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圣女像和混乱下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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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强烈暗示的语气，令甲板上的来客们纷纷提高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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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脸上还有淡淡的回忆之色，心旌神驰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然后他看了看台下的众人，继续拍卖前的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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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号拍品，还有一个不为各位所知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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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拍卖在开始前出现了一次小小的意外，一位重要宾客，在拍卖开始前，突然又给主办方提交了一件拍品，这件拍品非常珍贵特殊，因此尽管来不及上拍卖列目，主办方经过慎重斟酌，还是用这件特殊的拍品取代了原本准备的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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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家现在都知道了，被取代的拍品，就是四十号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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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才想起了手里的拍品列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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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原本的第四十号拍品，是一尊由已逝的雷菲迪克大师在世前完成的最后一件埃菲尔女神石雕。据传，这件与真人等身高一直被收藏在神圣诺切王国的王家私库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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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这座埃菲尔女神石雕在雷菲迪克大师所有作品中的地位和价值，它能占据被重点推荐的第四十号拍品无疑名符其实，而在拍卖前临时将它取而代之的拍品，显然更在它之上，才能让主办方冒着信誉被质疑的风险，临时将原本的拍品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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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拍卖师的推介之后，现场陷入片刻安静，然后有嗡地一声，议论像水面的涟漪般泛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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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忍不住对林安道：“被他说得我都忍不住期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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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一笑，这位拍卖师的感染力的确非比寻常，不但是因为他深谙语言的艺术，更因为他本身的激情可以感染宾客，林安感觉到拍卖师言辞间真挚的推崇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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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奇心一向是女人的一大特点，林安不可否认自己也被这位拍卖师勾起了探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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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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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安等人隔壁的作为中。柯米丽也在眼睛发亮地盯着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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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表兄，“那件拍品到底是什么呢？克雷斯，你难道也不知道吗？杜鲁门姨夫不是这个拍卖会的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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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克雷斯看了一眼，立即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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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淡淡道：“我不是主办方的内部成员，即使我是父亲的儿子，也不能提前知道拍品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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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只是敷衍之词，虽然不能依恃父亲的权利插手，但通过约克特副船长，拍品的列目其实早就到了克雷斯手中，可他的确不知道第四十号拍品被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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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侧头看向船舷的一角。隐没在黑暗中的约克特似乎能察觉到他的眼神，也正朝这边看过来，然后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脸色似乎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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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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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蠢货！之前还大包大揽说罗布森年事已高缺乏精力，把不少事都移交到他手上，“神之琴弦”号的情况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现在临时改换拍品这么重大的事，事先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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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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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位前排。伽利略隔着众多人头看向正在和林安窃语的安德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对雅各布说道：“呵呵，那件拍品一定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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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不语，看他一眼，轻旋手中的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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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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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众激烈讨论的宾客中。莱姆斯安静地坐在其间，看着前面粼粼波光的高台，嘴角出现一抹神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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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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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个非常靠后的角落座位中。有人看着台上的气氛，眼中闪过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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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现场气氛太热烈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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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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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道。“四十号拍品这么受人瞩目，分走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那么后面几样拍品，就不会有人留心了，那时正方便阿曼尼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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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话那人想了想，“不错，是我太紧张了，以阿曼尼的能力，一定会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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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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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许多客人已经耐不住拍卖师一再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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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拍卖师，别拖拖拉拉的了，赶紧把那件拍品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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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位带着游侠假面的宾客站起来叫道，看他没被假面遮挡的面部，似乎十分年轻，声音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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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没有人对这个年轻人的催促感到失礼，纷纷赞同，而一些原本对前面的拍卖进程并不在意的客人，也不禁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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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拍卖会主办方的专用拍卖师之一，这位默克拍卖师如此推崇的态度只出现过寥寥几次，每一次揭晓都给众人带来重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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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来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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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让我们来见识一下，今晚的第四十号拍品，圣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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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猛然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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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触及那幅从粼粼池水只能慢慢升起的凄艳画像，脸色忽变，下一刻几乎要失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约翰姆按住，然后耳边传来一个人轻轻的笑声，林安恍然极其目前所处环境，顿时把剧变的神情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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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约翰姆。”林安不禁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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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姆摇摇头，表情微微怪异，“有人在耳边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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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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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隔着一段距离、从画像出现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的伽利略看来，林安的反应处于合理范围，比起周围人们不自觉张大嘴的惊怔反应，根本毫不突兀——当然，以一个法师的理智而言，还是略显过度了一些，但这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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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不禁失望，看向雅各布，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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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说中了，从第一反应看，还探究不出她到底和圣女陨落有没有关系——连第一反应都隐藏得这么好，恐怕她的城府并不像外表那样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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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也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就道：“更失望的，应该是教廷的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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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方向角度，当然看不到约翰姆压住林安的动作。否则或许会有不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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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已死，我想不明白教廷追查圣女陨落的原因还有什么用——那不是他们自己送来的吗？”伽利略微微讥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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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是他们送来冰原的饵，原本应该拉着十几位强者陪葬，又或者令教廷凭空收获一批强大的奴仆。现在教廷付出了辛苦培养的圣女，却一无所获，当然要查清楚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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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飞舟上存活下来的那十一位强者身死，或者因为诅咒审判成为教廷的奴仆，那么将会改变整个冰原战局，随后魔族忽然涌现的大批亡灵法师将会给梅林致命一击，甚至传奇之战的结局都会改写。那么神圣帝国和佩雷现在或许早已挥军北上了，怎么还会出现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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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于导致审判诅咒变化的那个因素，神圣教廷绝对恨之入骨。雅各布只奇怪的是，神圣教廷既然已经怀疑到了那位琳法师身上，甚至要通过他的手来试探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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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不让雅各布深思这位琳法师背后的力量，那或许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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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看他的眼神微微怪异。“你明知道教廷用意，还和他们交易？”他说着，脸色变了变，“老师和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反应就有些古怪，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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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微微一笑，“我们关系复合。意味着多兰之塔不会离开梅林，父皇对我都差点要了半条命，对你的师门。也不可能不要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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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教廷在船上的那些人……”伽利略脸色异变一下，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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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向坐席中几个角落，目光尽头的对象，有慈祥的老者、沉稳的中年贵族、想一团烟雾般看不清形体的怪人、不到十六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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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都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排的右侧一个坐席上的双黑女子。全不知命运已经被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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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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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位置上，莱姆斯微微侧耳。仿佛听到了什么，脸上第一次露出除了微笑以外的第二个表情，眉头轻轻拧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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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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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饶有兴味地看看雅各布的方向，又转向林安的位置，最后再看向高台，脸上露出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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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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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宛如血染天使般凄艳的圣女像，已经升到了水池正上方，围拢它的隔水护罩啵一声破裂，将整幅画完整地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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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落羽、铁十字架，绝美的少女被钉在荆棘缠绕、锈迹斑斑的铁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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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从她的光洁的小腿上流下，少女胸口正中是一柄残破的铁剑，而少女高高昂起头，圣白的光柱将她笼罩其中，尽管脸上伤痕狼狈，画像正中的少女却没有一丝痛苦绝望，只有无尽的坚定、信仰、和无悔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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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看全画内容，林安面无异色，黑眸深处紧缩的瞳孔却微微扩张放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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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她遭受诅咒审判的时候所看到的画面，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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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陨落时的凄艳画面，在她心中烙下深深印痕。林安清晰地记得，那头金发中露出的湖绿眼眸中的凄厉绝望，而这幅画中，场景细节安全一致，但圣女却被美化成了一个圣洁无悔的虔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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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并不怀疑圣女信仰的纯洁，就像她不怀疑圣女死前明白自己是被谁推入这种境地后，所心生的怨恨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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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阴差阳错导致圣女之死的那个心结，林安也早已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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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底平静下来，开始思索这幅圣女像出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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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确定的是，圣女像经过了艺术加工的美化，而绘画者的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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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不觉得除了和圣女死去有直接关系的他们之外，还有人能知道哪个画面的细节，那么排除她和那些梅林强者的嫌疑，最有可能见过这幅画面并且将它绘制出来的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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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心里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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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圣女像为什么会流出，它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会是巧合——不不，它本应不出现，却临时取代了原本的四十号拍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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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转头看向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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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到浓浓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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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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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坐席见一片安静。画像中那种扑面而来的圣洁令人屏息，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想要膜拜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和颤抖感染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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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的安静之后，人声又嗡一声嘈杂起来，人们发出长长的叹息感慨，就连那些眼中只有金钱的费托商人们在胸前画起十字，双手扣在胸前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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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少梅林贵族则嗡嗡低语，不时看向圣女像的眼神带着惊疑不安，和深藏眼底的感动向往，往日对神圣教廷的鄙弃厌恶。这时仿佛都有了一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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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最大的，几乎有种那种顶礼膜拜的触动，并且将第一眼的震撼烙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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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为这幅画像动摇心神。有几个梅林贵族回过神之后，看到全场的反应，不由惊怒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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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这画像上一定使用了某种蛊惑心智的邪术！这是那些神棍们一贯的手法！主办方好大的胆子，竟然让这种祸乱人心的东西出现在拍卖会，你们难道想叛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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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几个贵族的拥簇中。举起手大声疾呼，“快醒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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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轻碰约翰姆，约翰姆会意地站了起来，提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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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的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一个刚从前线归来的战士！我的同僚中，或许有你们的父亲、丈夫或者儿子！他们，或许已经沉眠在墓园。或许正在整装待发，或许已经载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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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区区一副画像蛊惑，梅林的忠魂无可动摇！梅林历代伟大的先君在天上注视着我们！先祖们的英魂在俯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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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忠诚和世代的血仇。才是梅林血脉中永远湍流不息、传承不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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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姆越说越激动，慢慢真正激动地嘶吼起来，力竭声嘶，终于把在场的不少梅林贵族唤醒过来，不由纷纷为自己之前软弱的意志和信念动摇感到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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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身处于约翰姆身后。精神力已经紧紧盯住几个对她爆发出杀气的源头，然后猛地为盯住的这几人身边发生的情况骇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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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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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个中年贵族紧盯着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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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吾对梅林的忠诚无可动摇！愿以我的生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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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身后响起一声厉声高呼，原本已经开始向林安走去的中年贵族身体猛然一抖，一把匕首却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中年贵族伸手捂住心脏，低下头，瞪大眼愕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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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原本拿着匕首的手的主人，一击之后迅速混入人群，甚至没有人发现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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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听到那声高呼、刚刚回头看来的宾客眼中，那个中年贵族仿佛是为了证明忠诚，以生命宣誓后自杀明志，他的手还紧紧按在匕首上，可见誓言时的决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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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不由一声惊呼，一些贵族眼中目露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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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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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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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君在上，无知的后辈请求您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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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安像个不到一丈的距离，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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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身前，银发老者感觉到杀机，脸色一变，衰老的动作忽地变得迅疾，猛地向林安方向扑去，但半途忽然身体一软，他身边的仿佛晚辈模样的青年看似轻柔其实强制地抱住老者身体，表情真实地连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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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怀中的老者剧烈挣扎着，手脚不断痉挛，终于五体投地拜倒在甲板上，额头紧贴在地久久不起，仿佛激动忏悔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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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纷纷让开空地给这位虔诚忏悔的老者，直到他的晚辈一翻老者身体，才发现他脸色青紫，似乎激动过度引发急症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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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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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贵族的殉死让宾客的情绪更加混乱，现场一片骚动，许多人纷纷离座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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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两个贵族死亡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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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大多数与会宾客眼中，他们正被之前老者和约翰姆的大声疾呼煽动起了爱国情绪，恨不得也以身明志，再有了死亡之前那一声高呼。在先入为主的思想下，那隐蔽的杀戮竟然将大部分人都蒙蔽了过去，偶有一些第一时间感到疑惑的，也被周围环境所同化，认为这么多双眼睛总比自己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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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三个藏身暗处的刺杀者，还没有发觉同伴的死，但整天游走于生死之间的直觉，却能感觉到身旁萦绕的恶意，身边走动的人群中隐匿着对他们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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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意识到身份可能暴露，顿时不约而同地放弃了伪装。一同加快速度向林安的方向疾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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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混乱的人群上方看，仿佛是三条逆流行走的游鱼，迅速来到林安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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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早已锁定杀气来源。看到目标靠近，不退反进，走入人群中，几乎是和一个掩杀过来的少女迎面靠近，那个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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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对其露出一个满含杀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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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惊。脸色瞬变狞然，一蹬足要扑上前时，忽地耳孔中一股凉意流入，脑中一阵剧痛，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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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尖刺从耳孔抽出，少女向后倒入一个侍者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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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化精神力。在林安中心的一丈范围内仿佛无形无质的流水，在其中的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只要林安心念一动。宛如真空的精神力瞬间变成尖刺，没入人体最脆弱的部位，轻而易举地取走刺客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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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外两个刺客也如法炮制，还不放心地搅拌几下脑浆后才抽出，那两个愕然倒下的刺客死不瞑目。大睁的眼中仿佛在问：“你不是已经受伤失去精神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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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个先后死气的刺客同样倒入侍者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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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掉这三个刺客之后，林安对追着掩杀刺客而来的人。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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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是侍者打扮，平凡的面目几乎无法般记住，愕然发现刺客忽然倒下，耳中流出一丝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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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到前面被当成目标的林安的微笑，他们微微错愕，随即若无其事，抱住倒下的刺客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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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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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昏过去了！她需要新鲜空气，把她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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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前，将死去的刺客抱出了人群，见多了贵妇小姐在舞会上昏迷的客人们纷纷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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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消失，林安没有放松警惕，雪莉尔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后，而安德烈一个石化射线将台上的拍卖师定住，拍卖师随后被冲上台的两个贵族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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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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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座位在混乱边缘的雅各布和伽利略退到了一旁的船舷边，雅各布亲眼看到了林安附近几个刺客死去的一幕，蓝眸微微一闪，若有所思之后便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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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化精神力？……”他仿佛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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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雅各布？”伽利略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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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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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森爵士站在他们身旁，看着甲板上有些混乱的景象，白眉蹙起，对雅各布苦笑道：“殿下，为了遵从您的指示。老头子可是把全副身家，连同这十年经营的声誉都赌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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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赌博并没有错，在大多数宾客眼中，这不过是小小的混乱而已不是吗？”雅各布微微一笑。为了不搅乱现场，他也拿出了手上训练最精干的一批死士，目前看来，一切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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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结果还算顺利，大多数来宾都没有察觉就发生在身边的杀戮，还在被煽动的群情奋勇中，甚至开始敌视和攻击起那群坐在一起的费托商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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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而且上船的时候也已经卸下了的兵器，而那几个费托商人也有几个懂得武技，反抗之下，一时还没有出现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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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个黑马甲制服的侍者出现在舷梯口，用事先定下的手势打出“一切结束”的暗示，雅各布点点头，示意罗布森爵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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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让您雇佣的那些护卫和武者们上来了，我们可以完美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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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森爵士早已为费托商人那边的状况感到紧张，他知道今晚要死人，但无关的宾客可不能死，得到雅各布示意，立即示意自己招扈的客卿护卫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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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带剑的黑铁剑圣和二十多个带着武器的护卫出现在甲板上，立即将濒临失控的局面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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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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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外沿，克雷斯护着柯米丽退到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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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姗姗来迟的黑铁剑圣和一队护卫，敏锐的神经闻到了一丝诡异的味道，视线在全场扫过，偶然掠过左侧船舷，留意到和雅各布伽利略站在一起的罗布森爵士，脸色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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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船舷，林安和一些退出混乱人群的贵妇站在一起，安德烈确定那个拍卖师已经被人控制之后，回到了林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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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安德烈。”林安对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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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摆摆手，有些不悦地问：“安，为什么不让我亲自出手。”刺客的出现，和那幅画以及那个拍卖师有明显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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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第三方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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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低声道，“他们似乎早就知道刺客存在，但却等到这时候才动手，就算是助力，也不完全是站在我们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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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目光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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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p>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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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虫_语冰大大、飞跃心空大大和杨凌风大大的打赏！o(n_n)o~
</p>
这章的人物比较多，都是穿插式的，很多是同一时间的描写，为了让大家看清楚，只好用省略号分得清楚一下，于是分成一片片的，害得我后来返工的时候排顺序排得好混乱——但愿大家不觉得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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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强烈暗示的语气，令甲板上的来客们纷纷提高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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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脸上还有淡淡的回忆之色，心旌神驰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然后他看了看台下的众人，继续拍卖前的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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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号拍品，还有一个不为各位所知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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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拍卖在开始前出现了一次小小的意外，一位重要宾客，在拍卖开始前，突然又给主办方提交了一件拍品，这件拍品非常珍贵特殊，因此尽管来不及上拍卖列目，主办方经过慎重斟酌，还是用这件特殊的拍品取代了原本准备的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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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家现在都知道了，被取代的拍品，就是四十号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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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才想起了手里的拍品列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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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原本的第四十号拍品，是一尊由已逝的雷菲迪克大师在世前完成的最后一件埃菲尔女神石雕。据传，这件与真人等身高一直被收藏在神圣诺切王国的王家私库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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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这座埃菲尔女神石雕在雷菲迪克大师所有作品中的地位和价值，它能占据被重点推荐的第四十号拍品无疑名符其实，而在拍卖前临时将它取而代之的拍品，显然更在它之上，才能让主办方冒着信誉被质疑的风险，临时将原本的拍品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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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拍卖师的推介之后，现场陷入片刻安静，然后有嗡地一声，议论像水面的涟漪般泛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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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忍不住对林安道：“被他说得我都忍不住期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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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一笑，这位拍卖师的感染力的确非比寻常，不但是因为他深谙语言的艺术，更因为他本身的激情可以感染宾客，林安感觉到拍卖师言辞间真挚的推崇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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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奇心一向是女人的一大特点，林安不可否认自己也被这位拍卖师勾起了探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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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安等人隔壁的作为中。柯米丽也在眼睛发亮地盯着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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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表兄，“那件拍品到底是什么呢？克雷斯，你难道也不知道吗？杜鲁门姨夫不是这个拍卖会的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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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克雷斯看了一眼，立即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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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淡淡道：“我不是主办方的内部成员，即使我是父亲的儿子，也不能提前知道拍品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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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只是敷衍之词，虽然不能依恃父亲的权利插手，但通过约克特副船长，拍品的列目其实早就到了克雷斯手中，可他的确不知道第四十号拍品被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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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侧头看向船舷的一角。隐没在黑暗中的约克特似乎能察觉到他的眼神，也正朝这边看过来，然后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脸色似乎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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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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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蠢货！之前还大包大揽说罗布森年事已高缺乏精力，把不少事都移交到他手上，“神之琴弦”号的情况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现在临时改换拍品这么重大的事，事先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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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位前排。伽利略隔着众多人头看向正在和林安窃语的安德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对雅各布说道：“呵呵，那件拍品一定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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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不语，看他一眼，轻旋手中的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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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众激烈讨论的宾客中。莱姆斯安静地坐在其间，看着前面粼粼波光的高台，嘴角出现一抹神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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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个非常靠后的角落座位中。有人看着台上的气氛，眼中闪过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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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现场气氛太热烈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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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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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道。“四十号拍品这么受人瞩目，分走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那么后面几样拍品，就不会有人留心了，那时正方便阿曼尼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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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话那人想了想，“不错，是我太紧张了，以阿曼尼的能力，一定会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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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许多客人已经耐不住拍卖师一再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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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拍卖师，别拖拖拉拉的了，赶紧把那件拍品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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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位带着游侠假面的宾客站起来叫道，看他没被假面遮挡的面部，似乎十分年轻，声音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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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没有人对这个年轻人的催促感到失礼，纷纷赞同，而一些原本对前面的拍卖进程并不在意的客人，也不禁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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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拍卖会主办方的专用拍卖师之一，这位默克拍卖师如此推崇的态度只出现过寥寥几次，每一次揭晓都给众人带来重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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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来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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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让我们来见识一下，今晚的第四十号拍品，圣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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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猛然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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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触及那幅从粼粼池水只能慢慢升起的凄艳画像，脸色忽变，下一刻几乎要失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约翰姆按住，然后耳边传来一个人轻轻的笑声，林安恍然极其目前所处环境，顿时把剧变的神情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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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约翰姆。”林安不禁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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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姆摇摇头，表情微微怪异，“有人在耳边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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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隔着一段距离、从画像出现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的伽利略看来，林安的反应处于合理范围，比起周围人们不自觉张大嘴的惊怔反应，根本毫不突兀——当然，以一个法师的理智而言，还是略显过度了一些，但这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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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不禁失望，看向雅各布，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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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说中了，从第一反应看，还探究不出她到底和圣女陨落有没有关系——连第一反应都隐藏得这么好，恐怕她的城府并不像外表那样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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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也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就道：“更失望的，应该是教廷的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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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方向角度，当然看不到约翰姆压住林安的动作。否则或许会有不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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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已死，我想不明白教廷追查圣女陨落的原因还有什么用——那不是他们自己送来的吗？”伽利略微微讥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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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是他们送来冰原的饵，原本应该拉着十几位强者陪葬，又或者令教廷凭空收获一批强大的奴仆。现在教廷付出了辛苦培养的圣女，却一无所获，当然要查清楚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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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飞舟上存活下来的那十一位强者身死，或者因为诅咒审判成为教廷的奴仆，那么将会改变整个冰原战局，随后魔族忽然涌现的大批亡灵法师将会给梅林致命一击，甚至传奇之战的结局都会改写。那么神圣帝国和佩雷现在或许早已挥军北上了，怎么还会出现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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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于导致审判诅咒变化的那个因素，神圣教廷绝对恨之入骨。雅各布只奇怪的是，神圣教廷既然已经怀疑到了那位琳法师身上，甚至要通过他的手来试探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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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不让雅各布深思这位琳法师背后的力量，那或许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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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看他的眼神微微怪异。“你明知道教廷用意，还和他们交易？”他说着，脸色变了变，“老师和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反应就有些古怪，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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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微微一笑，“我们关系复合。意味着多兰之塔不会离开梅林，父皇对我都差点要了半条命，对你的师门。也不可能不要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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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教廷在船上的那些人……”伽利略脸色异变一下，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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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向坐席中几个角落，目光尽头的对象，有慈祥的老者、沉稳的中年贵族、想一团烟雾般看不清形体的怪人、不到十六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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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都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排的右侧一个坐席上的双黑女子。全不知命运已经被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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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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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位置上，莱姆斯微微侧耳。仿佛听到了什么，脸上第一次露出除了微笑以外的第二个表情，眉头轻轻拧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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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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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饶有兴味地看看雅各布的方向，又转向林安的位置，最后再看向高台，脸上露出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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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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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宛如血染天使般凄艳的圣女像，已经升到了水池正上方，围拢它的隔水护罩啵一声破裂，将整幅画完整地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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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落羽、铁十字架，绝美的少女被钉在荆棘缠绕、锈迹斑斑的铁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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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从她的光洁的小腿上流下，少女胸口正中是一柄残破的铁剑，而少女高高昂起头，圣白的光柱将她笼罩其中，尽管脸上伤痕狼狈，画像正中的少女却没有一丝痛苦绝望，只有无尽的坚定、信仰、和无悔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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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看全画内容，林安面无异色，黑眸深处紧缩的瞳孔却微微扩张放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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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她遭受诅咒审判的时候所看到的画面，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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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陨落时的凄艳画面，在她心中烙下深深印痕。林安清晰地记得，那头金发中露出的湖绿眼眸中的凄厉绝望，而这幅画中，场景细节安全一致，但圣女却被美化成了一个圣洁无悔的虔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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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并不怀疑圣女信仰的纯洁，就像她不怀疑圣女死前明白自己是被谁推入这种境地后，所心生的怨恨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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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阴差阳错导致圣女之死的那个心结，林安也早已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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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底平静下来，开始思索这幅圣女像出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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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确定的是，圣女像经过了艺术加工的美化，而绘画者的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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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不觉得除了和圣女死去有直接关系的他们之外，还有人能知道哪个画面的细节，那么排除她和那些梅林强者的嫌疑，最有可能见过这幅画面并且将它绘制出来的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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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心里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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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圣女像为什么会流出，它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会是巧合——不不，它本应不出现，却临时取代了原本的四十号拍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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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转头看向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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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到浓浓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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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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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坐席见一片安静。画像中那种扑面而来的圣洁令人屏息，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想要膜拜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和颤抖感染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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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的安静之后，人声又嗡一声嘈杂起来，人们发出长长的叹息感慨，就连那些眼中只有金钱的费托商人们在胸前画起十字，双手扣在胸前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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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少梅林贵族则嗡嗡低语，不时看向圣女像的眼神带着惊疑不安，和深藏眼底的感动向往，往日对神圣教廷的鄙弃厌恶。这时仿佛都有了一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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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最大的，几乎有种那种顶礼膜拜的触动，并且将第一眼的震撼烙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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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为这幅画像动摇心神。有几个梅林贵族回过神之后，看到全场的反应，不由惊怒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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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这画像上一定使用了某种蛊惑心智的邪术！这是那些神棍们一贯的手法！主办方好大的胆子，竟然让这种祸乱人心的东西出现在拍卖会，你们难道想叛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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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几个贵族的拥簇中。举起手大声疾呼，“快醒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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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轻碰约翰姆，约翰姆会意地站了起来，提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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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的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一个刚从前线归来的战士！我的同僚中，或许有你们的父亲、丈夫或者儿子！他们，或许已经沉眠在墓园。或许正在整装待发，或许已经载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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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区区一副画像蛊惑，梅林的忠魂无可动摇！梅林历代伟大的先君在天上注视着我们！先祖们的英魂在俯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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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忠诚和世代的血仇。才是梅林血脉中永远湍流不息、传承不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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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姆越说越激动，慢慢真正激动地嘶吼起来，力竭声嘶，终于把在场的不少梅林贵族唤醒过来，不由纷纷为自己之前软弱的意志和信念动摇感到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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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身处于约翰姆身后。精神力已经紧紧盯住几个对她爆发出杀气的源头，然后猛地为盯住的这几人身边发生的情况骇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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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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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个中年贵族紧盯着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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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吾对梅林的忠诚无可动摇！愿以我的生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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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身后响起一声厉声高呼，原本已经开始向林安走去的中年贵族身体猛然一抖，一把匕首却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中年贵族伸手捂住心脏，低下头，瞪大眼愕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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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原本拿着匕首的手的主人，一击之后迅速混入人群，甚至没有人发现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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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听到那声高呼、刚刚回头看来的宾客眼中，那个中年贵族仿佛是为了证明忠诚，以生命宣誓后自杀明志，他的手还紧紧按在匕首上，可见誓言时的决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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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不由一声惊呼，一些贵族眼中目露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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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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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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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君在上，无知的后辈请求您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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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安像个不到一丈的距离，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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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身前，银发老者感觉到杀机，脸色一变，衰老的动作忽地变得迅疾，猛地向林安方向扑去，但半途忽然身体一软，他身边的仿佛晚辈模样的青年看似轻柔其实强制地抱住老者身体，表情真实地连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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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怀中的老者剧烈挣扎着，手脚不断痉挛，终于五体投地拜倒在甲板上，额头紧贴在地久久不起，仿佛激动忏悔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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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纷纷让开空地给这位虔诚忏悔的老者，直到他的晚辈一翻老者身体，才发现他脸色青紫，似乎激动过度引发急症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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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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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贵族的殉死让宾客的情绪更加混乱，现场一片骚动，许多人纷纷离座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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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两个贵族死亡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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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大多数与会宾客眼中，他们正被之前老者和约翰姆的大声疾呼煽动起了爱国情绪，恨不得也以身明志，再有了死亡之前那一声高呼。在先入为主的思想下，那隐蔽的杀戮竟然将大部分人都蒙蔽了过去，偶有一些第一时间感到疑惑的，也被周围环境所同化，认为这么多双眼睛总比自己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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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三个藏身暗处的刺杀者，还没有发觉同伴的死，但整天游走于生死之间的直觉，却能感觉到身旁萦绕的恶意，身边走动的人群中隐匿着对他们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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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意识到身份可能暴露，顿时不约而同地放弃了伪装。一同加快速度向林安的方向疾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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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混乱的人群上方看，仿佛是三条逆流行走的游鱼，迅速来到林安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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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早已锁定杀气来源。看到目标靠近，不退反进，走入人群中，几乎是和一个掩杀过来的少女迎面靠近，那个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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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对其露出一个满含杀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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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惊。脸色瞬变狞然，一蹬足要扑上前时，忽地耳孔中一股凉意流入，脑中一阵剧痛，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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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尖刺从耳孔抽出，少女向后倒入一个侍者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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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化精神力。在林安中心的一丈范围内仿佛无形无质的流水，在其中的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只要林安心念一动。宛如真空的精神力瞬间变成尖刺，没入人体最脆弱的部位，轻而易举地取走刺客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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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外两个刺客也如法炮制，还不放心地搅拌几下脑浆后才抽出，那两个愕然倒下的刺客死不瞑目。大睁的眼中仿佛在问：“你不是已经受伤失去精神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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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个先后死气的刺客同样倒入侍者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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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掉这三个刺客之后，林安对追着掩杀刺客而来的人。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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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是侍者打扮，平凡的面目几乎无法般记住，愕然发现刺客忽然倒下，耳中流出一丝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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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到前面被当成目标的林安的微笑，他们微微错愕，随即若无其事，抱住倒下的刺客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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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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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昏过去了！她需要新鲜空气，把她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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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前，将死去的刺客抱出了人群，见多了贵妇小姐在舞会上昏迷的客人们纷纷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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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消失，林安没有放松警惕，雪莉尔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后，而安德烈一个石化射线将台上的拍卖师定住，拍卖师随后被冲上台的两个贵族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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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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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座位在混乱边缘的雅各布和伽利略退到了一旁的船舷边，雅各布亲眼看到了林安附近几个刺客死去的一幕，蓝眸微微一闪，若有所思之后便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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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化精神力？……”他仿佛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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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雅各布？”伽利略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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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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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森爵士站在他们身旁，看着甲板上有些混乱的景象，白眉蹙起，对雅各布苦笑道：“殿下，为了遵从您的指示。老头子可是把全副身家，连同这十年经营的声誉都赌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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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赌博并没有错，在大多数宾客眼中，这不过是小小的混乱而已不是吗？”雅各布微微一笑。为了不搅乱现场，他也拿出了手上训练最精干的一批死士，目前看来，一切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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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结果还算顺利，大多数来宾都没有察觉就发生在身边的杀戮，还在被煽动的群情奋勇中，甚至开始敌视和攻击起那群坐在一起的费托商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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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而且上船的时候也已经卸下了的兵器，而那几个费托商人也有几个懂得武技，反抗之下，一时还没有出现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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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个黑马甲制服的侍者出现在舷梯口，用事先定下的手势打出“一切结束”的暗示，雅各布点点头，示意罗布森爵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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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让您雇佣的那些护卫和武者们上来了，我们可以完美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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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森爵士早已为费托商人那边的状况感到紧张，他知道今晚要死人，但无关的宾客可不能死，得到雅各布示意，立即示意自己招扈的客卿护卫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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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带剑的黑铁剑圣和二十多个带着武器的护卫出现在甲板上，立即将濒临失控的局面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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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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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外沿，克雷斯护着柯米丽退到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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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姗姗来迟的黑铁剑圣和一队护卫，敏锐的神经闻到了一丝诡异的味道，视线在全场扫过，偶然掠过左侧船舷，留意到和雅各布伽利略站在一起的罗布森爵士，脸色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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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船舷，林安和一些退出混乱人群的贵妇站在一起，安德烈确定那个拍卖师已经被人控制之后，回到了林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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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安德烈。”林安对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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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摆摆手，有些不悦地问：“安，为什么不让我亲自出手。”刺客的出现，和那幅画以及那个拍卖师有明显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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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第三方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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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低声道，“他们似乎早就知道刺客存在，但却等到这时候才动手，就算是助力，也不完全是站在我们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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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目光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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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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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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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虫_语冰大大、飞跃心空大大和杨凌风大大的打赏！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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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人物比较多，都是穿插式的，很多是同一时间的描写，为了让大家看清楚，只好用省略号分得清楚一下，于是分成一片片的，害得我后来返工的时候排顺序排得好混乱——但愿大家不觉得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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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勤奋码字的p，继续滚着滚着求粉红~||，最快更新，希望大家可以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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