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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水患(4)

    淅淅沥沥的雨又下了起来。

    打湿了行馆里翠绿的芭蕉叶。

    桓洵坐在堂中,听着建城官员的汇报。

    暗松了一口气,至今还未发现有出现疾疫症状的人。

    旁边的沈延之绷紧的脸也略略松驰了些

    饶是如此。桓洵还是着令众人不得懈怠,要将每日预防疾疫的药和食物一次不少地送往到灾民那里,衣物也要厚实些的。

    众人都应了。

    苏敢言听得堂外的雨声,皱眉道:这雨又来了,汛期未过,洪水一来,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了。

    除非将开闸将北面的那些闲屋闲地淹了,就可解这次水患之难了。

    堂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苏敢言旁边的一个建城官员不着痕迹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苏敢言也惊觉自己失言。

    一直微咪着眼闲逸有加的桓淇此时来了精神。

    手指着那个拉苏敢言衣袖的官员淡淡道、:苏知府刚才在说话的时候,你就一直冲他挤眉弄眼的,只是,苏知府不理你罢了,这会你拉他衣袖,试图阻止他说下去,依我看,北面的田屋的主人是你祖宗吗?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那里可以泄洪,你们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动,说,北岸的田屋都是谁的。

    他本温和熙熙的眼突然锐利如剑,刺向苏敢言和建城的那些官员。

    桓洵也是一愣,他三哥真难得有这般犀利的时候。

    那些人一个个低了头,不敢噤声。

    倒是苏敢言,泠扫了一圈建城的官员,视死如归地说道:不就是当朝太子洛王的田吗。

    “谁跟你说他是当朝的太子,什么时候说的。”

    桓淇问得极缓。

    苏敢言道:洛王每次来建城,都一副太子爷的派头,误认也是难免的。

    桓淇幽幽道:哦,是这样。他头一抬,目光直直落在苏敢言身上,“你记住,他不是什么太子,我南缙也就他这么一个敢自称太子的人,他这是忤逆,你们再提,和他一样,传我的话下去,把北岸堤坝给我毁了,泄洪。”

    堂中却无人敢动。

    桓淇猛地立起身来。

    怒道:混帐东西们,我的话都敢不听吗,你们一个个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苏敢言道:淇王的话我们怎敢不听,只是,那些宅子里还住着人, 这水一放过去,难免殃及无辜。

    桓淇静静道:建城百姓因这次水患,死者不计其数,就让洛王宅子里的人给这些百姓陪葬吧,出了事,我桓淇一力承担,决不连累他人。

    他把话往哪一摞,转入后堂,离开了。

    现在建城官员都把苏敢言当成了主心骨,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苏敢言带着探询 目光转向桓洵。

    桓洵注视着堂外越下越大的雨,站起身来,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瞧瞧,劳烦苏知府引路吧。

    苏敢言一听桓洵要亲自去,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心里暗道:刚刚那些话总算是没有白说,这回百姓有福了。

    滔滔浊浪前扑后继往决了堤的堤坝前涌,混着泥土的江水在阴暗的天色下,像一群冲出阿鼻地狱的魔鬼,狰狞着可怕的面孔随时都准备着越过堤岸。

    几把敞大的黄油纸伞在凛冽的江风而前,根本就无甚作用,外面的雨肆意钻进来,扑面就是一把水。

    苏敢言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指着建江北面那些影影绰绰的房屋道:北岸原本是无人居住的,是一大片的湿地,草木茂盛,水鸟俱多,花种齐全,地方由于河道拥挤,小岛密布,出行又不便,这处地方虽好,却稀有人烟,后来,洛王偶经此处,十分中意这个地方,好些年前,就叫在在岛上建了屋宇,找些人来看管,每到夏季都会来游玩一番,不知何故,今年夏季却未见他人来。

    桓洵泠笑,“今年雨这样频繁,这地方又莅临建江,他还敢来吗?”

    苏敢言抿了唇,不敢擅自接话。

    一阵大风刮来,将桓洵头上的伞整 个卷了起来。

    为他撑伞的随从也被强劲的风推着倒退了一步。

    佘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被风带起的江水浇了一头一脸。

    苏敢言忙道:王爷,我们还是站远些吧。

    桓洵默许。

    众人往后退了一百米远。

    苏敢言指着眼前宽阔的建江道:这处江面最宽,还有一处最窄,我已经吩咐人从那处渡江了。

    桓洵微微侧头看着他道:苏知府不老实啊,敢情知道我们会同意你毁北岸的堤,早早地就命人去了。

    苏敢言目光与桓洵平视,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是王爷今天不同意毁堤,我苏某为了我建城的百姓也是要这样做的,大不了将来提头去给洛王赔罪。

    他语话坚定锉锵,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桓洵笑道:苏知府赤胆忠心,一心为百姓,岂会那么容易死。

    苏敢言约摸听出了他话里有些意思,腰杆一直,有秦王在,这颗脑袋暂时还是会安稳搁在自己头上的。

    桓洵负手而立,啸风腾浪,掠起他长衣纶巾,清峻如玉的面孔在沉灰色的天空下增了几分稳持庄重,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曾经陌上少年人如玉,如今横亘江山望乾坤。

    他侧头问苏敢言道:毁掉北岸的堤需要多久。

    苏敢言如实道:北岸由于与洛王关系密切,那些河道使修堤自是比别处多用了些心,也就更牢固些,花费的时间自然多些。

    桓洵回过头道:你现在去,传我的话,将建城各府司衙门里的精壮男子召集起来,都运到北岸,今日天黑之前,务必将堤毁掉泄洪。

    苏敢言行了个礼,带着几个人去了。

    桓洛,这次神佛再保佑你,你恐怕也难踏进东宫的大门半步了。

    谁想让我不得好死,我会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桓洵唇边绽开一缕泠泠的笑意。

    作品做了调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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