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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21询问

    宁二珂心不在焉地刮着胡子,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一个手抖,下巴处见了血。

    “嘶~哪个混蛋打来的电话!”狗熊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下巴上红色和白色混搅在一起,他也没有去擦。

    “怎么偏这个时候打电话?老子的肉都被刮去了一块!”宁二珂烦躁地吼着。

    电话寂静无声,宁二珂刚要抓狂,沈丙辰的声音徐徐传来:“山老头,昨晚被人杀了!”

    手上的剃须刀嗡嗡直响,宁二珂的脑袋“哄”地一声,炸开了!

    宁二珂到医院的时候,沈丙辰正在跟黄慕凡说着什么,见宁二珂过来,脸色凝重地朝着他招了招手。

    宁二珂脚上有些虚浮,心里空空的,老是感觉自己没有睡醒。到了沈丙辰跟前跟黄慕凡点了点头,脸色很是平静地说了句:“我去看看山老头。”

    沈丙辰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宁二珂推开了门,病房上的门依旧如十年前那般刺骨。宁二珂觉得脸颊上的伤疤往外冒着血,一股股地往外冒,把身上的血液都掏空了。

    病床边,围着一圈的兄弟和警察,戈老太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宁二珂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食指和中指夹住白色的床单,掀开了……

    山老头紧闭双目,嘴唇紧抿,山羊胡依旧倔强地翘着。脑门左边弹孔处,血液已经凝成血块,枕头被血染红,恐怖地枕在山老头被血液凝成一绺绺的头发上,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宁二珂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往下掀,在掀到胸膛处的时候,捏住被单的手嘎嘣响了一下。

    “丙辰。”宁二珂叫了一声。

    沈丙辰不敢怠慢赶紧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担忧地叫了声:“老二。”

    虽然自己跟宁二珂都是山老头的左膀右臂,但是宁二珂对山老头的感情远比他对山老头的感情深厚的多。用几年前他对他说过的话讲:沈丙辰对山老头是衷心,但是他对山老头是死心!

    “死心塌地”的“死心”

    人生在世,生死之外无大事。

    但是对宁二珂来说,他人生的大事就是“死心”跟着山老头。

    想起当初第一面见到宁二珂的时候,沈丙辰现在仍旧满心震撼。山老头对宁二珂,不但是知遇之恩,更是养育之恩。

    宁二珂脸色如常,没有看出悲伤地神色,淡淡地问:“昨天谁在这看着老头子?”

    沈丙辰:“我手下的几个,昨天帮我收拾完场子回来的时候,山老头还起床喝过水。”

    宁二珂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叫了声:“黄警官!”

    黄慕凡闻声进来,不解地看着他。

    宁二珂看着他,友好地朝着他笑了笑,两寸长的刀疤攀爬在脸上,显得狰狞而可怕:“黄警官,我家老头这是私人恩怨走的。混黑道的人,脖子向来是洗干净放外面的。我们想给老头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你们警方就不要介入调查,行么?”

    在场的人,谁都能听出来。黑道上雷厉风行、横冲直撞的宁老大,现在说话的语气,竟然带了丝乞求。

    沈丙辰眸光一凛,拳头攥紧了。抬眼看了看宁二珂,没有说话。

    黄慕凡震惊地没有反应过来,旁边已经有随从的警务人员反对了:“不行,这是谋杀,我们必须要……”

    那名警务人员还未说完,只觉得脖子被一只大手掐住,剧痛传来,那人的嗓子当即说不出话来。

    宁二珂单手掐住他,眸子里满是阴冷:“别逼老子发火,再叽歪,把你们都杀了!”

    手渐渐收紧,那人脸色涨红,呼吸都成了困难,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哀怨地看向黄慕凡求助。

    黄慕凡赶紧走过去应声,安抚地说:“哎,老二你别发火。这事本是你们帮内务,我们就不插手了。行,这事就这样,我们先撤!”

    宁二珂的手蓦然一松,那个人从墙上直接摔了下来,趴到一边要死一样的咳嗽着。

    黄慕凡扶起那个人,讨好地对雕塑一样的宁二珂说:“那我们先走了。大家撤!”

    “可是……”周围还有人不同意,但是被宁二珂冷眼一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黄慕凡头疼地边走着边想着怎么回去交报告,沈丙辰突然凑过来:“黄警官,晚上有时间的话,谈谈吧!”

    黄慕凡原本散漫的眸光一紧,缄默半晌后,点了点头。

    沈丙辰进去的时候,宁二珂正安排着兄弟们准备山老头的后事,戈老太太盯着蒙住山老头的床单,突然说了一句:“雅晴说,她明天就回来了,等她一天吧!”

    宁二珂沉默半晌,点头说:“好。”

    回到山鹰帮的总堂,宁二珂指挥着兄弟们收拾灵堂、报丧、买棺材,井井有条,滴水不露。

    收拾好所有的事情后,已经到了晚上。沈丙辰把戈老太太安顿好就出去了,兄弟们忙了一天他也让他们休息去了。

    宁二珂坐在大厅的台阶上,狗熊一样的身子融在了凉如水的夜色里。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大作,宁二珂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戈山鹰被杀的消息在报纸、电视、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想着狗熊今天早上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莫孜一很担心。

    “我晚上不回去了。你先睡吧!”听到莫孜一的声音,宁二珂眨了下眼说道。

    宁二珂的声音依旧沙哑,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凉的缘故,今天带着些颤。莫孜一咬住唇,急切道:“山鹰帮总堂对么?我去找你!”

    宁二珂沉默半晌,说道:“哦。”

    莫孜一挂掉电话飞奔去车库,开上车朝着山鹰帮总部跑去。

    一路上,莫孜一默默安慰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心疼狗熊,心疼你就输了!

    可是当他冲到院子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默默坐在台阶上拿着手机发呆的宁二珂,心顿时像被熊爪子挠了一把。莫孜一咬着唇骂:太他娘的心疼了。

    莫孜一走到狗熊面前,问:“吃饭了么?”

    宁二珂抬起头看着莫孜一,一直被狠狠拧紧的心口豁然松开了,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狗熊勉强一笑,陈述句:“你来了。”

    莫孜一从来不是什么感性的人,但是现在他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他走上前,跪在宁二珂的胸前,抱住已经冰凉的狗熊,骂道:“别给我装,快哭!”

    宁二珂哭不出来,只觉得嗓子干涩的要命,说话都挤不出声音来了。

    这是宁二珂第二次经历至亲的死亡,一次是亲生父母,一次是山老头。

    宁二珂虽然长得像狗熊,但是脑子可不笨。中考后,很容易的考上了县里的高中。这在他们那个一百户人口的小村子里算是喜事,父母都很为宁二珂骄傲。

    家里的母亲在生下宁二珂后,突然染了一场大病,以后也没有再给宁二珂生弟弟妹妹。于是,两口子很疼这个独子。想来儿子考上了高中,就开着三轮车拉着一车的葡萄的去城里卖,弄点钱给儿子置办点上学用的东西。

    两口子凌晨出发,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宁二珂着急去找的时候,村长领着两个警察来了。

    宁二珂当时小,听他们说要待他去医院,心里满是恐惧,随手把狗蛋也带上了。

    路上,两个人没有跟宁二珂说任何事情,宁二珂隐隐约约有股不详的预感,但是马上被他压下去了。十几岁的少年,还完全想象不出来没有父母的生活。

    到了医院后,两个人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原来他父母买完葡萄出城的时候,跟一个飙车的官二代车子发生了小摩擦。本来两伙人相安无事,只不过是官二代的车子被擦去了点漆。宁二珂的父母想赔些钱赶紧走了,谁知那官二代竟然一个电话叫来一伙人把宁二珂的父母给砍了……

    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宁二珂的父母已经奄奄一息了,送到医院的手术室至今没有出来。

    宁二珂通体冰冷,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听着医院内的哭喊声、哀嚎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浑身发抖。

    漫长的等待后,父母被推了出来。像山老头一样,浑身蒙着白布,宁二珂看了一眼,站起身,沉默不语。

    那名官二代的父亲过来了,要跟宁二珂谈谈,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他也不敢不细致地处理。

    当他傲慢地说要用二十万作为封口费的时候,宁二珂给了狗蛋一个指示,刚下完狗娃的狗蛋扑上去咬住了那个脑满肠肥的官员的胳膊……

    官员凄惨一声叫喊,周围的随从们已经掏出刀子捅向了狗蛋,血腥味弥漫在浓厚的消毒水味中,宁二珂觉得自己体内有某些东西觉醒了。

    有些人,因为性格,天生就已经注定了做什么样的事,成为什么样的人。而宁二珂,天生就是混黑的。

    少年时期的宁二珂已经有了狗熊的雏形,满眼血红地冲上去,抢过一人手里的刀子朝着那官员身上就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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