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章 归离
我又一次狼狈的被人救起，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走到那男子跟前，这才看清那男子的模样，许是我现在的身子瘦小，才显出他的高大，这人足足高了我一个头，身穿一身藏蓝色长袍，脸上轮廓清明，细瘦的身材却不失英气，说不出的某种气势，足以令人生畏，眼珠深如涂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脸上有几个小坑，但仔细一看却又不影响整体的气势，更是为一身的英气加了几分味道。
这时，那老虎面具还挂在我的脸上，我索性将面具掀开，身上的疼痛若隐若现，足矣让我表情不够自然：“刚才谢谢您出手相救。”
他微愣了一下说：“不必客气，我只是好奇，姑娘你怎会惹上她？”听语气，似乎是认得宁芗，又好似深知宁芗平日是怎么个行径一样。
“你认识她？”我好奇的问道。
他抿嘴一笑摇头：“不认得，但是听说过。”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您了。”刚才折腾了一翻，我还是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姑娘你没事吧？用不用送你回家？”
“刚才就够麻烦你了，我家离这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好。”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思，想不到今天还真是遇着好人了，要不然真会皮开肉绽无处申冤。
我的目光突然被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我便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我看到人群里，“我”的阿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真的遇到“阿玛”找上门来，我一定会撒腿就跑，而当真再次见到阿玛，腿却像是灌了铅，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远远看见“阿玛”略见花白的头发，记得半年前我刚刚离家的时候，他并不像是如此啊！
我忍着身上的酸痛，冲进人群，站在了阿玛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应该说什么？
阿玛黑着脸将我带至一家饭庄，一路上阿玛没有与我说话，而我也是低头跟着他。店小二指引我们上了二楼的雅间，阿玛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只是绞着手指，坐立不安，看着阿玛的背影，似是消瘦苍老了许多，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明显，的确阿玛照比半年以前老了许多，半年而已啊！我这才仔细的想了想，我当初那样不声不响的跑掉，做为一个父亲，他怎能不着急，我对他们不认识，不熟悉，可是在他们眼里，我是他们的女儿啊！
“阿……阿玛”两个字叫起来，还是很生硬。
阿玛轻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我，眼里依然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有责备，有疼爱，有失落……
“云儿，你在外，过得可好？”
听到这句，我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我用手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喉咙里的压迫感让我的表情已经扭曲，我足足走了半年之久，可是阿玛跟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过得好不好。
“阿…。。玛，对…。。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能弥补我对逸云父母的伤害吗？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是这样的不负责任，我占着逸云的身体，却用这身体伤害着她的亲人！
“云儿，你若是走了，阿玛不会来找你，可是，你可曾想过你走了，我们整个乌雅家要是被皇上怪罪下来，怎么承受得起啊。”阿玛的声音已经哽咽，走过来扶着我的双肩，我看到阿玛眼角的纹络，是岁月的印痕，是忧心的痛。
我从来到这里，一直以愿意与不愿意来衡量一切，我顶了逸云的名字出逃，何是我却从没想过，我逃了会给逸云的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大祸。
“阿玛。”我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去抬头面对阿玛。
“阿玛，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我……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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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入学士府的，不知是个什么心情，本来要与阿玛回家，但是在最后，我跟阿玛说，我想再见一个人，阿玛居然没有跟过来，想必阿玛知道，他那个懂事的女儿不会放下一家的性命再次出逃，而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一样安静的院子，我慢慢走进去，不知他现在是否在书房里作诗写字？
我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紧关着的书房的门，不知如何进退，身后有平稳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是他的，我回身过去，正对上他的眼眸，我似里在那里看到一丝光亮，可当我再定睛一看，他又恢复了常态，冷气逼人。
“你怎么在这里？”语气和眼神一样，没有温度，我心里一寒，但还是忽略他的冰冷说：“来看看你。”
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又说道：“看我？”
“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你会不会习惯？”
“你说什么？”他有些莫名的看着我。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丫头而已，不配与你怎样，我也当作，那天月夜里见到的那个人是我的错觉。”本来想好许多与他道别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语无伦次的说出了这些。
“我想再为你研一次墨！”我尽量微笑的扬起头，头顶洒下的光线，照得我心丝丝的痛。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再次看着我，又像以往那样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朝书房走去，我跟在身后进了门，他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我跟了过去，熟练的铺好纸砚，他有中午练字的习惯，还好，我没有错过时间，我将砚盒打开，稍研些许，又拿出毛笔蘸了墨汁递了上去。
一屋子的宁静，只有风声卷起书页的声响，心乱如麻，只见他挥笔在纸上游走，确没有注意他写了什么，我这样看着他，多想再贪图一些时间，只是这样的看着他，看他皱眉的样子，认真的样子……
纳兰，我连呆在你身边这样看着你都不可能了，我要去做乌雅逸云了。
他将笔放在架上，笔尾在桌案上敲出一声轻响，我游走的神经这才归来，低下头，看着砚台。
“少主子，我，先走了。”眼泪温热，我努力的睁大眼，不让眼泪流出，让我在你面前，骄傲一次吧，哪怕是最后一次。
纳兰没有出声，似是不喜看我一眼，片刻，当我以为他不会跟我交谈的时候，我转身准备离去，纳兰在身后温柔的叫我的名字，我顿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这样温柔的声音，不由得又让我心里一紧。
“你这是诀别吗？”我猜想，那时的纳兰，表情一定温柔极了，就像春日的暖阳，我没有回头，我怕回了头，就再也迈不出那一步，我咬紧牙关，让自己清醒。
“呵，是我想多了，先下去吧。”不及我回答，他又自嘲似的笑了下，听不出的喜悲。
我终是没有回头，迈开步子走出门去，屋外阳光刺眼，带着我的眼泪一起洒下，落在辅满青石板的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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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老虎面具还挂在我的脸上，我索性将面具掀开，身上的疼痛若隐若现，足矣让我表情不够自然：“刚才谢谢您出手相救。”
他微愣了一下说：“不必客气，我只是好奇，姑娘你怎会惹上她？”听语气，似乎是认得宁芗，又好似深知宁芗平日是怎么个行径一样。
“你认识她？”我好奇的问道。
他抿嘴一笑摇头：“不认得，但是听说过。”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您了。”刚才折腾了一翻，我还是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姑娘你没事吧？用不用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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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身上的酸痛，冲进人群，站在了阿玛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应该说什么？
阿玛黑着脸将我带至一家饭庄，一路上阿玛没有与我说话，而我也是低头跟着他。店小二指引我们上了二楼的雅间，阿玛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只是绞着手指，坐立不安，看着阿玛的背影，似是消瘦苍老了许多，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明显，的确阿玛照比半年以前老了许多，半年而已啊！我这才仔细的想了想，我当初那样不声不响的跑掉，做为一个父亲，他怎能不着急，我对他们不认识，不熟悉，可是在他们眼里，我是他们的女儿啊！
“阿……阿玛”两个字叫起来，还是很生硬。
阿玛轻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我，眼里依然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有责备，有疼爱，有失落……
“云儿，你在外，过得可好？”
听到这句，我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我用手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喉咙里的压迫感让我的表情已经扭曲，我足足走了半年之久，可是阿玛跟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过得好不好。
“阿…。。玛，对…。。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能弥补我对逸云父母的伤害吗？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是这样的不负责任，我占着逸云的身体，却用这身体伤害着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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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到这里，一直以愿意与不愿意来衡量一切，我顶了逸云的名字出逃，何是我却从没想过，我逃了会给逸云的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大祸。
“阿玛。”我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去抬头面对阿玛。
“阿玛，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我……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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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安静的院子，我慢慢走进去，不知他现在是否在书房里作诗写字？
我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紧关着的书房的门，不知如何进退，身后有平稳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是他的，我回身过去，正对上他的眼眸，我似里在那里看到一丝光亮，可当我再定睛一看，他又恢复了常态，冷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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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又说道：“看我？”
“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你会不会习惯？”
“你说什么？”他有些莫名的看着我。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丫头而已，不配与你怎样，我也当作，那天月夜里见到的那个人是我的错觉。”本来想好许多与他道别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语无伦次的说出了这些。
“我想再为你研一次墨！”我尽量微笑的扬起头，头顶洒下的光线，照得我心丝丝的痛。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再次看着我，又像以往那样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朝书房走去，我跟在身后进了门，他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我跟了过去，熟练的铺好纸砚，他有中午练字的习惯，还好，我没有错过时间，我将砚盒打开，稍研些许，又拿出毛笔蘸了墨汁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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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我连呆在你身边这样看着你都不可能了，我要去做乌雅逸云了。
他将笔放在架上，笔尾在桌案上敲出一声轻响，我游走的神经这才归来，低下头，看着砚台。
“少主子，我，先走了。”眼泪温热，我努力的睁大眼，不让眼泪流出，让我在你面前，骄傲一次吧，哪怕是最后一次。
纳兰没有出声，似是不喜看我一眼，片刻，当我以为他不会跟我交谈的时候，我转身准备离去，纳兰在身后温柔的叫我的名字，我顿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这样温柔的声音，不由得又让我心里一紧。
“你这是诀别吗？”我猜想，那时的纳兰，表情一定温柔极了，就像春日的暖阳，我没有回头，我怕回了头，就再也迈不出那一步，我咬紧牙关，让自己清醒。
“呵，是我想多了，先下去吧。”不及我回答，他又自嘲似的笑了下，听不出的喜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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