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章薄冰3
“怎么了？这句话是不是说到了你的痛处？”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暗地里咬一咬牙说道。“对了，你大哥呢？也许你那登徒子大哥还可以救你……”
“他已经死了！”她脸色凄惨悒郁地叫道，“你够了吧。他们已经死了，应该什么都还给你了。请你别再说他们了！”
“我就说呢，我刚回来那几天，你装得这样柔顺，现在果然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不过我告诉你，即使他们死了，也难以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你那个好大哥，当年害我替他坐牢，如今他沦落到这种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他郁怒之中隐含着一丝凄凉。看着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直至它们失去了血色，弱小的身子微微地发抖，那双黑眼睛里盛载着愤怒与屈辱。他曾经这样地爱过她，如今却要使得她痛不欲身。
“我大哥他是对不起你，可是他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入狱了之后，我大哥他也很痛苦，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痛苦难受。我爹娘为了我大哥的事，头发都白了。我爹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在你入狱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去世了。我娘她随之一头撞死在我爹的灵台前。难道我们乔家的人所承受的这一切都不够吗？”
“闭嘴！我再说一遍晚上穿得漂亮一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惭与不安，他故意冰冷僵硬地说道，“脱下你那身白衣服，我最讨厌这个颜色。晚上能穿多鲜艳就给我穿多鲜艳！”
说罢，他忿忿摔门出去了。
她看着他出门，紧紧地揪夺住自己的衣领。想着那已经逝去的故人，想着从前跟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联想到如今这种境况，不由得悲从中来。如果一切都能够推倒重来那该有多好！
这一天她没有起床，也没有吃饭，幸好她向来在艾家不受关注，所以没人在意她的日常行为。只是小翠将饭菜热了又热，来回端着托盘送了好几次。可是子悠仍一口都未动。
到了傍晚时分，皓希回来了。他三步两脚走到她的房前，看到小翠守在门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大……大少爷……”小翠才只有十六岁而已，当初艾家买丫头的来的时候，分了最愚钝的给她。小翠做事很不爽利，口齿也不伶俐，但是好在还算忠心。
“她呢？”皓希扬了扬下颌。
“大少奶奶在房里，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小翠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皓希心里的那一蓬火唿地一下子蹿上来。她是跟他作对吗？他早就知道她并不是温顺的小猫咪，在她平静柔媚的外表下，骨子里遗传了乔司令的那份倔犟与坚韧。他用脚踢在门上，门发出一阵震天动地地响，但是床上卧着的人儿却纹丝不动。
他气得将她从被窝里拎起来，见到她轻阖双眼，脸色如纸般惨淡，嘴唇微启，睫毛还在微微地抖颤。她分明是醒着！
“乔子悠！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跟你说的话，难道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她眼皮微微地张开，嘴唇微牵，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没忘。”
“那你为什么还不换衣服？”他注视着她凝白的脸庞，记忆中曾多次注视过的五官，此刻却变得模糊不堪。
“没衣服。”她仍是简短地一字字缓缓道。
他骤然地松了手，她一时没有提防，便倒在床。他走到她的衣柜子前，将两只手握住把手，腾地将柜门拉开了，她的衣服一眼望去，颜色黯淡，或白或黑或灰。他怔了一怔，遂走到床前拉住她的胳膊：“没关系，我带你出去买！”
她微微地打了个寒噤：“如果你要我去没关系，可是只要你允许我穿白色的衣服！”
他冷笑一阵：“你把宴会当作什么了？你爹娘跟你大哥的追悼会吗？”
她眼睛里立即沁出了泪影，咬着牙说道：“你不要越说越过份了。”
“那是你欠我的！”他轻轻地推开她，看着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便对门口的小翠说道，“替大少奶奶梳妆打扮一下，给她换件衣服。”
小翠轻声道：“大少爷，给大少奶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水红色。我记的她结婚迎客的时候穿过，把那件水红色的旗袍穿上！”他故意抬高了声量说道。明知犯了她的忌讳，却仍决定要这么做。他要让她痛，痛到侵入骨髓，痛到侵肌，痛到一想到他就立即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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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死了！”她脸色凄惨悒郁地叫道，“你够了吧。他们已经死了，应该什么都还给你了。请你别再说他们了！”
“我就说呢，我刚回来那几天，你装得这样柔顺，现在果然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不过我告诉你，即使他们死了，也难以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你那个好大哥，当年害我替他坐牢，如今他沦落到这种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他郁怒之中隐含着一丝凄凉。看着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直至它们失去了血色，弱小的身子微微地发抖，那双黑眼睛里盛载着愤怒与屈辱。他曾经这样地爱过她，如今却要使得她痛不欲身。
“我大哥他是对不起你，可是他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入狱了之后，我大哥他也很痛苦，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痛苦难受。我爹娘为了我大哥的事，头发都白了。我爹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在你入狱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去世了。我娘她随之一头撞死在我爹的灵台前。难道我们乔家的人所承受的这一切都不够吗？”
“闭嘴！我再说一遍晚上穿得漂亮一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惭与不安，他故意冰冷僵硬地说道，“脱下你那身白衣服，我最讨厌这个颜色。晚上能穿多鲜艳就给我穿多鲜艳！”
说罢，他忿忿摔门出去了。
她看着他出门，紧紧地揪夺住自己的衣领。想着那已经逝去的故人，想着从前跟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联想到如今这种境况，不由得悲从中来。如果一切都能够推倒重来那该有多好！
这一天她没有起床，也没有吃饭，幸好她向来在艾家不受关注，所以没人在意她的日常行为。只是小翠将饭菜热了又热，来回端着托盘送了好几次。可是子悠仍一口都未动。
到了傍晚时分，皓希回来了。他三步两脚走到她的房前，看到小翠守在门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大……大少爷……”小翠才只有十六岁而已，当初艾家买丫头的来的时候，分了最愚钝的给她。小翠做事很不爽利，口齿也不伶俐，但是好在还算忠心。
“她呢？”皓希扬了扬下颌。
“大少奶奶在房里，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小翠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皓希心里的那一蓬火唿地一下子蹿上来。她是跟他作对吗？他早就知道她并不是温顺的小猫咪，在她平静柔媚的外表下，骨子里遗传了乔司令的那份倔犟与坚韧。他用脚踢在门上，门发出一阵震天动地地响，但是床上卧着的人儿却纹丝不动。
他气得将她从被窝里拎起来，见到她轻阖双眼，脸色如纸般惨淡，嘴唇微启，睫毛还在微微地抖颤。她分明是醒着！
“乔子悠！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跟你说的话，难道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她眼皮微微地张开，嘴唇微牵，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没忘。”
“那你为什么还不换衣服？”他注视着她凝白的脸庞，记忆中曾多次注视过的五官，此刻却变得模糊不堪。
“没衣服。”她仍是简短地一字字缓缓道。
他骤然地松了手，她一时没有提防，便倒在床。他走到她的衣柜子前，将两只手握住把手，腾地将柜门拉开了，她的衣服一眼望去，颜色黯淡，或白或黑或灰。他怔了一怔，遂走到床前拉住她的胳膊：“没关系，我带你出去买！”
她微微地打了个寒噤：“如果你要我去没关系，可是只要你允许我穿白色的衣服！”
他冷笑一阵：“你把宴会当作什么了？你爹娘跟你大哥的追悼会吗？”
她眼睛里立即沁出了泪影，咬着牙说道：“你不要越说越过份了。”
“那是你欠我的！”他轻轻地推开她，看着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便对门口的小翠说道，“替大少奶奶梳妆打扮一下，给她换件衣服。”
小翠轻声道：“大少爷，给大少奶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水红色。我记的她结婚迎客的时候穿过，把那件水红色的旗袍穿上！”他故意抬高了声量说道。明知犯了她的忌讳，却仍决定要这么做。他要让她痛，痛到侵入骨髓，痛到侵肌，痛到一想到他就立即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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