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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雄傲烟京 第六十六章 取舍

    当大家都被这样的话所震住的时刻,墨宁王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东西,静看着墨君皇,“可有此事?”

    好一个女人,竟然用这种事情来威胁皇帝的决定!

    一阵窒息的沉默。

    “有。”简单一个字,墨君皇的冷漠口吻打破了无数的幻想与猜忌。

    女儿家的清誉被毁,还是被一个皇子毁的,私下解决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说来,皇家颜面又岂能不顾!

    “朕再问你一遍,是不是非她不可?”墨宁王双手握紧了龙椅,心中是无数情怀一拥而上。

    “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就算从今起,放弃你拥有的一切?”

    墨君皇未说话,只是将挂在腰间的玉佩缓慢摘下,然后双手呈上。“儿臣可以不要名位,不要财权,只与她安静度日。”

    夕阳西下,耕作人把家还。

    他心中是明白的,这就是她渴望的生活,清闲、悠然自得,不受任何拘束。他现在可以给她的,就是放弃他的名利,放弃那一切浮华,只要与她在一起即可。

    这样的行为被每一个人都目睹着,包括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墨少白,曾经,柳寰问他,愿意放弃一切与她归隐吗,他的回答只有沉默。可是现在,北烟国内公认的最大对手、敌人,拥有无上荣耀与权势的人,今日竟没有半分犹豫,在大殿之上解玉示情。这一点,竟是墨少白无法做到的!

    心中的不平衡转换成力量,紧紧握住手心,那平整的指甲几乎是要陷入了肉中去,就好像刚刚听到柳寰说了那句已是墨君皇女人的话,让他的心没来由的疼痛不已一样!

    如果她再一次问他愿不愿意……。他会不会还有机会等到这个如果?

    如今,算是真的错过她了?

    “好一个八皇子,这就是朕的儿子!”墨宁王眉目一横,目光里尽是冰封,他的嘴唇微微发抖。“从今起,你便逐出皇宫,生死与朕没有半分关系!”

    众人哗然,连同柳寰也是一愣。

    这逐出皇宫,并不等同于墨邪一般封王,是没有半分权利可言。虽然没有当场剥取墨君皇的皇子身份,可是生死无关也已经隐藏了皇帝对墨君皇的失望。

    她看着墨君皇心中隐隐作痛,早是知道了这场赌注要付出的代价,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她放弃了一切东西,还是让她无法想像。

    “皇上!”一边的乌纳慧明也未想到事态这般严重,忙跪下相求。“求皇上给八皇子一个机会。”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朕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他的心是死了,这么多年对墨君皇的疼爱换回的还是墨君皇的仇恨,既是这样,那还不如不见。

    “儿臣,谢恩。”墨君皇的面色依旧,没有喜悦没有忧伤,只轻轻叩谢。人生没有后悔的东西,选择了就应该承担责任,就如那枉死的母亲,皇帝既然能够由着她死去,后来的悼念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所以,他更加珍惜眼前人、眼前事。

    这样的珍惜,对柳寰来说,又何尝不是?

    “柳丞相暂停一切事务,好生休息吧。”末了,墨宁王揉了揉眉缓缓道来,挥挥手便起身离席。

    一场宴会,就在这无限的沉默中结束。

    北烟国极品冰山冷王被贬出宫,那惊天动地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柳家那个草包小姐,这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再次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热点。

    “相爷,八殿下来了。”一大早,翠儿就从外面匆匆进来,对大殿中早已等着的柳柏道。

    “伯父,本宫来接寰儿走。”两人的关系已经明说,为了避免口舌,所以墨君皇和柳寰再三思量,决定同居了。

    “好。”柳柏站起来,语重心长地拉着柳寰的手,“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爹爹一定会支持你,所以做便是做了,不要担心我们,只要你能平安就够了。”

    “爹……”柳寰点点头,“这次也让爹受到了牵连,是孩儿不孝。”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一个力挺自己的父亲,此刻还有什么样的话比这“做便做了”更让人心安呢?

    “是爹对不起你。”柳柏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郑重的将柳寰的手交给了墨君皇,“老臣不求任何,只求殿下能够替老臣照顾好她,爱护好她。”

    “伯父放心。”墨君皇在正事上向来都是比较少言语,直接说明主要意思,他的指尖微凉,可依旧紧紧扣住了柳寰的手指,就像扣住生命一样用力。

    柳柏摆了摆手便转过身去,柳焰绷着唇角,轻轻走过来,似若无意地看了看她的脸庞。“我有话同你说。”

    “哥哥请讲。”等墨君皇识相的避开后,柳寰才问起柳焰。

    “你们的婚事我恐怕不能参加,因为柳府这一被掌控,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如意,经济上就更是受到影响。”柳焰说话的时候还是习惯性拧眉,纵使他没有多少接受这个妹妹,但结婚这样大的事他还是显得重视,“所以这个大家不能放着不管,为了以后能够准备充分,前些日子答应了帮一个镖局押送一批药材,报酬丰厚,今日就要离开京城。”

    “替镖局押送药材?”柳寰听着奇怪,不免多问了两句。“你往日也没有去做过这些事,为什么那镖局就找到你了?你有查过底细了吗,安不安全?”虽然说不上有哪里不妥,但是给柳寰的感觉就是怪怪的。

    “那是我一个好友,他因生病无法监管,所以我就去了。”柳焰心里还是稍微暖了一下,因为她自己都才走出困境,可还是不忘担心他的安危。想了想便拿出一个布袋,交到柳寰手中。“你成婚我也没什么可送的,这里面有一张地契和几万两银票,就当作是我的一份心意。”

    墨君皇被逐出皇宫的那一刻,就从高富帅变成了高穷帅,所有的资金都是被封锁了,幸得墨无忧还买了一间府邸做临时居住地,不然他们几乎可以去流量了。现在柳焰给她地契与几万两银子,那活脱脱就是雪中送炭。

    “我定会把这几万两变成几百万两、几千万两。”柳寰也不推脱,直接将布袋放进怀里,叮嘱道。“你一路上要当心!”

    “我自会安全回来,再喝一杯你的喜酒。”柳焰难得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柳寰甚至还看见了他嘴角的小酒窝。

    在墨君皇则和柳柏坐在大殿静坐闲聊的时候,翠儿陪着柳寰回房收拾东西。

    “留影。”坐在一旁的柳寰叫着帮翠儿打理包袱的夜留影。

    “三小姐请吩咐。”夜留影忙停下手中的活,恭敬站在柳寰的身旁。

    “这里有一个地址,是慕轻尘查到的关山派影踪,但是他们狡猾多端,怕是会一不注意就又会消失。你去查探清楚他的踪迹,跟着他们查到最终落脚点,然后回来回报。”柳寰微微思索着,目光中一片敏锐。“不可有误。”

    “属下遵命!”夜留影行动敏捷,回答完便一转身离开了卧房。

    “奴婢多嘴,轻尘阁主对小姐这样上心,怕是有很多女子都羡慕不来的。”虽然说现在柳寰与墨君皇的关系已经明确了,但是翠儿一想到慕轻尘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这世间男子无数,更是无法排除有更好的在后面,可是能陪伴自己走一生的就只有一个,所以不求最好,是要找寻适合自己那一个。”柳寰微微抬起下巴,回想着那握着泥人面露忧伤的慕轻尘,心中是淡淡的平静。

    “那这钱袋,小姐要带走吗?”翠儿手握那只钱袋,轻轻放到柳寰的掌心。

    “既是要我保存,那就暂且替他看着。”柳寰抚摸了一下上面的绣花,然后打开来将仅有的一枚令牌放在手里。“他几次想要拿回去,足以证明这钱袋对他很重要。但若只是为了出入地下竞技场,像他这种高贵身份的人大可以不需要,为什么又要拿回去呢?所以到底是这钱袋是他想的,还是这令牌?”

    这的确是一个柳寰想不开的问题,明明很重要,可是又在她要还给他的时候又拒绝接受了。慕轻尘这个人,真真是难以猜测的。

    柳寰将钱袋放进抱负,淡道。“走吧。”

    收拾好东西,柳寰便于墨君皇离开柳府,去了新的府邸。

    门前的树叶迎风摇曳,整个府邸看上去简单却很整洁,炎和寒已经侯在庭院,见着墨君皇和柳寰一来,炎就迎上去接过翠儿手中的包袱。

    “主子,这里前前后后都被我们打扫干净了。”炎笑嘻嘻的指了一圈,虽然不比宫里繁华,但是也算是少了一些束缚。

    墨君皇点点头,却看着柳寰。“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你和我在一起,让你受委屈了。”

    “既然是选择了和你出来,又怎会去在乎这些?”柳寰宽慰道。

    “有我在。”墨君皇抿唇轻轻一笑,无数的心情都融为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爱情告白,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在。有他在,好像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好想所有的威胁都不复存。就算现在没钱没势,却能与他在一起度日,那就是幸福的事情。

    “走,我们去看看房间。”柳寰轻轻扬唇,拉着墨君皇的手往里面走去。

    “好姐姐,我们日后就会一同吃、一同睡了。”炎跟上去,却不放过与翠儿说话的机会。

    “去你的,你这张嘴就是欠打。”翠儿脸一红,害羞地打了炎一下,但看柳寰的背影又有些担忧。“皇上这次收回了八殿下的所有权利,那些想要害八殿下的人恐怕又会肆无忌惮了。”

    “放心吧,主子一定会、一定会处理好。”一定会的!就算是主子承受这毒性发作的痛苦,也绝对不会让柳寰陷入困境,炎是这样想的。

    “你们有说话的空儿,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寒瞄了一眼身后这两个面露忧愁的人,虽然他也有担心,可却将这种心情控制下来。

    “好主意!”炎打了一个响指,一扫忧愁。

    吃过晚饭,墨君皇便带着寒去了墨无忧那方小聚,所以剩下柳寰独自在居室整理着花瓶里的花枝。

    黑色帷幕下,一条黑影飞速闪过,一眨眼便立在了柳寰卧房的房角。

    “查探的如何?”柳寰摆弄着瓶中的花,淡淡道。

    “在一处查封的地下竞技场上面的茶室,怕是想要出城。”黑影从深处走出来,烛光映照在那半面喋血面具上,更显妖异。

    “那地方已经被禁了,自然是荒废的,成了他们的落脚点倒也想得过去。”柳寰放下花瓶,站起身来,“但是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趁现在给他们的打击让他们没回过神的时候,一定要除去。”避免那奸诈的关山派掌门再次有机可乘,威胁到墨君皇。

    “不等八殿下回来吗?”夜留影问。

    “他已经够费心了,不想让他再烦恼。再说,这是我与关山派的过节,我想自己解决。”那一个耳光,还有那刀割之辱,她说过,要加倍奉还。

    “属下明白了。”夜留影点点头,饶是柳寰心中的决定,他一定不负她所望!

    夜里,简陋的茶室更显凄凉。

    没有烛火,仅有天上的一弯月亮高高挂起,投入淡淡的光芒进来。微风徐徐,拂进来叫人没来由地一颤,感觉到发冷。

    “掌门,咱们真要就这样离开?”一个弟子对着环抱双臂的关山派掌门问道,将手中的木柴堆在一起,用火石子点燃以助于照明和取暖。“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我们弟子死的死,伤的伤,流散的流散,现在竟也只剩了两三个在掌门身边,且都是疲惫不堪。”

    看着那燃烧起来的火苗,关山派掌门的脸上是一片愤然,他心中恨,若不是那该死的柳寰,他们五大帮又何需弄得家破人亡的地步,到现在他这堂堂关山派掌门竟还得像狗一样东躲西藏。

    “我现在恨不得把她剁碎了!”关山派掌门咬着牙愤恨道。“但是如果现在去偷袭,古意阁那位肯定会像斩了飞星派掌门一样斩了我,到时候别说报仇,就是连保住性命都难。”

    “那古意阁的是不是傻了,为了一个女人下杀令?”弟子也觉得这件事是匪夷所思的,五大帮和古意阁无冤无仇,仅一个女人就让他下重手!

    “他是不是傻了与我无关,现在只找个地方安心养伤,末了再回来报仇也不迟。”

    “今天在街上听来闲话,说是墨君皇已经被皇上逐出皇宫了,这样我们对他的身份倒是没有任何忌惮了,不如我们先找他下手?”弟子看着掌门,试探问道。

    “你能有几条命送给他?”关山派掌门加大口气怒道,“本以为他没有练成玉惊经,那就绝对会受影响,可是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偷袭也不见得会成功的。现在柳寰那小贱人又有慕轻尘护着,要想动他们哪有那样容易,还是夺过慕轻尘的眼线最要紧。”

    “弟子明白。”那弟子点点头,只往火堆里又放了一截木柴。

    当下,一阵风袭来,火堆里发出清脆的爆裂声,妖娆的火光一闪,让那弟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因着他看见那破烂的门口,赫然矗立着两道黑影,不免大叫一声。“掌门快看!”

    关山派掌门本还在沉思,听着一声叫立刻拧着双眉抬起眼来,心中微微一愣,说不出半句话来。“谁!”

    “看来关山派掌门忘性比较大。”淡淡的声音一出,令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停滞下来,本来不是很冷的天气,却生生叫人打了个寒颤。

    黑影慢慢走近,跳跃的火光将她的身体包裹上一层淡淡的金边,长发妖冶地舞动,一身锦衣凸显她那高傲迫人的气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影,等他一同走近,关山派掌门才发现那迫人的杀气竟是从他那奇异的血色瞳仁中散发出来。

    面具诡异神秘,遮盖着他半张脸颊,却挡不住他从内向外释放出来的嗜血暴戾,关山派掌门一惊,“柳寰!”

    一边的三个弟子快速警惕着退到掌门身边,手握腰间的长剑,皆是紧紧盯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心中一阵慌忙。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烧火的弟子也顾不得加柴了,睁着惊恐的双眼颤抖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不幸,你这种想法我也想到了。”柳寰耸耸肩,口气无比轻松,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漫步走进来,蹲在篝火旁边,有意无意翻弄了一下烧的正旺的木棍。“你说,打一个人要把这木棍打折会用多大的力气?”

    看着柳寰手中玩转的木棍,关山派掌门忽然记起之前让吴二去用这木棍打了墨君皇的双腿,后来吴二就被眼前这个邪恶的女人杀死的情景。对于心里和身体都有着一定创伤的关山派掌门而言,现在柳寰的出现,无疑是在告诉他,也许还没有想法离开慕轻尘的杀令范围,就会横尸荒野。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关山派掌门感觉自己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只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我?”柳寰微微扬起唇,眼睛弯成星月,冷傲地吐出两个字。“杀你!”

    语毕,单手取出烧得正旺的木棍,直直往了关山掌门的身上砸去。那老匹夫早有准备,来不及喘口气便一把拉过一名弟子,直直挡在了自己的跟前。火苗迅速窜动,将那少年的衣服点燃,引得他惊叫一声。另一名弟子反应过来,直接拔出剑来朝柳寰挥去。

    夜留影的目光敏锐,行动更是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只眨眼便已经从前面飘到了那弟子的跟前,硬是用了一只手就拧断了那弟子握剑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那弟子已是满头大汗昏死了过去,这让在场其他人无限恐慌。

    这倒是何人,隐藏的杀气一释放,几乎可以掀翻整座茶室。关山掌门喘息着看着柳寰身边多出来的猛将,努力注视着那双诡异的眼睛,在恐惧间还在思索他的来历。

    “原来这就是统领一派的掌门。”柳寰不屑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火把扔掉,淡淡道。“你的弟子随着你出生入死,可你却在危难之际用他们的身体来为你保命,难道这就是他们对你的价值?”

    这就是他们的价值?

    一句简单的话,让另两个弟子呆在原地微微一愣,连同已经扑灭了身上的火苗的弟子一样怀疑的看着关山掌门。

    “你个小贱人一派胡言!”关山派掌门临危之际断不能再与身边唯一可以保护他的人有过节,他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你这毒妇,现在又来挑拨我与本派弟子的关系,他们都是我一手栽培,岂能让你一句话就糊弄过去。”

    “是吗?那当你派弟子在受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只躲在这里疗伤,用别人的性命来保全你自己,可见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他们的死活。”柳寰对他戳之以鼻。

    闻言,是个有思想的人都会为此思索片刻,关山派弟子也一样,看一看那被拧断手腕连痛苦的声音都不能发出来的同门,再看那只会躲在他们身后的掌门,心里的平衡点就开始摇摆不定了。

    “柳寰,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看着唯一留下的几名弟子有叛变之心,关山派掌门更是一阵焦急,忍不住破口大骂。“小贱人,我掘你祖宗十八代的坟墓!”

    “哼。”掘坟?他要能穿越去二十一世纪,那就请便!柳寰冷哼一声,淡漠的看着其余弟子。“要杀你们只是动动手指的事,现在给你们机会,离开便放生,愿意留下来和掌门做伴的,我不反对。”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柳寰心狠起来如同山峰,但是也和墨君皇一样属于绝不殃及无辜的类型。所以当日谁下的手,她就只找下手的人。

    什么?放生!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皆是被柳寰的话所愣住。

    要说来,柳寰说的一点不假,她要杀了他们现在是易如反掌,而关山派掌门从来都是对他们打骂侮辱,就连刚刚不但对自己弟子被拧断手腕无动于衷,甚至还把自己的弟子拿去当挡箭牌,此人,段不可再信任。

    “谢三小姐不杀之恩。”几名弟子相互搀扶着,然后看了一眼关山掌门便离开了茶室。

    “你们几个废物,你们这狗娘养的人渣子,敢背叛我!”被人背叛的滋味让关山掌门不由得暴跳如雷,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看上去又搞笑又令人厌恶。

    “你还是管管你自己。”柳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夜留影,就见夜留影点点头,不带一点感情的迅速上前抓住了关山掌门的双手。

    “要抓我,还没那么容易。”关山掌门一个挣脱,翻转身对夜留影下手。

    夜留影没有用武器,只赤手空拳直接迎战,他的体能恢复得很快,加上身体内有着莫名的毒转化成内功,以至于与他抗衡的关山派掌门是节节败退,最后还生生挨了夜留影一掌。身子的平衡不受掌控,关山派掌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夜留影趁机上前扣住了他的肩头,然后抽出腰间的绳子,将他绑死在圆柱上。

    “呸,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放开老子!”关山掌门也顾不得那么多,求胜欲望浓烈起来。

    奸夫淫妇?尼玛这是随便可以骂的词语吗?

    “啪”的一声响,关山掌门的脸上多出了五根手指印,几乎连牙齿都有些松动了。柳寰一脸镇定甩了甩手,是耗费了她一些体力。扬起下巴,微微一笑,“我不是答应过你,要还回来嘛,与其你提心吊胆,不如现在就给你个痛快,我是一个讲信誉的人。”

    当时他给柳寰一巴掌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柳寰张这么大以来,还从没有被谁打过。包括她脸上、手上的那些伤痕,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你……”不得动弹的关山掌门额上冷汗直冒,眼看着那女人带着一抹笑容,却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知道解剖学吗?”柳寰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把银亮的小刀,就是这样一枚武器,她可以救人于生死边缘,也可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对于她在医学实践上,她从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

    “解……啊,你要做什么!”还不等关山掌门反应,那冰凉的刀刃便落在了他的脸上,顿时觉得一阵骇人的寒气袭遍了全身,连忙睁大了眼睛努力扭动身体,却一点用都没有。

    “自然是——折磨你。”说完,柳寰目光一冷,一把划过他的脸颊,顿时一道鲜红的口子烙在他的脸上,血腥弥漫四周。

    “你这个贱人,荡、妇……啊!”又是一阵惨叫,柳寰的刀已经划破了他的大腿。

    一刀一刀的勾画,似要完成一副巨作,柳寰刀尖一横,冷酷道。“伤害我身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夜留影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动不笑没有一点声音,只是静静的欣赏着她的行事作风,她爱憎分明,顽强坚韧,时而古灵精怪时而冰冷如山,一个难以捉摸的女神一样。这样胆大义气的女子,已经在他的心中地位渐渐升高了不少。

    “留影,杀了他。”最后一刀落在他的手臂上,柳寰淡漠站起身,扔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是,三小姐。”夜留影微微一笑,与他冰冷的瞳仁形成鲜明对比,如此看来就更添一分恐怖。夜留影靠近那已经疼痛得连张嘴都吃力的关山掌门,很是腹黑的扬扬唇,“再见。”

    语落,拳头带着无限的爆发力量重重击在关山掌门的胸口处,只听了骨裂的响声,便是关山掌门发紫的脸。柳寰知道,关山掌门的所有经脉已经被震断了。那人一口鲜血液喷溅出来,染红了夜留影本就妖冶的面具,更加诡异。

    “你……”关山掌门睁大瞳仁看着夜留影,这是重拳之术,唯有一人可有。关山掌门口中鲜血不止,努力憋出几个字。“南江……”

    南江……

    你,南江?

    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柳寰没有等到下一句,关山掌门就已经断了气。

    夜留影抽回的拳头还停留在半空,他只觉得自己有短暂的失神,好像有一些莫名的情绪从脑中飘过,带着浅浅的悲痛?

    他,到底忘记的东西,是什么?眼==睛==累==了==吧==休==息==休==息==潇==湘==首==发==

    关山掌门的尸首在第二日被某些江湖术士发现,他的双目睁大,浑身所有胫骨都已经碎裂,死状无比骇人。

    深知内幕的人都是一阵恐慌,但看那刀法与那最后致命的力量完全是不可估量的。

    “这绝对是那柳寰搞的鬼。”坐在尚书府内房角落的男人一拳落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泽大人,我们现在是被人踩在了头上啊。”

    “你身为青云派之手,也是五大帮最出色的一个,竟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有脸在这里发牢骚!”泽澈一脸怒气,柳寰不但灭了五大帮,现在还当众让墨君皇拒婚,是让泽澈全无颜面,他对柳寰更是恨得不行。

    “属下该死,没能为大人分忧。”青云掌门心中一拧,赶紧垂首认错。“只因那柳寰狡猾多端,与墨君皇配合得天衣无缝,着实又出现了一个慕轻尘,我们是防不胜防。”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泽澈沉吟片刻,“虽然皇上将墨君皇逐出宫去,但是他的存在还是一种威胁,再者柳家的势力并未一并铲除,不能再拖了。”

    “原以为这一次太子爷会以此将墨君皇治个死罪,可半路出来一个墨邪顶嘴,皇上还是念及情分放过了墨君皇,现在是等着太子爷的计划吗?”青云掌门问道。

    “太子?哼,他的倒还是小事。”泽澈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他虽然有地位,可是性格鲁莽且行事张狂,迟早会引火自焚,也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那尚书大人的意思是……。?”

    “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完成的好,那你我的仇都可以报。”泽澈放下茶杯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过身,冷冷道。“柳焰已经接下了押送药材的差,他还不知道内幕,只要你做得干净利落,不被人发现就好。”

    柳家破处了在即,柳焰押送药材挣点金钱,以为天上真有这么大的馅饼么?朋友是拿来作怎么的,就是出卖!但柳焰这一件事情被查处,那就意味着……。

    “属下明白。”一抹奸笑扫过青云掌门的嘴角,他站起身来朝着泽澈鞠了一躬,“属下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替尚书大人解决掉烦恼。”等着吧,柳府!

    泽澈点点头,“去吧。”

    等青云掌门从后门离去,就听见管事传话,“尚书大人,四殿下来了。”

    四殿下?

    泽澈嘴角一扬,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快请!”

    到了正殿,泽澈一眼便看见墨少白正欣赏着他挂在大殿一侧的山水画,忙上前请安。“不知道四殿下这时候会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山水之间有余晖,而那蓝天上有一只展翅的雄鹰,是已把太阳都踩在了脚下。”墨少白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评论起那副画来。

    “殿下严重了。”闻言,泽澈浑身一寒,单膝跪了下来,连头也没敢抬,阳光是天子,一只鹰就敢把天子踩在脚下吗?“没有阳光的普照,哪有雄鹰的生存,也不过是想表达,世间万物都沐浴在那温和的光芒中。”

    “都说尚书大人最是能察言观色,本宫觉得尚书大人仅现在这个头衔,是埋没了人才。”墨少白转过身来,淡淡扫过泽澈,忽而温和一笑,亲自扶了他起来。“与本宫两人见面就无需太多礼了,您是辅佐父皇的得力大臣,那就是本宫的前辈。”

    泽澈看着那摸不透彻的神情,心中顿时有了衡量,墨少白给他的暗示那样明显,如果还不懂得,那岂不是放弃了一个打好机会。“臣万幸,所以能为四殿下效力,臣鞠躬尽瘁。那件事,已经照着四殿下的意思办了,还请殿下放心。”

    “你办事本宫总会睡得安稳,只一样。”墨少白很满意泽澈的回答,却带着微寒的目光,冷冷道。“你明白本宫说的哪一样,本宫不希望她受牵连。”

    多年来,墨少白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只在墨隐的身边当一个小人物,那是因为他明白,王者就是会经得起任何的考验,真正到最后的那一个谁也不能肯定。皇上看不起他,皇后对他仇视,他都可以忍耐,因为他明白,有朝一日,他总会站在人生的最高位,去欣赏这世间最美的景色!

    要扫除他眼前的障碍,就必须借着皇上最不想再见到的人或事来作为支撑,这是墨少白无法选择的。因为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强撑下去哪怕死亡他也甘心。

    这样的愿望在一步步实现,但只有一点是他心中的遗憾,那就是失去柳寰。墨君皇舍去一切财富带走了那个女人,也将墨少白的心狠狠冲刷了一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看清楚自己不敢获得的情感。可是他要追求的东西,要保护的人,不能因为他的变数受到伤害,所以他已经错过她,不想再伤害她,或者说现实一点,是不想她恨他!

    “这并不像四殿下平时的风格。”泽澈微微拧眉,心里很不舒服,他自然明白墨少白是指的谁,但是这个人却是他泽澈最恨的人。而墨少白一向低调,可是内心的城府深不见底,他的心比磐石还坚硬,为何现在又变得这般犹豫多情?

    “本宫喜欢平坦的大路,但是更喜欢去清楚路面上的绊脚石来让路变得更宽阔,所以尚书要明白,本宫并非一人无法做到,只是想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罢了。”墨少白淡淡道。“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好一个强韧的男人,这种暗里的胁迫比起墨君皇的嚣张更加令人心不安,因为墨君皇的张狂是面上都能看见的,他喜欢便是、不喜欢便不喜欢,而墨少白同样有着冷漠的姿态,却是令人不可捉摸的狠辣。他的野心,不可忽视!

    “四殿下不嫌弃,臣自当效力。”此时此刻的选择对泽澈来说只是暂时,这场游戏的最终胜利者,还说不一定。

    对于墨少白的惧怕,还是来至于墨少白的出其不意,与总是出尽风头不懂收敛的墨隐来说,墨少白更是一个相对稳当的靠山。想要拥有权势,那就必须找对合作同伴,他和墨少白也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一点泽澈不是傻子。

    所以见风使舵,隐忍,是泽澈现在最主要的!

    “尚书大人的画本宫已是欣赏完了,那就不打扰了。”说着,墨少白很是礼貌的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泽澈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仇怨无处消,只站在原地狠狠捏紧了指尖,然后转过身去,哗得一下撤下壁上的画,撕了个粉碎。

    墨少白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从外面买完东西回来的泽蝶,她一身粉衣看上去很可爱,一张脸蛋上勾描得特别精细,那萌萌姿态也遮挡不住内心的愤怒和失落。

    “蝶儿给四殿下请安。”泽蝶眨眨眼看着墨少白,然后自然的上前迈出一步,与墨少白相隔不过一个拳头。

    今天的墨少白,身着一件素雅的白衣,衣角边盛开了数朵眼里的牡丹,映衬着那张动人的脸庞,显得如同神仙。黑发用玉冠整齐竖起,整个人彰显着一抹淡淡的冷态,那高贵的气宇独有魅力,令人神魂颠倒。

    “本宫还以为你不会出门了。”想着那大殿之上的拒婚,不仅是让泽澈没有颜面,这当事人泽蝶倒还有了闲情去外面接受大家的指点。再者说来,墨少白很不喜欢这个处处拿柳寰作势的女人。

    “情意不可强求,蝶儿只认为,蝶儿的命中王子还在人群中没有出现罢了。”说着,泽蝶的身子就向前倾去,有意无意地将那饱满的酥胸展露在墨少白的眼前。

    爱情,她承认是对墨君皇难忘,但是她被当众拒绝之后又怎会再原谅这一切,她有的只是恨意和报复。而她受尽娇宠,早已给自己定下目标,除非皇子其他人她都不嫁,因为她总是认为自己的命运就应该比其他人高人一等!

    没有了墨君皇,不代表这里的皇子都没用!

    “哦。”墨少白轻轻扬起唇,不屑的扫过她的胸口,只觉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如此恶心,“如此看来,泽蝶小姐是要一辈子等着了,因为本宫不太喜欢收留别人不要的东西。”

    “你……”面对墨少白的直接侮辱,泽蝶一瞬间失去了娇媚之态,嘲讽道。“那蝶儿就祝愿四殿下能够早日夺回自己想要的人吧。”

    “你在本宫面前装柔弱都是浪费时间,所以本宫希望你珍惜自己的青春。”墨少白冷冷侧过眼,挺直背脊直接离开,刚走两步又顿下来,转身对着泽蝶轻轻一笑,“对了,本宫再提醒你一次,倘若你再打柳寰的注意,别怪本宫不念及旧情。”

    墨少白在心中叹口气,这泽家的父女二人,可都是这样会伪装的小人。说完,便是扬长而去。

    剩下泽蝶一人站在这院中,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咬牙切齿想着:柳寰,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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