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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林青树倒还真是没想到,凝烟会特意去留心这样的事情。不一会凝烟便带着天璇过来了,两人一人提着炉火,一人领着壶。进了屋,凝烟便是煮上了酒,天璇又去厨房拿了些点心过来。弄好这些,天璇便是先回了自己那去了。

    酒香四溢,其中果然是有桃花的香味的。而眼前白雪遍地,会突然让人觉得春天就埋在这雪的下来。好像你走过去,扒开那些雪,就能看见郁郁葱葱的绿草。

    给林青树和江维川各倒了半杯煮好的酒,凝烟便是退了出来,留两人独自呆着。手里捧着温暖的酒杯,闻着沁人的香味,林青树闭着眼睛,沉溺于这样的氛围中有些不愿意离开。

    这样简单又平凡的时候吧,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面前,突然显得异常珍贵和难得。嘴角有无奈的笑意,世人大多都是看不见这些平凡地活着,有时候生活才让人觉得不真切吧。

    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从来都安于并且喜欢着这样的平静,总算是不曾辜负生活本来的样子的。因此,大概,也不用太过介怀剩下的生命的长短吧。

    只是江维川,那么让人牵挂和不舍。他对林青树而言似乎是与她心里的整个世界比肩而立。他与这世上的万物生灵无异,可对她而言他又代表着所有。是她所拥有的自己那个世界以外的一个世界,同样重要,同样在她的心里生生不息。

    “青树,这酿酒用的桃花是你和凝烟亲自去采的?”江维川突然问道。

    “以前你喝过的是。如今这个,我也不知凝烟是什么时候去弄得。这丫头想来自有看法,有心思细腻,大概一早就是安排好了的。”

    听林青树这样说凝烟,江维川忍不住一笑道:“这天下,恐怕也只有你的丫鬟能有这样多的看法和主见了。”

    林青树听得一愣,想起最初的时候,自己曾经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想去改变凝烟她们的态度。想让她们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今,不知不觉之间,凝烟已经从她的身后走到她的对面,成了一个完全的,她该全面去考虑的人。

    对于天枢、天璇,亦是如此吧。不然怎么能有今天这样的状况。生活总是有让人看不见的地方,要等到一定时候,才会让人明白。

    “维川,来年春天,我们一起去摘桃花可好?”

    江维川一慎,像定住了一般,胸口瞬间蔓延出汹涌的情绪。半响他才总算压制住那样混合着害怕和幸福感的哀伤,抬头去看林青树。

    她低着头,正出神地看着手中的酒杯,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温和,淡然。她不急于他的回答,安静地等着。手指间情不自禁用力,江维川看着她,认真地应道:“好。”

    这是自林青树的病严重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提起关于以后的事情吧。明明,就可能根本没有那样的以后,明明他们都是害怕去触及的。

    可是林青树却说了出来,用那样安然的表情。江维川一时间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等他终于处理完爆发的情绪和思想,唯一剩下的,是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要答应她,认真、郑重地答应她。并且,一定要去实现。

    江维川语气里的坚定,让林青树心里的温暖蔓延过眼睛。头一次,她在自己面前落泪的时候,他感觉到的不是单纯的疼惜或者懊恼。他突然觉得确定,觉得释然。

    放下手中的酒杯,江维川轻轻地抚上林青树的面颊,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然后,毫无征兆地,却又十分顺其自然地轻轻地吻上林青树的唇。

    有一点冰冷的感觉,还有酒的香味。他轻柔的吻,有雪一样的味道。

    在这银白中间,这个姿势,这个吻,突然让林青树觉得,像一个承诺。与他们曾经说出口的所有约定都不一样。他好像通过这个吻,把自己的生命留在她那里。

    是她自己如今这孱弱的生命可以自然接受的感情。他给她,一如既往的所有确信,和从来没有过的一种确定。

    最近更新的时间很不稳定,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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