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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七章 辍学与木屋

    春节来了,大丫子和小四川,带着复杂的心情渡过了来武汉的第一个春节。 有喜,有忧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让这对饱经风霜的夫妻,五味杂陈。 斗坤和幺妹似乎也渐渐适应了这里,期末考试还过得去。  只是霞春,考了倒数第三,一提起读书,和作业,她就满腹的牢骚。但在地里劳动,她又显得老到和快乐。大丫子不由得担心起霞春的未来。

    开学的日子来了,斗坤和幺妹,很自觉地就去上学了。霞春躲在屋里 哭泣,无论父母怎么说,她说什么也不想再去读书了,金家的爷爷奶奶大伯二伯都在劝说霞春,可是霞春仍旧不肯去。大丫子第一次冲着霞春发火了,她气愤的揪着霞春的耳朵就往学校走。

    可是三天之后,霞春居然从学校逃了回来  ,小四川的爸爸把小四川从田里喊了回来。

    小四川他看到女儿把学校的住宿用的被子都拿回来了,他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这么小不读书怎么行,你没有知识长大一定会后悔的。”

    霞春也冲父亲顶撞说:“你们一天到晚就是叫我读书,我觉得读书对于我来说还不如去死,你们读了那么多书,现在怎么样了,还不是一样要种地,你看大伯二伯,读的书没有你的多,可是照样过的比你好。”

    小四川气得想要打霞春一耳光,可是被爷爷拉住了。

    霞春说:“你再逼我去学校我就死给你看,说完她夺门而去。”

    爷爷追了上去,但霞春跑得太快没有追上。小四川气得瘫坐在地上。

    妈妈过来安慰小四川想开点。她说道:“小四呀,你的感受我明白,还记得你爸爸被抓走的那年吗?你的两个哥哥都没有上成初中,看着他们小小的年纪就在地里干活,当时我也很痛苦,后来呀,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霞春她自己不愿上学,这事也怨不得你,只要她长大不后悔就行了。”

    小四川默默的叹了口恶气继续坐在地上,这时大丫子也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见到丈夫坐在地上很生气的样子,很疑惑,她问妈妈:“霞春她人呢?”

    妈妈沉着脸说:“她爸爸要打她,她跑出去了,她爷爷出去追去了,你看,她把被子都拿回来了。”

    大丫子的脸渐渐的变了颜色,她的眼睛睁大了,呆呆的目视着前方,腮窝鼓了起来,牙齿在嘴里咬得咯吱了一下,拳头也握紧了。看起来是相当气愤。那是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妈妈见状马上说:“闺女呀,孩子已经这样了,她说宁可去死也不愿去读书,你可不能再逼了,万一再逼出什么好歹来可就麻烦了。”说完,妈妈也是一脸的愁容。

    晚上,霞春  没有回来吃晚饭。大丫子和小四川气得晚饭也没有吃。家里的其他人吃了晚饭以后全部出动,在附近的街头巷尾,田间地头,寻找着霞春的身影。只有大丫子和小四川还在家里呕气。

    晚上九点,他们终于在公路边上看见了霞春,她蜷缩在路边哭泣。

    霞春找到了,一家人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那一晚她在爷爷奶奶那里过了一夜。

    大丫子和小四川也上床了,他们把腿盖在被子里,袄子披在肩上,身体靠在床头上坐着,目光呆滞,神情没落,彼此沉默着,气氛很窒息。他们各自都在回忆自己的童年,也是因为变故,父亲坐牢了,小四川的哥哥们辍学了,大丫子直到十岁才走进学校的大门,如今自己的孩子又是这样,他们不免忧伤着,狭长的时空,重复得抉择,一次又一次的掌控着他们的命运。这真的是造化弄人吗?他们无助的呆着,呆着,直到夜深了,困意把他们带进梦里。他们才暂时解脱出来。

    第二天,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开阔的平原,沐浴在阳光里。在这咋暖还寒的春季里,那一轮红日,就像一剂植物催生素,各种蔬菜焕发着勃勃的生机,人们都在地里劳作。大丫子的地里多了一个略显稚嫩的身影。她远远的在父母身后,蹲在田里拔草,母亲好像还在生气,一会呵斥她回家拿锄头,一会又说她  没有拔干净。一会说她踩到菜了。这时候的霞春没有与母亲顶撞,而是表现得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或许她是想向父母妥协,好让父母同意她在家务农吧。

    大丫子的塑料膜试验地里,白菜青菜长势良好,明显要比没有覆盖薄膜的菜要大,这时是春季,可以拿掉薄膜让他们自由生长了。 西红柿的苗子也长到顶住薄膜。是时候移栽了。

    年前,卖掉菜的那两亩地现在还空在那里,现在正好整出来栽青菜和西红柿。于是 小四川借来哥哥的拖拉机在田里捣鼓,经过几番折腾,终于他也学会了用拖拉机耕田  。

    大丫子跟着小四川在田里整沟,她叫霞春出去捡肥料袋子回来。

    两天以后,移栽正式开始,她们把薄膜拿开,小心的把西红柿苗子整齐的栽到田里,一棵一棵浇上水,插上竹棍,让苗子靠在竹棍上。然后又用薄膜覆盖起来。西红柿栽完了,再来栽青菜,青菜比较耐寒,浇上水之后。就让它自由的生长。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一家三口终于把薄膜里面的苗子全部移栽好。这时都松了了一口气。他们还在等着那八亩地的收成。已经种下去三个月了,丰收就在眼前。

    这天一早,还象往常一样,他们吃过早饭就来到田里,可是田里的景象把她们吓傻了,只见田里,有大大小小许多牛脚印,塑料薄膜也被掀翻了不少。田里快要收割的菜被踩得七零八落的,小四川和大丫子心疼的看着这些被弄坏的菜,良久说不出话来,究竟是谁的牛干的呢?牛的主人能承认吗?好像还是一群牛的脚印。 这该怎么办呢?大丫子在思考着。

    小四川顺着牛的脚印一直朝前走,在他田的东边的一块地里,脚印多了起来,似乎在这里打过转转,随后脚印只是出现在田埂上,继续向东延伸,表明这这块田里,牛被人牵走了。那片脚印最多的田,似乎刚刚整过,很平整,沟还没有弄好,牛粪也被整在泥土里清晰可见。他看了看,叹了口气,又走回来。

    大丫子见到小四川走了回来,本想他会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么多年的人生路走下来,大概两个人彼此都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更何况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隐忍和谅解是他们必须做的事情。

    突然,小四川说:“我们还是在这里搭个棚子搬过来住吧,这里离我爸爸他们那里太远了,有一里路呢。根本照顾不来。”

    小四川的这席话,算是说到大丫子的心坎里去了,大丫子其实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一大家子,总是挤在哥哥那里也不是长远之计呀,要挤到自己有钱盖房子还得等到猴年马月呢。在她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内疚,可是看到他们一家对自己是那么好  ,她也不好开口说这个见外的话,显得有点离间小四川家的亲情的嫌疑。现在出了这个事,小四川自己也提出来了,大丫子觉得心里头敞亮了不少。

    他们伺弄着田里的残局,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小四川根家里人说了田里的情况和自己的打算。

    家里人先开始是沉默的,不一会,独秀站出来支持弟弟的想法,大伙后来一致同意,小四川他们在自己的田附近,搭一个临时居住的棚子,等以后有钱了再盖房。

    就这样,棚子的搭建开始了,他们去附近的建筑工地买来一些别人搭棚拆卸下来的木板和石棉瓦。拉到田边进行加工。先开始男的量着尺寸,锯着订着木制框架,女的就平整地基。等到框架成型以后,男的就负责定木板,女的就递着钉子锤子。

    三天以后,棚子盖上石棉瓦就大功告成了。有两间房。门前还有一个凉棚,由四根木柱子,支撑着,上面也盖上了石棉瓦。

    当天晚上大丫子和小四川就搬过来住了,独秀给了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二哥给了几张凳子和一摞碗筷。大哥把自己的的煤炉和灶具也拿了过来。大丫子和小四川在武汉总算是有家了。

    第二天早上,大丫子和小四川的家里第一次燃起了炊烟,大丫子用盖棚子剩下的木碎正发着煤火。烟雾有些呛鼻,大丫子歪着头拿着一块薄木板扇着,手心里冒出点热汗,煤总算是点燃了,大丫子欣慰的撇了一下嘴。这是她放松时的一个招牌动作。 小四川就在门前的地里伺候着菜。看着徐徐上升的烟雾,小四川又一次看到生活的希望,看到家的前景,心里暖暖的。满满的。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了下来,照在田里,照在家里,照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作者:猴姐

    此书的原型是姨妈一家人五十年的生活变迁。故事内容丰富曲折,引人入胜,看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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