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章 雪夜2
车子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宅子前面，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艾字。
“大少爷回来了。”早就守在门口的家丁们兴高彩烈地喊起来。
艾皓希下车的时候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便跨进那道门槛内。她咬着唇，努力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儿落下来。在艾家捱了四年，心心念念地盼着他回来，如今他这样对待她，她不怪他。错只在他们乔家的人——她也姓乔。
艾皓希三步两脚地走进前厅内，前厅内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门一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雪屑钻了进去。
章海瑶大病未愈，嗯罕嗯罕地咳了几声。
“娘——”艾皓希见到四年未见的章海瑶，五十不到的她头发已是灰白的了。
两娘俩在前厅互诉衷情，乔子悠悄悄地退到自己的后厢房去了。她前脚刚走，艾皓希后脚也随之跟了进来。其实她这间房住了四年，从来没有在冬天生过暖炉，屋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在艾家四年，什么白眼没有遭遇过。她逆来顺受，当作是替她大哥乔舒远赎罪了。
艾皓希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他新换了一件簇新的深蓝袍子，是章海瑶特意吩咐找了有名的裁缝去制的，里面絮了上好的兔毛，领口与袖口种了一圈白毛，因长年累月见不到天日，他的脸色越发显得白净了些，五官也格外的清晰，只是他不笑的时候令人觉得有一种阴凄凄的意味在里面。
“这间屋子怎么这么冷。”他虽然穿得暖，但一进来也忍不住感受到一丝寒意。
“不如你还是回书房去吧。娘在你回来前一个月早就吩咐工人们重新装修了你的书房，也在里面预备了床跟壁炉。比我这儿好多了。”她柔声地说道，半是自嘲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冷冷地像要射透她的全身，他骤然地抓住她的下颌：“你现在是在嫌弃我吗？”
“不，不是的。”她急着否认，来自他手臂上的疼痛也传递了过来，她痛得快要掉下眼泪，却又死死地撑住，“我……我怎么会……”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他的怒意瞬间涌上来，眉头蹙得紧紧的，“我沦落到今日这种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对……对不起。”还是没有忍住，如豆般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微微地哆嗦道，“对不起，是我们家的人害了你！”
他觑着眼睃了她一眼，看到她澄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心里竟隐隐地作痛。为什么四年后再见到她的泪水还是会觉的心痛。在牢里的四年每一天都想将她的影子从脑膜上抹去，却是这样的困难。他暗暗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仇人，一个害他失去四年自由的仇人。
为了掩饰心上的那一丝不安，他故意捱着那床沿上坐下，手伸过去无意识地探了一探褥子这样的单薄，再一看被子，竟是宝蓝锦绸的秋被。
“过来，替我脱鞋。”他掇过一张椅子将一条长腿搁在上面，眼神森冷地瞅了他一眼。
她露出骇异的笑容，很拘束地走了过来，并不急于替他脱鞋，嗫嚅了数次，还是鼓起勇气来说道：“你不是回书房去睡么？”
他满脸愠怒地斜了她一眼：“我喜欢上哪睡就上哪睡！更况且我是你的丈夫！”
对，他是她的丈夫，她有什么理由赶他走呢。四年前除了思念他，大概也习惯了一个人睡，可是心里忐忑地又怕睡姿不好，惹怒了他。
他将那条翘起的腿放下来，两只手轻轻地在双膝上按了一下，一句令人震惊不已的话从他的口中迸出来：“脱掉！”
她的腿肚在抖动，双臂在发麻，章海瑶命令她在大冬天的也不可以在丝袜里加棉裤，说是艾家的少奶奶就要有少奶奶的样子，再怎么在艾家受气，在外头也要光鲜亮丽地让人艳羡。
脱掉是指什么？大概冻得久了神智也开始模糊不清了。木然地站在那里，手跟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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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回来了。”早就守在门口的家丁们兴高彩烈地喊起来。
艾皓希下车的时候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便跨进那道门槛内。她咬着唇，努力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儿落下来。在艾家捱了四年，心心念念地盼着他回来，如今他这样对待她，她不怪他。错只在他们乔家的人——她也姓乔。
艾皓希三步两脚地走进前厅内，前厅内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门一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雪屑钻了进去。
章海瑶大病未愈，嗯罕嗯罕地咳了几声。
“娘——”艾皓希见到四年未见的章海瑶，五十不到的她头发已是灰白的了。
两娘俩在前厅互诉衷情，乔子悠悄悄地退到自己的后厢房去了。她前脚刚走，艾皓希后脚也随之跟了进来。其实她这间房住了四年，从来没有在冬天生过暖炉，屋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在艾家四年，什么白眼没有遭遇过。她逆来顺受，当作是替她大哥乔舒远赎罪了。
艾皓希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他新换了一件簇新的深蓝袍子，是章海瑶特意吩咐找了有名的裁缝去制的，里面絮了上好的兔毛，领口与袖口种了一圈白毛，因长年累月见不到天日，他的脸色越发显得白净了些，五官也格外的清晰，只是他不笑的时候令人觉得有一种阴凄凄的意味在里面。
“这间屋子怎么这么冷。”他虽然穿得暖，但一进来也忍不住感受到一丝寒意。
“不如你还是回书房去吧。娘在你回来前一个月早就吩咐工人们重新装修了你的书房，也在里面预备了床跟壁炉。比我这儿好多了。”她柔声地说道，半是自嘲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冷冷地像要射透她的全身，他骤然地抓住她的下颌：“你现在是在嫌弃我吗？”
“不，不是的。”她急着否认，来自他手臂上的疼痛也传递了过来，她痛得快要掉下眼泪，却又死死地撑住，“我……我怎么会……”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他的怒意瞬间涌上来，眉头蹙得紧紧的，“我沦落到今日这种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对……对不起。”还是没有忍住，如豆般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微微地哆嗦道，“对不起，是我们家的人害了你！”
他觑着眼睃了她一眼，看到她澄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心里竟隐隐地作痛。为什么四年后再见到她的泪水还是会觉的心痛。在牢里的四年每一天都想将她的影子从脑膜上抹去，却是这样的困难。他暗暗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仇人，一个害他失去四年自由的仇人。
为了掩饰心上的那一丝不安，他故意捱着那床沿上坐下，手伸过去无意识地探了一探褥子这样的单薄，再一看被子，竟是宝蓝锦绸的秋被。
“过来，替我脱鞋。”他掇过一张椅子将一条长腿搁在上面，眼神森冷地瞅了他一眼。
她露出骇异的笑容，很拘束地走了过来，并不急于替他脱鞋，嗫嚅了数次，还是鼓起勇气来说道：“你不是回书房去睡么？”
他满脸愠怒地斜了她一眼：“我喜欢上哪睡就上哪睡！更况且我是你的丈夫！”
对，他是她的丈夫，她有什么理由赶他走呢。四年前除了思念他，大概也习惯了一个人睡，可是心里忐忑地又怕睡姿不好，惹怒了他。
他将那条翘起的腿放下来，两只手轻轻地在双膝上按了一下，一句令人震惊不已的话从他的口中迸出来：“脱掉！”
她的腿肚在抖动，双臂在发麻，章海瑶命令她在大冬天的也不可以在丝袜里加棉裤，说是艾家的少奶奶就要有少奶奶的样子，再怎么在艾家受气，在外头也要光鲜亮丽地让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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