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意外的窥见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BAIDU_CLB_fillSlot("892774");</script>
詹姆士和弗里茨的回归，受到了许多人的热情迎接。
</p>
两人在受勋者们的簇拥下向前走，外围的士兵们则纷纷围住扈从们的马匹，帮他们解下挂在马上的猎物。
</p>
七八个扈从所猎到的猎物不多，都是一些兔子和草孢子之类的小动物，用钩索麻绳挂在马后。
</p>
众人并不诧异，因为打猎这种事要看运气，有时候遇不上猎物，再厉害的猎人也没法打到一只猎物，这又不是什么贵族举行的春狩，士兵们殷勤的缘故是为了能分一杯羹打打牙祭。
</p>
“咦，怎么没有两位大人的？”
</p>
有细心的士兵找了找，还是发现了某些端倪，奇怪道。
</p>
梅林以军事起家，骑射狩猎是判断一个人是否勇武的最直观标准，两位大人就算没打算狩猎，多少也要射一只半只野兔什么的回来啊！
</p>
弗里茨的一个扈从回答：“两位大人连弓都没拿，一出去就把我们甩得远远的，差点没跟上！”否则他们也不会只猎到这么十来只小东西了。
</p>
“哦！”询问的士兵就不奇怪了。
</p>
如果是神圣帝国的贵族们，还会有猎不到猎物拿手下的猎物挽回面子的情况出现，不过在梅林，在历代皇帝的身体力行的倡导下，这种浮夸风气被极大遏制，猎不到猎物可以，但拿不是自己亲手猎的猎物来搪塞，一旦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p>
另一边的扈从，则指挥人把那个带回来的伤者抬下来。
</p>
“小心点、小心点！詹姆士阁下亲自出手救了人，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别在我们手上出了意外！”
</p>
“快把他抬到帐子里，还不快去请一位法师大人过来！”
</p>
扈从首领连声呼喝。
</p>
“不请示一下两位大人吗？”重伤的法师即将被放到担架上抬走，另一个扈从犹豫道，他亲历了之前的事。知道这个法师来历有些不对。
</p>
“请示什么，没看见两位大人正忙着？”
</p>
扈从首领提高声音斥道，把人拉到一边，“还不知道两位大人要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现在把人带回来处理还是先低调些好。
</p>
你把人放到帐子里，派人盯着，就算他无论他晕几天，帐子一刻也不许离开人！
</p>
等大人们想起这人，自然会处理的。”
</p>
扈从连连点头，招呼着同伴把昏迷的法师抬了下去。
</p>
詹姆士和弗里茨自然没有忘记他们还带了一个活人回来。在被人簇拥着说话的时候，余光也看到扈从把人抬了下去。
</p>
詹姆士对除了法师之外的大多数人都懒得应酬，交谈的场面基本由弗里茨应付。
</p>
弗里茨长袖善舞。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地位都远低于他，但他没有慢待任何人，基本上以每个人都说得上一两句，有些人被漏下，也没有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冷落。反而多数人因为弗里茨不着痕迹的交际技巧，而感到自己大受重视，一些人面泛潮红，因为得到了大贵族出身的皇家近臣的重视而感到荣幸和兴奋。
</p>
这并不能责怪这些人贪慕虚荣和功利，此行回帝都的目的并不是受勋那么单纯，他们在接受皇帝接见和授勋后。人生都将迎来一个新的转折，之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一天。
</p>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们人生的最大转折。或许将要决定他们的下半辈子乃至家族之后的起落——
</p>
谁不希望能站在更高一些的起点呢，因此提前结交这位弗里茨阁下，能在他的牵引下打开踏入帝都圈子的第一步，或许就能在帝都得到更多的机会。
</p>
詹姆士冷眼看着这幅热闹场景，他身边也有一些人围着。不过因为相处久了，许多人都知道他不容易被讨好。所以交际的核心，就集中在弗朗茨这个新出现的面孔上——
</p>
这也是贵族交际中的常见景象。
</p>
新面孔对于封闭的交际圈来说总是更受欢迎，尽管这种热情十分虚浮，在那一张张热情面孔下隐藏的或许是看新鲜事物的新奇甚至不怀好心的恶意，但初入者往往容易被表面的虚荣浮华所迷惑，迷失在被众人簇拥或被大人物看重的美梦中，直到梦醒，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别人眼中滑稽的小丑。
</p>
想到这里，詹姆士眼底微冷，连表面应付的心情都失去了。
</p>
冰原和冈特城以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詹姆士并不意外几天前还不拘节礼坐在一起聚餐的同伴，在离开冰原后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一想到自己回到帝都后所将要面临的场景将是现在的十倍百倍，只觉得心里阵阵厌烦。
</p>
他余光看到扈从们的动静，抬手招了招，围着他的人见他有事，识趣地住口放行。詹姆士脱身后走到一边，随口问道：“人呢？”
</p>
“回大人，移到帐子里去了，”扈从首领指了方位，说了自己吩咐的处理方式，“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p>
“做得不错，”詹姆士点点头，想了想补充道，“虽然不要高调，这人的消息也不用刻意隐瞒，你让我的侍从卢克去请队伍里那几位法师阁下，让他们去认认人，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法师。”
</p>
“是，果然是大人想得周全。”扈从首领模样硬实敦厚，但看起来比较懂得和上位者相处的方式，不像普通扈从士兵那样一板一眼。
</p>
“别拍马屁了。”詹姆士失笑。
</p>
弗朗茨身边的扈从首领是约特家族培养起来的人，对詹姆士的奉承没什么特殊目的，无非是讨赏一类的心思，詹姆士对这种目的较为单纯的奉承没有太大反感，至少像扈从首领这样身份的人，不敢表面一套背里一套，虚假得令人恶心。
</p>
“拿去，和你的弟兄们分一分。”
</p>
詹姆士出手阔绰，直接丢了颗尾指末节大小的蓝宝石原石，扈从首领也识货。喜形于色的连连道谢，詹姆士摆摆手，看一眼还被簇拥在中心的弗里茨，不耐道：
</p>
“去催一下你家大人，他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再应酬下去，我可要自己去见琳法师了！”
</p>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丛篝火边，弗里茨带来的私人厨师正在那里忙碌。
</p>
看这情形，像是打算要聚餐，詹姆士不知道弗里茨刚才派人回来的时候都传了什么话。但这幅景象，肯定有弗里茨的命令在内。
</p>
扈从首领刚得了詹姆士的东西，当然欣然从命。弗里茨在谈话间隙听到手下附耳，转眼看到詹姆士又被几个人围住，脸上隐约透着不耐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又拖了半刻才脱身。走向詹姆士。
</p>
詹姆士的耐性早就告罄，打发了旁边的那几个人，看见弗里茨不急不慢走来的步调，不耐道：
</p>
“你还要开午餐会？要不要干脆整个队伍停下，让你原地举办个狂欢舞会好了！”
</p>
“诶诶，别那么没耐心嘛！”
</p>
弗里茨摊开手道。狡黠在眼中一闪，“那位琳法师不是要出关了吗？虽然没法办个隆重些的宴会，但办个聚餐。总能体现一下我这个接风使对这位法师阁下的重视，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就算是法师，应该不会厌恶这种场合吧！”
</p>
詹姆士一愣。
</p>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形，按正常情况。她不可能那么早醒过来……”詹姆士皱着眉说到一半，就被弗里茨打断。
</p>
“我知道啊。你还特地给梅根大师传了信，专程为她的问题询问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位适婚女性这么在意的样子。”
</p>
弗里茨得意地笑着，一副“抓到你了”的狡狯神情。
</p>
詹姆士才明白弗里茨的目的。
</p>
由于他和老爷子反目丑闻的导火索，帝都无人不知他的性向，事情爆发出来后，他没有进行掩饰，反而彻底和老头子闹翻，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因此他的婚姻和子嗣问题，一直是关心他的人所关注的焦点，尤其他现在早已年过三十，连自己的好友都开始着急起来了。
</p>
在贵族阶层，他的异常性向虽然是丑闻，但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毕竟娈童之风从开国以来一直就屡禁不止。
</p>
何况詹姆士完全没有什么异装癖之类的奇怪癖好，和同伴相处的时候，也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在身边人看来，他就像是被当年那个如妖精一样的少年偶尔迷惑，才误入歧途，还有迷途知返的可能。
</p>
何况就算他一意孤行，那也不算什么，只要他承担起身为长子的延续血脉的职责，私下玩几个娈童也不是大事，并不妨碍他拥有正常的婚姻和家庭，哪怕他是法师，也没必要孤寡终老。
</p>
但他和琳？
</p>
詹姆士简直哭笑不得。
</p>
他淡淡道：“我对琳的观感，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p>
这甚至没有影响他对林安恶语相向和得罪对方，至于给老师致信询问什么的，更是有多方面因素在内，不仅仅是因为琳的伤情，更有一方面是询问那天那片血光异象的线索。
</p>
“……另外，你的打算要是在这里宣布出来，信不信计算你是约特侯爵的第二子，也有人敢把你捅个对穿？”
</p>
詹姆士说着，扫一眼正在人群中和同伴交谈的海默，他显然还没得知琳“出关”的消息，否则不会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
</p>
詹姆士跟他说过冰原的经历，但具体涉及林安的不多，弗里茨惊讶地瞪大眼，“一个不到二十的女法师，有你们这群人里这么高的威信？”
</p>
他当然清楚刚才得到的热情，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罢了，就像帝都上流圈子不会轻易接纳陌生人一样，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用真刀真枪拼出偌大功绩的战士，也不会轻易认同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却轻易享有他们难以企及的富贵地位的大贵族子弟。
</p>
“她不是一般人，怎么不一般，你可以自己去看，”
</p>
詹姆士似笑非笑地警告老友，“不过哪怕是你，我也敬告你以后最好不要当众得罪她，否则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帝都。你门前的‘访客’……一定会络绎不绝！”
</p>
弗里茨从詹姆士的口中听出了某种不怀好意的味道，他摸摸自己油亮的小胡子，没有被激，反而打消了请林安露面的主意，打算观察一下再下断定。
</p>
午餐会开始了，詹姆士因为令弗里茨吃了一瘪，心情还算不错，也不计较弗里茨浪费了他的时间，漫不经心地加入了进餐。
</p>
结束了午餐会，队伍再次启程。浩浩荡荡的大队后面滚动着烟尘。
</p>
由于林安提前醒来，詹姆士估测她还是用了那个叫安格斯的游历学者的秘药，午餐期间派人去问过。派去的侍从只得到约翰姆语焉不详的回答，而去安格斯那边的人，则被告知不方便透露琳法师的私人情况，具体情形请去询问当事人。
</p>
但这样的结果，也足以令詹姆士有七八分把握。
</p>
对于这位女法师。詹姆士的感觉有些复杂。
</p>
虽然和林安有过口头上的不合，不过她在雪崩中表现出的品质和在中军后营里的行事方式，却颇合他胃口；
</p>
对方以一个女法师身份，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不下于他的成绩和实力，这点令他对其不敢小视；
</p>
但对方颇为复杂的背景，带着无数谜团。而且就拉威亚之死和这次突兀的重伤来看，她背后的谜团目前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p>
此外，穆里尼奥大师的重视。莱茵塔尔对其的慎重忌惮，以及帝都那些人对她的另眼相看，乃至她在冰原上闯出的赫赫威名以及其后兴起的种种风波，都表明这是个站在风头浪尖和众人目光焦点的人物——
</p>
最重要的是，她所拥有的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和那完全和美貌成正比的潜力，令她完全有将这种种筹码背景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的能力。
</p>
可以想见。伴随她一生的，无论是无可比拟的荣耀，还是世俗权利的倾覆唾骂，都将会令她的生无比精彩！
</p>
不过以上的一切，对于身为苍蓝雄狮家主长子的詹姆士来说，一出生就已经唾手可得，他早已对此感到厌倦，但却对林安的未来仍保有的相当好奇：
</p>
这么一个年轻、而又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条件的天之骄女，某种程度上和自己很相像，他很想看看，这个女孩儿走进帝都这个色彩混杂的大染池之后，将会如何——
</p>
是被这个染缸沾上世俗的浑浊？
</p>
还是不沾一尘，在这万丈世俗中磨砺出属于她的锋芒？
</p>
***
</p>
夜幕降临。
</p>
走了三天的队伍终于见到了普通村庄和正常的乡镇人迹，当晚，他们停在了一个乡镇外。
</p>
只有一个终身制勋爵爵位的小镇镇长让出了他和家人居住的位于镇外的庄园，因此得到了和身份远在他之上的高贵者同桌进餐的机会。
</p>
也因为晚餐的拖延，当詹姆士和弗里茨离开庄园来到庄园外的林安的帐篷中时，上弦月已经悄然升至半空。
</p>
由于无法露面的缘故，林安没有和其他受勋者一样住进庄园中，而是留在那些驻守庄园外的军队营地，她所在在帐篷四周围起了从镇长家借来的长长毡布，占据了军队营地中间的大片空地。
</p>
约翰姆通报两人到来的时候，林安刚刚洗了个澡擦拭了头发，走出帐篷在毡布围着的空地间缓缓散步，活动久睡而僵硬的身体——由于无法使用魔法的缘故，她对这种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已经久违了。
</p>
由于处在上风口，夏夜的夜风非常清新，平原上的天空格外低，黑色的幕布上点缀无数星子，自从进入冰原之后，已经有近三年，林安没有再见过像这样晴朗美丽的夜空。
</p>
她独自享受着这样美妙而安静的夜色，遗憾自己不能飞到半空徜徉一番，脑海中忽然想起某个曾经听过的曲调，低低地哼唱起来。
</p>
被约翰姆牵引进来的詹姆士和弗里茨所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p>
夜风中，黑发被轻轻拂动的少女半仰着头，淡淡星辉亲吻她无暇的面颊，若有似无的小调勾勒出静谧的夜景，只看到侧脸的少女露出纤长的颈脖，侧面线条完美如画。
</p>
弗里茨从容的步履不由自主地停止。面上的矜持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p>
就连他身边见过林安真容的詹姆士和约翰姆，猝然入目林安独自享受静谧时的情景，仿佛不小心窥见了某个无人知道的隐秘，呼吸顿止了一下。
</p>
还是林安敏锐的感觉到目光的凝视，迅速睁眼看来，刚才那幅唯美而私密的情境被打破，美好的气氛转瞬即逝，令见证者心里都隐隐生出遗憾的感觉。
</p>
还是约翰姆最先反应过来，因为林安的目光已经落到他身上，吃惊之余隐隐透着询问。
</p>
“大人。詹姆士和弗里茨两位阁下突来摆放，抱歉，我未来得及通知您。”约翰姆告罪道。
</p>
他心里也正自暗恼。
</p>
没想到身体远远没有恢复的林安不但没有休息。还独自走出了帐篷，而本该在她身边守着的玛利亚却不见踪影，否则有玛利亚望风拦阻，不知情的他绝不会带着两个男客贸然闯入到这里，以致刚才的情形被外人窥见。
</p>
“算了。不是你的错。”
</p>
被打扰的林安也隐隐不快，却知道这不能怪约翰姆。
</p>
有了玛利亚之后，沐浴这样的私事约翰姆会远远回避，而按照正常情形，这个时间她也差不多已经入睡，玛利亚见林安已经不需要她服侍。自然暂时离开将沐浴后的残水提走，而林安也以为这时候会闯入她的帐篷帏帘，却不料一整个白天不见拜访的詹姆士两人突然到来——
</p>
种种意外巧合。才造成了这一幕。
</p>
林安淡淡说完，目光越过约翰姆看向两个不速之客，对詹姆士微微点头，然后微微疑问地看向弗里茨。
</p>
詹姆士已经从刚才窥见的唯美景象中抽出，领悟到林安目光的意思。
</p>
“晚上安好。琳法师，抱歉打扰到您。这是代表陛下而来的接风使团的使者弗里茨.里根.维迪奇.本森.约特。我的旧友。”
</p>
他对林安的近乎完美的容貌，仅止于此正常的欣赏，虽然性格中遗传有祖先对美好人物的喜*，但因为前几次与林安的交锋对她有所了解，因此在对林安的观感中，她的容貌因素只能占一半。
</p>
何况，詹姆士也不是第一次见林安了，因此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p>
但弗里茨显然没那么快从对林安的容貌震撼中清醒，詹姆士倒不介意自己好友在这种没几个人的非正式场合小小丢个脸，因此也没有提醒，弗里茨等詹姆士话都说完后，还慢了两拍，才在约翰姆的重咳中恢复清明。
</p>
他没有注意到詹姆士看好戏的笑容，但根植骨髓的贵族教育并不会让他出丑，他怔了怔，迅速明白了面临的情况，迅速找出应对方法，没有移开注视林安的目光，一声发自肺腑的感叹从口中溢出：
</p>
“您的美丽，真是世间不应出现的奇迹！
</p>
——请容许我冒犯地使用这样的修辞，表达我心中的惊叹！
</p>
但此时此刻，我无比相信，这个星辉遍洒的夜晚，一定会成为我生命中无法忘记的一个珍贵记忆！”
</p>
语声娓娓而来，十分真挚诚恳，弗里茨的话并不刻意拿着强调，在场的人都无法感到话语中有任何虚假和伪饰存在，他发自内心地、真诚地为林安的美丽而惊叹着。
</p>
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真挚地赞美，林安也不例外，她的面容柔和了一些，甚至对弗里茨微微一笑。
</p>
之前突兀的到访和弗里茨的失态，就这样抹了过去。
</p>
但对话没有顺利进行下去，重重的脚步声走近，抱着空木盆的玛利亚走了回来，她惊讶于多出来的男人，但目光焦点立即被帐篷外的林安吸引：
</p>
“噢~~我的小姐啊！——您这么单薄的人儿，怎么能披着一件外袍就走出来了！”
</p>
玛利亚犹如一只尖叫的老母鸡一样冲过来，腰壮臀圆的健硕身躯立即将林安整个人盖住，衬得林安无比娇小，然后她像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用格外轻柔的动作，一把将林安抱起，颠颠地直接走进帐篷里，无视了所有人的存在。
</p>
帐篷外的三个男人目瞪口呆。
</p>
他们不是无法反应过来，但……
</p>
三个身负武技魔力的大男人加上林安这朵威名赫赫的紫蔷薇，四个人就这么被一个乡下女仆镇住，怎么想怎么古怪！
</p>
四人中或许只有林安，是确实没有客观反抗的力量，不过她大概也觉得尴尬，和玛利亚进了帐篷后隐隐传出模糊的低声，片刻后帐篷里就再没有声息。
</p>
詹姆士倒从林安的反应里看出了些端倪，试探地问：“琳法师的身体，似乎……”
</p>
“是的，大人的伤势没有复原，或许有些累了。”约翰姆接过话，淡淡道。
</p>
“哦……”
</p>
詹姆士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p>
他身旁的弗里茨接话，体贴地告辞：
</p>
“看来今晚真是一个不适宜长谈的时机，那么就让琳阁下好好休息吧，希望今晚的冒昧到访不会令她产生糟糕的印象。
</p>
如果需要任何帮助，请随时派人来找我！”
</p>
最后一句，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好让帐篷中的林安听得到</p>
<b>书迷楼最快更新，请<a href="http://www.shumilou.com/?nd=999" onclick="window.external.AddFavorite('http://www.shumilou.com/?nd=999','书迷楼');return false;" title="书迷楼" rel="sidebar">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a>。</b></p>
詹姆士和弗里茨的回归，受到了许多人的热情迎接。
</p>
两人在受勋者们的簇拥下向前走，外围的士兵们则纷纷围住扈从们的马匹，帮他们解下挂在马上的猎物。
</p>
七八个扈从所猎到的猎物不多，都是一些兔子和草孢子之类的小动物，用钩索麻绳挂在马后。
</p>
众人并不诧异，因为打猎这种事要看运气，有时候遇不上猎物，再厉害的猎人也没法打到一只猎物，这又不是什么贵族举行的春狩，士兵们殷勤的缘故是为了能分一杯羹打打牙祭。
</p>
“咦，怎么没有两位大人的？”
</p>
有细心的士兵找了找，还是发现了某些端倪，奇怪道。
</p>
梅林以军事起家，骑射狩猎是判断一个人是否勇武的最直观标准，两位大人就算没打算狩猎，多少也要射一只半只野兔什么的回来啊！
</p>
弗里茨的一个扈从回答：“两位大人连弓都没拿，一出去就把我们甩得远远的，差点没跟上！”否则他们也不会只猎到这么十来只小东西了。
</p>
“哦！”询问的士兵就不奇怪了。
</p>
如果是神圣帝国的贵族们，还会有猎不到猎物拿手下的猎物挽回面子的情况出现，不过在梅林，在历代皇帝的身体力行的倡导下，这种浮夸风气被极大遏制，猎不到猎物可以，但拿不是自己亲手猎的猎物来搪塞，一旦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p>
另一边的扈从，则指挥人把那个带回来的伤者抬下来。
</p>
“小心点、小心点！詹姆士阁下亲自出手救了人，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别在我们手上出了意外！”
</p>
“快把他抬到帐子里，还不快去请一位法师大人过来！”
</p>
扈从首领连声呼喝。
</p>
“不请示一下两位大人吗？”重伤的法师即将被放到担架上抬走，另一个扈从犹豫道，他亲历了之前的事。知道这个法师来历有些不对。
</p>
“请示什么，没看见两位大人正忙着？”
</p>
扈从首领提高声音斥道，把人拉到一边，“还不知道两位大人要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现在把人带回来处理还是先低调些好。
</p>
你把人放到帐子里，派人盯着，就算他无论他晕几天，帐子一刻也不许离开人！
</p>
等大人们想起这人，自然会处理的。”
</p>
扈从连连点头，招呼着同伴把昏迷的法师抬了下去。
</p>
詹姆士和弗里茨自然没有忘记他们还带了一个活人回来。在被人簇拥着说话的时候，余光也看到扈从把人抬了下去。
</p>
詹姆士对除了法师之外的大多数人都懒得应酬，交谈的场面基本由弗里茨应付。
</p>
弗里茨长袖善舞。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地位都远低于他，但他没有慢待任何人，基本上以每个人都说得上一两句，有些人被漏下，也没有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冷落。反而多数人因为弗里茨不着痕迹的交际技巧，而感到自己大受重视，一些人面泛潮红，因为得到了大贵族出身的皇家近臣的重视而感到荣幸和兴奋。
</p>
这并不能责怪这些人贪慕虚荣和功利，此行回帝都的目的并不是受勋那么单纯，他们在接受皇帝接见和授勋后。人生都将迎来一个新的转折，之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一天。
</p>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他们人生的最大转折。或许将要决定他们的下半辈子乃至家族之后的起落——
</p>
谁不希望能站在更高一些的起点呢，因此提前结交这位弗里茨阁下，能在他的牵引下打开踏入帝都圈子的第一步，或许就能在帝都得到更多的机会。
</p>
詹姆士冷眼看着这幅热闹场景，他身边也有一些人围着。不过因为相处久了，许多人都知道他不容易被讨好。所以交际的核心，就集中在弗朗茨这个新出现的面孔上——
</p>
这也是贵族交际中的常见景象。
</p>
新面孔对于封闭的交际圈来说总是更受欢迎，尽管这种热情十分虚浮，在那一张张热情面孔下隐藏的或许是看新鲜事物的新奇甚至不怀好心的恶意，但初入者往往容易被表面的虚荣浮华所迷惑，迷失在被众人簇拥或被大人物看重的美梦中，直到梦醒，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别人眼中滑稽的小丑。
</p>
想到这里，詹姆士眼底微冷，连表面应付的心情都失去了。
</p>
冰原和冈特城以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詹姆士并不意外几天前还不拘节礼坐在一起聚餐的同伴，在离开冰原后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一想到自己回到帝都后所将要面临的场景将是现在的十倍百倍，只觉得心里阵阵厌烦。
</p>
他余光看到扈从们的动静，抬手招了招，围着他的人见他有事，识趣地住口放行。詹姆士脱身后走到一边，随口问道：“人呢？”
</p>
“回大人，移到帐子里去了，”扈从首领指了方位，说了自己吩咐的处理方式，“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p>
“做得不错，”詹姆士点点头，想了想补充道，“虽然不要高调，这人的消息也不用刻意隐瞒，你让我的侍从卢克去请队伍里那几位法师阁下，让他们去认认人，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法师。”
</p>
“是，果然是大人想得周全。”扈从首领模样硬实敦厚，但看起来比较懂得和上位者相处的方式，不像普通扈从士兵那样一板一眼。
</p>
“别拍马屁了。”詹姆士失笑。
</p>
弗朗茨身边的扈从首领是约特家族培养起来的人，对詹姆士的奉承没什么特殊目的，无非是讨赏一类的心思，詹姆士对这种目的较为单纯的奉承没有太大反感，至少像扈从首领这样身份的人，不敢表面一套背里一套，虚假得令人恶心。
</p>
“拿去，和你的弟兄们分一分。”
</p>
詹姆士出手阔绰，直接丢了颗尾指末节大小的蓝宝石原石，扈从首领也识货。喜形于色的连连道谢，詹姆士摆摆手，看一眼还被簇拥在中心的弗里茨，不耐道：
</p>
“去催一下你家大人，他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再应酬下去，我可要自己去见琳法师了！”
</p>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丛篝火边，弗里茨带来的私人厨师正在那里忙碌。
</p>
看这情形，像是打算要聚餐，詹姆士不知道弗里茨刚才派人回来的时候都传了什么话。但这幅景象，肯定有弗里茨的命令在内。
</p>
扈从首领刚得了詹姆士的东西，当然欣然从命。弗里茨在谈话间隙听到手下附耳，转眼看到詹姆士又被几个人围住，脸上隐约透着不耐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又拖了半刻才脱身。走向詹姆士。
</p>
詹姆士的耐性早就告罄，打发了旁边的那几个人，看见弗里茨不急不慢走来的步调，不耐道：
</p>
“你还要开午餐会？要不要干脆整个队伍停下，让你原地举办个狂欢舞会好了！”
</p>
“诶诶，别那么没耐心嘛！”
</p>
弗里茨摊开手道。狡黠在眼中一闪，“那位琳法师不是要出关了吗？虽然没法办个隆重些的宴会，但办个聚餐。总能体现一下我这个接风使对这位法师阁下的重视，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就算是法师，应该不会厌恶这种场合吧！”
</p>
詹姆士一愣。
</p>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形，按正常情况。她不可能那么早醒过来……”詹姆士皱着眉说到一半，就被弗里茨打断。
</p>
“我知道啊。你还特地给梅根大师传了信，专程为她的问题询问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位适婚女性这么在意的样子。”
</p>
弗里茨得意地笑着，一副“抓到你了”的狡狯神情。
</p>
詹姆士才明白弗里茨的目的。
</p>
由于他和老爷子反目丑闻的导火索，帝都无人不知他的性向，事情爆发出来后，他没有进行掩饰，反而彻底和老头子闹翻，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因此他的婚姻和子嗣问题，一直是关心他的人所关注的焦点，尤其他现在早已年过三十，连自己的好友都开始着急起来了。
</p>
在贵族阶层，他的异常性向虽然是丑闻，但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毕竟娈童之风从开国以来一直就屡禁不止。
</p>
何况詹姆士完全没有什么异装癖之类的奇怪癖好，和同伴相处的时候，也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在身边人看来，他就像是被当年那个如妖精一样的少年偶尔迷惑，才误入歧途，还有迷途知返的可能。
</p>
何况就算他一意孤行，那也不算什么，只要他承担起身为长子的延续血脉的职责，私下玩几个娈童也不是大事，并不妨碍他拥有正常的婚姻和家庭，哪怕他是法师，也没必要孤寡终老。
</p>
但他和琳？
</p>
詹姆士简直哭笑不得。
</p>
他淡淡道：“我对琳的观感，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p>
这甚至没有影响他对林安恶语相向和得罪对方，至于给老师致信询问什么的，更是有多方面因素在内，不仅仅是因为琳的伤情，更有一方面是询问那天那片血光异象的线索。
</p>
“……另外，你的打算要是在这里宣布出来，信不信计算你是约特侯爵的第二子，也有人敢把你捅个对穿？”
</p>
詹姆士说着，扫一眼正在人群中和同伴交谈的海默，他显然还没得知琳“出关”的消息，否则不会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
</p>
詹姆士跟他说过冰原的经历，但具体涉及林安的不多，弗里茨惊讶地瞪大眼，“一个不到二十的女法师，有你们这群人里这么高的威信？”
</p>
他当然清楚刚才得到的热情，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罢了，就像帝都上流圈子不会轻易接纳陌生人一样，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用真刀真枪拼出偌大功绩的战士，也不会轻易认同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却轻易享有他们难以企及的富贵地位的大贵族子弟。
</p>
“她不是一般人，怎么不一般，你可以自己去看，”
</p>
詹姆士似笑非笑地警告老友，“不过哪怕是你，我也敬告你以后最好不要当众得罪她，否则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帝都。你门前的‘访客’……一定会络绎不绝！”
</p>
弗里茨从詹姆士的口中听出了某种不怀好意的味道，他摸摸自己油亮的小胡子，没有被激，反而打消了请林安露面的主意，打算观察一下再下断定。
</p>
午餐会开始了，詹姆士因为令弗里茨吃了一瘪，心情还算不错，也不计较弗里茨浪费了他的时间，漫不经心地加入了进餐。
</p>
结束了午餐会，队伍再次启程。浩浩荡荡的大队后面滚动着烟尘。
</p>
由于林安提前醒来，詹姆士估测她还是用了那个叫安格斯的游历学者的秘药，午餐期间派人去问过。派去的侍从只得到约翰姆语焉不详的回答，而去安格斯那边的人，则被告知不方便透露琳法师的私人情况，具体情形请去询问当事人。
</p>
但这样的结果，也足以令詹姆士有七八分把握。
</p>
对于这位女法师。詹姆士的感觉有些复杂。
</p>
虽然和林安有过口头上的不合，不过她在雪崩中表现出的品质和在中军后营里的行事方式，却颇合他胃口；
</p>
对方以一个女法师身份，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不下于他的成绩和实力，这点令他对其不敢小视；
</p>
但对方颇为复杂的背景，带着无数谜团。而且就拉威亚之死和这次突兀的重伤来看，她背后的谜团目前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p>
此外，穆里尼奥大师的重视。莱茵塔尔对其的慎重忌惮，以及帝都那些人对她的另眼相看，乃至她在冰原上闯出的赫赫威名以及其后兴起的种种风波，都表明这是个站在风头浪尖和众人目光焦点的人物——
</p>
最重要的是，她所拥有的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和那完全和美貌成正比的潜力，令她完全有将这种种筹码背景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的能力。
</p>
可以想见。伴随她一生的，无论是无可比拟的荣耀，还是世俗权利的倾覆唾骂，都将会令她的生无比精彩！
</p>
不过以上的一切，对于身为苍蓝雄狮家主长子的詹姆士来说，一出生就已经唾手可得，他早已对此感到厌倦，但却对林安的未来仍保有的相当好奇：
</p>
这么一个年轻、而又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条件的天之骄女，某种程度上和自己很相像，他很想看看，这个女孩儿走进帝都这个色彩混杂的大染池之后，将会如何——
</p>
是被这个染缸沾上世俗的浑浊？
</p>
还是不沾一尘，在这万丈世俗中磨砺出属于她的锋芒？
</p>
***
</p>
夜幕降临。
</p>
走了三天的队伍终于见到了普通村庄和正常的乡镇人迹，当晚，他们停在了一个乡镇外。
</p>
只有一个终身制勋爵爵位的小镇镇长让出了他和家人居住的位于镇外的庄园，因此得到了和身份远在他之上的高贵者同桌进餐的机会。
</p>
也因为晚餐的拖延，当詹姆士和弗里茨离开庄园来到庄园外的林安的帐篷中时，上弦月已经悄然升至半空。
</p>
由于无法露面的缘故，林安没有和其他受勋者一样住进庄园中，而是留在那些驻守庄园外的军队营地，她所在在帐篷四周围起了从镇长家借来的长长毡布，占据了军队营地中间的大片空地。
</p>
约翰姆通报两人到来的时候，林安刚刚洗了个澡擦拭了头发，走出帐篷在毡布围着的空地间缓缓散步，活动久睡而僵硬的身体——由于无法使用魔法的缘故，她对这种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已经久违了。
</p>
由于处在上风口，夏夜的夜风非常清新，平原上的天空格外低，黑色的幕布上点缀无数星子，自从进入冰原之后，已经有近三年，林安没有再见过像这样晴朗美丽的夜空。
</p>
她独自享受着这样美妙而安静的夜色，遗憾自己不能飞到半空徜徉一番，脑海中忽然想起某个曾经听过的曲调，低低地哼唱起来。
</p>
被约翰姆牵引进来的詹姆士和弗里茨所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p>
夜风中，黑发被轻轻拂动的少女半仰着头，淡淡星辉亲吻她无暇的面颊，若有似无的小调勾勒出静谧的夜景，只看到侧脸的少女露出纤长的颈脖，侧面线条完美如画。
</p>
弗里茨从容的步履不由自主地停止。面上的矜持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p>
就连他身边见过林安真容的詹姆士和约翰姆，猝然入目林安独自享受静谧时的情景，仿佛不小心窥见了某个无人知道的隐秘，呼吸顿止了一下。
</p>
还是林安敏锐的感觉到目光的凝视，迅速睁眼看来，刚才那幅唯美而私密的情境被打破，美好的气氛转瞬即逝，令见证者心里都隐隐生出遗憾的感觉。
</p>
还是约翰姆最先反应过来，因为林安的目光已经落到他身上，吃惊之余隐隐透着询问。
</p>
“大人。詹姆士和弗里茨两位阁下突来摆放，抱歉，我未来得及通知您。”约翰姆告罪道。
</p>
他心里也正自暗恼。
</p>
没想到身体远远没有恢复的林安不但没有休息。还独自走出了帐篷，而本该在她身边守着的玛利亚却不见踪影，否则有玛利亚望风拦阻，不知情的他绝不会带着两个男客贸然闯入到这里，以致刚才的情形被外人窥见。
</p>
“算了。不是你的错。”
</p>
被打扰的林安也隐隐不快，却知道这不能怪约翰姆。
</p>
有了玛利亚之后，沐浴这样的私事约翰姆会远远回避，而按照正常情形，这个时间她也差不多已经入睡，玛利亚见林安已经不需要她服侍。自然暂时离开将沐浴后的残水提走，而林安也以为这时候会闯入她的帐篷帏帘，却不料一整个白天不见拜访的詹姆士两人突然到来——
</p>
种种意外巧合。才造成了这一幕。
</p>
林安淡淡说完，目光越过约翰姆看向两个不速之客，对詹姆士微微点头，然后微微疑问地看向弗里茨。
</p>
詹姆士已经从刚才窥见的唯美景象中抽出，领悟到林安目光的意思。
</p>
“晚上安好。琳法师，抱歉打扰到您。这是代表陛下而来的接风使团的使者弗里茨.里根.维迪奇.本森.约特。我的旧友。”
</p>
他对林安的近乎完美的容貌，仅止于此正常的欣赏，虽然性格中遗传有祖先对美好人物的喜*，但因为前几次与林安的交锋对她有所了解，因此在对林安的观感中，她的容貌因素只能占一半。
</p>
何况，詹姆士也不是第一次见林安了，因此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p>
但弗里茨显然没那么快从对林安的容貌震撼中清醒，詹姆士倒不介意自己好友在这种没几个人的非正式场合小小丢个脸，因此也没有提醒，弗里茨等詹姆士话都说完后，还慢了两拍，才在约翰姆的重咳中恢复清明。
</p>
他没有注意到詹姆士看好戏的笑容，但根植骨髓的贵族教育并不会让他出丑，他怔了怔，迅速明白了面临的情况，迅速找出应对方法，没有移开注视林安的目光，一声发自肺腑的感叹从口中溢出：
</p>
“您的美丽，真是世间不应出现的奇迹！
</p>
——请容许我冒犯地使用这样的修辞，表达我心中的惊叹！
</p>
但此时此刻，我无比相信，这个星辉遍洒的夜晚，一定会成为我生命中无法忘记的一个珍贵记忆！”
</p>
语声娓娓而来，十分真挚诚恳，弗里茨的话并不刻意拿着强调，在场的人都无法感到话语中有任何虚假和伪饰存在，他发自内心地、真诚地为林安的美丽而惊叹着。
</p>
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真挚地赞美，林安也不例外，她的面容柔和了一些，甚至对弗里茨微微一笑。
</p>
之前突兀的到访和弗里茨的失态，就这样抹了过去。
</p>
但对话没有顺利进行下去，重重的脚步声走近，抱着空木盆的玛利亚走了回来，她惊讶于多出来的男人，但目光焦点立即被帐篷外的林安吸引：
</p>
“噢~~我的小姐啊！——您这么单薄的人儿，怎么能披着一件外袍就走出来了！”
</p>
玛利亚犹如一只尖叫的老母鸡一样冲过来，腰壮臀圆的健硕身躯立即将林安整个人盖住，衬得林安无比娇小，然后她像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用格外轻柔的动作，一把将林安抱起，颠颠地直接走进帐篷里，无视了所有人的存在。
</p>
帐篷外的三个男人目瞪口呆。
</p>
他们不是无法反应过来，但……
</p>
三个身负武技魔力的大男人加上林安这朵威名赫赫的紫蔷薇，四个人就这么被一个乡下女仆镇住，怎么想怎么古怪！
</p>
四人中或许只有林安，是确实没有客观反抗的力量，不过她大概也觉得尴尬，和玛利亚进了帐篷后隐隐传出模糊的低声，片刻后帐篷里就再没有声息。
</p>
詹姆士倒从林安的反应里看出了些端倪，试探地问：“琳法师的身体，似乎……”
</p>
“是的，大人的伤势没有复原，或许有些累了。”约翰姆接过话，淡淡道。
</p>
“哦……”
</p>
詹姆士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p>
他身旁的弗里茨接话，体贴地告辞：
</p>
“看来今晚真是一个不适宜长谈的时机，那么就让琳阁下好好休息吧，希望今晚的冒昧到访不会令她产生糟糕的印象。
</p>
如果需要任何帮助，请随时派人来找我！”
</p>
最后一句，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好让帐篷中的林安听得到</p>
<b>书迷楼最快更新，请<a href="http://www.shumilou.com/?nd=999" onclick="window.external.AddFavorite('http://www.shumilou.com/?nd=999','书迷楼');return false;" title="书迷楼" rel="sidebar">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a>。</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