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军中生活（三）
西北军中，上至三军统帅，下到普通士兵，没有不知道淳于谦的大名。淳于谦天天迟到，天天挨罚。除了第一天，无情再也没有迟到过。墨清焱被调去当军医，由于医术出众，得到医政的青睐，混的风生水起。淳于和西戎自两国联姻后，西北边境一直很安静，基本没有病人，军医曙很清闲。
墨清焱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听见前面鼓声震天，一下子蹦了起来，医政拎着药箱从医帐里跑了出来，吼道：“别愣着，随我去医治伤员。刀剑不长眼，自己小心点。”墨清焱跟着医政来到校场，所有士兵已经集合完毕，黄将军正在鼓舞士气。
黄将军看似古板，动员士兵却有一套，不到片刻功夫，校场上的士兵个个热血沸腾，誓死保卫家国。墨清焱心中满是豪情壮志，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战场，激动之情无法言表。淳于谦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像不是上战场，只是玩过家家。
大军开拔，墨清焱他们垫后，处在大后方，安全不用担心。等墨清焱到达战场时，两军已经开战，箭矢不断地飞过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战争，墨清焱反应迟钝，一支箭飞了过来，不知道躲闪，淳于谦急了，吼道：“小跟班，你被吓傻了，不想变成刺猬，快到后面躲躲。”
箭飞向墨清焱额头，说时迟，那时快，墨清焱一个鲤鱼翻身，成功躲过那一箭，无情和淳于谦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两人决定再也不让墨清焱上战场。
“别愣着，你去后方给受伤的士兵包扎，注意安全。”医政将药箱递给墨清焱，自己背着药箱往前线走。医政已年过五十，头发花白，年轻时腿受过伤，走路一拐一拐的。墨清焱拉着药箱，猫着腰，快步追上医政，说道：“医政，我去，你负责给后方士兵包扎吧。”
医政呵斥道：“胡闹，快回去，我老了，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了，早不在乎生死了。回去吧，我已经习惯了，没事，放心好了。”医政继续往前走，墨清焱没再坚持，回到后方给士兵包扎。不停地有伤员送过来，墨清焱恨不得多张几双手。这边刚包扎好，那边又有伤员送过来。
西戎人彪悍，战斗力极强，不少士兵被砍掉了胳膊。看着那些士兵疼的在地上打滚，墨清焱真正意识到战争很残忍。西北此处偏僻，严重缺少医药，伤员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可所带来的医药已经所剩无几。墨清焱正在给一位奄奄一息的伤员救治，另一位军医赵宏摇头，说道：“别浪费药，留给更需要的人。”
医政曾经下令，如果在缺少医药的情况下，对那些医治无望的士兵不予救治，听得时候没当一回事，现在做起来，却如此困难。受伤士兵抓着墨清焱的手，断断续续说道：“救…救我，求…求…求求你，我…我不想死。”墨清焱正要上药，赵宏夺过手中的药，摇头。
“给我，人命关天，给我。”墨清焱伸出右手，赵宏摇头，将药瓶塞进怀里，继续给伤员包扎。墨清焱知道赵宏做的没错，自己救的伤员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只是浪费药材而已。受伤士兵拉着墨清焱的衣袖，恳求道：“我…我…救…”话未说完，士兵的手已经垂下，眼睛还是睁得，脉息全无。
“继续救人，习惯就好。在这里，人命不值钱。”赵宏将药瓶递给墨清焱说道，墨清焱接过药瓶，看着已经死亡的士兵，眼泪从眼角落下，撇过头，继续救人。带来的药很快用光了，墨清焱和其他军医只能进行简单包扎，等回到军营再做治疗。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双方互有损伤。漫天的黄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战场一片狼藉，黄将军正在清点人数，有部分士兵正在清扫战场，掩埋战死士兵的尸体。军医要随着先头部队离开，临走前，墨清焱看了一眼战场，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回到军营，军医继续给伤兵包扎，医政的胳膊给砍伤了，裹着绷带给伤员包扎，墨清焱对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肃然起敬。军医署人数不够，所有人忙到深夜才给伤员包扎完，不少士兵由于失血过多，又没得到及时医治，永远失去了胳膊或者双腿，更有甚者，失去了生命。
满天繁星，墨清焱坐在帐篷外，看着天上的星星，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上辈子生活在乱世，也是战争不断，但从未亲身经历过，这次的亲身经历，让墨清焱痛恨战争，明白两国百姓为何期盼两国联姻。墨清焱想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何不能和平相处？
“焱焱，披上吧，别着凉了。”墨清焱抬头，看见无情站在自己旁边，笑道：“终于喊我名字了，这就对了。如果睡不着，陪我坐坐，今天没受伤吧？”无情摇头，在旁边坐下。
无情内敛，不爱说话，想着无情对自己所有若无的情愫，墨清焱觉得不自在，随意问道：“今天的是劫匪还是西戎军队伪装的呀？”无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西戎的军队，西戎地处偏僻，今年九月的一场瘟疫，让西戎损失了不少牛马，很多百姓无以为生，所以西戎才…”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西戎百姓也挺不容易的。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吧。对了，这里缺少药材，让四季轩准备一批药材运过来。”墨清焱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向帐里走去。王五的鼾声依旧，墨清焱早已经习惯，躺在床上，思考如何降低士兵的伤亡。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来军营一个多月，墨清焱改掉了睡懒觉的习惯，早早来到军医署，切药材是每天必做的。赵宏来时，看见正在切药材的墨清焱，以为眼花了，问道：“是焱焱吗？怎么这么早，你没事吧？”墨清焱抬起头，笑着说道：“赵大哥，我很好呀，只是想多准备一些药材而已。”
赵宏半信半疑，说了一声“哦”，去了医帐，拿出需要晾晒的药材。回了三四次头，见墨清焱一直在埋头切药材，准备把墨清焱的不正常行为告诉医政。切好药材，墨清焱又将碎药材搬去了伙房，赵宏好奇，悄悄尾随其后，一看究竟。
墨清焱借了石磨，将药材放在上面，把赵宏弄的云里雾里的，最后站出来阻止道：“焱焱，你赶什么？现在正缺药材，你不能随便浪费药材？知道吗？你这半簸箕药材，可以救十个人的命。”墨清焱停止了动作，解释道：“赵大哥，我想将他们碾碎，制成药丸，效果更好。”
见赵宏还没明白，进一步解释道：“赵大哥，你看，这些药材是用来退热的，如果我们将它制成药丸，省了熬药的功夫。还有，我打算组建一支医疗队，这样能多救活一些士兵。”赵宏白了墨清焱一眼，骂道：“你小子别乱出主意，出事了，谁负责。这年头，谁愿意当大夫呀，别做梦了。”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想着昨晚拟定的计划还没开始，已经胎死腹中，以后的路很难走下去。组建医疗队需要元帅下令，想着古板的老爹，墨清焱觉得组建医疗队遥遥无期。墨清焱与赵宏关系最好，赵宏不支持，其他人支持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不出所料，墨清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医政，医政气得把桌上的书全给扔了，责骂道：“亵渎老祖宗，他们比你聪明千万倍，别异想天开。做成药丸，我们祖辈早尝试过，行不通。做好本职工作，别再节外生枝。”墨清焱没再强辩，走出了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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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焱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听见前面鼓声震天，一下子蹦了起来，医政拎着药箱从医帐里跑了出来，吼道：“别愣着，随我去医治伤员。刀剑不长眼，自己小心点。”墨清焱跟着医政来到校场，所有士兵已经集合完毕，黄将军正在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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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飞向墨清焱额头，说时迟，那时快，墨清焱一个鲤鱼翻身，成功躲过那一箭，无情和淳于谦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两人决定再也不让墨清焱上战场。
“别愣着，你去后方给受伤的士兵包扎，注意安全。”医政将药箱递给墨清焱，自己背着药箱往前线走。医政已年过五十，头发花白，年轻时腿受过伤，走路一拐一拐的。墨清焱拉着药箱，猫着腰，快步追上医政，说道：“医政，我去，你负责给后方士兵包扎吧。”
医政呵斥道：“胡闹，快回去，我老了，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了，早不在乎生死了。回去吧，我已经习惯了，没事，放心好了。”医政继续往前走，墨清焱没再坚持，回到后方给士兵包扎。不停地有伤员送过来，墨清焱恨不得多张几双手。这边刚包扎好，那边又有伤员送过来。
西戎人彪悍，战斗力极强，不少士兵被砍掉了胳膊。看着那些士兵疼的在地上打滚，墨清焱真正意识到战争很残忍。西北此处偏僻，严重缺少医药，伤员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可所带来的医药已经所剩无几。墨清焱正在给一位奄奄一息的伤员救治，另一位军医赵宏摇头，说道：“别浪费药，留给更需要的人。”
医政曾经下令，如果在缺少医药的情况下，对那些医治无望的士兵不予救治，听得时候没当一回事，现在做起来，却如此困难。受伤士兵抓着墨清焱的手，断断续续说道：“救…救我，求…求…求求你，我…我不想死。”墨清焱正要上药，赵宏夺过手中的药，摇头。
“给我，人命关天，给我。”墨清焱伸出右手，赵宏摇头，将药瓶塞进怀里，继续给伤员包扎。墨清焱知道赵宏做的没错，自己救的伤员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只是浪费药材而已。受伤士兵拉着墨清焱的衣袖，恳求道：“我…我…救…”话未说完，士兵的手已经垂下，眼睛还是睁得，脉息全无。
“继续救人，习惯就好。在这里，人命不值钱。”赵宏将药瓶递给墨清焱说道，墨清焱接过药瓶，看着已经死亡的士兵，眼泪从眼角落下，撇过头，继续救人。带来的药很快用光了，墨清焱和其他军医只能进行简单包扎，等回到军营再做治疗。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双方互有损伤。漫天的黄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战场一片狼藉，黄将军正在清点人数，有部分士兵正在清扫战场，掩埋战死士兵的尸体。军医要随着先头部队离开，临走前，墨清焱看了一眼战场，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回到军营，军医继续给伤兵包扎，医政的胳膊给砍伤了，裹着绷带给伤员包扎，墨清焱对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肃然起敬。军医署人数不够，所有人忙到深夜才给伤员包扎完，不少士兵由于失血过多，又没得到及时医治，永远失去了胳膊或者双腿，更有甚者，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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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焱，披上吧，别着凉了。”墨清焱抬头，看见无情站在自己旁边，笑道：“终于喊我名字了，这就对了。如果睡不着，陪我坐坐，今天没受伤吧？”无情摇头，在旁边坐下。
无情内敛，不爱说话，想着无情对自己所有若无的情愫，墨清焱觉得不自在，随意问道：“今天的是劫匪还是西戎军队伪装的呀？”无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西戎的军队，西戎地处偏僻，今年九月的一场瘟疫，让西戎损失了不少牛马，很多百姓无以为生，所以西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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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半信半疑，说了一声“哦”，去了医帐，拿出需要晾晒的药材。回了三四次头，见墨清焱一直在埋头切药材，准备把墨清焱的不正常行为告诉医政。切好药材，墨清焱又将碎药材搬去了伙房，赵宏好奇，悄悄尾随其后，一看究竟。
墨清焱借了石磨，将药材放在上面，把赵宏弄的云里雾里的，最后站出来阻止道：“焱焱，你赶什么？现在正缺药材，你不能随便浪费药材？知道吗？你这半簸箕药材，可以救十个人的命。”墨清焱停止了动作，解释道：“赵大哥，我想将他们碾碎，制成药丸，效果更好。”
见赵宏还没明白，进一步解释道：“赵大哥，你看，这些药材是用来退热的，如果我们将它制成药丸，省了熬药的功夫。还有，我打算组建一支医疗队，这样能多救活一些士兵。”赵宏白了墨清焱一眼，骂道：“你小子别乱出主意，出事了，谁负责。这年头，谁愿意当大夫呀，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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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墨清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医政，医政气得把桌上的书全给扔了，责骂道：“亵渎老祖宗，他们比你聪明千万倍，别异想天开。做成药丸，我们祖辈早尝试过，行不通。做好本职工作，别再节外生枝。”墨清焱没再强辩，走出了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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