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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foof

    <li>  欢唱虫KTV的包间里翻滚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某个女人已经嘶嗓子喊了大半宿,终于爆发出在坐每一位的心声:

    “老娘毕业了,特么的,毕业了!!以后特么的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逃课,再也不用每周日晚上特地跑回来点名,再也不用晚一分钟进宿舍就挨看门大妈的白眼。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柯艺光着脚丫子站在沙发上披头散发女鬼一般,凄苦地嚎着我的成名作,我不甘心我的御用金曲这么被此邋遢女糟蹋,甩开鞋子上去跟她抢话桶。“哎,都特么毕业了,还上个脑袋学堂!”

    柯艺皱着张醉醺醺的鬼脸,表情很不服气:“咋滴?小二郎,就你能上学堂,别人不行啊,你是嫉妒我们的自由之身,嫉妒,森森滴嫉妒!”

    死丫头准是傲娇病复发,熟知我的痛点,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分场合不分地点随时随地乱戳。

    “嫉妒鬼嫉妒,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我现在也自由身啊。”我说的挺自在,其实我的心脏像一块沁了脏水的旧抹布被我拧成麻花状,血一滴一滴在向外流淌着。

    我不过是个正正经经老实巴交莘莘学子中的一员,招谁惹谁了,不就考个破研,妄想借由此举,从此踏出二流学校陈旧的圈子,走上一条无比灿烂光辉的康庄大道吗。

    特么的,谁曾想我大半年付出的汗水和血水,就在考前一夜无眠的情况下付之一炬,然后连灰带沫渣都不剩地付诸东流了。我心心念念无比崇尚的高等研究所没去成,反而被考研路上其他兄弟姐妹无情踹飞,我抱紧我那可怜的分数一路滚倒三流院校。

    我忍着心绞痛默念孟子的那句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打通某院校的招生办电话,那边操着不知地名的口音直接坦言相告:本院调剂名额已满,调剂名额已满,请考生自行联系其他院校………

    嗷呜,我用凄厉的仰天长啸代替摔电话,敢情调剂生就这么不受待见,人家学校都不用活人接待,直接换成录音提示?!我的玻璃心不痛了,因为它已经碎了!

    后来,我收拾收拾心脏破碎的残渣,又在C区踅摸几个可能有调剂名额的大学,终于有一个名字和我专业背道而驰的学校肯给我面试机会。说实话,我当时并没产生那种置身茫茫大海中看到一颗救生浮木般的欣喜若狂,而是风中凌乱,踟蹰不前,宁愿淹死沉入海底算了。

    我要在三流学校的三流专业度过我三年的研究生生涯,这学堂上了不如不上,别人都是挤破脑袋往高处走,我偏偏随波逐流向低处泛滥成灾,想着这茬,我继续捶胸顿足,放弃有时真的比紧紧把握更难。

    “靠,谁能比我惨!”

    我不顾形象嘶声力竭,包间里其他几个女人非常淡定地用食指堵上耳朵,我第一次听到自己跑调的河东狮吼掺杂尖锐刺耳的共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也震惊激动了半响。

    我比柯艺矮,蹦跶蹦跶,才把嘴凑到话筒边,据我目测,我和柯艺的嘴唇此刻相差不到一厘米,险些酿成女女之吻的大灾,我们其实真是纯洁的密友关系,打死也结不成蕾丝边。何况,小时候我的初吻被邻居家的小狗夺走后,一直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可千万不能再稀里糊涂给同性。

    想起蕾丝这事有点怪我,因为我以前总爱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她、靠她,才被人误会我俩之间存在同性之爱,可谁让柯艺个子高而且浑身都是软哒哒的肉肉呢,抱起来像抱个大玩具似的,软和舒服。

    好吧,我承认我小时候从没玩过绒毛玩具,童年留下点小遗憾,所以每次见到这种胖嘟嘟的人我都喜欢粘着人家,括弧男性除外。

    还是身边的洪紫心思细腻,看我和柯艺有发疯较劲的倾向,扶了扶啤酒瓶底一般薄厚的高度近视眼镜,把她手里的话筒战战兢兢递给我说:“小二郎,你别灰心,大不了明天,不是,明年再考一次,我相信你。”

    我感恩戴德接过洪紫的话筒,感激地回视她眼里闪烁的坚定:“谢谢。”至于她说的再考一次,我连想都没想过。

    话说,一听洪紫的名字,就知道她的爸妈是多想让孩子出人头地,大红大紫啊,不过,现实中事与愿违的事不计其数,洪紫是一比我还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的双鱼座,双鱼座的人都有一优点:温柔,对谁都温柔如水,还特会安慰人。

    当初我上网查完分把自己圈在被窝里不敢哭出声的时候,是她第一个掀开我的被子问我怎么了,得知我惨烈地被炸成为炮灰,她掏肠挖肚地用国内外各种名人名家的光辉事迹安慰我鼓励我。

    多好的孩子,心地善良,娴静温婉,只可惜是高度近视,水汪汪的心灵之窗离开酒瓶底子楞是连眼前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看来造物者是公平的,给你高挑的身材,就让你有宽阔的骨架覆上足够多的肉,给你良好安定的学习生活环境,就让你失去欢乐无忧的童年,给你讨人喜欢的性格,就让你的外表比别人多几分瑕疵。

    所以,人无完人,我是不是该看开点?考砸就考砸吧,被拒就被被拒吧,不念就不念吧,人活一世,谁都不可能一路顺风顺水,总该有点狂风大浪来检验你这艘船造的够不够结实,舵手能不能在暴风骤雨中依旧分得清方向,经历风波过后到底还能坚持行驶多远。

    我想着这些,歌声的强度弱下来,速度也跟不上拍,柯艺本来和我对嚎的很痛快,结果被我搞的乱了节奏。

    “哎,小二郎,你没事吧。我们最后一次唱完这首歌,以后就再也不唱了。把你的委屈不爽通通喊出来。”柯艺摇晃着坐下来垂头劝我,我才知道她挑我唱这首歌是在想方设法安慰我。

    我大名叫穆瞳,本来大家都唤我做二小,因为他是个放牛郎,我的名字正是他的职业,不过二小是个不折不扣的抗日小英雄,为了保护整个村庄而壮烈牺牲在敌人无情的刺刀下。

    大家一方面觉得我的品质情操、精神觉悟和二小的根本不在同一级别,另一方面她们说,每当这么叫我时,会不由自主地后背发凉,要么就有种被戳脊梁骨的痛觉。

    综上所述,姐妹们擅自做主选了个二小字面上的近亲——小二郎给我套上,没关系,我对绰号这事一向不敏感,从小到大除了老师没几个人正常叫我名字。岂料被诸位赐名后,每次不管和什么人一起去KTV,她们都拱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嚎这首儿歌,刚开始我是从心底往外觉得丢人,但来回被这么撺掇几次,我也就习惯了放开了,索性主动献歌博众人一笑。

    只不过,我没想到我的这首御用曲目竟然预言准我要走上求学这条坎坷之路,寝室里只有我打算考研,继续上学堂否则没脸回家见爹娘,起早贪黑的努力我想她们都看的很清楚,所以,大家才能忍受我在刚才的散伙宴上和此时不应景的无精打采还有间歇性疯癫。

    不想再扫姐妹们的兴,我站直身体,提提精神准备再吼一遍,洪紫贴心地按下重播,我和柯艺在众室友的叫好声中又鬼哭狼嚎起来。

    发泄完了,我心情舒畅一些,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和柯艺还有两个室友坐在包间最里面的吧台给洪紫唱的“勇气”打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窜进来数只雄性生物,昏暗的灯光下我终于辨出几张熟悉的脸,原来是隔壁班的同学也来唱K,这不奇怪,欢唱虫是本市除了钱柜之外最适合学生消费的KTV,而且离我们学校不远,又赶上毕业季,天时地利人和,想不碰见熟人都难。

    有了雄性荷尔蒙的注入,寝室的家伙们玩的更high,酒过三巡,所有人情绪表现各异。

    毕业了么,除了不舍,还有一丝面对未知环境的胆怯,女生们有哭的,有笑的,有倒头睡觉的,有和男生谈天说地的,有独自捧着话筒自吟自唱的,还有头靠在吧台上继续喝酒的,像这里的酒水不要钱似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不知是遗传我爸妈谁的神奇基因,酒量暂时还没找到上限,趁着今晚测试一下也好,可是身旁拉我拼酒反倒成陪酒的这位,啧啧,真是太差劲了。

    刚开场时喝过几杯,柯艺脸就红彤彤,跟大家玩会儿游戏唱会儿歌,没缓过来,还硬拉我拼酒,她不擎等着输呢嘛,迄今为止,我还没尝过“醉”究竟是个啥滋味。

    我秉承着诚挚求知的心态,一瓶复一瓶在酒精中努力寻找传说中的麻木和遗忘。

    唉,老天,我不禁要骂你抠门,就连我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给我圆,如此折腾一流十三招,不但老天没丝毫反应,我的肾倒不乐意了,它对自己突然加大的工作量显然有点吃不消,紧急通知我的脑垂体分泌激素,命令我去赶快上厕所排排水利利尿。

    我夹着腿从吧台里面的凳子蹦下来,路过柯艺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拽着我说也要去厕所,奈何她走路已经画出一串串8字,而且她的身材完全可以将我整个装进去,要扶一个烂醉如泥还比自己重的人去洗手间真是个体力活。

    荧幕上又现出“勇气”的mv,我一看是洪紫正坐在点歌台上,看样子是准备再唱一遍,我习惯性狐疑,她打算做什么事情这么需要勇气?

    我刚这么想着,洪紫就放下麦克风踢踢踏踏跑过来了,扶着柯艺的肩膀,把柯艺的重量分到她身上一部分。“我帮你呀,小二郎。”

    我点点头欣然答应,实际上,洪紫是个太好相处,太体己贴心,太在乎别人感受的女生,反而有时会给我造成莫名的压力,生怕自己做错一点就伤害她似的。

    我和洪紫掺扶柯艺路过锃光瓦亮的大堂拐进一侧的洗手间,我不明白,这地方本来就够大的了,为什么四处的墙壁上还镶嵌金灿灿的反光玻璃镜。难道真是为营造出个金碧辉煌的效果来?

    我是个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外加“金壁”晃得我满眼冒金花,如果没有洪紫的帮忙,指不定我还要拖着柯艺在外面转悠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洗手间。

    我的这泡尿总算顺利解决,从心灵到身体都舒坦极了。但是,在敲过好几次柯艺隔间被反锁的门板,她仍不出声不回应后,神经线复又像上了箭的弓弦似的绷紧。

    我冲出洗手间向大堂跑去找洪紫,这一路,我发现我大脑储存的内容在不断地自动清空,脚底软绵绵,身体有些飘然,我分不清我是惊慌失措还是不合时宜真的醉了。

    终于到了令人眼前眩晕的大堂,左顾右盼没见到洪紫的踪影,我又纳闷又着急,脑袋灌铅似的沉重,还好我尚有些理智,前方不远就有前台服务处,找他们来帮忙不会错吧。

    我径直奔了过去,眼角斜瞟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一个男人追着进了对面一侧的洗手间,我看到服务处小姐的表情从和我不相上下的焦急逐渐变为嫌恶,因为在我慌乱地马上撞到服务台的前一刻刹闸,晃了她们一下,迅速转向,往对面跑去。

    那男人给我的第一直觉是很危险,虽然穿戴整齐没对洪紫做什么不良举动,但看见朋友被人骚扰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男人的衣角擦着洗手间的门而进,我侦察兵一样紧随其后。

    里面有动静,我鬼鬼祟祟探出双眼睛,只见男人暴躁地直接闯进女卫生间,然后传来一声高频尖叫,是洪紫的,她在寝室看到蟑螂时也会发出同样柔弱凄凉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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