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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深山野人(十二)

    这两天来窜门子的野人真是不少啊,每每都会坐上半个小时才走,其中有男有女,有的挑中饭时来窜门子,有的挑晚饭时来窜门子,夏厨师那个郁闷啊,不是一点点的。

    今晚没有再来野人窜门子了,夏恬烧好了饭菜,放心地端到了石桌上,刚刚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鸭翅膀,就瞥见两个野人跳了上来。她跟那货的反应贼快,一个藏鸭肉,一个端出野菜,待那两个野人走到跟前时, 二人面前就摆了一碗孤零零的野菜,看着黑乎乎的,哪里还有一点绿色。

    两个野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听说他们家的伙食不错啊,怎么吃的这么差,难道是误传?

    原来是有人从东山脚下经过,碰到夏恬从崖上扫下来一大堆的鸭骨、鸡骨、鱼骨、虾壳及某些不知名的动物的骨头等等,便断定他们的伙食不错,餐餐都有荤吃。

    可在西山上,因野人人数较多,又常常在一个范围内捕猎,导致人多动物少,许多人都吃不上荤,又听说住在东山上的那两口子伙食好,嘴馋的家伙就起了蹭饭的念头,专挑吃饭时间过去“窜门子”。

    碰到这两个小气的家伙,前面过来蹭饭的几波人都没有见着荤腥,有人就怀疑是这两个小气的家伙将好东西藏起来了,便给再来蹭饭的同伴支招:不能去的太早,也不能去的太晚,掐准时间,赶在饭菜端上桌时出现。

    没错,这两个过来蹭饭的野人是赶在饭菜端上桌时出现的,还不是一样没有见着荤腥,谣言真不能信啊。鉴定完这两口子的伙食还不如他们吃的,两野人便无心呆下去了,随便跟墨聊了几句就走了。

    “他们不会再来了吧?”夏恬伸手比划了几下。

    “应该不会了。”那货比划回应。

    终于可以放心吃了,夏恬撤走野菜,端来鸭肉,与那货瓜分掉了。

    吃过晚饭,那货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就去后山洗澡,而是坐在石桌旁,等夏恬洗好锅碗,便招手让她过来,伸手比划了几下。后者顿悟,娇躯一震,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那货拿来麻袋和绳子拴到腰上,蹲下*身*子要她跳了上去。到了山脚下,那货背着她朝北奔驰,一路上,夏恬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努力辨认方向及河流,却还是被他转晕了,就连翻了几座山,过了几条河,也没有记下来。

    夏恬被放到地上后,立马不顾形象地揉起了胸脯,那货一怔,微微别开脸,不由得想起方才那紧贴后背的两团柔软,顿时有些心猿意马,就连腹*下的大公鸡也有了抬头的意思。

    这一路被背过来,苦的便是夏恬了,被这货带着转的头晕恶心不说,还被他紧硬的骨骼顶的生疼,待休息过后,这货还要背她,她是怎么也不肯了,非要自己走。

    拗不过她,那货只能随了她的意思,不过山路并不好走,多数都是没有路的,怕她走不好摔跤,那货不由分说地牢牢牵住她的手,任她怎么也甩不掉。

    他们在山间疾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了三四里路,照这样下去,别说天亮,就是再走几天也到不了村庄,那货不再由着她的性子来,一把扛起她,身形矫健地奔驰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那货才停下来将她放到地上。

    夏恬抱着一棵大树吐的稀里哗啦,最后连胆汁也给吐出来了,嘴巴里特苦。幸好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她也可以好好地休息调整一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货比划了几下,问她行不行,她休整的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起身要跟他一同进小村庄,不想,他却不让,竟然用绳子将她绑到了一棵大树上,还揉了一团青草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这样做,明显是对她不信任,而她也确实意图不轨,所以对被绑一事就不那么介怀了,老老实实地呆在树上等他回来。

    她呆的位置极好,视野开阔,能清楚地瞧见不远处有一片高矮不一的房屋,住户们大多都熄灯睡觉了,只有几栋楼房里的灯是亮着的,有一栋楼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她,从打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屋里摆了一张方桌,四个人正在打麻将。

    她对这样的场景何等熟悉,每每春节放假回家,她和父母都会被亲戚叫去打麻将,反正也没有事干,从上午一直打到晚上,晚饭过后,继续挑灯激战,基本上都会打到凌晨两三点才结束回家睡觉。

    时隔三个月,再次踏足熟悉的世界,叫她怎能淡定?激动地想哭,而她也真的哭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解绳子,可那绳子绑的极有手法,反手怎么也摸不到绳结的位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紧贴大树摩*擦绳子碰碰运气,可这样也挺伤手的。

    忽然,村子里响起了激烈的狗叫声,有两家住户的屋里亮起了灯,随即有人打开门,边跑边喊:“进贼了,进贼了,大伙都起来抓贼呀……”

    没多会,全村的人都起来了,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扛着铁锹,有人提着木棍,有人拿着两把大刀……前往村口抓贼去了。

    夏恬目瞪口呆,也忘记解绳子了,又希望那货被抓到,又不希望那货被抓到,总之有点小纠结。过了片刻,一道矫健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到了近前,那货朝她摆摆手,意思没有得手。

    既然出来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归,那货躺在树下休整片刻,便要再次前往。见此,夏恬急忙用脚跺跺大树,又“嗯嗯呜呜”几声,那货听了,便停住看向她,见她又是抖身,又是瞪眼睛,一副急到不行的模样,便迅速爬到树上,伸手拽掉了她嘴里的青草。

    “你快点把我松掉,我要方便。”可怜双手被绑住了,也不能比划,无奈之下,她抬脚朝他跨*下点了点,又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代表着鸡鸡尿尿,不晓得他能看明白否。

    那货一怔,随即弯了弯唇角,弯腰帮她解开绳子,一得自由,夏恬立马活动一下胳膊手腕,要他背她下去。

    一到地上,夏恬立马就捂住肚子朝青草地里钻,过了有十来分钟,那货还不见她出来,就“呷呷”几句,大约是问她好了没有。

    “还没有,肚子疼。”知道他听不懂,夏恬还是习惯用自己的语言这样回答他。那货没了声音,又等了几分钟,才见她抖着双腿从青草地里走出来,便走过去扶住她,不想,她顺势歪倒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比划了几下,意思说:“我的腿抽筋了,腿也麻了,你不要将我绑到树上了好不好?”

    温香软玉在怀,那货心头一荡,很想点头答应,可又想实在不妥,只好硬着心肠拒绝了。美人计失效,夏恬立刻从他怀里挣出,主动走到树下,伸出双手:“你绑吧!”说完,扭头不再看他。

    那货一阵无力,走过去抱起她爬到树上,将她放好绑住,又用青草团堵住了她的嘴巴,转身就跳了下去,朝着小村庄飞奔而去。

    此时的小村庄灯火通明,依然“热闹”着,那货这个时候前去盗窃,不正是自投罗网么?气归气,可夏恬还是会隐隐担心那货,便密切地关注着小村庄里的动静。

    只听有人高声道:“林东,你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我这边没有,你那边呢?”说着,一个身穿灰色圆领T恤的男人从某间平房后面拐了出来,从身形到容貌来看,不正是林东么。

    林东上身穿的T恤与她身上的T恤是一套情侣装,是去年国庆去香港游玩时买的。

    夏恬一阵激动,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货竟然偷到林东的老家一带了。定是上天怜她,所以冥冥之中才会这样安排的。

    林东,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她拼命地用脚跺大树,希望弄出来的声音能够传到村民们的耳朵里,可是不间断的狗叫声及村民们的高声话语,将她弄出来的声音掩盖住了,她再怎么拼命努力也是徒劳。

    她忍不住要埋怨起上天了,先是给她一颗糖吃,再残忍地往她心窝里捅一刀,太龌龊了,不带这么玩的。

    眼泪越流越欢,夏恬干脆放声痛哭,却还是听道:“快来人呀,小偷潜进我家里了。”话落,一群村民就跟洪水似的涌了过去,片刻功夫就将某户人家的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那货是要被逮住了么?是要被逮住了么?

    夏恬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忧,密切地关注着,没多会,那群人就跟退下去的洪水似的朝四下里散开了,只见那家女主人坐在门口的走廊上,愤愤道:“偷走了我家的两袋大米,一床新棉被,还进厨房里拿走了几袋盐,他的动作很快,我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就不见了。

    ”

    “那你记住他的背影了么?也许就是熟人呢。”有人这样问。

    “没有,他闪的很快,只觉得他很高大,应该有两米几吧,我们这里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身高。”

    接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过了片刻,那货扛着偷来的物品回来了,到了近前,他将物品往地上一放,抬头冲她一笑,飞快地爬了上来。可当见到她满脸的眼泪后,忽地怔住。

    夏恬的情绪还不能平复下来,也没有想好怎么跟他解释,抿着嘴不理他。忽然,脸上一热,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在她脸上留恋不断地舔食起来。

    夏恬目瞪口呆,愣神之际,那条舌头卷住了她的睫毛,轻柔地在眼圈四周扫荡几圈,并试图想要钻进眼睛里面,夏恬倏地反应过来,“啪啪”往他脸上甩了两巴掌,怒道:“你有没有常识,眼睛里面能钻东西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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