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送到嘴边的茶，忽地停住。惨淡地一笑：“居然还有这一桩事。”
“小·······小姐，您·······”
察觉到凝烟的意思：“我，我怎么了。你以为你家小姐我喜欢三皇子么？要是喜欢他的人是我，那便好了！”
说到最后，林青树不由地拔高了声调。凝烟被吓了一跳，她从未听过林青树以这样的声音说话，也从来没见过她现在这样浑身包裹着怒气的样子。
一直以为林青树平日里并没有与什么其它的男子来往，将来必定是要成为三皇子的妃子的。恐怕不止凝烟，这府上的上上下下都该是这么想的。猛地出了这样的事，又见林青树不悲反怒，还说了这样的话。凝烟也搞不懂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努力平下了自己的怒气，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林青树越来越有些坐不住了。想着，现在自己都知道了，那么一直都在注视着三皇子的陈晓茵肯定也知道了。实在无法预料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林青树越想越着急，突然转过身来吼了一句：“凝烟，备马车。咱们现在就出门去。”
凝烟一听，有些着急了，也不知道林青树现在这副样子是打算去哪。领了命急急地往外跑，却是想着林江义那边去了。
“公子，公子可在？”看着凝烟着急的样子，也素知她在小姐身边很是得宠，守门的小厮连忙说道：“公子刚刚回来。”
“去，快去帮我通传一声。”
小厮闻言立马跑了进去，一会便出来说林江义让她进去。急匆匆地走了进去，见着林江义，凝烟行了个礼便道：“公子，小姐听说皇上给三皇子和丞相大人的千金赐了婚，便着急着要出门，这·······”
悠闲地看了凝烟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去准备马车便是。”
凝烟一愣，但也不再说什么。退了出来，便去准备好了马车。
带着凝烟坐上了马车，林青树对着车夫说了一句：“去陈府。”凝烟选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还真怕自家小姐就这么杀去找三皇子。想了想，又觉得林青树做事素来沉稳镇定，又觉得自己好笑。
一路上林青树都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凝烟也很识趣地一直安静地呆在一边。到了陈府，凝烟伶俐地快速下了马车，用眼神支会了守门的人一眼。这守门的人也识得凝烟，便飞快地进去通报了。
林青树下马车走到门口，守门的人便将她迎了进去。未走多远，便见着陈大人过来了。林青树今日也懒得跟他客套，礼貌性地行了个礼便问陈晓茵在哪。陈大人也只林青树此番前来必是要找自己的女儿，便命了丫鬟带着林青树去找陈晓茵。
这是上次林青树来陈府时，陈晓茵领着她逛过的地方，环境也是不错的。走到离那个观景的亭子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引路的丫鬟便停住了。
“林小姐，请您自己过去吧。老爷吩咐过了，谁也不能去打扰小姐。”到底是做父亲的，还是懂自己的女儿的。
林青树拎着裙子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陈晓因的背后，轻轻地叫了一声：“晓茵。”
陈晓茵闻声回过头来，林青树却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一日而已，昨天那个光彩照人的陈晓茵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面色惨白，眼睛也略微有些肿。憔悴的样子在周遭盛开的繁花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狼狈。她好像已经是碎了的样子，拼凑起来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恍惚。
林青树的心一下就拧到了一块，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坐下来。看着陈晓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一直以为，也不过见了那么几次面。即便是陈晓茵真的很喜欢三皇子，也不会太深。况且，她一早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应该也早已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看她这个样子，林青树实在不懂，这样的深情从何而来。可她也是懂她的哀伤的，因为自己以前也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原本的许伽音和程夏是青梅竹马。在两个人认识的第十年，许伽音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人。挣扎了很久，因为两个人这样近到极限却无法再靠近的距离，最后许伽音还是被放弃了。那一个圣诞节，许伽音一个人绕着市中心那颗大大的圣诞树走了很多圈。她不停地问自己：除了程夏，我还可以喜欢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怕遇见他，他怕看见有人走路的姿势像他；她怕有人说他曾经说过的话；她甚至害怕有人穿跟他一样的衣服。任何可以把她带进回忆里的东西都好像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晓茵。”复又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因为记忆的苏醒，林青树的心里也隐隐痛着。
陈晓茵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惨淡的微笑，说着：“我没事的。”
林青树低下头：“你都知道了？”
“恩。”
此后两人都不在说什么，各自沉默着。林青树在心里反复思索着，要不要告诉陈晓茵三皇子的话。如今已经要娶任婉颜为妻，却同时纳陈晓茵为妾，这以后让陈晓茵如何立足。可是看陈晓茵现在的样子，她求的大概不过是在他身边而已。思前想后，林青树始终觉得，这毕竟是他们二人的事，自己没有那个权力去决定任何的任何事。
虽然是这样打定了主意，林青树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三皇子说可以纳你为妾”？笑话，这样的高度，是在施舍吗？林青树自己想着都是十分生气的。
“晓茵，我想问你个问题。”
笑着看着林青树，陈晓茵依旧不语。知道她已经准备听了，林青树深吸了一口气：“你喜欢三皇子，所求为何？”
这样一个问题，连林青树自己也是说不出答案的。你喜欢一个人，你为他喜，为他悲，为他介怀所有的事，你所在追求的是什么？这个人，还是这种感觉？我们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过这个问题，却依旧一次次投入，一次次奋不顾身。
“所求为何·······”陈晓茵有些恍惚地望向远方，轻声地念着：“所求为何·······”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她才转过头来说到：“我不知道。我若不求与他共度余生，那我在这里难过什么。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到过。”
林青树的心像被一丝丝的寒气入侵，深深地吸了口气：“晓茵，三皇子说你可以留在他身边，只是要委屈你了。”
说完这句话，林青树的心都悬了起来。看着陈晓茵，她的表情却没有林青树想象中的变化。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是吗？”
林青树不知道再应该说什么了，却突然听见陈晓茵说：“陈小姐，如果你没有问我那个问题，我或许会高兴地应允。可是现在，我却突然不想这样了。”
“我知道了。晓茵，若有一日，我也深陷在一段感情里，我请求你在我身边。”林青树突然觉得这种依赖的话是自己唯一能说的。陈晓茵只回给她一个微笑。这以后的事，都不是林青树能去计较的。
林青树离开的时候，陈晓茵还是坐在那里，一如她来的时候。
林青树这才有些体会到纳兰容若所说的：“人生如之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如何才能保持住初见那一次的美好和惊艳，没有后来的婉转和难过。如何才能管住自己的心，让它不去乞求之后的姻缘，不用在遇见你的故事里经过悲伤。如何才能知道和原谅每一种相遇里仓促收尾的美好。
（改了更新的时间，要注意哦。）
“小·······小姐，您·······”
察觉到凝烟的意思：“我，我怎么了。你以为你家小姐我喜欢三皇子么？要是喜欢他的人是我，那便好了！”
说到最后，林青树不由地拔高了声调。凝烟被吓了一跳，她从未听过林青树以这样的声音说话，也从来没见过她现在这样浑身包裹着怒气的样子。
一直以为林青树平日里并没有与什么其它的男子来往，将来必定是要成为三皇子的妃子的。恐怕不止凝烟，这府上的上上下下都该是这么想的。猛地出了这样的事，又见林青树不悲反怒，还说了这样的话。凝烟也搞不懂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努力平下了自己的怒气，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林青树越来越有些坐不住了。想着，现在自己都知道了，那么一直都在注视着三皇子的陈晓茵肯定也知道了。实在无法预料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林青树越想越着急，突然转过身来吼了一句：“凝烟，备马车。咱们现在就出门去。”
凝烟一听，有些着急了，也不知道林青树现在这副样子是打算去哪。领了命急急地往外跑，却是想着林江义那边去了。
“公子，公子可在？”看着凝烟着急的样子，也素知她在小姐身边很是得宠，守门的小厮连忙说道：“公子刚刚回来。”
“去，快去帮我通传一声。”
小厮闻言立马跑了进去，一会便出来说林江义让她进去。急匆匆地走了进去，见着林江义，凝烟行了个礼便道：“公子，小姐听说皇上给三皇子和丞相大人的千金赐了婚，便着急着要出门，这·······”
悠闲地看了凝烟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去准备马车便是。”
凝烟一愣，但也不再说什么。退了出来，便去准备好了马车。
带着凝烟坐上了马车，林青树对着车夫说了一句：“去陈府。”凝烟选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还真怕自家小姐就这么杀去找三皇子。想了想，又觉得林青树做事素来沉稳镇定，又觉得自己好笑。
一路上林青树都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凝烟也很识趣地一直安静地呆在一边。到了陈府，凝烟伶俐地快速下了马车，用眼神支会了守门的人一眼。这守门的人也识得凝烟，便飞快地进去通报了。
林青树下马车走到门口，守门的人便将她迎了进去。未走多远，便见着陈大人过来了。林青树今日也懒得跟他客套，礼貌性地行了个礼便问陈晓茵在哪。陈大人也只林青树此番前来必是要找自己的女儿，便命了丫鬟带着林青树去找陈晓茵。
这是上次林青树来陈府时，陈晓茵领着她逛过的地方，环境也是不错的。走到离那个观景的亭子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引路的丫鬟便停住了。
“林小姐，请您自己过去吧。老爷吩咐过了，谁也不能去打扰小姐。”到底是做父亲的，还是懂自己的女儿的。
林青树拎着裙子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陈晓因的背后，轻轻地叫了一声：“晓茵。”
陈晓茵闻声回过头来，林青树却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一日而已，昨天那个光彩照人的陈晓茵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面色惨白，眼睛也略微有些肿。憔悴的样子在周遭盛开的繁花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狼狈。她好像已经是碎了的样子，拼凑起来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恍惚。
林青树的心一下就拧到了一块，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坐下来。看着陈晓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一直以为，也不过见了那么几次面。即便是陈晓茵真的很喜欢三皇子，也不会太深。况且，她一早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应该也早已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看她这个样子，林青树实在不懂，这样的深情从何而来。可她也是懂她的哀伤的，因为自己以前也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原本的许伽音和程夏是青梅竹马。在两个人认识的第十年，许伽音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人。挣扎了很久，因为两个人这样近到极限却无法再靠近的距离，最后许伽音还是被放弃了。那一个圣诞节，许伽音一个人绕着市中心那颗大大的圣诞树走了很多圈。她不停地问自己：除了程夏，我还可以喜欢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怕遇见他，他怕看见有人走路的姿势像他；她怕有人说他曾经说过的话；她甚至害怕有人穿跟他一样的衣服。任何可以把她带进回忆里的东西都好像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晓茵。”复又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因为记忆的苏醒，林青树的心里也隐隐痛着。
陈晓茵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惨淡的微笑，说着：“我没事的。”
林青树低下头：“你都知道了？”
“恩。”
此后两人都不在说什么，各自沉默着。林青树在心里反复思索着，要不要告诉陈晓茵三皇子的话。如今已经要娶任婉颜为妻，却同时纳陈晓茵为妾，这以后让陈晓茵如何立足。可是看陈晓茵现在的样子，她求的大概不过是在他身边而已。思前想后，林青树始终觉得，这毕竟是他们二人的事，自己没有那个权力去决定任何的任何事。
虽然是这样打定了主意，林青树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三皇子说可以纳你为妾”？笑话，这样的高度，是在施舍吗？林青树自己想着都是十分生气的。
“晓茵，我想问你个问题。”
笑着看着林青树，陈晓茵依旧不语。知道她已经准备听了，林青树深吸了一口气：“你喜欢三皇子，所求为何？”
这样一个问题，连林青树自己也是说不出答案的。你喜欢一个人，你为他喜，为他悲，为他介怀所有的事，你所在追求的是什么？这个人，还是这种感觉？我们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过这个问题，却依旧一次次投入，一次次奋不顾身。
“所求为何·······”陈晓茵有些恍惚地望向远方，轻声地念着：“所求为何·······”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她才转过头来说到：“我不知道。我若不求与他共度余生，那我在这里难过什么。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到过。”
林青树的心像被一丝丝的寒气入侵，深深地吸了口气：“晓茵，三皇子说你可以留在他身边，只是要委屈你了。”
说完这句话，林青树的心都悬了起来。看着陈晓茵，她的表情却没有林青树想象中的变化。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是吗？”
林青树不知道再应该说什么了，却突然听见陈晓茵说：“陈小姐，如果你没有问我那个问题，我或许会高兴地应允。可是现在，我却突然不想这样了。”
“我知道了。晓茵，若有一日，我也深陷在一段感情里，我请求你在我身边。”林青树突然觉得这种依赖的话是自己唯一能说的。陈晓茵只回给她一个微笑。这以后的事，都不是林青树能去计较的。
林青树离开的时候，陈晓茵还是坐在那里，一如她来的时候。
林青树这才有些体会到纳兰容若所说的：“人生如之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如何才能保持住初见那一次的美好和惊艳，没有后来的婉转和难过。如何才能管住自己的心，让它不去乞求之后的姻缘，不用在遇见你的故事里经过悲伤。如何才能知道和原谅每一种相遇里仓促收尾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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