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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红玫瑰与白玫瑰(2)

    “你的话,是想表达什么?你想问朕什么?叶非凡,你的确很聪明。今日离去时你那一问,又是为了什么?”

    他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带着丝丝身体的热气,让她觉得异常真实。

    她忍不住想向他伸手,可她知道,这些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她已上过当,又为何还要被这假象迷惑。

    “我只是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步倾城,我只是有这一点期待。

    你先前将我困在未央宫,如今又困在冷宫。你的目的,不就只有那一个么?你知云妃才是凶手,而除你之外,便是我能威胁到云妃。

    你堵了我的出路,亦堵了我的嘴。

    只因为你要护着她。

    这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你爱她?或者说,不是爱,只是因为她比我重要?

    可是,我更希望你是因为别的。

    “步倾城,我明白你有你的大局。云妃身后势力庞大,又与晋王是表兄妹关系。我曾担心过的,肯定也是你的担心。你恐变天,这才将事情压下来,是这样么?”她微仰了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轻声开口。

    她的话语,忽然充满了希望。

    只有他说是,那么,她就可以不计前嫌。

    她能够理解他所处的位置有着多少顾虑,她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她唯一忍受不了的,只是他挡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与别的女子亲昵嬉戏。

    哪怕是背着她,她都可以当做不知道、当做一切都是虚造的。

    她死死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他的眸有波光流转,深邃沉静,将她轻轻推开,他冷冷道,“不是,叶非凡,你太小看朕了。你认为朕会害怕一个丞相,而后委曲求全?”

    “况且,你不是已问过我了?真心永远比不上飘渺的权势。”

    非凡疲惫地闭上眸子。

    是啊,他说得对,不论是不是因为政治原因,她都比不上娘家势力庞大的她们。容、华、云三妃皆能帮他,她一个俘虏,不能。

    她其实许多方面都设想到了。

    可她还是愿意为一个希望争斗。

    这是那个世界培养出来的勇气么,还是什么?

    她摇头,“甘愿牺牲我,也要护着她们,是不是?”

    她闭着眼,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知道,他默了片刻,后道,“女人都是贪心的,为你之最。那夜朕便说过,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可前提是,你听话。”

    她凄凄笑了。

    那夜他说她可以给她很多,她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问他,能给她权势么,能给她江山么,能给她他的心么。

    原来他当真将话记在了心中。

    就如第二日他给她在未央宫建筑汤池一般。

    可是,毁了这看似美好的梦的,是她自己。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后悔……”她转头,留下一句话,缓缓离开。

    “梦,也仅仅只是梦。当不了真。”

    ******

    看着那瘦弱背影缓缓离开,直至消失。步倾城垂眸,看着攥在手中的那本小手扎。

    青松再次出现。

    抬眸望向叶妃离开的方向,又瞥了眼步倾城手中的东西,他若有所思。

    步倾城傍晚时分去了一趟未央宫,他没进去,只在外面守着。那时步倾城只在里头呆了一呆后便出来了,他本以为没甚,便没去思索。如今想来,这手札便是在里头寻到的罢。

    却没想,对方竟随身将东西带着。

    晚膳过后,步倾城唤上他出了乾清宫,这条路他们走了许多遍,每每都是自这去容妃的“平就宫”。他下意识便以为主子是要到那善解人意的容妃那去,可事实……似又不是如此。

    方才他怎么没想到呢,这一条路的尽头是容妃的“平就宫”,可这路中间,却有许多不可知的宫殿。

    冷宫,不就是其一么。

    真是老了,只想到容妃,却没想到这刚被贬下的叶妃。

    青松心底思索,自嘲完了,却又是皱了眉。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再一想,却又改口将话题转移,“皇上,马上便要开岁了,若不今夜先不去‘平就宫’了?您要处理的事儿还有许多呢。”

    步倾城回过神,凉凉地瞥了眼青松,转身按原路返回。

    青松亦忙掉转头带路,心中轻叹。

    皇上想去的到底是平就宫还是哪,他说不清,可如今看来,皇上定是不想去平就宫了,好在他跟了这主子许久,知道看脸色……

    ******

    冷宫日子虽清贫,然碧画在这宫中倒有些面子,必不可缺的东西,她们都没缺。

    只是,冷宫实在是冷。

    书兰有救,但这内伤却需要调养。在这清贫的环境内,好的极慢。

    苏以云那事,不知怎的便被压了下来。众人知道那日她惹步倾城大怒之事,自是猜测与她有关,便不管多言。而听碧画说,苏以云的尸首,也在开岁前运回了苏府,步倾城还下了道旨,说明要厚葬苏以云,还赐了许多东西给苏以云的母亲,如此,便不用担心苏府对她母亲不好。

    而非凡自己亦无所事事起来。

    除了每五日一次的毒发……

    可步晋连却每每都异常准时地找到冷宫来将解药给她,当然,期间自是不少一番折腾。

    他还在劝说她的倒戈,她依旧不愿。步晋连会怒,嘲笑她到了这地步竟还守着那个男人。她记起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步倾城说的话,“我最后悔的,就是曾那样求过你,我最可笑的,就是爱上你。”轻笑道:她不是在守他,她只是不愿掺和到任何一方去,再给自己惹一身骚。

    步晋连沉默,话题忽然便转到了苏以云死因身上。

    他软磨硬套欲问她是否找到了凶手。

    非凡心中蓦地警惕,知他与云妃有亲,却不知他此刻来问她这些是为什么。只是隐隐察觉出异样,将云妃那事死死守在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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