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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第四十章 风推云聚

    边晔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听电话,之前的语气一直很温和,怎料正当边哲窝在沙发角落昏昏欲睡之际,男人突然一声阴沉凌厉的低吼将他吓得跟被挨了一鞭子似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发现边哲正紧张的望着自己,男人不自觉的又软了些语气。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办事的成效,就这样吧。”

    见他舅舅面色不虞的挂掉电话朝自己走来,边哲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又使了些力气。

    “困了怎么不去里面睡?”边晔挨着自己的外甥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细嫩的脸蛋,掠起一片惊悚的酥痒感,边哲有些畏惧,薄唇抿成细线,乖巧而倔强的沉默着。

    “晚上舅舅有个慈善活动要参加,跟我去么?”

    男人本想伸手去掰边哲绞着自己衣服的手指,皱了下眉,又变了主意,站起身,弯着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温声问:“你的沉默是默认还是拒绝,嗯?”

    “舅舅我今天很累。”

    边哲在边晔推开办公室那间卧室的门时开了口,用近乎哀求的语气。

    男人递给他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还这么怕这间卧室?”

    他第一次要边哲就是在办公室的这间卧室里,那天是边哲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男人说要送边哲一个很特别的生日礼物,后来他的确也送了一个让边哲终身难忘的生日礼物。

    也是从那一天起,边哲对他的信赖和崇敬就在开始一点一点的流失。

    这两年来边哲从来都没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今天再次被男人抱到这张床上,他心里还是惶遽难安,小声哀求道:“舅舅让我回家好不好?”

    边晔面不改色的柔声拒绝了他:“慈善晚会的地点就在公司附近,既然你不愿意去,那等舅舅晚上忙完后,咱们再一起回去,刚刚你说你很累,就在这里面躺会儿吧,舅舅陪着你。”

    之后边哲心惊胆战的躺在男人怀里,只要他稍微想挪开一点,边晔就会箍得更紧一些。

    安静得让人窒息的空气和异常缓慢的时间凌迟着边哲的神经。

    他脑中的瞌睡虫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大脑越来越清醒,清醒到连他想装睡都快没法装了。

    “阿哲,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除了畏惧就只剩怨恨了?”

    男人磁软的嗓音响彻耳际,边哲浑身一震,不敢接话。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就一心一意只想离开我?”

    “…………”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受控制的冒出心口,边哲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好像都是从你知道杨皓是你亲哥哥的事情之后,是吧?”

    边哲呼吸一滞,立马否决道:“没有,不关杨哥的事。”

    这样欲盖弥彰的辩解让边晔深邃的眸子里蓦地爬上了一丝阴戾,“你就这么护着他?”

    “没有,我没有护着他,也没有怨恨你,更没有想过要离开,舅舅你相信我。”

    边晔拍拍他的脸,安抚着他略显激动的情绪,轻声问:“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大舅的忌日,为何你每年都要刻意提醒我?

    边晔的手又开始轻轻蹭弄边哲柔软光洁的肌肤,淡淡的开口道:“你大舅从小就心地善良,性子就跟你一样温润淡泊,从来不与人结怨,没想到他却落了一个那么不堪的下场。”

    就因为他爱错了一个女人。

    “…………”

    “以前我跟你说你外公是病死的,其实…我骗了你。”

    “…………”

    “他是在看了关于你大舅自杀身亡的新闻后受了打击才会犯心脏病的,管家发现他时尸体都硬了,那张报纸上满满的一页,全是关于你大舅的报道,还配了两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边哲很想制止他再说下去,可他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据说他的那些债主把他关在那栋危房的顶楼饿了他三天三夜,后来他已经饿到连咬断自己手腕动脉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才选择跳楼的,六楼摔下去,脑浆混着血溅了一地,那些流浪狗把他的尸体啃得到处都是,后来警察找死了都没能给他拼一个全尸。”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得很高,边哲却觉得有种透心透骨的冰冷在吞噬着他的感官。

    “他不过就是爱错了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受到那样的惩罚?就因为那个女人是市长夫人?所以她就可以人前当圣女,人后当婊-子,还可以来去自如,随时抽身离开不管别人的死活?”

    当年边昀要不是因为谢云姗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决心要离开家,然后与他父亲闹得那么僵。

    最后害得他和二姐也成了孤儿。

    要不是谢云姗他大哥就不会误入歧途,有家归不得,让他母亲含恨而终。

    要不是楚幕天心生嫉妒设计陷害,他大哥就不会沾上毒瘾迷上赌博。

    他父亲也不会死得那样狼狈。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姓楚的两夫妇的错。

    他要让他们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边哲根本不敢看他舅舅此时的眼神,只能一动不动的僵在他怀里。

    他好想开口求他舅舅放下心中的怨恨,可是话到喉咙却始终蹦不出来。

    边晔也感觉到了他的恐惧,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我答应过你不杀杨皓便不会杀他,但是楚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小时候他没那个能力,中途又被楚寒误打误撞的给溜掉了,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楚幕天也好好尝尝丧子之痛的滋味,他绝对不会再放弃任何机会。

    然而边哲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后突然挣开了他的怀抱,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舅舅,你明明知道如果楚寒哥出了事,杨哥也活不了,还说不会伤害杨哥,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边晔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楚寒死了,杨皓还能不能活,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今天你跟杨皓说的那些话我可以不计较,但不准你再插手这些事情,听见了吗?”

    “不要!”边哲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憋住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掉落在衣服和床上。

    “舅舅,求求你放过楚寒哥吧,杨哥他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舅舅,你不是说你最疼我的吗?我喜欢杨哥,想看到他开开心心的活在这个世上,请你不要夺走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求求你,舅舅……”

    边哲有些失控,激动得语无伦次,语速又快,以至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他也全然未觉。

    边晔瞬间就红了眼,一把扣着他脆弱的颈项,“杨皓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么我算什么?”

    他冷凝如冰的声音让边哲霎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不小心触到了他舅舅的禁忌。

    但是现在他心里确实只把杨皓当做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以前他一直把边晔当做是最亲的亲人,但是自从他们之间有了另一层关系后,边哲就不知道该怎样去定义他和他舅舅之间的关系了,现在嘴里喊着舅舅也只是因为习惯成自然。

    每次只要一想到边晔是他亲舅舅,他们之间还存在血缘关系,边哲就会难堪到无地自容,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羞愧,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忘掉自己与边晔有血缘关系这一点。

    可是边晔见他躲避的眼神,心里的怒气就怎么压也压不住,阴冷的捏着边哲的颈子一扔,便将人摁到了床上,骑在他身上咄咄逼人的问道:“说啊,我是你的什么人?”

    边哲有些呼吸难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逐渐染湿了好大一片。

    他的沉默让边晔彻底愤怒了,“看着我!说啊,我于你,究竟算是什么人?”

    边哲被他眼底的怒火吓得神魂欲裂,崩溃般的哭喊道:“你是我的亲舅舅,还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以前边晔就经常逼他这样说,似乎只有这样强调,他才能确定边哲是完全属于他的。

    边哲的话音一落,边晔的神情果真就慢慢缓和下来了,松了手,温柔的拭着边哲眼角的眼泪,“你是舅舅最心爱的宝贝,不可以妄想着与我撇清关系,离开我,听见了么?”

    边哲没回答他,轻咳了几声,还没完全缓过劲,男人的吻就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

    柔软细滑的甜美触感,让男人忍不住将吻加深了些许。

    湿热的舌尖轻舔着边哲的唇,柔软的唇瓣先是辗转吮吻,让边哲的冰凉的软滑沾上暖暖的湿意,然后很快便加重了力道,舌尖灵活的挑动着边哲的舌头,彼此的呼吸渐渐混在一起,交织出了情-欲的痕迹。

    边哲颤抖着感受男人温热的手在自己身手肆意游走,感觉男人唇间的挑逗越来越疯狂。

    他似乎有些精疲力尽,索性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男人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楚寒他们回家后,杨皓累得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楚念骑在他小爸爸肚皮上欢快的扭来扭去,看杨皓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

    小家伙调皮地想伸手去遮杨皓的眼睛,却被楚寒一把给拎了起来。

    “宝贝儿,走,咱们上楼去洗白白睡觉觉喽。”

    楚念一听要去洗澡,高兴的拍拍手,“天天洗澡,皮肤好好。”

    楚寒眉开眼笑的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伸手把杨皓也拉起来,搂着他上了楼。

    “楚寒,我很担心边哲,今天看他的精神状态,感觉他好像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杨皓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楚寒正在给小不点擦身子的手顿了一下。

    “那我想办法尽快救他出来,让他跟我们住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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