第1卷 莺殇番外·壹
十三岁以前，我几乎没有记忆。
每天都在我所不喜欢的研读兵法、练武中度过。
我已经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失去了童年。
我没有同伴，唯一和我同龄的，我的双胞胎姐姐，被父亲故意疏远，我们几乎没有见过几面。在我十三岁以前，对她的印象只有那张跟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那双孤傲倔强的眼睛。
父亲很少管我，但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会来抽查我的学习。并且，在我十三岁岁那年，带我出兵打仗。而那一次，算是在我十三年来第一次能够和姐姐一起的时光。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一次的战役中，我敬畏的父亲，会永远地离我而去。也没有想到，家主之位，他留给的是姐姐，而不是我。
他说：“染儿，莺家交给你了。殇儿，你要成为强者。”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那孤傲倔强的姐姐，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父亲的决定，我曾经动过暗杀她的冲动。
因为不甘，因为嫉妒，因为不屑。当初的原因我早已不再记得，唯一记得的那天晚上，我印象中远远孤傲倔强的姐姐，冰凉的眼泪滴落的模样。
不是因为父亲的去世，不是因为我的刺杀。她不知情。在我动手之前，她说：“殇儿，你一定要变强。但是，在这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然后，我收回了匕首，送给了她。这是我们未来相互扶持的见证。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即使以前几乎见到她也仅仅过眼。但是，我相信，那也是她的一生中，第一次流泪。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平静、倔强以外的神情。不是温柔，却胜似温柔。那一瞬间，在我的眼中，她不是我的姐姐，不是家主，而是一个，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
我在她的面前跪下，恭敬地喊着：“主上。”
她的眼中，什么情绪一闪而逝。很多年之后，我回想起她那时的眼神，才悲哀地发现，那是悲伤，却不是我希望的悲伤。
仅仅只有那一个晚上，甚至还没有一个晚上。
短暂过后，我们不再是陌生人，不再是姐弟。完完全全变成了主仆关系。
我一直隐隐地知道，她不喜欢我叫她主上，只是，她从来没有开口要求我改过。而我，也不知道因为出于什么原因，自始至终，都没有叫过她姐姐。虽然，很多的时候，我在叫完“主上”之后，在心中补上了一句“姐姐”。
我把握不住时光，也把握不住命运。
刚开始的时候，她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虽然，她从来没有开口请我一起忙活，但是，却也不排斥我跟着她一起，或是在她累的时候给她端茶倒水。
曾经的曾经，我们是那么的信任彼此，像是天生契合一般。而事实上，从我们降生开始，本就应该是一体的。
但终究，有什么东西是会改变的。而这，恰恰也是我们不能控制的。
处理公事的时候，她不会再让我插手。疲惫的时候，她不会接受我提供的任何东西。并且，我再也没有在比武以外的时间近过她的身。
我终于明白，她不再信任我。而时间，也不过距离父亲的去世，一个月而已。无意之中，我明了，我的心腹，曾经在她的面前，漏嘴说出了我刺杀她的计划。这无疑给了我一次重击。
我失去了理智，我疯狂地想要让她明白。我错了，并且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她点头，然后离开。
我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当作一切都不曾知晓过。仿佛时光又倒转成为了我们相互扶持的那段光阴。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知晓，她依旧不信任我。
三年的时间，我熬得很幸苦。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许是无奈，许是她刻意为之，越来越短。
因而，那个晚上，她临行前，我跪在她的面前，请求道：“主上，请允许我随行。”
她看着我的眼睛，沉重地点了点头。
任务结束后，恰巧碰见有几个隋军在侮辱两名少女，我忍不住正要冲出草丛，衣领就被她拉住。我知道，这次任务很重要，不可以暴露行踪。
我默默地没有反抗，任由她将我拉走。
夜色下，我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在迷蒙之中，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冷漠孤傲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曾经倔强独立独行的她，也已经变得瞻前顾后，一切只为目的而行动了吗？
而她，却并没有发觉我心中的悲哀，却是不满我不稳的气息：“殇儿，你要知道，放弃这一枚棋子，便可以挽救整个棋局。”
我不在意地点头，脚下却为她的话停顿了半饷。
那一回，我们的任务成功了。可惜，秘密据点却被发现、并且攻破了。
那一日的朝阳，仿佛是被我们的鲜血染红的。可惜的是，我们都已经看不到太阳完全升起了。
队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我没有空闲去看她还是不是活着，而意识却是逐渐朦胧。
在昏迷前，我听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说：
“莺家交给你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你要成为强者。”
“放弃这一枚棋子，便可以挽救整个棋局。”
姐姐啊姐姐，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并不是不信任我，不过是觉得，现在的我，远远不足够领导莺家？
那天的朝阳，血一样红。而染红它的鲜血，究竟是我们的，还是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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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我所不喜欢的研读兵法、练武中度过。
我已经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失去了童年。
我没有同伴，唯一和我同龄的，我的双胞胎姐姐，被父亲故意疏远，我们几乎没有见过几面。在我十三岁以前，对她的印象只有那张跟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那双孤傲倔强的眼睛。
父亲很少管我，但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会来抽查我的学习。并且，在我十三岁岁那年，带我出兵打仗。而那一次，算是在我十三年来第一次能够和姐姐一起的时光。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一次的战役中，我敬畏的父亲，会永远地离我而去。也没有想到，家主之位，他留给的是姐姐，而不是我。
他说：“染儿，莺家交给你了。殇儿，你要成为强者。”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那孤傲倔强的姐姐，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父亲的决定，我曾经动过暗杀她的冲动。
因为不甘，因为嫉妒，因为不屑。当初的原因我早已不再记得，唯一记得的那天晚上，我印象中远远孤傲倔强的姐姐，冰凉的眼泪滴落的模样。
不是因为父亲的去世，不是因为我的刺杀。她不知情。在我动手之前，她说：“殇儿，你一定要变强。但是，在这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然后，我收回了匕首，送给了她。这是我们未来相互扶持的见证。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即使以前几乎见到她也仅仅过眼。但是，我相信，那也是她的一生中，第一次流泪。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平静、倔强以外的神情。不是温柔，却胜似温柔。那一瞬间，在我的眼中，她不是我的姐姐，不是家主，而是一个，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
我在她的面前跪下，恭敬地喊着：“主上。”
她的眼中，什么情绪一闪而逝。很多年之后，我回想起她那时的眼神，才悲哀地发现，那是悲伤，却不是我希望的悲伤。
仅仅只有那一个晚上，甚至还没有一个晚上。
短暂过后，我们不再是陌生人，不再是姐弟。完完全全变成了主仆关系。
我一直隐隐地知道，她不喜欢我叫她主上，只是，她从来没有开口要求我改过。而我，也不知道因为出于什么原因，自始至终，都没有叫过她姐姐。虽然，很多的时候，我在叫完“主上”之后，在心中补上了一句“姐姐”。
我把握不住时光，也把握不住命运。
刚开始的时候，她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虽然，她从来没有开口请我一起忙活，但是，却也不排斥我跟着她一起，或是在她累的时候给她端茶倒水。
曾经的曾经，我们是那么的信任彼此，像是天生契合一般。而事实上，从我们降生开始，本就应该是一体的。
但终究，有什么东西是会改变的。而这，恰恰也是我们不能控制的。
处理公事的时候，她不会再让我插手。疲惫的时候，她不会接受我提供的任何东西。并且，我再也没有在比武以外的时间近过她的身。
我终于明白，她不再信任我。而时间，也不过距离父亲的去世，一个月而已。无意之中，我明了，我的心腹，曾经在她的面前，漏嘴说出了我刺杀她的计划。这无疑给了我一次重击。
我失去了理智，我疯狂地想要让她明白。我错了，并且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她点头，然后离开。
我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当作一切都不曾知晓过。仿佛时光又倒转成为了我们相互扶持的那段光阴。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知晓，她依旧不信任我。
三年的时间，我熬得很幸苦。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许是无奈，许是她刻意为之，越来越短。
因而，那个晚上，她临行前，我跪在她的面前，请求道：“主上，请允许我随行。”
她看着我的眼睛，沉重地点了点头。
任务结束后，恰巧碰见有几个隋军在侮辱两名少女，我忍不住正要冲出草丛，衣领就被她拉住。我知道，这次任务很重要，不可以暴露行踪。
我默默地没有反抗，任由她将我拉走。
夜色下，我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在迷蒙之中，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冷漠孤傲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曾经倔强独立独行的她，也已经变得瞻前顾后，一切只为目的而行动了吗？
而她，却并没有发觉我心中的悲哀，却是不满我不稳的气息：“殇儿，你要知道，放弃这一枚棋子，便可以挽救整个棋局。”
我不在意地点头，脚下却为她的话停顿了半饷。
那一回，我们的任务成功了。可惜，秘密据点却被发现、并且攻破了。
那一日的朝阳，仿佛是被我们的鲜血染红的。可惜的是，我们都已经看不到太阳完全升起了。
队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我没有空闲去看她还是不是活着，而意识却是逐渐朦胧。
在昏迷前，我听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说：
“莺家交给你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你要成为强者。”
“放弃这一枚棋子，便可以挽救整个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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