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振奋人心的决定
领导，来宾，临时赶来的记者，公司干部，与员工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
有这么多的高层领导和贵宾前来跟他们一起开会，在天兴集团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就是在全市范围内也是罕见的。所以，员工们个个都很激动，也有些紧张。他们都屏声静气地坐在那里，等待会议开始，也等着决定他们命运的新政策出炉。
按照职位，李锦轩和郭艳红很自然地坐在一起。他们都正襟危坐，神色端庄，目不斜视。但下面的员工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的面面相觑，目光中流露出猜测和新奇的目光。
人群中，也有几双特务一样的眼睛，敏感地盯上了他们，脸上现出捕捉到新情况的激动神色。
会议室里一片肃静，只有偶尔发出的几声干咳声。
主持会议的于书记把话筒移到自己的嘴巴前，吹了吹气说：“门口那位同志，把门关一下，我们开始开会。”
门关上了，但一会儿又被推开了，几名杠着摄像机的电视记者走了进来。
这出乎于书记和李锦轩的意外，今天，他们没有邀请记者参加，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记者？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真是不胫而走的消息，无孔不入的记者啊。
一会儿，会议室的后面就站满了摄像记者，文字记者和网络记者，有苏南来的，也有上海赶来的，还有市里和扬州的几路记者。
但于书记没有怯阵，虽然没有讲稿，只有一张纸上用原子笔写着的几项会议议程，可他久经沙场，十分老练。
他跟身旁的章副市长交流了一下眼神，轻轻咳了一声，就开始讲话：“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特殊的会议。说它特殊，是因为这既是一个宣布市里对天兴集团处置意见的会议，又是一个企业改制的动员大会。它不是公改私，而是私改公，这将是一个具有争议和开创性意义的会议。说它特殊，也因为它既是一个反腐倡廉的会议，又是一个伸张正义的会议。说它特殊，还因为它是在有严重经济问题的天兴集团前董事长尤兴宝仓皇出逃的情况下召开的，也是在天兴集团总经理郭艳红同志劫后幸生的情况下召开的。所以今天，我们看到许多记者都不请自来，这就足见它的重要性和非同寻常了。下面，我们就请市人民政府副市长章立先立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章副市长是今天会场上的最高领导，他的讲话自然也是最重要的。他的面前放着一份昨晚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文件上还飘着墨香呢。但他没有一开始就宣读文件，而是先脱稿说开场话。
他将话筒移到自己的面前说：“各位来宾，同志们，今天的会议确实比较特殊，这从今天出席会议的对象上也能看出来。我们市里，苏南，还有扬州等地的将近二十名领导聚齐到一个地方来开会，而听众却只是一个企业总部的一百多名员工，这是很少见的。我们知道，天兴集团是尤兴宝利用权钱关系，违规操作，创办起来的。所以，他赚的钱是不合法的，应该依法予以没收，上缴国库。他出逃后，还疯狂指使会计转移资金，好在我们追封及时，把总部账上的五亿七千二百万的资金冻结，只被他们提走一千万元现金。”
“啊？”会议室里发出一阵惊讶的轻呼声。
“现在，我们正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侦查尤兴宝和尤玉瑛。”章副市长今天要作主要讲话，昨天在办公室里，通过电话和调看资料的方式，把天兴集团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这两天，扬州政法战线的同志，在尤兴宝的家中和办公室里，查抄到了价值五千多万的房产、部分现金和贵重物品。我们估计，他还有一些房产在外面没有找到，有待侦查。他的身上还可能带有几千万，甚至更多的现金及银行卡。但我在这里说，他们最终都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他又说了一些情况后，就开始宣读市政府的文件：“下面，我宣读一下市政府《关于天兴集团的处置意见》。”
在读了文件头，起始语后，章副市长郑重宣读了九条处置意见：“为此，市委市政府经研究，报国家有关部门备案，作出如下决定：第一，成立天兴集团改制领导小组，由章先立任组长，梁为民，李锦轩任副组长，组员十六人，以姓氏笔划为序。”
章副市长念着他们的职务和名字。下面的员工听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谁也不认识。就最后一个组员的名字，他们才知道：天兴集团总裁郭艳红。
后面的员工都伸长脖子，想看一看他们总裁的神情。以前都叫她总经理，现在叫她总裁了，他们觉得很新奇。而且她已经好多天没来公司上班了，据说差点被尤兴宝派去的杀手杀掉，所以想看看她。可郭艳红端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转过头来，他们只看到她俏丽火红的侧脸和漂亮的背影。
“第二，任命李锦轩同志为天兴集团董事长，法人代表，郭艳红同志为天兴集团总裁。”
“谁是李锦轩？”下面开始有人议论，伸出头来寻找他们新任的董事长。
“就是上次在会上讲话的那个人。”有人猜测说，“肯定就是他，否则，怎么由他来讲话呢？”
章副市长继续宣读：“第三，对原先的天兴集团进行资产评估，按照原有的股东协议和股份制条例，将属于尤兴宝的股权和资产予以全部没收，转为地方国有资产。由政府进行增资扩股，比例扩大到百分之七十左右，组建新的天兴集团，变成地方国有的股份制企业，迁回上海。”
“啊？要搬回上海了？”这一条，在员工中引起的震动最大，“那我们怎么办啊？”
“第四，按照我国现有的法律和有关规定，对郭艳红等四位股东的股权和财产以法给予保护。他们愿意继续留在天兴集团的，可以根据他们实际的资产确定占股比例，也可以担任相应的职务。不愿意的，可以撒股退资。”
“太好了，谢谢政府。”坐在前排的三位股东都很激动。
“我愿意继续当天兴集团的股东。”徐海清表态说。
“第五，对天兴集团的中层干部，分公司负责人和财会进行考核和评审，根据各自的表现和成绩，重新进行安排和调整。”章副市长声音越说越宏亮，“原来天兴集团的所有员工，只要没有错误，愿意继续留在天兴集团的，原则上继续安排原岗位工作，性质逐步转为集体企业职工，享受集体企业应有的待遇。”
“好，我们这是因祸得福了。”有人小声议论。
章先立副市长不顾下面的窃窃私语，继续宣读：“第六，建议区政府给天兴集团批拨一块土地，地价可以略高于全区的平均价，建设一座现代化的天兴大厦，作为天兴集团的总部办公大楼，要尽快落实各项建设事宜，力争在明年底之前搬迁启用。”
许多员工的脸上都显出兴奋之色，但也有一些员工的脸上泛出不安和紧张的神情。
“第七，新组建的天兴集团，要立足全省，放眼全国，胸怀世界，从新的高度制订发展纲要，力争在三到五年内，发展成营业额超过一千亿元的大型上市企业。”
读到这里，下面的员工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章副高频长等掌声响停，才宣读最后两条：“第八，各有关单位要抓紧对尤兴宝，尤玉瑛进行追捕和审理，抓紧对原天兴集团有问题的人员进行审查，整顿秩序，严明纪律。要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冲绳，不扩大，不折腾，努力营造和谐良好的工作环境，形成高效奋进的企业精神。第九，要对敢于与腐败行为和错误思想进行斗争的同志进行表扬和奖励，对受到尤兴宝等人迫害的同志进行合理的处置和安排，奖罚分明，惩治腐败，伸张正义，公平合理地处理好每一件事。”
宣读完，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
接着，于书记按照事先约定的程序，让一个个领导发言。先是市高检的副检察长，后是苏南的副市长，再是扬州的政法委副书记，最后才是天兴集团董事长李锦轩讲话。
会场上所有人最为关注的就是他，员工们最要听的，也是这个新任董事长的讲话。所以，当于书记宣布以后，整个会场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
一些认识他的老员工，更是激动不已，窃窃私语：“啊？是他？”
有这么多的高层领导和贵宾前来跟他们一起开会，在天兴集团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就是在全市范围内也是罕见的。所以，员工们个个都很激动，也有些紧张。他们都屏声静气地坐在那里，等待会议开始，也等着决定他们命运的新政策出炉。
按照职位，李锦轩和郭艳红很自然地坐在一起。他们都正襟危坐，神色端庄，目不斜视。但下面的员工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的面面相觑，目光中流露出猜测和新奇的目光。
人群中，也有几双特务一样的眼睛，敏感地盯上了他们，脸上现出捕捉到新情况的激动神色。
会议室里一片肃静，只有偶尔发出的几声干咳声。
主持会议的于书记把话筒移到自己的嘴巴前，吹了吹气说：“门口那位同志，把门关一下，我们开始开会。”
门关上了，但一会儿又被推开了，几名杠着摄像机的电视记者走了进来。
这出乎于书记和李锦轩的意外，今天，他们没有邀请记者参加，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记者？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真是不胫而走的消息，无孔不入的记者啊。
一会儿，会议室的后面就站满了摄像记者，文字记者和网络记者，有苏南来的，也有上海赶来的，还有市里和扬州的几路记者。
但于书记没有怯阵，虽然没有讲稿，只有一张纸上用原子笔写着的几项会议议程，可他久经沙场，十分老练。
他跟身旁的章副市长交流了一下眼神，轻轻咳了一声，就开始讲话：“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特殊的会议。说它特殊，是因为这既是一个宣布市里对天兴集团处置意见的会议，又是一个企业改制的动员大会。它不是公改私，而是私改公，这将是一个具有争议和开创性意义的会议。说它特殊，也因为它既是一个反腐倡廉的会议，又是一个伸张正义的会议。说它特殊，还因为它是在有严重经济问题的天兴集团前董事长尤兴宝仓皇出逃的情况下召开的，也是在天兴集团总经理郭艳红同志劫后幸生的情况下召开的。所以今天，我们看到许多记者都不请自来，这就足见它的重要性和非同寻常了。下面，我们就请市人民政府副市长章立先立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章副市长是今天会场上的最高领导，他的讲话自然也是最重要的。他的面前放着一份昨晚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文件上还飘着墨香呢。但他没有一开始就宣读文件，而是先脱稿说开场话。
他将话筒移到自己的面前说：“各位来宾，同志们，今天的会议确实比较特殊，这从今天出席会议的对象上也能看出来。我们市里，苏南，还有扬州等地的将近二十名领导聚齐到一个地方来开会，而听众却只是一个企业总部的一百多名员工，这是很少见的。我们知道，天兴集团是尤兴宝利用权钱关系，违规操作，创办起来的。所以，他赚的钱是不合法的，应该依法予以没收，上缴国库。他出逃后，还疯狂指使会计转移资金，好在我们追封及时，把总部账上的五亿七千二百万的资金冻结，只被他们提走一千万元现金。”
“啊？”会议室里发出一阵惊讶的轻呼声。
“现在，我们正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侦查尤兴宝和尤玉瑛。”章副市长今天要作主要讲话，昨天在办公室里，通过电话和调看资料的方式，把天兴集团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这两天，扬州政法战线的同志，在尤兴宝的家中和办公室里，查抄到了价值五千多万的房产、部分现金和贵重物品。我们估计，他还有一些房产在外面没有找到，有待侦查。他的身上还可能带有几千万，甚至更多的现金及银行卡。但我在这里说，他们最终都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他又说了一些情况后，就开始宣读市政府的文件：“下面，我宣读一下市政府《关于天兴集团的处置意见》。”
在读了文件头，起始语后，章副市长郑重宣读了九条处置意见：“为此，市委市政府经研究，报国家有关部门备案，作出如下决定：第一，成立天兴集团改制领导小组，由章先立任组长，梁为民，李锦轩任副组长，组员十六人，以姓氏笔划为序。”
章副市长念着他们的职务和名字。下面的员工听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谁也不认识。就最后一个组员的名字，他们才知道：天兴集团总裁郭艳红。
后面的员工都伸长脖子，想看一看他们总裁的神情。以前都叫她总经理，现在叫她总裁了，他们觉得很新奇。而且她已经好多天没来公司上班了，据说差点被尤兴宝派去的杀手杀掉，所以想看看她。可郭艳红端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转过头来，他们只看到她俏丽火红的侧脸和漂亮的背影。
“第二，任命李锦轩同志为天兴集团董事长，法人代表，郭艳红同志为天兴集团总裁。”
“谁是李锦轩？”下面开始有人议论，伸出头来寻找他们新任的董事长。
“就是上次在会上讲话的那个人。”有人猜测说，“肯定就是他，否则，怎么由他来讲话呢？”
章副市长继续宣读：“第三，对原先的天兴集团进行资产评估，按照原有的股东协议和股份制条例，将属于尤兴宝的股权和资产予以全部没收，转为地方国有资产。由政府进行增资扩股，比例扩大到百分之七十左右，组建新的天兴集团，变成地方国有的股份制企业，迁回上海。”
“啊？要搬回上海了？”这一条，在员工中引起的震动最大，“那我们怎么办啊？”
“第四，按照我国现有的法律和有关规定，对郭艳红等四位股东的股权和财产以法给予保护。他们愿意继续留在天兴集团的，可以根据他们实际的资产确定占股比例，也可以担任相应的职务。不愿意的，可以撒股退资。”
“太好了，谢谢政府。”坐在前排的三位股东都很激动。
“我愿意继续当天兴集团的股东。”徐海清表态说。
“第五，对天兴集团的中层干部，分公司负责人和财会进行考核和评审，根据各自的表现和成绩，重新进行安排和调整。”章副市长声音越说越宏亮，“原来天兴集团的所有员工，只要没有错误，愿意继续留在天兴集团的，原则上继续安排原岗位工作，性质逐步转为集体企业职工，享受集体企业应有的待遇。”
“好，我们这是因祸得福了。”有人小声议论。
章先立副市长不顾下面的窃窃私语，继续宣读：“第六，建议区政府给天兴集团批拨一块土地，地价可以略高于全区的平均价，建设一座现代化的天兴大厦，作为天兴集团的总部办公大楼，要尽快落实各项建设事宜，力争在明年底之前搬迁启用。”
许多员工的脸上都显出兴奋之色，但也有一些员工的脸上泛出不安和紧张的神情。
“第七，新组建的天兴集团，要立足全省，放眼全国，胸怀世界，从新的高度制订发展纲要，力争在三到五年内，发展成营业额超过一千亿元的大型上市企业。”
读到这里，下面的员工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章副高频长等掌声响停，才宣读最后两条：“第八，各有关单位要抓紧对尤兴宝，尤玉瑛进行追捕和审理，抓紧对原天兴集团有问题的人员进行审查，整顿秩序，严明纪律。要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冲绳，不扩大，不折腾，努力营造和谐良好的工作环境，形成高效奋进的企业精神。第九，要对敢于与腐败行为和错误思想进行斗争的同志进行表扬和奖励，对受到尤兴宝等人迫害的同志进行合理的处置和安排，奖罚分明，惩治腐败，伸张正义，公平合理地处理好每一件事。”
宣读完，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
接着，于书记按照事先约定的程序，让一个个领导发言。先是市高检的副检察长，后是苏南的副市长，再是扬州的政法委副书记，最后才是天兴集团董事长李锦轩讲话。
会场上所有人最为关注的就是他，员工们最要听的，也是这个新任董事长的讲话。所以，当于书记宣布以后，整个会场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
一些认识他的老员工，更是激动不已，窃窃私语：“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