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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 旅途生涯(二)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墨清焱看着宁氏派人送过来的棉衣,衣服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如果不仔细瞧,绝对是看不出来的。宁氏生墨清焱是难产,自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好,熬不得夜,为了给女儿赶制棉衣,宁氏几乎天天到三更时分才肯休息。

    棉衣拿在手里重千斤,墨清焱的眼睛红红的,想着这么多年来对宁氏的冷淡,悔不当初。以前在墨清焱心里,宁氏给予了自己生命的人,自己的任务是保住她在府里的地位不受威胁,其他的与自己无关。小心翼翼地将棉衣收好,放进包袱里,带去西北。

    打开衣橱,发现衣橱最底层放着宁氏从小到大给自己做的衣服,衣服全是新的,一回也没穿过。将宁氏为自己做的衣服挑了出来,墨清焱发现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看着堆成山的衣服,墨清焱感受到浓浓的母爱,发誓以后把宁氏当成亲生母亲看待。

    墨清焱想到自己过几天得去西北参军,少说也得一年半载,从小到大也没为宁氏做过一次事,决定亲自下厨给宁氏做一顿饭。到厨房时,墨清焱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娘亲爱吃什么。想起娘亲是南方人,必定爱吃南方菜,上辈子在扬州住过,扬州菜是手到擒来。

    将烧好的菜放进食盒里,派小菊送到了宁氏住的随梦阁。墨清焱虽然从心里认了宁氏这位娘亲,如果让他与主动亲近宁氏,还是相当困难的。墨清焱之所以派小菊送,是因为知道小菊绝不会告诉宁氏,菜是自己下厨做的,毕竟在淳于,也有君子远离庖丁的说法。

    宁氏不知道菜是墨清焱亲手做的,不过墨清焱下厨的事还是传到了墨邵军的耳朵里,墨邵军对墨清焱更加失望,认为墨清焱不成器,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自甘堕落,干起妇道人家该干的活。胡氏很得意,不停地吹枕边风,墨清姿却一味地夸赞二弟孝顺。墨邵军对墨清姿这个女儿更加看重,才华横溢,又友爱兄弟。

    墨清峰曾私下劝过二弟,让他不要再下厨,免得招来闲言碎语,可惜被墨清焱婉言谢绝了。淳于谦不知从那听得小道消息,知道墨清焱亲自下厨,天天来蹭饭,一天两顿,走时还不忘带些吃的皇宫。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放慢脚步,离别在所难免。宁氏一宿没睡,做了丈夫和女儿爱吃的糕点。宁氏的眼睛又红又肿,墨清焱上前抱着宁氏,哽咽道:“娘亲保重,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以后别熬夜了,熬坏了身子不值得。”墨清焱放开宁氏,擦掉宁氏眼角的泪水。

    “娘知道,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多听你爹的话。吃饱穿暖,别冻着自己,记得常写信回家。”宁氏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墨清焱眼睛也酸酸的,咬着嘴唇没让眼泪落下。

    “知道,放心好了,娘亲,去找爹话别吧。”宁氏摇头,看着墨邵军,眼里是深深的哀伤。墨邵军的众妾侍将墨邵军围着中间,胡氏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些妾侍也是个个眼睛红红的。

    “爹,是女儿为您求的平安符,请爹手下。”墨清姿双手奉上平安符,墨邵军接过平安符,塞进怀里。墨清姿又走到墨清焱面前,说道:“二弟,这是你的。”墨清姿的贴身丫鬟诗意捧着平安符上前,墨清焱接过平安符,笑道:“谢谢。”

    墨清姿的表现让墨清焱担忧宁氏的未来,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军师在胡氏身边,西北侯府迟早是胡氏的天下。胡氏只有除掉宁氏这块挡路石,才能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墨清峰上前,拍着弟弟的肩膀说道:“一切有我,放心好了。”墨清峰一言九鼎,墨清焱笑着点头。

    “焱儿,别耽误时间了,早些启程。”墨邵军催促道,宁氏拉着墨清焱的手不放,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娘,多保重,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墨清焱将宁氏交到墨清峰手上,墨清峰郑重点头,说道:“大娘,我们回去吧,让二弟早些上路,不然错过了露宿时间,他们得露宿荒郊野外。”听着女儿可能露宿野外,立马催着女儿早些启程。

    墨清焱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异世的花木兰,想着军旅生涯,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胆怯。墨邵军看着儿子的趴在马背上,冷哼了一声,可惜某人正在神游太虚,完全没有意识到老爹对自己的不满。无情骑着马跟在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可惜某人太专心神游太虚,压根没听见无情的咳嗽声。

    “小跟班,你们怎么才来呀?黄花菜快凉了,时间不早了,快走吧。”淳于帝虽然早早告诉墨邵军,六皇子会去从军,但真正见到淳于谦时,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墨清焱。听见淳于谦的声音,墨清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确信没看错,转而看向墨邵军。

    “我有父皇的旨意,侯爷可赶不走我。时间不早了,起程吧。小跟班,见到我,开不开心啦?”淳于谦问道,墨清焱咬着牙,昧着良心答道:“很开心,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开心。”

    “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父皇说,我只是普通的士兵,没有任何特权,以后我的衣服,小跟班你包了吧。我刚刚还在想,如果你不欢迎我,我就回宫了。”墨清焱快哭出来了,问道:“我可以重新回答吗?”

    淳于谦笑着摇头,骑在马上,优哉游哉地哼着《我有一头小毛驴》,墨清焱猜不透淳于帝的心思,一面与西戎联姻,一面派人加强西北的防守。淳于正护送西戎使者回西戎,商讨两国联姻的事,淳于谦却被派去守边疆,难道联姻只是缓兵之计,兼并西戎才是淳于帝的真正目的。

    “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淳于谦的《我有一头小毛驴》,没有一句在调上,墨清焱后悔在去赈灾的路上哼《我有一头小毛驴》这首歌。将耳朵里塞上棉花,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悔不当初。

    “六皇子,别哼了,没有一句在调上。我们是去参军,不是玩过家家,六皇子还是请回吧。”淳于谦瞪着墨清焱,说道:“瞧不起人,我肯定比你强。瘦不拉几的,一阵风能吹倒了。走着瞧,你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不唱就不唱,我饿了,去前面打尖吧。”

    皇子的命令不能违抗,墨清焱一行人下马休息,让店主给马喂饲料,所有人进店休息。茶寮不大,只能坐下十几个人。一人要了一碗茶,两个馒头,五个人一碟花生米。墨邵军以身作则,与士兵同吃同住,墨清焱也不好破例,只要啃干巴巴的馒头。

    想着天天吃干粮,墨清焱哭丧着脸,埋怨淳于帝。淳于谦也是第一次吃,咽不下去。刚吃了一口,拿着馒头,左看看右瞧瞧,不肯吃第二口。

    “人家花木兰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墨清焱说完,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淳于谦不愿意被看扁了,拿起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基本上不咀嚼,直接下咽。吃完两个馒头,喝下一大碗茶,打了一个饱嗝,发现墨清焱还在奋战,洋洋得意。墨清焱瞪了淳于谦一眼,将剩下的馒头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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