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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connie

    <li>  拿出手机,已经八点多,夜幕降临,会所里即将迎来一天之中最繁忙的时段,也是她逃出“帝国”的好时机

    曾予尔这么前前后后的盘算,手机屏幕忽地亮了起来,是寝室长师丹丹,也就是早上起来上户外选修课的那位。

    “曾予尔,你还好吗,我听她们说你自从早上出来就一直没回来,用我帮忙吗?”

    曾予尔望了眼仓库的门,思索着怎么回答,师丹丹又说:“晚上校纪检部要来查寝,你还是早点回来吧,你在哪里,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打车去接你。”

    当初大伙一致选师丹丹做寝室长,就是因为她比寝室里其他同学都年长,家里有一个妹妹,平时很会照顾人,和班长和辅导员又是同乡,平时学院里有个什么小道消息,突击卫生检查,放假讯息,她们寝室总是第一个知道,有时候一些晚会的多余限票,也只有师丹丹才能得到。

    段景修绕过沙发,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蹲在地上,瑟瑟地抖,不仔细看仿佛要湮没进黑夜之中,就像她这个所谓的“水弹狂人”,其实并不是人们从新闻报道中所猜测的那般狡猾猥琐,只是个素面朝天扔到大街上转身就找不到的普通女孩。

    曾予尔缓缓侧头,男人被拉长的影子就停在她的脚边。

    敌不动,我不动,她闭紧眼睛仍然抱一丝希望。

    “啊——”

    身子一空,曾予尔被人拉着衣领拎起来,对方太高了,力气大得可怕,她下意识地挥舞双臂,四处乱打,似乎也没碰到他分毫,反而,她越是激烈的踢打,喉咙被自己的衣裳勒得越疼。

    “放开我,放开我,咳咳。”

    她体会到了一种垂死挣扎的感觉,像这样的,明知道做“水弹狂人”总有被发现、被唾弃的一天,她还是一而再地选择冒险犯案,即使想尽了办法逃之夭夭,也终躲不过现在这个结果。

    “不想离开这儿吗?”

    男人的一句话让她停止了所有动作,在漆黑里寻找可以与他交流的视线,大喘着气:“想——想,你,你真的肯放过我?”

    他轻哼,像是故意捉弄“水弹狂人”,倏忽松手,曾予尔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过度,脚下没站稳,身子歪歪斜斜靠在他手臂上。

    夜风从露天走廊里吹进来,借着游动的空气,段景修又闻到那股清甜的香味,本来想推开她,却垂下沉静的眸子低头看着,扯了扯嘴角:“除非你想像这样赖在我身上不起来。”

    “啊——”曾予尔低低地抽口气,立刻弹起,慌张地连声又道歉又保证,“对不起,对不起,段先生,我离开这里以后,一定不会再出来作案了,‘水弹狂人’ ……会从此消失,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千万别……报警。”

    段景修皱皱眉,眼神在她挥动双手时微微颤动的胸口扫过,压下嘴角,语气有些莫名的急躁,咬着牙再次提她的衣领逼近:“你听着,如果我想报警,你认为你现在还会在我眼前跟我讨价还价?”

    黑夜与白月光影影绰绰交织的空间里,这男人就像一头会随时会露出獠牙的野兽,让原就怯生的曾予尔更加恐惧,连头发梢都跟着战栗:“我没有……”

    段景修深吸口气,耐着性子,从身后拿出一件他的蓝色polo衫,丢在她身上:“换了,我在外面等。”

    说完,利落一转身,走出仓库。

    皓月当空,段景修面朝外,双手抓着栏杆深深吸气,不禁骂了句脏话,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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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予尔只是把他的大衣服罩在外面,所以出来的很快,段景修目光掠过,没说话,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安全通道来到会所大堂,之前一直故作镇定的曾予尔开始冒汗,浑身冷热交加,因为热,更因为做贼心虚被吓的。

    段景修停下脚,后面那个人果真撞上来,他稍踉跄一步,站定回头,阴沉着脸:“一会儿有人问起,我会说你是我从‘豪森’带来的员工,记住了吗?”

    曾予尔低头答应:“记住了。”

    段景修动作颇自然地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教训:“‘豪森’的员工不会像你这样垂头丧气,你这副模样,不用有人来揭穿你,你看起来就像个作奸犯科的劳改。”

    曾予尔一听那轻蔑的口气,咬嘴唇不甘地抬眼瞪他,牙床磨了磨:“请问段先生,‘豪森’是个什么地方?”

    段景修冷漠地哼,没回答她的话,嘴角动了动:“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在帮你。”

    走入电梯,一个年纪大概四十出头,身穿制服经理模样的人也随着进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段先生。”

    “嗯。”段景修微微颔首。

    曾予尔遵照男人的指示,一直挺胸抬头地站在他身后,虽然她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紧张得要死,大脑一片空白。

    经理大概看她的打扮不像客人,更不像会在段先生身边走动的人,在快到一楼的时候问了她一句:“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没见过你?”

    “我……”

    “她是我下午从‘豪森’带来的小妹。”段景修神色如常。

    “小妹?”曾予尔嘀咕,不是员工吗?难道他们这些休闲场所的管理人员喜欢叫员工“小妹”?

    经理看她的眼神突然凌厉,之后又迷茫地看向男人:“段先生……我下午刚刚培训过‘豪森’所有的陪练,没见过这个人。”

    “豪森”是间刚开放不久的高尔夫休闲俱乐部,“华逸”旗下今年最大的工程,最近正好招聘了一批从校园里走出的社会新鲜人,这位经理正是负责对他们进行业务培训。

    段景修明显的不耐烦,转过身来,低头平静地面向经理,经理个头不高,气场即刻被压倒。

    他问得寡淡而缓慢,却有让人生畏的本事:“于经理,是不是我带个女人来会所也要经过你的批准,‘帝国’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的?”

    于经理原地愣怔,电梯已经到了,腿却迈不开似的。

    “需要要我证明给你看吗?”段景修咄咄逼人。

    于经理不知如何是好,为难说:“段先生,您别误会,我只是按照顾老先生的意思,在特殊的情况下,好比现在,为您做个提醒,没有别的——”

    段先生流露出不屑的神情,眼前这状况,他根本不至于为了她和这位于经理针锋相对,可以见得他们原来的关系似乎并不友好。

    曾予尔眼睛转着,听的云里雾里,一边猜,一边乱分析,当看见段景修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有些发懵,更是愕然。

    她还带着疑问和惶恐的眼神无辜看着他,下一秒,嘴巴已经被这个人狠狠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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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到学校大门,左在后座的曾予尔沉默了一路,终于出声:“在这停车。”

    老杨继续淡定地打着方向盘。

    曾予尔转过脸,带泪的双眼望向身旁的段景修:“你,你让他停车!”

    段景修虽然没有像老杨一样无视她,但比无视更可恶的是——他故意和她作对:“找到第六宿舍楼再在楼下停车。”

    “你……”曾予尔伸出食指指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发酸,她有什么资格指控“帝国”的未来所有人,何况,她还有把柄在他手里。

    段景修嫌恶地拨开她的手指,蹙起浓黑的眉:“别对我指手画脚!”

    曾予尔的眼泪噼里啪啦砸下,手摸过嘴唇,想起在电梯里的一幕,才了悟到,比作为“水弹狂人”当场被逮到现行更痛苦的,是这种为了逃脱罪责而必须承受的羞辱。

    段景修冷静下来后,老杨已经把车开到了她的宿舍门口,见她推开车门就向外冲,段景修叫住:“喂,我那么做是为了帮你。”

    曾予尔没回头,后背僵了僵。

    “而且……那根本不算一个吻,只是碰你一下,你可以当做,你只是亲了一下玻璃窗。”

    真会说风凉话!曾予尔暗自咬牙切齿:“我可以走了吗?段先生?”

    段景修仍旧没怎么理她,顾自说:“你不用担心,这个圈子更新换代很快,今天发生的事,明天就没有人会再记得你。”

    噩梦

    浓热而陌生的男性气息突然而来灌满鼻腔,紧接着一块柔软随之压上她发白的嘴唇,唇齿相撞,她疼,十分疼,睫毛细微地颤抖,眼神无措,身子僵硬,可对面那一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就近在咫尺,冷冷地逼视着她。

    恍惚中,她仿佛在那波平静下面又看到了耻笑,看到了幸灾乐祸,看到了狰狞的威胁——

    “曾予尔,曾予尔……醒醒……”

    曾予尔满额头是虚汗,抓紧被子,隐忍着嘶吼出来:“啊,走开,走开——”腾地从床上直起身,喘息急促。

    “你还好吧……”

    她转头,看见了错愕站在床边的大毛、二毛,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做了噩梦,深深吐口气,平定呼吸,多希望段先生在电梯里强吻她真的是一个噩梦……

    寝室住着四个女生,师丹丹,毛小雨,曾予尔和毛宁,当然,此毛宁非彼毛宁,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爱好唱歌。

    因为四个人里毛小雨和毛宁恰好都姓毛,师丹丹就给她俩起个绰号,大毛,二毛,叫起来顺口,还不容易搞混,毛宁个头大,年纪也长,自然是大毛,毛小雨曾经做过多次反抗,宁愿叫小毛,也不叫二毛,大伙故意逗她,口径一致,偏偏“二毛二毛”地打趣,时间一久,她也习以为常。

    “二毛,拿杯水去。”师丹丹也围过来。

    二毛从桌上拿起曾予尔的杯子,向里面接满水,递到曾予尔的手上:“喝点吧,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一直喊‘放过我,走开’啊什么的。”

    曾予尔脸色惨白,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含糊其辞说:“啊,是啊,我做噩梦了,梦见有人拿着刀不停追杀我。”

    大毛猜曾予尔最近的反常和她家的变故有关,但她一向习惯把自己的心事掩藏起来,所以故意绕过邹慧昨天来过的话题,给她台阶下:“一定是最近你跟着佟亦做实验,压力太大了,放心吧,佟亦那么风度翩翩,一定会让你顺利毕业,说不定还给你个优秀毕业论文推荐什么的。”

    二毛跟着“对呀对呀”地附和。

    师丹丹一身整齐的打扮,想了会儿,问曾予尔:“快到八点半了,你今天还去实验室吗,如果不舒服,我替你向佟老师请假。”

    曾予尔把水杯给二毛,看了眼手表:“去。”

    天朗气清,校园里洋溢着纯净的气息和昨晚会所的浑浊形成极大的对比,像是置身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曾予尔和师丹丹在三食堂吃完早饭,便向实验一号大楼走去,星期六,路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大多数都是周末还在忙碌的研究生。

    方才的早间新闻里没有报道“水弹狂人”再次出手的消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次真的险象环生、侥幸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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