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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三回 夏桃红深海见竹生 褚梅生出狱会美人

    夏桃红听了谷粒儿“做外围工作”的话到了深海,很快就见了褚竹生。把褚梅生被判刑的情况一一对褚竹生说了。

    褚竹生听了,心里那个郁闷别提了,吩咐万翔林点了一支烟,夹在手里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起来。

    “嗷。”他夹在手指中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烫着了他的手指。他从不吸烟,今天破天荒第一次叫别人点了一支烟,可还是没有破戒。

    他拍了拍脑门,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深海日报,递给夏桃红说:“把这张报纸拿回去吧,或许有用。我想申浦和深海都是党的天下,总不会有两个结果吧!”

    日报头版头条刊登着一幅褚竹生等10个人平排站立的照片,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张荣誉证书,荣誉证书上的字迹不太清楚,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深海市商家精英”等字样。照片上方用套红印着“深海市委召开促进深海发展表彰大会”的主标题,下方的副标题是“褚竹生等10位深海市民荣获商家精英称号”。照片下方刊登着10个精英的事迹,第一个便是褚竹生。事迹的主要内容是:褚竹生将申浦钢厂的超计划钢材吸纳到了深海,闯出了一条钢材贸易新路。

    “说投机倒把。我才是投机倒把,我把钢厂钢材买了来,加价卖给缺货的人家,钱到了我的腰包里,在过去就是典型的投机倒把了。褚梅生怎么了,他把钢材卖给我,虽然高于国家定的价,但这钱没到他口袋里,最多是集体投机倒把吧……这倒好,他坐牢,我受表彰,是不是一个党领导的,我真的搞不懂了。”想想已经被抓起来的褚梅生,褚竹生愤愤然说了一通。

    “是啊,申浦、深海都是一个党领导。”夏桃红似乎看到了希望。

    临别,褚竹生不食前言,给了夏桃红30万元人民币。并一再叮咛她,钱由她保管着,待褚梅生没事了再交给他。

    还好,在钢材成交时褚竹生承诺的这30万人民币没有给褚梅生,如果他给了,褚梅生拿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褚梅生最轻也得判个20年徒刑。

    当然,对这30万元钱,夏桃红没有对谷粒儿提起。

    “妈的,看不出褚梅生这小子真的艳福不浅,两个美人儿,一个向北,一个朝南,拼着命为他奔波……”谷粒儿听了夏桃红的陈述,看了夏桃红递给他的那张深海日报,心里又妒忌,又羡慕。

    “就让她一起去接褚梅生吧,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谷粒儿抖了抖手里的深海日报,对夏桃红说了他与赵晓红约定去接褚梅生的时间和碰面地点。

    第二天上午,当谷粒儿提前来到与赵晓红、夏桃红约定的碰面地点时,赵晓红、夏桃红已经候在那里了。他本想提前一点时间,等赵晓红、夏桃红来了可以周旋一下,以免两人见面后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来。可他看到的却是两人在亲亲热热在交谈。

    “怪了……”谷粒儿心里直嘀咕。

    说褚梅生艳福不浅,一点不假。赵晓红和夏桃红两个美人儿都深爱着褚梅生。赵晓红与褚梅生结婚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有给褚梅生留下一男半女,感到很对不起褚梅生,她甚至对人说过,如果国家允许男人娶二房,她一定会给褚梅生找一个;至于夏桃红吧,只要褚梅生喜欢的,他就喜欢,从来不会有半点犹豫,因此,只要褚梅生还喜欢她的妻子,她无论如何不会产生任何想法,用她的话说,爱一个人,就要满足他所爱的一切。

    谷粒儿、赵晓红、夏桃红仨提前来到看守所门口,不久,看守所大门洞开,褚梅生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褚哥――”赵晓红、夏桃红几乎同时喊了一声奔了过去。

    “谷粒儿在搞什么鬼?”褚梅生见赵晓红、夏桃红同时向他奔来,顿时懵了。也顾不了许多,一手拉着赵晓红,一手牵着夏桃红,含着眼泪问:“都好吗……”

    “呜――”褚梅生的眼泪没有流下来,赵晓红和夏桃红哭了起来。

    就那么几天,褚梅生已瘦得失去了人形,眉骨高凸,眼睛深凹,脸无血色,脖筋显露……怎不令赵晓红和夏桃红心疼。

    褚梅生在赵晓红、夏桃红的左右搀扶拥簇下回到家里。谷粒儿为打消褚梅生对他们所约定的疑虑,主动把赵晓红北上京城和夏桃红南下深海的情况避重就轻、加油添酱地学说了一遍,末了,当着褚梅生的面,郑重其事地说:“褚兄今天能回来,全是他夫人的功劳,是否能再减一次刑,就看夏桃红了,不知她带回来的那张报纸有没有用。”

    谷粒儿没有改变他的初衷,言语明显倾向赵晓红。

    而褚梅生心中的天平,仍然保持着平衡,尽管他明白没有他的妻子,今天他不可能回家这个道理,但夏桃红给他带来的褚竹生的消息,令他更为振奋。

    “想不到,真想不到哇……”褚梅生捧着深海日报,颤抖着双手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天,按照规定,褚梅生到厂里报到,夏桃红陪着他见了瞿国盛。

    使褚梅生惊奇的是,瞿国盛对他写信给方天一和赵晓红上京城找成碧显的事非常清楚。原本他以为薛冬生没有把信转给方天一,经瞿国盛一说,才知道薛冬生没有食言,只是方天一把他的信压了下来。后来,京城来了电话,他才把褚梅生给他的信批了下去。

    赵晓红到京城也正是时候,法院刚刚把第一个判决书送达褚梅生,就接到了方天一的批示,批示的大意是“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尽可能按最低量刑判决,不推向社会。”

    这是一段相当高明的官场文字。前部是高帽,戴上它即使出了问题也不是我的责任;中部是给法院讲的,量刑是个圆,放在圆中心是合法的,放在圆的边上也是合法的,但必须合法;后部呢?京城来电马虎不得,但又不能明确指示法院放人,怎么办,就来个不推向社会。这里的花头就多了,另行给安排工作,留在厂里……这是符合中央“给出路”的政策,不给社会增加压力和不安定因素,到底怎么办,由法院定夺了。

    法院接到方天一批示,那敢怠慢,急忙兵分两路,一路到检察院、公安分局,传达了方天一的批示,把第一份判决书收了回去,人犯嘛,仍暂押看守所;第二路则到申浦钢厂,约见了分管厂长瞿国盛,把情况对瞿国盛说了,征求他如何量刑才不推向社会的意见。

    瞿国盛听了当然打心眼里高兴。讲得实际一点,作为分管销售的厂长,褚梅生的问题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当然站在褚梅生一边。

    他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法院来人说:“当年‘四五运动’后,**对邓小平的处理是‘保留党籍,以观后效’,我们是不是来个‘保留厂藉,以观后效’呢。”

    令瞿国盛没有想到的是,法院来人大加赞尝,当即表示“就这么办了”。

    当夏桃红讲述了深海之行并把深海日报递给瞿国盛后,瞿国盛默默不语,望着褚梅生,想了好一会,很有分寸地说了一段令褚梅生、夏桃红震惊的话:

    “梅生哇,如果中央没有人为你说话,副市长根本不敢在你的信上批什么字,这一次你肯定栽了,你不知道,中央已经下发了《关于打击经济领域中严重犯罪活动的决定》,要求打击‘走私贩私、贪污受贿、投机诈骗、盗窃国家和集体财产等严重犯罪活动’,并把‘扰乱城乡市场管理、妨害国家物资购销和损害城乡人民利益的人’列为查处对象。离申浦不远的暖城已经行动了,省里来人把在暖城搞市场经济的‘八大王’给抓了。”

    褚梅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似乎全明白了,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兴师动众,原来有这么一个大的背景。“看来又要搞运动了,中国的运动实在太多了,多得防不胜防。”褚梅生想。

    “听说,那‘八大王’中有一个是你们村的,叫褚兰生,跑到暖城去发展,成了暖城有名的个体经营大王,这次抓他的时候给跑了,暖城公安已向全国发了通缉令。”

    “褚兰生!”褚梅生瞪大的眼睛睁到了极限。他并不在乎褚兰生被通缉,他之所以如此惊奇,一个在村里被人看不起的地主的儿子、一天到晚与猪打交道的生产队饲养员竟有如此的成就,成了“大王”。

    是的,一个贫农家庭出生的他永远体谅不到一个出生在地主家庭的褚兰生的心境。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褚兰生痛苦地在压抑中挣扎,一旦这种压抑被释放,他那潜在的智慧和能量也就释放了出来。

    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重现当年真实的故事。纪录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史;记载中国民营企业家曲折的命运;解剖了人性本能;描绘当今社会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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