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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风波起(4)

    次日清晨,梳洗后,蝶眸和圆鸢都换上了阿螺给她们准备的女装。

    今日,她是准备去向桓数请安的。

    走出房门后,院里几个仆人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地在嚼舌根。

    圆鸢想要走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蝶眸拉住她道:这些人平时闲着无聊,又喜欢扎堆,芝麻点大的事也能消磨上半天,我们还有正事有办,无需为这等无聊之人浪费时间。

    圆鸢道:姑娘说得极是。

    这时,阿螺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她们两个,含笑道:两位姑娘动作可真够快的。

    圆鸢摸不透阿螺在说什么。

    蝶眸却清楚,便道:“不过是无心插柳,顺手而已。”

    阿螺道:姑娘一个无心插柳,结果可是一箭三雕。

    蝶眸道:那也是让我正巧碰上了,时候不早了,还请螺姨在前面带个路,我要见大将军。

    阿螺笑了笑,“也好,大将军那里现在正热闹着呢,我们不妨去瞧瞧。

    桓洵住的地方位于桓府的的东边。

    琉璃为瓦,青玉为阶,重楼叠翠,飞檐斜翘,奇石异草,金碧相映。

    走进去,恍若置身于瑶台仙境中。

    阿螺领着她们来到到正厅。

    听到里面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女子声音时断时续,悲鸣不已。

    蝶眸暗想,莫不是咋夜月下的女子,咋夜,她只是惊鸿一瞥,只觉那女子丽绝人寰,楚楚纤弱,甚是动人。

    她听桓洵说过,他收复益州之时,曾把成炀的妹妹成玉送给了父亲。

    当时她曾开玩笑地问他:此等美貌女子你怎地不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呢,我可不认为你是柳下惠。

    桓洵笑道: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好啊,我去找父亲,把她重抢回来如何。

    虽明知他是开玩笑的,她还是恼了,上前去一把勾着他的脖子,呲牙咧嘴恫吓道:你敢。

    桓洵点着她的鼻尖宠溺地摇了摇头道:难怪,连孔圣人那样的大贤者都怕小女子,今儿我可是亲身经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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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笑什么,没发高热啊。”

    蝶眸感觉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随手一拍道:你干什么。

    阿螺禁不住笑道:看样子也知道肯定是在想我们家玉树临风的洵少爷了。

    蝶眸一听,脸刷地红透,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去。

    “谁在外面喧哗,”

    桓数在里面低喝了一声,话里带着怒气,听起来非常地严厉、

    三人唬了一跳。

    阿螺倒是镇定,回道:老爷,我是阿螺,带幕容姑娘前来拜见您。

    “哦,那进来吧。”

    一听是阿螺,桓数语气明显软了几分。

    那个久经沙场,权倾天下,身份显赫的男人。

    两鬓霜华尽染,精神不若昔年抖擞了,但一双眼神还是那么地睿智锋利。

    蝶眸向他行了个半身礼。

    桓数旁边站着的成玉一见蝶眸,一双梨花颤泪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水袖一扬,遮住自己的半面脸,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桓数询问了些景州之事以及桓洵的近况。

    蝶眸都掂量着答了。

    桓数问完后,招手道:你过来。

    蝶眸走到他身边,他面前的紫檀案上,放着一幅打开的画。

    画上有六只老虎,在林间休息,画作算不上精品,胜在神态逼真,两只仰头长啸,一只躺在地上像是在酣睡,一只静卧在那里,姿态高蹈出尘,一只躲在林间,半屈着身,好似要给猎物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其中一只白色的老虎,站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藐视着地上那五只老虎。

    落款是无名氏。

    桓数指着那只白色的老虎问道:你看那只白老虎是不是很威风。

    蝶眸手指落在那只白老虎身上,莞然道:白老虎看起来的确要与众不同些,样子好看而已,其中那两只咆啸的黄色大虫也不是泛泛之辈。

    桓数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说:如果白老虎和那五虎打起来,你认为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蝶眸道:我不是老虎,不清楚它们的想法,所以,不敢妄下断论。

    桓数道:必须说一个结果。

    蝶眸扶了扶头上垂下的流苏,吸口气道:我若是画上地下的那其中一只老虎,就会在那只白老虎还未曾发动攻击之前,联合其它四个,抵御外来的敌人,在它还成势之前,就将它的野心连同它本身彻底扼杀掉,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桓数眼里迸出缕缕欣慰。

    “幕容姑娘留下,尔等全部退下。”

    阿螺是最后一个离去的,临走,把门仔细地关好了。

    “跪下,”

    桓数命令道:蝶眸大惊,

    在他的慑人气势下,不敢不跪。

    烟紫流云裙裾铺在蝶眸身后,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她直视着桓数,很是不解。

    “让你给我下跪,不算委屈你,不是今天,也总有一天,你要给我下跪奉茶的。”

    桓数话说得颇为明了。

    蝶眸霍地脑中一片光风霁月。

    桓数卷起那幅画道:这幅画的寓意你只说对了一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况是五虎,白虎不好对付,自家的虎更难缠,洵儿差点就因此而丧命,但这也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洵儿文治武功胜皆精,又够狠,连亲兄弟都能杀,日后必定对于威胁到桓氏家族的势力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而你,行事作风与洵儿伯仲之间,不愧是幕容曜的女儿,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与洵儿并肩作战,我的日子不多了,在此之前,我会为你们扫清眼前的障碍。

    蝶眸抱着那幅画走出了房间,外头春风杨柳香屑暖。

    她全身却是一阵阵地发泠,桓数刚刚的话绕在耳畔,如炸雷,如刀刃。

    他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尖利的女音灌入耳中。

    来人已到了眼前,是南城公主和桓淇。

    桓淇猛然间见到她,眼里有喜悦,有苦涩,更多的是不甘。

    南城公主瞥了她一眼,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桓淇并不急着走,脚 步止在蝶眸面前。

    他一如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长身颀立,温熙如阳光。

    想起他往日种种,蝶眸礼节性地行了个礼道:见过三少爷。

    “怎么你现在跟我说话,这么勉强,这么久未见,我们之间生疏了不少。”

    桓淇隐有不悦。

    蝶眸因着这次来康州的目的,不好得罪他。

    转而一笑道:三少爷是贵人心重,你那里就知道我勉强了。

    她话说得亦责亦嗔。

    桓淇微蹙的眉展开来,猝不及防地,俯下身来,双手捉住她的肩,蜻蜓点水似地飞快掠过她的唇。

    然后,贴着她的侧脸极慢地说: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在没得到之前,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弃。

    男子暖暖的气息烘着她的脸,半个身子被他揽在怀中。

    蝶眸整张脸如桃花落入冰盘。

    她用力地推开他,逃也似地跑掉了。

    桓淇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蝶眸狼狈地回到了翠凌园。

    稳了稳心神,才走进房中。

    关好门,她把那幅六虎图放在案几上。

    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正在喝茶的圆鸢问道:你找什么呢。

    蝶眸头也不抬地说:找盒子,这幅图可比不得寻常之物,得好好地存放起来,我要带回景州的。

    圆鸢道:抬头。

    蝶眸抬起了头,她指了指案几上放着的一个长方形的沉香木雕花的盒子,说:你没回来之前,有人送来的。

    蝶眸怨道:你怎么不早说,让我忙活了半天。

    圆鸢撇嘴道:那么大个盒子就放在案几上上,一进门就看得到的,你还把画放在了它旁边,呃,你在想什么呢。

    蝶眸脸一红,摆手道: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圆鸢略有不信。

    蝶眸走过去,打开那盒子,盒子下面铺了一层红绒,摸起来软软的,蝶眸小心地把那幅画放了进去,合好盖子,压在了箱子底下。

    才舒了一口气。

    圆鸢倒了一杯茶,叫她道:姑娘坐下来喝杯茶吧。

    蝶眸挨着圆鸢坐下。

    圆鸢问她: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蝶眸刚想回答她。

    敲门声响起。

    作品做了调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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