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章 计定齐国
虽然斛阈已经知道前些日子将他弄得焦头烂额的是一位尚未及笄的少女，但是亲眼见到真人和看到情报的震撼是不一样的。无论如何，要让斛阈将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少女与那个杀伐决断的决策者联系到一起，还需要一些时间。
洛此番见斛阈，用的是公子暄谋士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向一般女子见男子的礼仪，没有侧身斜目，以示尊敬。相反的，洛与斛阈相对而坐，是将自己的身份摆放在和斛阈同等的地位上。这一举动是有些不当的，但是这对于洛而言是必要的，公子暄重用她，她必须将自己的地位提高，才能在外人面前有话语权，这是一种把握时机的先机。洛仅凭自己的直觉便察觉到了气势和先机的作用，对政治的敏感程度不可谓不高。
斛阈和洛随行的剑客都没有在场，斛阈和洛都是习武之人，所谓的随行保护也不过只是一种形式，明人眼前做明白事，斛阈和洛都选择在独立的厢房里谈事情。
洛静静地温着酒，雪白的柔胰与有着沉淀气息的青樽交相辉映，实在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斛阈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洛温酒。原本是安静宁和的场景，只是这两个人的身份和立场，使得这小小的厢房里有一种诡异的平和，在这平和下，隐隐地满是剑拔弩张的感觉。
斛阈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做事不慌不忙已是不易，临事安然若素，有着常人没有的气度风韵，实在是难得。但是称赞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斛阈觉得头很疼，这样的对手太厉害，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洛在试探中，斛阈在纠结中，倒是另一番较量。
好吧，斛阈承认，虽然战场上也去过，但是他骨子里的叛逆是一点也没有消磨，他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不然也不会违抗家主的意思，跑来祁城当守城之将，而不是在本家当他的世子少爷了。所以，对于洛的出现，很大程度上也是很合斛阈的心意的，毕竟这种天生反骨的人，是过不得太安逸的生活的。
但是洛并不清楚斛阈的想法，斛阈的外表具有极大的欺骗性，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一言一行都透着世家良好的修养的将军，会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也不得不说洛的运气实在是好，在这个时候找上斛阈，实在是投了巧。
温好了酒，洛轻提酒樽，为斛阈斟了一杯酒。斛阈也不客套，还是那样的世家子弟的优雅风度，浅酌了一口，却免不了惊讶起来。这酒可不一般，与传说中的“青云”极其相似，入口似棉，有种醇厚的绵香，然后又似饮了刚打上的清泉，有种清冽，最后又有一股烈性，感觉上让人仿若踏在青云端头，迎风而立。也是这种口感，使得这种酒名曰“青云”。现在这种只存在书中的酒却让他喝到了，怎能不让斛阈吃惊？
洛自然是知道阈将军有多少吃惊的，当时将这种传说中的就酿出来，公子暄第一次喝到也是极其震惊的，但是这种酒的酒方谁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香料方里。这酒其实就是千里醉，只不过加了几味不起眼的药材和一味香料，当时洛还有些不相信，只是试验了一下，居然与书中记载的“青云”有极大的相似，然后洛又试着加了几味东西，居然将传说中的“青云”给制了出来，实在是意外之喜，因为那天洛主要是为了制毒才巧合制出“青云”的。
世家大族中习惯了焚香煮酒，也就造成了贵族对名酒的喜爱和追捧，更何况斛阈是军中之人，更是对名酒有种独特的钟爱，所以洛便在来祁城时便带了两坛“青云”酒。不得不说，洛有些时候下意识的行为会给她带来莫大的好处。
斛阈放下手中的酒杯，细细地看了洛一眼。眼前的这个少女，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精致的面容可以让这个少女在世家府邸中谋得美姬甚至是夫人的地位，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直教人倾心相许。更何况，这个少女的才智无双，这样的女子，得之，何愁大事不成？但是，这样的女子太过危险，没有能力驾驭的话，只能是引祸上身。
斛阈暗叹了口气，算了，他承认他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有些沉不住气，他很想听一听眼前这个少女有什么高见，可以说服他帮助她成事。
“请问姑娘怎么称呼？”斛阈端坐着，给予洛以谋士的尊重。
洛行了一礼，才开口说：“奴是洛，是公子暄的贴身侍婢，此次前来代替公子暄处理祁城事务。”
洛并没有废话，斛阈的性子洛早就打听清楚了，更何况军中之人都比较直爽，虽然斛阈是世家大族的公子，但是在军中多年，早沾染了这直爽的性子。
斛阈对于洛的回话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斛阈隐隐约约猜到洛应该是公子暄的人，毕竟在齐国，只有像公子暄那样的人才会不计较出身地位，任人唯贤。
“不知惊鸿将军对于燕国的出使怎么看？”洛依旧为斛阈满上一杯“青云”，深邃漆黑的眼看向斛阈。斛阈的心神不由得一荡，无关风月，只是忽然觉得这双眼实在像极了一个人，那有名的美男子，吴国的国君吴厝。
他是见过吴国国君真颜的，就在十年前齐国出使吴国时，这样想来，眼前的这个少女竟然有五六分与吴国国君相似！斛阈压下心底的震惊，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
斛阈将杯中的“青云”饮尽，“燕国出使我国，不过就是两个目的。一是让我国出兵援助，二是想与我国联姻，齐国国力不比秦国差。强国来攻，燕国必定是选择与其他强国联手，最常用的方法不外乎是联姻。”
洛的眼睛一亮，真不愧是惊鸿将军，“不错，只是这两个目的其实都对齐国不利。齐国出兵援助燕国的话，势必会派出一部分惊鸿兵，那么视惊鸿为眼中钉的大臣便可以下手，失去一部分惊鸿兵对于齐国的防守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对于上位者的争夺的话是起决定作用的，对于将军而言的话更是沉重打击吧。”
洛有意识地将斛阈的想法往她的思维上引，不能操之过急，对于像斛阈那样在阴谋阳谋中长大的世家公子，逼得太紧的话得不偿失。
洛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轻呡一口，“青云”独特的清醇让洛加快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没有哪个将军是不爱自己士兵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军也不希望这为国效忠却是落得个为上位者争权牺牲的下场吧。”
洛的眼里闪过一丝流光，“燕国与齐国联姻的话更是一场笑话。燕国只有一位公主，便是那华烟公主。华烟公主极受燕国国君的喜爱，而且华烟公主是燕国国君的独女，自然是一切以燕国为先。更何况，华烟公主也不简单，五岁识字，十岁成诗，十二岁一曲凤鸣惊天下，如今年华十七，美貌之名早已闻名各国。这样的女子本身就工于心计，长袖善舞，更何况如此美貌便是祸水，引得他国相争的话，齐国危矣。”
虽然洛说得极有道理，但是她忘了自己也是属于祸水一类的美人，而且她在斛阈面前展现的才智，远远超过现下燕公主华燕在斛阈心中的表现，所以斛阈有些忍不住地笑了。
洛一怔，实在想不到她刚刚的话里有什么地方是引人发笑的。斛阈见洛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提示道：“华燕公主是祸水，那你呢？”
洛愣住了，继而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啊，美人是祸水，她的美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别人的赞美，还有危机。她不就是被公子钺送给了公子暄吗？
不行，不可以。她不要再被送来送去，她的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所得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人可以改变。洛眼中的迷惘渐渐消失，斛阈察觉到洛不知道哪处在悄悄发生改变，整个人有一种引人注意的芳华在展现。
斛阈仔细想了一下，洛说的话不无道理，燕公主华烟的出现实在是一个变数，况且这样一个美人，若是嫁与公子邈或公子暄的话，或许还掀不起多大的浪来，但是若是其他公子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一个隐患。
洛收敛了心思，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看斛阈的表现，洛觉得说服斛阈帮公子暄的可能性比较大，洛的手指不自觉地点了点几榻，下了决定。
“惊鸿将军，我有个计划。”洛的眼睛越发的深邃，像铺天盖地的夜空袭来，直教人沉溺其中。
斛阈明白，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他注定要和眼前的少女纠缠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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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此番见斛阈，用的是公子暄谋士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向一般女子见男子的礼仪，没有侧身斜目，以示尊敬。相反的，洛与斛阈相对而坐，是将自己的身份摆放在和斛阈同等的地位上。这一举动是有些不当的，但是这对于洛而言是必要的，公子暄重用她，她必须将自己的地位提高，才能在外人面前有话语权，这是一种把握时机的先机。洛仅凭自己的直觉便察觉到了气势和先机的作用，对政治的敏感程度不可谓不高。
斛阈和洛随行的剑客都没有在场，斛阈和洛都是习武之人，所谓的随行保护也不过只是一种形式，明人眼前做明白事，斛阈和洛都选择在独立的厢房里谈事情。
洛静静地温着酒，雪白的柔胰与有着沉淀气息的青樽交相辉映，实在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斛阈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洛温酒。原本是安静宁和的场景，只是这两个人的身份和立场，使得这小小的厢房里有一种诡异的平和，在这平和下，隐隐地满是剑拔弩张的感觉。
斛阈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做事不慌不忙已是不易，临事安然若素，有着常人没有的气度风韵，实在是难得。但是称赞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斛阈觉得头很疼，这样的对手太厉害，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洛在试探中，斛阈在纠结中，倒是另一番较量。
好吧，斛阈承认，虽然战场上也去过，但是他骨子里的叛逆是一点也没有消磨，他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不然也不会违抗家主的意思，跑来祁城当守城之将，而不是在本家当他的世子少爷了。所以，对于洛的出现，很大程度上也是很合斛阈的心意的，毕竟这种天生反骨的人，是过不得太安逸的生活的。
但是洛并不清楚斛阈的想法，斛阈的外表具有极大的欺骗性，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一言一行都透着世家良好的修养的将军，会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也不得不说洛的运气实在是好，在这个时候找上斛阈，实在是投了巧。
温好了酒，洛轻提酒樽，为斛阈斟了一杯酒。斛阈也不客套，还是那样的世家子弟的优雅风度，浅酌了一口，却免不了惊讶起来。这酒可不一般，与传说中的“青云”极其相似，入口似棉，有种醇厚的绵香，然后又似饮了刚打上的清泉，有种清冽，最后又有一股烈性，感觉上让人仿若踏在青云端头，迎风而立。也是这种口感，使得这种酒名曰“青云”。现在这种只存在书中的酒却让他喝到了，怎能不让斛阈吃惊？
洛自然是知道阈将军有多少吃惊的，当时将这种传说中的就酿出来，公子暄第一次喝到也是极其震惊的，但是这种酒的酒方谁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香料方里。这酒其实就是千里醉，只不过加了几味不起眼的药材和一味香料，当时洛还有些不相信，只是试验了一下，居然与书中记载的“青云”有极大的相似，然后洛又试着加了几味东西，居然将传说中的“青云”给制了出来，实在是意外之喜，因为那天洛主要是为了制毒才巧合制出“青云”的。
世家大族中习惯了焚香煮酒，也就造成了贵族对名酒的喜爱和追捧，更何况斛阈是军中之人，更是对名酒有种独特的钟爱，所以洛便在来祁城时便带了两坛“青云”酒。不得不说，洛有些时候下意识的行为会给她带来莫大的好处。
斛阈放下手中的酒杯，细细地看了洛一眼。眼前的这个少女，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精致的面容可以让这个少女在世家府邸中谋得美姬甚至是夫人的地位，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直教人倾心相许。更何况，这个少女的才智无双，这样的女子，得之，何愁大事不成？但是，这样的女子太过危险，没有能力驾驭的话，只能是引祸上身。
斛阈暗叹了口气，算了，他承认他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有些沉不住气，他很想听一听眼前这个少女有什么高见，可以说服他帮助她成事。
“请问姑娘怎么称呼？”斛阈端坐着，给予洛以谋士的尊重。
洛行了一礼，才开口说：“奴是洛，是公子暄的贴身侍婢，此次前来代替公子暄处理祁城事务。”
洛并没有废话，斛阈的性子洛早就打听清楚了，更何况军中之人都比较直爽，虽然斛阈是世家大族的公子，但是在军中多年，早沾染了这直爽的性子。
斛阈对于洛的回话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斛阈隐隐约约猜到洛应该是公子暄的人，毕竟在齐国，只有像公子暄那样的人才会不计较出身地位，任人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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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的眼里闪过一丝流光，“燕国与齐国联姻的话更是一场笑话。燕国只有一位公主，便是那华烟公主。华烟公主极受燕国国君的喜爱，而且华烟公主是燕国国君的独女，自然是一切以燕国为先。更何况，华烟公主也不简单，五岁识字，十岁成诗，十二岁一曲凤鸣惊天下，如今年华十七，美貌之名早已闻名各国。这样的女子本身就工于心计，长袖善舞，更何况如此美貌便是祸水，引得他国相争的话，齐国危矣。”
虽然洛说得极有道理，但是她忘了自己也是属于祸水一类的美人，而且她在斛阈面前展现的才智，远远超过现下燕公主华燕在斛阈心中的表现，所以斛阈有些忍不住地笑了。
洛一怔，实在想不到她刚刚的话里有什么地方是引人发笑的。斛阈见洛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提示道：“华燕公主是祸水，那你呢？”
洛愣住了，继而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啊，美人是祸水，她的美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别人的赞美，还有危机。她不就是被公子钺送给了公子暄吗？
不行，不可以。她不要再被送来送去，她的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所得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人可以改变。洛眼中的迷惘渐渐消失，斛阈察觉到洛不知道哪处在悄悄发生改变，整个人有一种引人注意的芳华在展现。
斛阈仔细想了一下，洛说的话不无道理，燕公主华烟的出现实在是一个变数，况且这样一个美人，若是嫁与公子邈或公子暄的话，或许还掀不起多大的浪来，但是若是其他公子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一个隐患。
洛收敛了心思，现在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看斛阈的表现，洛觉得说服斛阈帮公子暄的可能性比较大，洛的手指不自觉地点了点几榻，下了决定。
“惊鸿将军，我有个计划。”洛的眼睛越发的深邃，像铺天盖地的夜空袭来，直教人沉溺其中。
斛阈明白，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他注定要和眼前的少女纠缠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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