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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john

    <li>  从别墅仓惶逃走后接下来的半个月,段先生没有再来打扰曾予尔的生活,可有关那晚的噩梦却总是在她即将忘记的时候不断上演。

    邹慧最后还是兴高采烈地和林海去国外旅行。前一天晚上打来电话来问她暑假打算怎么度过,曾予尔把帮助导师完成实验的理由搬出来,邹慧在电话那端长长舒了口气,心情似乎豁然开朗,还问她想不想要什么礼物。

    曾予尔隔着电话苦笑,没再说话,挂断。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和邹慧讨论任何有关她现在的豪门阔太生活,因为那些都与自己无关,她不屑觊觎,也正如林肃年说的,她觊觎不起。

    暑假开始的第二天,曾予尔和师丹丹在寝室收拾行李,准备从本科生宿舍搬到集中安置暑假留校生的另一幢公寓,佟亦很是热心地过来帮忙。

    “佟老师,你总算来了啊!”师丹丹见到佟亦笑容儒雅温柔,抱着手臂出现在门口,顿时欢欣雀跃,“快进来帮忙!你看我的东西越收拾越多,再没有个人帮我,我都快崩溃了

    佟亦无奈摇头:“看你说的,我不来,你这家算搬不成了?”

    师丹丹点着脚尖,跨过堆堆叠叠的行李,把佟亦拉进来:“快点干活吧,就等你了。”

    佟亦失笑:“好啊,我算看出来,你是故意找借口使唤我的吧,平时在实验室里,你们都任我大呼小叫,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师丹丹低着头努了努唇,小声赌气说:“所以说嘛,以后要对我好点。”

    佟亦向四周望,目光搜索着另一个女孩的身影,无所谓地笑笑:“是啊,确实要对你们好一点。对了,曾予尔人呢?”

    “你们”……她刚刚明明说的是“我”,师丹丹心一沉,爱搭不理:“不知道,她从这学期一开学就一直神神秘秘的。”

    佟亦微皱眉,有些担忧,语重心长:“丹丹,虽然我是你们的导师,但毕竟年龄有差距,也不如你们女同学心细,有很多顾及不到的地方,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平时要多互相照顾。”

    师丹丹心不在焉,点头敷衍,忽而听见耳畔有熟悉的脚步声,便立即笑逐颜开:“佟老师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你承认,你和我们之间有代沟?嘻嘻……”

    “好啊,师丹丹……”佟亦气急,手指点着她,随手从床边拿了一个空的文件夹,轻轻叩两下她的脑壳,“狡猾,你可真会给我下套!”

    师丹丹装痛,捂着头揉:“哎呀……是你自己说的嘛,还怪人家!”

    曾予尔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寝室里传来两人愉快的笑声,脚步停顿下来,心口涩涩的,过了很久,才鼓足一口勇气,装作若无其事走进去。

    “曾予尔,你回来了!”师丹丹兴奋地指了指佟亦,“佟老师来帮我们搬家啦,尽情使唤他吧。”

    佟亦认命的样子摊摊手:“好吧,随你们差遣!”

    曾予尔勉强挤出一丝笑,回头看一眼她床边简单的行李:“佟老师帮丹丹姐搬就可以了,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自己就能搞定,嗯,刚才从宿舍大妈那里拿了新公寓的钥匙,先过去那边看看情况,一会儿见。”

    说着便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拎起包,很识相地想要逃开这格格不入。

    “哎——”佟亦拦下她,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轻轻拾起她的手臂,柔声说,“你的擦伤没好,还不能太用力,我来帮你抬。”

    曾予尔瞥见他背后脸色逐渐变差的师丹丹,别扭地挣开:“真的不用,一点都不沉。”

    佟亦见她食古不化,只好语气强硬一些:“我特地过来做你的……不,是你们女生的……苦力,曾予尔,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个自告奋勇的男老师难堪?”

    曾予尔一时无语。

    师丹丹松开紧涩的表情,笑容满面过来解围:“算了吧,曾予尔,你就让佟老师出点力吧,不然怎么体现出他的男子汉气概呢,哈哈,是吧,佟老师?”

    佟亦责怪看她一眼:“行了,你最会调侃我了。”

    最后佟亦到底是不再让曾予尔多想,接过她手中的拉杆,将行李箱拖出寝室,到楼梯口,一气呵成抬起下了四层楼。

    曾予尔低头看一眼自己手肘上刚刚长出粉色肉芽的伤口,深深叹气。

    那晚在别墅里和段景修拼命厮打逃脱,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肢体麻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等她经过一番波折回到宿舍,才发现原来伤口已经崩裂,鲜血从手肘流到了手腕,像一条血红的蚯蚓爬行在手臂上,而她的肩膀、胸口和大腿上也是红迹斑斑,惨不忍睹。

    她拿起毛巾用力擦在段景修肆意吻过的地方,却无法将那些羞人的画面从脑海中抹掉,是的,怎么用力,都无能无力。

    洗完澡,曾予尔怕吵醒室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脚发抖,眼泪已经流干了,孤寂的黑夜里,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羞耻感紧紧将她包裹。

    之后曾予尔连续几天不敢出门,药也没换,外加考试周压力大,还常常发恶梦导致失眠,几天后,考试虽然顺利全部结束,她却高烧不退,炎症复发。

    佟亦再见到她时,她面无血色还伪装出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佟亦为自己这些天忙于监考批卷,而对她疏忽感到懊悔,心疼不已,押着她去诊所挂了好几天的吊瓶。

    而这些,曾予尔没有对室友和邹慧提过半句,一直自己隐忍承受。

    佟亦在诊所陪她挂水时问她:“曾予尔,你是忍者神龟吗?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着?你都二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你在发烧,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曾予尔倔强地攥了攥手指:“我不想麻烦别人,欠别人的人情。”

    佟亦认真凝视她说:“真遗憾,那你现在欠我的了。”

    这回,她又欠他一次,真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方式还。

    手机铃声响起,将曾予尔的思绪拉回,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着接起:“喂?”

    “尔尔?”

    曾予尔手无意中一抖,她的手机早在邹慧和林海的婚宴上报废,现在用的是大毛的一部旧手机,而且号码也换了,可二叔曾耀全居然还是这么快打听到了她的新号码。

    “是二叔?”

    “是啊,尔尔,二叔是有件关于你爸爸房子的事必须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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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予尔的东西着实不多,整理的也很快,而师丹丹那边的工程还是非常的浩大。

    佟亦在一旁夸张的一边大口喝水,一边吹着电风扇。

    “给,辛苦你了。”曾予尔又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佟亦看着她,弯了弯嘴角:“谢谢。还是你比较有人性,不像有个人,逮到机会往死了使唤我。”

    正埋在大包小包里的师丹丹猛然回头:“喂,你说谁呢?”

    佟亦也较劲:“说谁谁知道!”

    曾予尔坐进书桌旁的椅子里,听他们两个斗嘴,有时候,她想,自己会不会也有机会面对佟亦像师丹丹面对佟亦时那样,把自己真实活泼的一面展现给他?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每天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头,笑容也罕见得可怜。

    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她本就僵硬的笑慢慢消失,总有些事,会在生活即将平静下来时悄然发生,扼杀她短暂的安宁和快乐。

    又过了一天,佟亦提议带她们两个人出去玩,就当过暑假,然后从下个礼拜起,整天留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师丹丹自是欢呼应和,和佟亦先是有商有量,后来竟然发展到要用吵的,曾予尔拄着下巴,若有所思,兴致不是很高。

    “诶,曾予尔,你说个吧,想去哪里玩?”佟亦列了几个目的地,“海洋馆,植物园,天柱山野外烧烤……”

    师丹丹在拿着海洋馆的宣传小册子,争取曾予尔这关键一票:“海洋馆吧,曾予尔,上次和二班一起出去玩,我们不是烧烤过了吗?还有啊,植物园什么的最没创意了!我们是学什么专业的,整天鼓捣植物真菌啊病毒啊还不嫌闷?!还要去植物园?!佟老师,您真有创意。”

    说罢,两个人又开始争论。

    曾予尔咬着吸管,随手翻了翻蓝色的宣传小册子,咕哝:“海洋……”

    她是个陆生陆长的,而她的妈妈邹慧却从小在海边长大。

    可她的印象里,邹慧只带她回去她老家一次,还兴高采烈地带着她一起在海里玩水,踏浪,学游泳,捡贝壳,虽然这欢声笑语的一切最后以一场意外告终。

    十二岁的那年夏天,邹慧为了参加她父母的葬礼,孤身一人回往老家,那是第二次,也是曾予尔印象里的最后一次,同时也是那些天,曾予尔第一次发现,父亲曾耀华有了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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