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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第一节

    苘妮继续地往前走了两步,就已经走临到了紧贴着公路的护栏。在这个时候,她闭上了双眼,把双臂舒畅地展开,迎着由山崖谷底拂吹上来的凉风。

    如今时值午后,虽然按理说;置处在这座巍峨大山的半山腰,应该没有山麓下的那般,让人有种闷热难当的感觉。可是偏巧从山脚盘山而来的公路,在这个半山腰的路段上,就是没有一丝的风。这样就只好使她,沿着公路往上走,走到了一处有荫可遮,能够感受到凉爽的悬崖路段边。

    当这阵温暖又令人惬意的风吹刮之后,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继续地做着因风吹拂而中断的柔扭。以求借此身体活动,来冲淡脑海里,突然产生出来的对比思忖。

    现在她开始柔扭身体去练跳一段舞蹈。时间定在三天之后的演唱会,将要演唱十二首新歌,每首歌都配有不同的舞蹈,编导为她设计出了十二种不同式样的舞蹈。

    当置身在一旁不远,接听完电话的丈夫走近身边之时,她就把这段濒临于悬崖的公路当成了舞台,把丈夫当成了伴舞者,练习着曲目中的舞蹈。

    身体柔扭着,当转移到他的一侧之时,一个往外偏斜的舞蹈姿势,引起丈夫立即判断地认为可能是摔倒,于是敏捷地伸出手去搂抱住。尽管在几秒钟之后,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误的判断,但是他并不缺乏随机应变的机智,干脆将妻子紧紧地搂抱起来,给予她一个亲吻。

    “这是我的改错方式。”郄重悠然地说。并沿着她的脸颊,闻吸地移到了脖颈之处。

    “我很乐意地接受这种改错的方式!”苘妮愉快地怂恿道。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我同样很乐意,你的接受行为!”

    手指在蛾眉皓齿的妻子腰间挠动,弄得她痒痒地扭动身体。然后双手移置到她的双肩,双臂直伸,推移开了一点距离。这样能够更好地欣赏妻子浮现于脸面上的欣悦神态。

    当四目温情脉脉对视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光线与角度位置上的原因,造成了苘妮在视觉感的上面,产生出了一种朦胧的叠加憧憬。

    如果要重视这种叠加的憧憬内容,一定会让人感到很吃惊。因为想到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的帅气脸孔。事实上这是苘妮在下意识里,不停思念的结果。虽然这种由于牵挂的思绪,产生出来的景象,以往总是将其小心翼翼地压制在大脑的记忆库里,可是今天令人惊愕地感到,它相似得到了某种巨大的能量,突破了特定范围的禁锢,现在清晰地呈现到了眼前。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三天未接到他的信息与任何的音讯。

    于是,在丈夫手臂直伸,推开一点好来瞧视面容的距离,同样被她加以利用。

    现在她细致地观察面前的丈夫,并把思念里的男人相貌,与之进行叠加对比。

    两人的相貌英俊,同样有着刚毅有力的下巴。她喜欢那种让人感觉起来,存在力量感的男人。只是将两个男人的相貌叠加处理之后,获得的感受,又是那么的迥然不同。

    丈夫浑身透露出一种坚定的精神,而引起心绪里,不停思念的那位作曲家,他的脸面要更加圆润一些。他给人的感受是;具有一种厚重的历史信仰感。在大大的眼睛里,投射出来的目光总是沉稳与安详,略显得有点思虑的忧郁,她喜欢这两种类型的男人。

    不过现在,她能够看到丈夫的脸面上,遗留着一种经过压抑后的淡淡遗憾。让她不由自禁地联想起来,可能是出于刚才所接电话的内容。于是温情脉脉地问道:

    “是不是刚才的电话内容,让你产生了思考!”

    “是的!”郄重很感叹地回答。“刚才的电话信息是,我休假结束了。”

    “不会是今天就要你回部队吧!”

    “不是!”他若有所思地回答:“是明天上午!”

    “哦,亲爱的!”她的双手环抱着丈夫的脖子。“那我们继续爬山吧!”

    “很好!”他点了点头。苘妮缓缓地松开垂吊的手,很快在他的脸面上,浮现出一种不愿抺去的爽朗愁容。“看来我俩真的要步行上山顶了。”

    “是车出毛病了?”她把目光投到下面相距有几十米之远,正处在阳光里的轿车。

    “它好像有了一点毛病,不过问题不大,只是弄好的话需要一点时间。”郄重拍着妻子的腰际说道:“我们不如将修车的时间用在爬山的路途上,正好我们走走呢!”

    “好主意!”

    苘妮往前跑动着,让自己接近,与感受到阵阵吹拂而来,凉爽宜人的,并且升旋而上的悬崖风。她抬起头去仰望,在这路段之上,只能够看到山顶的云雾氤氲。当她沿着盘山公路,往上跑了一段不太长的路途之后,到了一株崖壁边的大树下面。就能从那里将整个山谷下的牧场一览无遗。近处牧场里的牛群悠闲地吃着草。初夏时节里的午后阳光,撒在翠绿的针叶松林上,如同一张凝固的明信片。

    当后面的郄重同样跑到她身边时,她用手指着牧场尽头的地方。那里有个树林茂盛的圆形小山丘,它如同是这块宽大,绿草茵茵牧场里的地理地标。一条长达几公里,反射着阳光的白色木栅栏,横拦住了牧场向山丘那边的延伸。

    “那里好像是——?”苘妮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曾经在牧场里拍过影视。但是感觉好像去过,因为脑海里对这个宽广的牧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于是遥指着,白色木栅栏那边的地带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一时记不清了?”

    “哦!我也要看一下!”郄重也是遥望着找寻熟悉的地标,很快就从高处看了出来。“宽广牧场的那边是;国家高能物理研究中心,小山丘的下面,是大型强子对撞机。”

    “我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在几个月之前,在靠近高能物理研究中心,那边宽广的牧场里,为我的一首歌曲拍过影视。在休息之余,去参观过高能物理研究中心,目前那里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是世界上最大的、能量也是最高的粒子加速器。”

    “你是说;到过那山丘的下面,参观过粒子加速器!”

    “是的呀!”她很兴趣地回答:“我们一行人乘升降机,下达到了距地面一百多米的深处。而且我们还沿着,据说有二十七公里长的环形隧道走了一程呢。”

    “我也想去看一看大型强子对撞机。”郄重期望地说道。

    “那么下次在你休假之时。”苘妮承诺地对丈夫说道:“我一定会陪你去参观。”

    这时候他俩看到了,一条贯穿于牧场直达高能物理研究中心去的公路上,一辆轿车在高速地行驶,而从几处稍微转弯的路段去看,驾车者绝对是个水平相当鳖脚之人,因为在每一处转弯的地方,都几乎差一点把车开出了路面。

    这辆高速行驶的车子,就在驶临到一个急转弯的路段时,果然冲出了路面。强大的动力即使让它处在松软的草地上,仍然没有降下速度。它快速地驶上了一个小陡坡,在它重新冲上路面的时候,车后的轮胎,掀起了两道草皮土壤。

    如果有人提出高能物理博士满濮的驾驶技术,去形容有多么糟糕就有多么糟糕的话,他并不会反对,而会悠然地借机提议,让发表如此评论的人去想一想。在他几十年的驶车经历里,从未发生过任何丁点的交通事故。而如果硬是要去,纠结刚才发生的情况来说事情的话,那他就有一种更为精妙的理论来加以说明,并且还有可能不顾现实所发生的真实事情。

    因为近段时间里,在高能物理博士满濮的脑海里,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在想着一个拓扑几何上的著名范例。这简直与他目前正进行的研究是两个不同的范畴。

    当然,满濮博士很清晰地知道,造成脑海里如此去思绪的起因,是与对面大山上的天文学家微敏博士的相聚引起的。在三天前,两人受到了一位高贵的夫人,可喜的是:她还是一位物理与天文方面的爱好者。她向两位博士发出了邀请,于是两人各自带着弟子们来到了,在她旗下经营的一处,环境优雅的避暑山庄休假。

    如果认真地说来,在拓扑几何上的著名范例,非属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它们作为几何图形的性质,那是清晰、简单、甚至是优美的。事实上,在几天前的休假活动里,更多的话题是;谈论着微敏博士的空间理论,并折射着许多空间几何学上的问题。

    满濮博士在以前,以至于现在,还是承认着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所表达出来的事物性质迷惑不解。而他对于自己的这种了解并不感到例外,因为几乎所有的数学家,哲学家,以及天文爱好者都对它的性质十分着迷。但是又难于理解这种简单的几何图象里,所表达出来的神秘性质:两个面如何是一个面?一个面又如何是两个面?它们从形式上揭示出了几何学的哲学,又用几何学上的方法,表现出了深刻的哲学原理。

    只是这种西方的哲学,与几何学中没有充分表达出来的,与从未彻底了解出来的秘密,却在中国古代的思想家中,得到了充分的领悟。

    如果把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进一步去进行抽象的综合考虑,去掉它们存在的空间性质。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更加抽象的思想图式,它就是太极图。它抽象地表达了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的绝对性质;阴与阳的统一,这就是古老的中国理念里的道和易了。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太极图和老子的这段话的对应性令人惊叹,这不是图形和语言的牵强附会,而是理念上的一致。

    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表现出了阴阳的流变统一过程,但却没有产生与表达这种思想理念的结果,因为西方哲学中缺少这种理念,中国哲学有这种超越的思想理念,但是没有清晰的表达方法,因为中国古代缺少充分发展的几何学,只能用简单的图式表达最透彻的哲学思想,这不是图式的神秘,而是思想自身所具有的透视性的深邃性。

    借助于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以及太极图所包含的哲学思想,可以被更形象地表示出来,而借助于中国思想的理念,几何学的原理可以得到更为深刻的认识。比如对一些近代几何的概念如非欧几里几何、射影几何、变换群等等,都有较好的理解,甚至还对一些较为复杂的数学、物理思想,如物理空间等都可以有助于理解。实际上有一些在现代科学最前沿的探索学者们,都自觉地从中国思想理念里去寻找启示;如混沌理论,非线性理论等等,或许中国思想将会给予我们永远也认识不够的,更为深刻的东西。

    满濮博士就是这种人中的一个。现在他就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寻找,曾经看过众多的古书里,那种经典的立志与慰藉的思想观。每当到了一个重要的、极为关键的时候,就需要它来安慰自己,并以此对自己进行更为激昂的鼓励。

    因为在今天存在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他跨走在一条由锥嵌于土丘基部的石壁大拱形门,由那里一直延伸到停车场而来的水磨石通道上步履匆促。再过几十分钟,将要启动争议不断的强子对撞机。至此,他的脑海里也在顿时间里,去思考起为何要再次启动,争议不断的强子对撞机的话题。以便回答来自于各方的提问。

    四天之前,启动强子对撞机的消息不径而走,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以至于他走到哪里都有记者跟随,还有一些出于另类过激思维的抗议者们,对他发出了威胁的警告。启动大型强子对撞机,目前这方面存在较大争议,比起任何的时候都要让人警惕,原因是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制造出一个黑洞,如果真的得到这个结果,地球会遭到毁灭吗?

    博士自我摇了摇头,认为地球是不会遭到毁灭的。而认为会遭到毁灭的悖论,全是那些记者们有意地引述了佐论,为了达到某种宣传的目的。虽然科学的进步是不可抗拒,但是本着绝对的科学精神,在研究某项科研项目之时,必将要严谨地推导一下,会不会产生对于人类的生存环境,将要造成多大的破坏,与其存在多么深远的影响。而今天没有那些让人烦心的记者在场,顿时感到十分轻松。

    于是,健步走在铺就着水磨石地板的拱型通道上,朝通道尽头的一扇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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