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卷乱世浮沉203【马尾巴的魔术】
两人昂首望天，小胡在品尝吃醋的滋味，分心说“飞船没了。就算不让去你那里混，俺离家也不远。”
池秋荻心不在焉哦了一声“没了就没了吧……”她还在回味刚才与布尔达之间的匆匆相会，没来得及说上句话，结果不分青红皂白就被拉走，硬生生破坏掉她对终极偶像膜拜一把的机会！更可气的是，今天这场会面她从前到后都不是主角，这种超烂的待遇，和她平时高高在上，众星拱月的情况形成超强烈的反差。三个男的都把她当成空气般不存在。不对，他要走？她终于回到现实，探寻着问“怎么又突然要回去？”
他揉着一头乱发“没差啦，这不马上要搬了吗？帮你把房子整理一下。要随便也要看心情，今天彻底乱了。咱们改天从头来过。”他其实也有点着急：家里还有一窝人呐，如果自己胆敢在外面滞留几天混到爽为止，她们没准又全跑得不知去向。大清早出门至今，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是一事无成！无奈下只能舍近求远，抓大放小。
她垂着头，目光没有焦点，把双手拢到袖子里背在身后，随意地问道“真的要走吗？”
他偏过头斜睨她，很硬气地说“不走又没搞头，你魂不守舍！”
她毫无征兆地暴走起来“我怎么魂不守舍？哈！我知道，天黑有人在召唤是吧，魂不守舍的人应该是你。恶人先告状！”
“嘿，你这人不可理喻。俺记得你以前不是现在这样。”
“我们哪来的以前？你以前和我加起来说话不超过一百句！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以前不是现在这样！”
妈的，蹬鼻子上脸吵上瘾了！他哂然一笑“要打破砂锅吵到底是不？接下来俺说的话可难听了，估计你接不住，放你一马算了。嘿！”他控股以摆出冷酷的姿态，实际上是为了伪装——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又肆无忌惮地把目光在对方身上乱扫，不至于担心在争吵中被识破意图，招来对方的嘲笑和轻视。
她把手从袖笼里抽出，转身，衣裙窸窣，靴子蹬地格格响，不耐烦挥手“走吧走吧！反正你家还一堆人等着。”
“你这人怎么搞的？一言不合撂下话就跑了？”他小跑绕到她身前拦住她“好聚好散懂吗？呃。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她不与他对视，眼睛瞄向别处“就是故意怎么？不想管原因又怎么？”
他指着她鼻子你你……你了半天，紧握双拳，捂着脑袋自嘲笑道“真是倒了五辈子霉。怎么五个人都喜欢跟老子过不去？”
她不气反笑头也不回“哈，别把我和你那些相好的扯到一起，再见！”
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什么相好的，话说这么难听！你还不如那些相好的了解俺。在夕阳温情脉脉的余辉下。她苍白的后颈、纯白风衣的边缘泄露出火红的余温。刚才抽空偷瞄她胸的轮廓、腰的线条、腿的修长灵动、精致熟悉的脸庞，似嗔似喜的神态……形容不完！他瞬间推翻刚才的想法，决定舍远求近，把眼前的再搞定一次！经过这么一闹。昨晚的那次好像没发生过，太不真实了。
他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既不需要佩服他的舍生忘死，也不必责备他的三心二意。一怒或得意之下。可以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不在乎名声，可是他又一向死要面子。他这类性格从古至今都很有代表性：只能从他将来的举动，而不能从他过去的行为来评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别说其他人很难了解他，连他本人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缀在她后面一路跟随，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中怒气全都消了，又开始感叹起当年的眼光超前——昨天光顾着琢磨正面和下面，没想到背面也这么好看！虽说非常受不了她的个性（和他从前心目中编织出的女神印象相去甚远）但是有一点更加重要：当活色生香的美女出现在活生生的现实里，存在越多不满就表示有越强的征服欲。
提早发现问题，方能提早解决问题，但是她们全部都有问题……只有他的珰珰调教得比较没问题（可惜是靠作弊搞定的）干脆今晚入夜就搞个罗天大幻境，彻夜不停地扩散传染……算了，大家跟着受一回无妄之灾吧。不必等到明早，谷象星所有人的梦境突然刹车，新片同步上映！马上就被老子的演技彻底折服，醒来后更加欣喜若狂：伟大的人类领袖横空出世，让救世主的脑子取代自己脑子，从此过着不必用脑子的美梦成真！这比从娃娃开始抓起一代接一代的洗脑教育，高出的效率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脆弱的世界本来就不经摔打，随心所欲一回也没什么，是不是早该这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多爽啊！自己早就不算个人类了，人类那些规矩束缚只用来杜绝强者，压制弱者，保护弱智。嗯，今晚搞一下试试，要是不出啥乱子，从后天开始就全球推广，然后大家开着飞船来来去去，没多久整个象群星域就完了。呃，为什么要用完了这个词？他隐约觉得成为全人类最后一关的老板也不是啥好主意。
他从一个迁怒到其余四个，紧接着就把目标抬升到全人类高度去了。假如一个野心家正好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帮助他完成梦想，欲望膨胀升级的速度会让野心家本人也大为吃惊。
不过，对一个神智清醒的绝对强者而言，统治和奴役一个弱小的种族意义其实很微茫：与其负担的义务相比，享受到的权利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譬如一个人类，成功统治奴役一个白蚁窝（或者蟑螂窝）。除了能得到进贡上来的一堆木屑（或腐烂食物），剩下就是一堆不切实际又听不明白的阿谀谄媚之词，紧接着要尽的义务则是噩梦般的负担：维护这个白蚁窝不受天灾、人祸、同类的破坏，让它们保持快乐向上的精神状态。繁荣昌盛，生生不息。总之，作为这个白蚁窝的最高统治者，自始至终都无法获得一丝满足感和成就感。
统治者的层次只能出身与被统治者，并与广大被统治者的层次相当，这个结论很好诠释了颓废男的口头禅“打打杀杀没什么意义。”对他来说，低等文明发生任何事都没意义。
他胡思乱想得正爽的时候，发现前头的目标竟然上了轻轨列车。怎么又往市中心去？妈的，她宿舍到底在哪里呀？没宿舍就没搞头，算了，事已至此……准备快跑跟上车时他又止步不前。等到车走了才在月台上找根柱子倚着，慢悠悠抽起烟。经历刚才一番头脑风暴，他决定省点事：等她到目的地再传送过去，今晚收服不了这倔丫头他就改名换姓，不叫胡闲。叫猪头。
他此时离她身后不到50步远，从她走的路线判断，很有可能还会往那家“我形我素”去。在心里暗骂那家难吃的同时，小胡机警地发现路边有家烧烤摊。赶紧挤上前吆喝点了四根三分熟的小乌拉兽尾巴。烤好后双手各两根，囫囵吞吃之。好吃！再来四根……又四根，干脆在这里吃到饱！结果老板说没了。只好点半只小体型的大乌贼，才6公斤不到。他吃完把钱划到浑身哆嗦不止的老板帐上，他拍着肚皮问“没少你钱吧？有话就说啊，是不是吃多了有返利俺多给你钱？”那老板乐得要晕过去，连忙摇手说“俺…准备收摊了，您明天还来不？”
他打个饱嗝“手艺和酱料都不错，东西也新鲜，价格实惠。给一个地址：西区白垩海滨公寓10幢。你把所有剩下的乌贼烤好，让宅便利送过去。算一下多少钱？”
十分钟后，池秋荻瞧见小胡站在速食店门边，一脸贼笑等她走近后，蹬蹬蹬凑上前说“巧啊，又遇上了，这两天和你特别有缘吔！”
她当作没看到，径自走进店里，目光搜寻着空位，心里是窃喜的，嘴上是冷漠的“想让我说假话，还是想让我夸你很会跟踪？”
小胡扯着衣领，把领子竖起来“昨天重逢俺对你有所保留，今晚决定让你开开眼界，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恐怖大王的厉害！实话告诉你吧，俺是无所不能的。”他这番话没多少说服力，因为他身上一身的装扮，还是失忆那段时间从机甲临时淘到的旧货色——杀手用于埋没在人潮里隐藏行踪、踩点专用的夹克、长裤、圆头皮鞋——说不清什么颜色，属于丢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保护色；也属于泡妞必败战袍哪一档次……他懒得搭理这些身外之物，反正已经够帅了。在最角落找到一张小的两人空桌。一个位子连接两面墙做成一个座位，位于墙的夹角内；另一个对面的位子是单张的椅子，后头有两根廊柱，廊柱之间还有个小篱笆。如果不吃饭在里头幽会，外面的人很难看进来。这么好的位置竟然没人来占。
他让出墙角的位子请她入座，然后笑眯眯等她反击，她反击越猛烈，越能激起他的斗志。即使是这几年混得惊天动地（星际长途旅行白混掉的11年不算在内）但从孤儿院到杀手生涯，走了整整二十年的低调路线，偶尔想张狂一下，居然还得凭借外力逼迫。
“嗯嗯，没人跑得比你还快，话说现在跑得快还能当饭吃吗？”
“吓，怕吓到你！越瞧不起俺等会儿反差就越大，你下巴会掉地上。”
“哦哦，我很担心，我不吃饭，光扶着下巴就好，你尽管放手施为吧。”
当兴奋感逐渐消退后，他开始考虑怎么施为？禁不住感叹自己是位好少年！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未在别人面前主动显摆过，一下子被难住了。对珰珰使用过的招数地点不合适，也很耗时间，上一个快速见效的更有冲击力，或者先听看看她有什么提议。
她撑着下巴等他发了半天傻。没点动静，于是主动先提出“无所不能是吧，把这个杯子变成一块肉，对你来说会不会太难？”
他挥着手鄙夷道“咳。那是变魔术，太掉价了。这地方只能吃素，变出一块肉咱们会给人家赶出门。”
“好吧。”她凝思片刻，站起身去服务柜台和工作人员低声商议，没多大一会儿就折返回来，把双手捧着一个盛有八分满泥土的瓦盆放到桌上，捋捋挂在额前的长发，侧身坐了。重新撑起下巴说“盆里的菜刚摘完，你再让它们重新长一回，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给你一分钟时间够不够？”
他摇头看着她，一副“你真是无药可救”的眼神。说道“这还是魔术啊，就算给你变出来，你也不会对俺热烈迷恋心存崇拜。”
她撑在下巴的手掌滑到脸侧，支着头娓娓回忆往事“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临别之际，你送我一台能自动展开收纳的小型加速机。后来又发给我一堆保健品，现在都还没吃完呢。”又摇头自嘲“依你现在这副风生水起的情况，这份情谊你可能早忘了，还好我这儿还有悲愤。藏在心里不小心发酵十多年。”
小胡愣愣听完她的表白，有些惭愧。她不提自己都忘了那台加速机，当初倾家荡产换钱去买给她的临别礼物。衷心希望她学有所成。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个孤独杀手在宇宙某个角落里默默思念昔日的美丽同窗，而美丽的同窗已经是誉满天下、聪慧绝顶的超级科学家。她偶尔也会不经意想起以前，甚至也许还会发生这一幕：隔着无穷的星空，他们会在同一瞬间彼此对视，在心里滋润温养那段酸疼的回忆。
那是N年前他自编自导的悲情版本，如今他局面搞大了，那些爪哇国的记忆还得靠她提醒，真是越想越不好意思。
她语气又一转，轻笑道“至于你说的什么热烈迷恋崇拜……呵，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他用筷子敲着桌沿，“笃笃笃”响着，他边说着“嘿，我靠这一招彻底震撼过别人，别小看俺的本事。”
她双手在桌面爬行，栖息在他双手上。不知趣的活人侍者开始上菜，来来回回的，她的手悄然退了回去，温情也悄然消退，也给桌子腾开空间。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小角真够隐蔽的，如果一对热恋的情侣吃到一半，突然在这里动起手脚，是不是很方便？”长发又飘到她面前，她沿着发际线再捋到脑后。
话题被轻松彻底地转移他也没发觉，只是心猿意马应着“没错，很容易实践其它想法。”
“最好有，否则浪费这么好的地方。”她好直率！他很喜欢！她抿抿嘴唇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经常来这里吗？”
“不知道。”
“因为我住的地方就在对面。”
“你可能非常喜欢吃素，否则杂七杂吧也在你对面啊。”她不置可否笑笑，从窗户指给他看她住的单元，是一幢上下各八层的普通公寓。“看到没，三楼没亮灯的那间。”他点头哦一声，苏青眉原来的窝就在过去几条巷子；而插入云霄的悠游700耸立在离餐厅十公里不到，这一片的美女密度真高，这世界真小，把她们凑到一起真是件很神奇的事。
她指尖扣着窗格间的玻璃“局里的宿舍偶尔午间休息才去，住不习惯，人多嘴杂。今天算你有诚意……”
小胡凑近脑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头望，含糊不清说着“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正在进行一种叫做挑逗的行为？”
“正是。”头发又落到面前，她不耐烦再拢在肩膀后。没带发卡，原来的忘在昨晚过夜的地方。她把头前伸，咬着下唇悄声说“要不要看我给你变个魔术？看我怎么把发型变成马尾。”
仅仅是热烈的眼神、炽热亮泽的双唇，没其它香艳动人的表示，但他的心好像被掏出来放在暧昧真火上烤，烤得他口干舌燥。她为什么都可以咬她的下唇，他却咬不着？吃的这什么素啊真是的，现在只想吃对面那位，剥光了慢慢吃……从幻觉中回到现实，他只敢抬眼看“魔术？哦。好啊。”她静静看着他，慢慢把手伸往桌底下的裙子内，小胡莫名其妙的双眼看得都突出来！接着，她将双手往上滑到腰际。玉腿春光乍泄，全泄。
他连人带座位移到篱笆边，把进出的小入口堵住“你这是干嘛呀？别开玩笑，外头一堆人！”
“别吵，变魔术给你看。”微微起身，双手下滑，坐下，略微抬腿。低下身，在桌底下窸窸窣窣几秒，又直起身，摊开掌心。一团皱皱的紫色小花卷被她变出来，仔细辨认，确实很像一圈大号扎头发的松紧带。她开始认真绑起马尾，紫色小花卷又被她变成紫色的甜甜圈，圈进束好的一大绺头发。绕了三圈，把根部摆正，再稍微整理一下，最后偏过头让他看她长长的马尾——真的有一匹马的尾巴那么长。
“好看吗？”
他昨晚才翻来覆去看过。脱下来后被她戴到自己头上过，现在又跑到她头上。真是一物多用！怎么会不认识这件小玩意？他还是不敢置信……奔放过头了吧？怎么越和她相处就越感到陌生！悄悄扫描她一回，没有被不明物体附身。确实是她没错，太不思议了！
他滴着口水当机好一阵，终于能喘着气讲“要说实话么？俺觉得你绑头发的那个东西更好看。”虽然断定自己逐渐朝着非人类方向演变，但是在这一方面，他十分庆幸还能产生这种幸福的冲动。她趁他说话的时候又把马尾送开，把甜甜圈又变成花卷，塞进他手里抿嘴一笑“送给你，仔细收好。”
即使肯定是它没错，忍不住就是想证明——这团紫色的东西展开后长条形到底是不是三角形？小胡的神情逐转严肃，突然一拍桌子说“很好，你也很有诚意！刚才正说要给你展示一下俺的力量彻底让你崇拜一回，咱们接着来，说吧！要表演什么？”
她把餐具搁在盘子边上，双手横着胸问“你吃饱撑着？下次有机会再表演吧，到底想不想去我那边？”
他早就吃饱了，立马扭身站起，将头伸到篱笆外大喊“结账，打包！”
今晚的调情达到高潮，接下来毫无悬念。她的眼波如水一样温柔，但她重新换上的睡衣却比竹笋还难剥。她身体的起伏又动人又平静，让他完全不能平静。轰轰烈烈的二进宫如火如荼进行。有句古话说：男子夸耀他的胜利，女子夸耀她的退避。敌方之所以进攻，往往全是自己招惹出来。今晚的战况与古代的形容相反，但是在这个时代实属正常。可惜的是，严格说起来，今晚（昨晚也是）是她的胜利，他只是战利品。
两人忙到大半夜才消停。此刻，小池同学美美地在他身旁熟睡，玉臂玉腿像无尾熊宝宝搭在妈妈背上一样，紧紧地从背后缠着他。小胡开始也意识到自己变成战利品的问题，又联想起在女人面前每每吃瘪的问题，一堆问题闹得他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他往身后丢个催眠术过去——能使人更加沉睡的催眠术——再把她从自己身上解开。穿上衣服，从阳台上一纵……妈的，心情不好连大挪移都忘记用了，还放烟花似的乱飞！他坠落在半空中的形体一闪一灭，顿时消失不见。
回到自己家门口，见每个窗户都亮着，不需要睡觉的夜猫子用起电来就是凶。他开始调整等会儿进去时伪装的失忆程度。
是每人都随意问候一下？还是装作又恢复部分记忆，找小苏聊聊天？好久没见也没和她说话了。上回她惊闻自己失忆，那副关爱痛惜之情溢于表的样子，差点让他激动到露馅。对啊，失忆也可以认她才是，把她当作处长大人重新认识一番，明早换约她出门，找机会制造浪漫狠狠地在一天内重新燃起爱火……此计甚好！
赛波拉从房间窗户跳下，无声落地在小胡身边，劈头盖脸就问“跑出去一整天，发通讯也不知道看！”
“喂，说话注意！跟你很熟吗？私人空间地址都想不起来，怎么看？”他说完暗笑不止，装出一副不爽的样子，懒得再搭理她，准备进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池秋荻心不在焉哦了一声“没了就没了吧……”她还在回味刚才与布尔达之间的匆匆相会，没来得及说上句话，结果不分青红皂白就被拉走，硬生生破坏掉她对终极偶像膜拜一把的机会！更可气的是，今天这场会面她从前到后都不是主角，这种超烂的待遇，和她平时高高在上，众星拱月的情况形成超强烈的反差。三个男的都把她当成空气般不存在。不对，他要走？她终于回到现实，探寻着问“怎么又突然要回去？”
他揉着一头乱发“没差啦，这不马上要搬了吗？帮你把房子整理一下。要随便也要看心情，今天彻底乱了。咱们改天从头来过。”他其实也有点着急：家里还有一窝人呐，如果自己胆敢在外面滞留几天混到爽为止，她们没准又全跑得不知去向。大清早出门至今，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是一事无成！无奈下只能舍近求远，抓大放小。
她垂着头，目光没有焦点，把双手拢到袖子里背在身后，随意地问道“真的要走吗？”
他偏过头斜睨她，很硬气地说“不走又没搞头，你魂不守舍！”
她毫无征兆地暴走起来“我怎么魂不守舍？哈！我知道，天黑有人在召唤是吧，魂不守舍的人应该是你。恶人先告状！”
“嘿，你这人不可理喻。俺记得你以前不是现在这样。”
“我们哪来的以前？你以前和我加起来说话不超过一百句！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以前不是现在这样！”
妈的，蹬鼻子上脸吵上瘾了！他哂然一笑“要打破砂锅吵到底是不？接下来俺说的话可难听了，估计你接不住，放你一马算了。嘿！”他控股以摆出冷酷的姿态，实际上是为了伪装——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又肆无忌惮地把目光在对方身上乱扫，不至于担心在争吵中被识破意图，招来对方的嘲笑和轻视。
她把手从袖笼里抽出，转身，衣裙窸窣，靴子蹬地格格响，不耐烦挥手“走吧走吧！反正你家还一堆人等着。”
“你这人怎么搞的？一言不合撂下话就跑了？”他小跑绕到她身前拦住她“好聚好散懂吗？呃。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她不与他对视，眼睛瞄向别处“就是故意怎么？不想管原因又怎么？”
他指着她鼻子你你……你了半天，紧握双拳，捂着脑袋自嘲笑道“真是倒了五辈子霉。怎么五个人都喜欢跟老子过不去？”
她不气反笑头也不回“哈，别把我和你那些相好的扯到一起，再见！”
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什么相好的，话说这么难听！你还不如那些相好的了解俺。在夕阳温情脉脉的余辉下。她苍白的后颈、纯白风衣的边缘泄露出火红的余温。刚才抽空偷瞄她胸的轮廓、腰的线条、腿的修长灵动、精致熟悉的脸庞，似嗔似喜的神态……形容不完！他瞬间推翻刚才的想法，决定舍远求近，把眼前的再搞定一次！经过这么一闹。昨晚的那次好像没发生过，太不真实了。
他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既不需要佩服他的舍生忘死，也不必责备他的三心二意。一怒或得意之下。可以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不在乎名声，可是他又一向死要面子。他这类性格从古至今都很有代表性：只能从他将来的举动，而不能从他过去的行为来评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别说其他人很难了解他，连他本人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缀在她后面一路跟随，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中怒气全都消了，又开始感叹起当年的眼光超前——昨天光顾着琢磨正面和下面，没想到背面也这么好看！虽说非常受不了她的个性（和他从前心目中编织出的女神印象相去甚远）但是有一点更加重要：当活色生香的美女出现在活生生的现实里，存在越多不满就表示有越强的征服欲。
提早发现问题，方能提早解决问题，但是她们全部都有问题……只有他的珰珰调教得比较没问题（可惜是靠作弊搞定的）干脆今晚入夜就搞个罗天大幻境，彻夜不停地扩散传染……算了，大家跟着受一回无妄之灾吧。不必等到明早，谷象星所有人的梦境突然刹车，新片同步上映！马上就被老子的演技彻底折服，醒来后更加欣喜若狂：伟大的人类领袖横空出世，让救世主的脑子取代自己脑子，从此过着不必用脑子的美梦成真！这比从娃娃开始抓起一代接一代的洗脑教育，高出的效率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脆弱的世界本来就不经摔打，随心所欲一回也没什么，是不是早该这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多爽啊！自己早就不算个人类了，人类那些规矩束缚只用来杜绝强者，压制弱者，保护弱智。嗯，今晚搞一下试试，要是不出啥乱子，从后天开始就全球推广，然后大家开着飞船来来去去，没多久整个象群星域就完了。呃，为什么要用完了这个词？他隐约觉得成为全人类最后一关的老板也不是啥好主意。
他从一个迁怒到其余四个，紧接着就把目标抬升到全人类高度去了。假如一个野心家正好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帮助他完成梦想，欲望膨胀升级的速度会让野心家本人也大为吃惊。
不过，对一个神智清醒的绝对强者而言，统治和奴役一个弱小的种族意义其实很微茫：与其负担的义务相比，享受到的权利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譬如一个人类，成功统治奴役一个白蚁窝（或者蟑螂窝）。除了能得到进贡上来的一堆木屑（或腐烂食物），剩下就是一堆不切实际又听不明白的阿谀谄媚之词，紧接着要尽的义务则是噩梦般的负担：维护这个白蚁窝不受天灾、人祸、同类的破坏，让它们保持快乐向上的精神状态。繁荣昌盛，生生不息。总之，作为这个白蚁窝的最高统治者，自始至终都无法获得一丝满足感和成就感。
统治者的层次只能出身与被统治者，并与广大被统治者的层次相当，这个结论很好诠释了颓废男的口头禅“打打杀杀没什么意义。”对他来说，低等文明发生任何事都没意义。
他胡思乱想得正爽的时候，发现前头的目标竟然上了轻轨列车。怎么又往市中心去？妈的，她宿舍到底在哪里呀？没宿舍就没搞头，算了，事已至此……准备快跑跟上车时他又止步不前。等到车走了才在月台上找根柱子倚着，慢悠悠抽起烟。经历刚才一番头脑风暴，他决定省点事：等她到目的地再传送过去，今晚收服不了这倔丫头他就改名换姓，不叫胡闲。叫猪头。
他此时离她身后不到50步远，从她走的路线判断，很有可能还会往那家“我形我素”去。在心里暗骂那家难吃的同时，小胡机警地发现路边有家烧烤摊。赶紧挤上前吆喝点了四根三分熟的小乌拉兽尾巴。烤好后双手各两根，囫囵吞吃之。好吃！再来四根……又四根，干脆在这里吃到饱！结果老板说没了。只好点半只小体型的大乌贼，才6公斤不到。他吃完把钱划到浑身哆嗦不止的老板帐上，他拍着肚皮问“没少你钱吧？有话就说啊，是不是吃多了有返利俺多给你钱？”那老板乐得要晕过去，连忙摇手说“俺…准备收摊了，您明天还来不？”
他打个饱嗝“手艺和酱料都不错，东西也新鲜，价格实惠。给一个地址：西区白垩海滨公寓10幢。你把所有剩下的乌贼烤好，让宅便利送过去。算一下多少钱？”
十分钟后，池秋荻瞧见小胡站在速食店门边，一脸贼笑等她走近后，蹬蹬蹬凑上前说“巧啊，又遇上了，这两天和你特别有缘吔！”
她当作没看到，径自走进店里，目光搜寻着空位，心里是窃喜的，嘴上是冷漠的“想让我说假话，还是想让我夸你很会跟踪？”
小胡扯着衣领，把领子竖起来“昨天重逢俺对你有所保留，今晚决定让你开开眼界，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恐怖大王的厉害！实话告诉你吧，俺是无所不能的。”他这番话没多少说服力，因为他身上一身的装扮，还是失忆那段时间从机甲临时淘到的旧货色——杀手用于埋没在人潮里隐藏行踪、踩点专用的夹克、长裤、圆头皮鞋——说不清什么颜色，属于丢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保护色；也属于泡妞必败战袍哪一档次……他懒得搭理这些身外之物，反正已经够帅了。在最角落找到一张小的两人空桌。一个位子连接两面墙做成一个座位，位于墙的夹角内；另一个对面的位子是单张的椅子，后头有两根廊柱，廊柱之间还有个小篱笆。如果不吃饭在里头幽会，外面的人很难看进来。这么好的位置竟然没人来占。
他让出墙角的位子请她入座，然后笑眯眯等她反击，她反击越猛烈，越能激起他的斗志。即使是这几年混得惊天动地（星际长途旅行白混掉的11年不算在内）但从孤儿院到杀手生涯，走了整整二十年的低调路线，偶尔想张狂一下，居然还得凭借外力逼迫。
“嗯嗯，没人跑得比你还快，话说现在跑得快还能当饭吃吗？”
“吓，怕吓到你！越瞧不起俺等会儿反差就越大，你下巴会掉地上。”
“哦哦，我很担心，我不吃饭，光扶着下巴就好，你尽管放手施为吧。”
当兴奋感逐渐消退后，他开始考虑怎么施为？禁不住感叹自己是位好少年！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未在别人面前主动显摆过，一下子被难住了。对珰珰使用过的招数地点不合适，也很耗时间，上一个快速见效的更有冲击力，或者先听看看她有什么提议。
她撑着下巴等他发了半天傻。没点动静，于是主动先提出“无所不能是吧，把这个杯子变成一块肉，对你来说会不会太难？”
他挥着手鄙夷道“咳。那是变魔术，太掉价了。这地方只能吃素，变出一块肉咱们会给人家赶出门。”
“好吧。”她凝思片刻，站起身去服务柜台和工作人员低声商议，没多大一会儿就折返回来，把双手捧着一个盛有八分满泥土的瓦盆放到桌上，捋捋挂在额前的长发，侧身坐了。重新撑起下巴说“盆里的菜刚摘完，你再让它们重新长一回，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给你一分钟时间够不够？”
他摇头看着她，一副“你真是无药可救”的眼神。说道“这还是魔术啊，就算给你变出来，你也不会对俺热烈迷恋心存崇拜。”
她撑在下巴的手掌滑到脸侧，支着头娓娓回忆往事“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临别之际，你送我一台能自动展开收纳的小型加速机。后来又发给我一堆保健品，现在都还没吃完呢。”又摇头自嘲“依你现在这副风生水起的情况，这份情谊你可能早忘了，还好我这儿还有悲愤。藏在心里不小心发酵十多年。”
小胡愣愣听完她的表白，有些惭愧。她不提自己都忘了那台加速机，当初倾家荡产换钱去买给她的临别礼物。衷心希望她学有所成。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个孤独杀手在宇宙某个角落里默默思念昔日的美丽同窗，而美丽的同窗已经是誉满天下、聪慧绝顶的超级科学家。她偶尔也会不经意想起以前，甚至也许还会发生这一幕：隔着无穷的星空，他们会在同一瞬间彼此对视，在心里滋润温养那段酸疼的回忆。
那是N年前他自编自导的悲情版本，如今他局面搞大了，那些爪哇国的记忆还得靠她提醒，真是越想越不好意思。
她语气又一转，轻笑道“至于你说的什么热烈迷恋崇拜……呵，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他用筷子敲着桌沿，“笃笃笃”响着，他边说着“嘿，我靠这一招彻底震撼过别人，别小看俺的本事。”
她双手在桌面爬行，栖息在他双手上。不知趣的活人侍者开始上菜，来来回回的，她的手悄然退了回去，温情也悄然消退，也给桌子腾开空间。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小角真够隐蔽的，如果一对热恋的情侣吃到一半，突然在这里动起手脚，是不是很方便？”长发又飘到她面前，她沿着发际线再捋到脑后。
话题被轻松彻底地转移他也没发觉，只是心猿意马应着“没错，很容易实践其它想法。”
“最好有，否则浪费这么好的地方。”她好直率！他很喜欢！她抿抿嘴唇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经常来这里吗？”
“不知道。”
“因为我住的地方就在对面。”
“你可能非常喜欢吃素，否则杂七杂吧也在你对面啊。”她不置可否笑笑，从窗户指给他看她住的单元，是一幢上下各八层的普通公寓。“看到没，三楼没亮灯的那间。”他点头哦一声，苏青眉原来的窝就在过去几条巷子；而插入云霄的悠游700耸立在离餐厅十公里不到，这一片的美女密度真高，这世界真小，把她们凑到一起真是件很神奇的事。
她指尖扣着窗格间的玻璃“局里的宿舍偶尔午间休息才去，住不习惯，人多嘴杂。今天算你有诚意……”
小胡凑近脑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头望，含糊不清说着“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正在进行一种叫做挑逗的行为？”
“正是。”头发又落到面前，她不耐烦再拢在肩膀后。没带发卡，原来的忘在昨晚过夜的地方。她把头前伸，咬着下唇悄声说“要不要看我给你变个魔术？看我怎么把发型变成马尾。”
仅仅是热烈的眼神、炽热亮泽的双唇，没其它香艳动人的表示，但他的心好像被掏出来放在暧昧真火上烤，烤得他口干舌燥。她为什么都可以咬她的下唇，他却咬不着？吃的这什么素啊真是的，现在只想吃对面那位，剥光了慢慢吃……从幻觉中回到现实，他只敢抬眼看“魔术？哦。好啊。”她静静看着他，慢慢把手伸往桌底下的裙子内，小胡莫名其妙的双眼看得都突出来！接着，她将双手往上滑到腰际。玉腿春光乍泄，全泄。
他连人带座位移到篱笆边，把进出的小入口堵住“你这是干嘛呀？别开玩笑，外头一堆人！”
“别吵，变魔术给你看。”微微起身，双手下滑，坐下，略微抬腿。低下身，在桌底下窸窸窣窣几秒，又直起身，摊开掌心。一团皱皱的紫色小花卷被她变出来，仔细辨认，确实很像一圈大号扎头发的松紧带。她开始认真绑起马尾，紫色小花卷又被她变成紫色的甜甜圈，圈进束好的一大绺头发。绕了三圈，把根部摆正，再稍微整理一下，最后偏过头让他看她长长的马尾——真的有一匹马的尾巴那么长。
“好看吗？”
他昨晚才翻来覆去看过。脱下来后被她戴到自己头上过，现在又跑到她头上。真是一物多用！怎么会不认识这件小玩意？他还是不敢置信……奔放过头了吧？怎么越和她相处就越感到陌生！悄悄扫描她一回，没有被不明物体附身。确实是她没错，太不思议了！
他滴着口水当机好一阵，终于能喘着气讲“要说实话么？俺觉得你绑头发的那个东西更好看。”虽然断定自己逐渐朝着非人类方向演变，但是在这一方面，他十分庆幸还能产生这种幸福的冲动。她趁他说话的时候又把马尾送开，把甜甜圈又变成花卷，塞进他手里抿嘴一笑“送给你，仔细收好。”
即使肯定是它没错，忍不住就是想证明——这团紫色的东西展开后长条形到底是不是三角形？小胡的神情逐转严肃，突然一拍桌子说“很好，你也很有诚意！刚才正说要给你展示一下俺的力量彻底让你崇拜一回，咱们接着来，说吧！要表演什么？”
她把餐具搁在盘子边上，双手横着胸问“你吃饱撑着？下次有机会再表演吧，到底想不想去我那边？”
他早就吃饱了，立马扭身站起，将头伸到篱笆外大喊“结账，打包！”
今晚的调情达到高潮，接下来毫无悬念。她的眼波如水一样温柔，但她重新换上的睡衣却比竹笋还难剥。她身体的起伏又动人又平静，让他完全不能平静。轰轰烈烈的二进宫如火如荼进行。有句古话说：男子夸耀他的胜利，女子夸耀她的退避。敌方之所以进攻，往往全是自己招惹出来。今晚的战况与古代的形容相反，但是在这个时代实属正常。可惜的是，严格说起来，今晚（昨晚也是）是她的胜利，他只是战利品。
两人忙到大半夜才消停。此刻，小池同学美美地在他身旁熟睡，玉臂玉腿像无尾熊宝宝搭在妈妈背上一样，紧紧地从背后缠着他。小胡开始也意识到自己变成战利品的问题，又联想起在女人面前每每吃瘪的问题，一堆问题闹得他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他往身后丢个催眠术过去——能使人更加沉睡的催眠术——再把她从自己身上解开。穿上衣服，从阳台上一纵……妈的，心情不好连大挪移都忘记用了，还放烟花似的乱飞！他坠落在半空中的形体一闪一灭，顿时消失不见。
回到自己家门口，见每个窗户都亮着，不需要睡觉的夜猫子用起电来就是凶。他开始调整等会儿进去时伪装的失忆程度。
是每人都随意问候一下？还是装作又恢复部分记忆，找小苏聊聊天？好久没见也没和她说话了。上回她惊闻自己失忆，那副关爱痛惜之情溢于表的样子，差点让他激动到露馅。对啊，失忆也可以认她才是，把她当作处长大人重新认识一番，明早换约她出门，找机会制造浪漫狠狠地在一天内重新燃起爱火……此计甚好！
赛波拉从房间窗户跳下，无声落地在小胡身边，劈头盖脸就问“跑出去一整天，发通讯也不知道看！”
“喂，说话注意！跟你很熟吗？私人空间地址都想不起来，怎么看？”他说完暗笑不止，装出一副不爽的样子，懒得再搭理她，准备进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