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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老屋的风景 第二十一章 补课补来了爱情

    学堂里教一年级就是郭老师,他二十多岁,高高的个头,长得浓眉大眼,要不是左手五个手指缺失谁都看不出他是一个残废人。他为人和蔼,从不发脾气,下课后竟然有孩子围着他,争先恐后的要看他的手。他总是抬起手让那帮好奇的孩子们看个够,并毫不避讳的说是小时候掉进火盆里烧坏的。

    大丫子高高的个头,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有一次下课,郭老师走了过来问她:“贾铭戎,你几岁了?”

    大丫子说:“我十岁了。”

    郭老师又问:“你爸爸是不是在食品站上班?

    大丫子说:“是的。”

    郭老师问:“陈菊花是不是你叔叔的女伢?”

    菊花听了连忙说:“我们的爸爸是亲兄弟,她的爸爸是我的大伯,我今年八岁了。”

    郭老师说:“你们家里的事我都知道,校长跟我说叫我去你们家里补课,你们愿意吗?”

    大丫子说:“愿意,我的爸爸已经跟我的叔叔和我妈妈商量好了,我平时就在我叔叔家里吃饭,到了星期五我就和菊花一起去我家住,补课就在我家里补,我妈妈负责老师的饭。”

    郭老师问:“你家在钱冲哪里呀?怎么走的?”

    大丫子说:“我家在钱冲响通湾。就在山口那里,那要是去了,到时我们在路口等你”

    十月的村庄是优美的,稻田的稻子已经收割了,留下整齐的稻梗萌出几抹新绿来,山上的树叶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绚烂多姿,最美的还要数门前的银杏了,金灿灿的果实挂满枝头,多像一树又一树的财宝啊。家家户户晒谷忙,满眼都是丰收的喜庆景象。银杏树下,大丫子和菊花正在等待郭老师的到来,他们从河里掏上来一块平整的白石板,正靠在银杏树下,旁边摆放了几个黑色的小木炭和几张凳子,吃饭的桌子也被抬了出来。仙草姐姐正在门口晒着刚刚从公社分到的稻谷。脸上挂着丰收的喜悦。

    这时郭老师如约而至,大丫子和菊花满心欢喜迎了上去。看到老师来了,仙草停下手里的动作,和老师打招呼。仙草略带外地口音让郭老师愣了一下,而当仙草看到郭老师的手时也呆住了。

    这时聪明的大丫子连忙说:“郭老师,这位是仙草姐姐,她是外地人,无家可归,是我妈收留了她,已经来我家好几年了。”

    大丫子又转过头对仙草说:“这个是郭老师,他的手是小时候掉进火盆里烧坏的。”

    仙草这才悟过来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忙低下了头,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

    树下,一个老师,两个孩子的露天课堂开始了。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炭字,两个孩子时而读,时而写。

    中午时分,贾氏挑着两捆柴手里挎着一篮子红薯和蘑菇从后山走了出来,看到老师已经开课了,连忙放下东西和老师打招呼。

    贾氏说:“郭老师,麻烦你了,这么远要你跑过来,以后还要你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郭老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什么感谢不感谢呢。教书育人就是我的职责。”

    贾氏说:“你家是哪里的?”

    郭老师说:“我是郭湾的,我的父亲叫郭德清。”

    贾氏说:“哦,我知道了你爸爸就是在街上写对联卖的那个郭书生。”

    郭老师说:“对,对。”

    贾氏说:“你爷爷就是解放前的郭秀才。我也认识,你们这可是书香门第呀。了不起呀。”

    郭老师说:“哪里,都是混口饭吃。”

    贾氏说:“你们学着吧,我去做饭了。”

    贾氏和仙草在厨房里忙着,不一会饭熟了。郭老师在河里去洗了一下手,正要搬桌子,仙草走了过来也准备搬桌子,看到郭老师用那只残手和一只好手一下子把桌子搬了起来,走向了屋里,仙草的嘴巴稍微咧了一下,心里似乎跟着疼了起来。

    仙草马上跟着说:“还是我来搬吧。”

    郭老师说:“没事,我能行。”

    仙草说:“你疼吗?”

    郭老师镇住了一下马上说:“不疼,我从小就习惯了。”

    吃饭的时候,仙草总是怕郭老师不会夹菜,一会帮他舀汤一会帮他夹菜,郭老师总是礼貌的说:“谢谢,我自己能来。”

    饭后贾氏在洗碗,仙草打来一盆热水给郭老师洗脸,仙草蹬下去正要放木盆,郭老师伸出双手来接,两双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顷刻间,一股暖流一下涌遍两个人的全身,那一刹四目相视,仙草看着郭老师深邃有神的眼睛,立刻呆在那里,忘记自己在干什么。许久两人才缓过神来。

    仍然是补课,仙草总是不由自主有意无意的朝他们那边看,仿佛那朗朗的读书声有着神奇的魔力,而郭老师也时时会注意一下那个委婉可人,勤劳善良又体贴的外乡妹子。

    两天的朝夕相处很快就结束了,看着郭老师远去的背影,仙草心里多了一份不舍,继而像一棵被掏空的树,矗立在河边一动也不动。郭老师的眼神,郭老师的声音,郭老师的一举一动都在仙草脑海里盘旋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旁白)爱情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的发生很可能就在一瞬间,短短的两天时间,那种莫名的情愫就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占住了两人的心房。

    迎着夕阳,郭老师走着,三步一回头,总是忍不住回头望,直到大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可又总是想不起丢了什么。他想,这个地方他一定还会再来的。最好是快点来。

    在以往, 五天的时间不算太长 ,可是自从郭老师走后,仙草突然觉得时间变得好漫长,每天都要扳着指头算上好几回。这是仙草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强烈的思念。她怜悯这个男人,也很敬仰这个男人,她好想长期照顾他,好想天天都能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郭老师。可是郭老师是怎么想的呢?自己目前和贾大哥还有一纸婚约呢。这种处境能让自己大胆的去爱吗?贾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仙草矛盾着,内疚着,这是她无家可归以来又一次陷于了痛苦中。她开始变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神情恍惚。这一切都被贾氏看在眼里。

    课堂上的郭老师变得更加神采奕奕,仿佛上足发条的钟一样,一天到晚不知疲倦的工作着,脾气永远都是那么温和,发呆的时候会一个人发出笑声来。

    作者:猴姐

    此书的原型是姨妈一家人五十年的生活变迁。故事内容丰富曲折,引人入胜,看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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