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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爸爸要娶妈妈

    瑶安村村北的一户人家,门前张贴着大大的喜字,表明了他们正在正在成就一庄姻缘。“红莺鸣绿树/对燕舞繁花”十个红彤彤的墨字将旧砖陈瓦都沉浸在洋洋喜庆之中。

    卢海发轻抿着嘴唇站在一桶盛满了米豆面前,今天他穿了油青色的衬衫和暗蓝色的裤子显得格外的精神。看看正在谈笑风声的伯婶们,他瘦瘦的小手快速地伸入桶里抓过一把豆子就往嘴里噻。

    “发仔,发仔,你不能这样子”卢三叔那了个勺子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发仔,你要有妈妈了,你可不再淘气了,你要听话,听你爸爸的话,听你妈妈的话吖”桂花婶端了一盆香喷喷的炸鱼团放在了用门板架起的临时沽板上。

    妈妈,在五岁的卢海发心里是多么亲切而陌生的字眼。“奶奶”是他开嘴说的第一个字,然后就是爸爸。偶尔,不小心提到了妈妈,也是在爸爸的大吼声中。在奶奶的叹气中淹没过去的。

    “妈妈?”

    “是呀,你爸爸今天就过你找了个妈妈,你就可以和别人一样有妈妈了”

    “我有妈妈了?”卢海发的眼角里噙着泪水,“我真的和小山一样有妈妈了?那我妈妈是不是也像小山子的妈妈一样,给我买好吃的?”卢海发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是呀,真要你不淘气就可以了”桂花婶摸了摸他稀黄的头发说。

    “呃”卢海发郑重地点了点头。

    “妈妈,我终于有妈妈了”卢海发地想到能和别人一样,与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块去赶集,鼻子就变得酸酸得,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有妈妈了,我有妈妈了”他的心就像是振动着的翅膀,一扑一扑的飞到了九霄云外。幸福的泪水流了一趟又一趟。

    “发仔,这高兴的日子,你可不能哭鼻子呀”桂花婶刮了刮他的鼻子说。

    “婶婶,我有妈妈了,我也和小山子他们一样地有妈妈了”五岁的鼻涕和泪水惨和着留在了衣襟。

    “是是是,我们的发仔有了妈妈了”桂花婶轻轻地将他搂在了面前,“这孩子。。。。。”

    离开了桂花婶,卢海发雀跃欢欣地来到了村旁的大池塘前,平静如镜的池塘里浮了好些浮萍,有的还开了灿烂的花。卢海发扎住了马步随手捡起几颗小石头就往池塘里扔,他觉得石头也和自己一样的幸福,今天他要把这幸福的小石头扔到幸福的池塘里,让他们和和睦睦,甜甜蜜蜜的过一辈子。小头石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他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当第五块石头侧着身子快速地坠入水中时,岸边伸出一个头来。以来是六婶在蓬蓬处探起半个身子。

    “发仔?”六婶卯氏从桃花村走了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今天不是你爸爸娶媳妇吗?你怎么跑了出来呢?”说着六婶躬了躬身子。

    “六婶我有妈妈了”卢海发把指头往嘴边吮了吮。照理说从小就离开母亲的孩子是没有恋母情结的,可他奶奶从小就很心疼他,他小时候特别的喜欢哭,天寒地冻的奶奶怕他哭坏,也不管他有没有奶水就把自己软孛孛的奶头塞进去。到了一岁多,他自己又把拇指当作了奶头,直吮到现在。

    “有妈妈是件好事,可我看来你这位妈妈可是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更不用说你这个大活人了。”六婶总是喜欢话中有话,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过来,你听过小白菜的故事吗?有段戏曲唱得好呀:小白菜呀,碧绿地黄呀,三岁两岁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好地过呀,就怕爹爹要娶后娘!娶了后娘,三年地整啊,生了弟弟比我强啊!弟弟吃面,我地喝汤啊,端起面来泪汪汪啊!我想亲娘,我想亲娘!”迷恋黄梅戏六婶把手上锹一扬,草就呗的一声下入了池塘,原来是一小块荒地,现在正被六婶开发为自己的自留地。

    “发仔呀,你看有妈妈本来是件好事,可可就不知道你这妈妈的心肝是红色的还是黑色,很多后妈都是讨债鬼,有了她,家里就不得安宁了。”

    “发仔,你怎么还吮手指?”

    卢还发快速地把小手藏到了身后。“唉,真可怜。没了娘还留恋娘的奶头”

    “六婶,我妈是什么样子的?我的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一提到妈妈他的鼻子就酸酸的。

    “你妈呀,就是个贱骨头!”一提到他妈妈六婶就变得恨恨的似乎和他有百年的冤仇似的,每个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都像一支支毒箭一样窜透卢海发的心窝。“你妈妈骨子里流淌着*子的血,看见有点姿色的男人就巴不的和人家睡上三天三夜”

    “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卢海发汪汪的泪水在眼眶里不断地打转。

    “哦,我怎么犯糊涂了呢”六婶把粘了一打把泥巴的草往池塘里乃去,池塘里立刻现起浑浑的涟琦。发现自己指桑骂六婶立刻摆出了笑脸。

    “是六婶的不好,六婶把你当成那个人了”六婶摆了摆手中得泥草说。

    六婶仰头看看透过浓密榆叶的太阳,又看看委屈得将嘴翘得老高的卢海发说,你得回去了,你新妈妈要回来了,你可要给你新妈妈一个好得印象阿!要不以后得日子就难过了。

    七岁的卢海发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自家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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