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家访（2）
一连好几天，向小霞都没有看见卢海发的影子。一问才知卢家明又放风筝了。于是她决定抽时间再去看看，一来可以体验农村生活，二来在自己走之前争取让卢海发来上学，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响午的阳光将两个瘦小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偶尔还听到雷雷的喊声。“给我，给我。”“不给不给，就不给。”两孩子拗气的声音。
“阿发你又在打架了？”听到阿爸的声卢海发紧忙爬了起来。将抢到的棍子往地上一扔算完了事。卢家明拍拍儿子身上的尘土严厉告诫儿子以后不准欺负人他只能像只受伤的公鸡朵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啊哇呜呜”的小狗叫声将一直低着头的他吸引过去。原来是卢四叔家的母狗生了几个狗崽，幸福的小狗正挤在妈妈的怀里喝奶。有个身上长着黑斑的小狗不知不觉地滚到了母狗面前，母狗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味，便伸出柔和的舌头，在小狗的身上舔来舔去，表现出母性的柔和与慈祥让卢海发羡慕不己。
“阿发，阿发？”卢家明想告诉儿子自己到山后的旱地里取些红薯藤回来，才发现儿子并不在自己身后。他回头一看，心立刻如刀绞般。因为缺少母爱孩子竟然羡慕起小狗来。
“阿发！”听到爸爸的喊声，卢海发将长长的袖子往往自个脸上一飞，便随手带去悄悄落下的泪珠。在这三伏的天气虽然穿长袖衣服就跟大热盖棉被似的，可一到九伶时节，这长长的袖子就发挥了莫大的作用。有好几次阿爸要他将长袖改成短袖他就是不愿意，因为他知道家里还没多余的钱给他买短袖衣。如是呆在家的话他都会光着膀子的，节省开支这一点他常常做得很正确。
吃过早饭后闲着没事的向小霞向卢海发家去。今儿是白天她也正好清楚他家的模样。
一米高的红色外墙，远看起来是甚是好见，近看才发现这是次品的砖，每块砖上都有不少的大大小小的疙瘩。就像人脸一样长满了雀癍。
院子本就不大，左边用长芦苇盖起了篷，一条黄色的牛正匐在那里不断地嚼着，似乎嘴里有吃不完的稻草。右边是用木阑珊圈起的猪圈，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圉着，不留半点缝隙，只有在嗷嗷的叫声。说明了猪不断地向主人要吃的。就在这时，一个比桶只高一点点的小男孩正掂起脚提着满满一桶的糠水往猪舍这边走来。
哒哒的脚步声，使向小霞不由自主地往脚下看。见了卢海发正拖着半截人字拖鞋，看样子鞋本身很大，可刚刚断去后半截却恰恰好成为完整的一对。鞋的边缘已修剪过，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经过修整过的。
此时，发仔正提着满满一桶的糠水往猪舍这边走来。长得仅仅比桶高半截的他，几乎是要踮着脚才能把桶往上提。
“又是你？”卢海发很不高兴的吊起了白眼。
“是我”向小霞微笑地躬下腰，想帮他一把，谁知还没勾着卢海发将她甩了出去，并从鼻孔里嗤出一声来。
“阿发来客人了？”刚进门卢家明就看见有个女子在和儿子说话。扛着一大梱红薯藤看见向小霞，急忙放下薯藤招呼其坐下。
“向老师您有什么事吗？”卢家明倒上一杯蟠桃叶泡的茶问道。
“卢。。。。。家长”向小霞看看只有三十六七的卢家明有时间竟不知道叫什么好。
“叫我家明可以了”卢家明看出向小霞的踌躇的尴尬。“要不，你叫我大哥也行。”他看看二十出头的向小霞娇小的身材改口说。
向小霞听她那么一说，心情也放松了。于是朗朗地说：“卢大哥，我想知道，那天你答应我和余老师，说第二天送孩子去学校，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让他去？”卢家明的目光停留在了儿子身上，他知道他亏欠儿子的太多，可生活就像个魔鬼步步逼进，让他们父子两喘不过气来。卢家明开盘算着还剩这最后的一万多块钱何时能还上。
见卢家明没有说话，向小霞以为他是为学费犯难，就急忙说，现在学校上学都不要学费了，每学期就收二十元的学杂费。卢家明叹了口气说：“向老师不是我不给孩子读书，庄稼人说庄稼话，现在在家就我们父子俩，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爷俩真是少了那个都不行！只有发仔在家我才能安心的到外面去劳动。”
此时的卢海发已经从猪圈趴了出来。脏兮兮的脸看起来就跟大街上讨饭的差不多。“去，洗把脸，擦擦手。再来向老师问个好。”卢家明把木桶放到一边，将自己的毛巾递过了他。
盏茶功夫，卢海发出另外一小屋子走了出来。
“老师好”他稳稳淀淀地对向小霞鞠了个躬。待他抬头向小霞才看清他的模样：古铜色的脸上镶着一双灵动的眼睛，高耸的鼻子下是暗红色的嘴。不算清秀的脸却有着帅哥的版模。以前几次看到肮脏调皮的卢海发完全不同。
“卢海发你喜不喜欢读书？”
卢海发瞧瞧爸爸又看看老师说：“老师，我不读书，我要养猪，我要赚大钱。”
向小霞笑笑道：“有了足够的知识长能赚大钱，你不识字，猪生病了怎么办？”
“我就去告诉兽医，他就会带着药箱来了。”卢海发乖巧的样子与前几次看到的肮脏调皮迥然不同。
“卢大哥，我看这孩子蛮机灵的；教育得当的话，以后会是很好的苗子，再苦你也不能耽误孩子的一辈子呀，现在没有文化人就等于是瞎字，那道你甘心让孩子成为瞎子，一辈子待在大山里，永远不知道外面得精彩？”向小霞说：“知识就是力量这你是知道的，没有了知识的力量，你就再大的难耐也折腾不了多久。有了知识就不同了，凭着知识的力量甚至可以飞起来。”看到卢家明点点头，她问道：“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我。。。。。有些明白，就是让孩子去读书。”
“知道就好，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孩子虽然是你的，但你不能剥夺孩子享有的人身权利。”向小霞最后说：“让他起码得到九年的义务教育就是他的权利。”
“知道了，这问题我会考虑的！”卢家明应付着关了家门。
回头看见儿子定定地站在那里，走过来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儿子，你告诉爸爸，你到底想不想读书？”
“想，小时候就特别想，现在不怎么想了。”
“为什么现在不想了？”
“听说成绩不好会被老师打板子，再说我去上学了阿爸会忙不过来，会没饭吃的。”
“儿子！”听了儿子的话卢家明感动得直掉眼泪：“明天到学校去吧，老师说得对！我不能因为暂时的困难耽误你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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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发，阿发？”卢家明想告诉儿子自己到山后的旱地里取些红薯藤回来，才发现儿子并不在自己身后。他回头一看，心立刻如刀绞般。因为缺少母爱孩子竟然羡慕起小狗来。
“阿发！”听到爸爸的喊声，卢海发将长长的袖子往往自个脸上一飞，便随手带去悄悄落下的泪珠。在这三伏的天气虽然穿长袖衣服就跟大热盖棉被似的，可一到九伶时节，这长长的袖子就发挥了莫大的作用。有好几次阿爸要他将长袖改成短袖他就是不愿意，因为他知道家里还没多余的钱给他买短袖衣。如是呆在家的话他都会光着膀子的，节省开支这一点他常常做得很正确。
吃过早饭后闲着没事的向小霞向卢海发家去。今儿是白天她也正好清楚他家的模样。
一米高的红色外墙，远看起来是甚是好见，近看才发现这是次品的砖，每块砖上都有不少的大大小小的疙瘩。就像人脸一样长满了雀癍。
院子本就不大，左边用长芦苇盖起了篷，一条黄色的牛正匐在那里不断地嚼着，似乎嘴里有吃不完的稻草。右边是用木阑珊圈起的猪圈，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圉着，不留半点缝隙，只有在嗷嗷的叫声。说明了猪不断地向主人要吃的。就在这时，一个比桶只高一点点的小男孩正掂起脚提着满满一桶的糠水往猪舍这边走来。
哒哒的脚步声，使向小霞不由自主地往脚下看。见了卢海发正拖着半截人字拖鞋，看样子鞋本身很大，可刚刚断去后半截却恰恰好成为完整的一对。鞋的边缘已修剪过，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经过修整过的。
此时，发仔正提着满满一桶的糠水往猪舍这边走来。长得仅仅比桶高半截的他，几乎是要踮着脚才能把桶往上提。
“又是你？”卢海发很不高兴的吊起了白眼。
“是我”向小霞微笑地躬下腰，想帮他一把，谁知还没勾着卢海发将她甩了出去，并从鼻孔里嗤出一声来。
“阿发来客人了？”刚进门卢家明就看见有个女子在和儿子说话。扛着一大梱红薯藤看见向小霞，急忙放下薯藤招呼其坐下。
“向老师您有什么事吗？”卢家明倒上一杯蟠桃叶泡的茶问道。
“卢。。。。。家长”向小霞看看只有三十六七的卢家明有时间竟不知道叫什么好。
“叫我家明可以了”卢家明看出向小霞的踌躇的尴尬。“要不，你叫我大哥也行。”他看看二十出头的向小霞娇小的身材改口说。
向小霞听她那么一说，心情也放松了。于是朗朗地说：“卢大哥，我想知道，那天你答应我和余老师，说第二天送孩子去学校，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让他去？”卢家明的目光停留在了儿子身上，他知道他亏欠儿子的太多，可生活就像个魔鬼步步逼进，让他们父子两喘不过气来。卢家明开盘算着还剩这最后的一万多块钱何时能还上。
见卢家明没有说话，向小霞以为他是为学费犯难，就急忙说，现在学校上学都不要学费了，每学期就收二十元的学杂费。卢家明叹了口气说：“向老师不是我不给孩子读书，庄稼人说庄稼话，现在在家就我们父子俩，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爷俩真是少了那个都不行！只有发仔在家我才能安心的到外面去劳动。”
此时的卢海发已经从猪圈趴了出来。脏兮兮的脸看起来就跟大街上讨饭的差不多。“去，洗把脸，擦擦手。再来向老师问个好。”卢家明把木桶放到一边，将自己的毛巾递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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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海发你喜不喜欢读书？”
卢海发瞧瞧爸爸又看看老师说：“老师，我不读书，我要养猪，我要赚大钱。”
向小霞笑笑道：“有了足够的知识长能赚大钱，你不识字，猪生病了怎么办？”
“我就去告诉兽医，他就会带着药箱来了。”卢海发乖巧的样子与前几次看到的肮脏调皮迥然不同。
“卢大哥，我看这孩子蛮机灵的；教育得当的话，以后会是很好的苗子，再苦你也不能耽误孩子的一辈子呀，现在没有文化人就等于是瞎字，那道你甘心让孩子成为瞎子，一辈子待在大山里，永远不知道外面得精彩？”向小霞说：“知识就是力量这你是知道的，没有了知识的力量，你就再大的难耐也折腾不了多久。有了知识就不同了，凭着知识的力量甚至可以飞起来。”看到卢家明点点头，她问道：“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我。。。。。有些明白，就是让孩子去读书。”
“知道就好，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孩子虽然是你的，但你不能剥夺孩子享有的人身权利。”向小霞最后说：“让他起码得到九年的义务教育就是他的权利。”
“知道了，这问题我会考虑的！”卢家明应付着关了家门。
回头看见儿子定定地站在那里，走过来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儿子，你告诉爸爸，你到底想不想读书？”
“想，小时候就特别想，现在不怎么想了。”
“为什么现在不想了？”
“听说成绩不好会被老师打板子，再说我去上学了阿爸会忙不过来，会没饭吃的。”
“儿子！”听了儿子的话卢家明感动得直掉眼泪：“明天到学校去吧，老师说得对！我不能因为暂时的困难耽误你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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