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宴席
晚上时候厅里终于不见莫邵阳的身影，莫家跟宋家向来是有来往的，莫府的孩子来宋家也不为多唐突，莫邵阳品学皆优，苏州城中尽人皆知莫家出了一个才子，一个神童。
他这次突然来宋府，宋老爷子甚至亲自唤他进书房问了许多他祖父的事情，莫邵说话稳妥，倒也得体，宋老太爷连连感叹，一想到自己的孙子还不知人事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宋家的三小姐寿辰，他虽然是跟着陈安来的，也不好空手而来，送了寿礼，下午去跟宋大老爷告行，宋广瑞挽留他在宋府玩耍，他执意说要走，宋大老爷也就由他去了，吩咐家仆送他去了客栈，打点好客栈掌柜好生照顾着他。
琼萝懒的理会他的事情，晚宴上琼芝少见的坐在她旁边，琼萝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也就故意不说，琼芝捧着笑脸叫她寿星，又是给她倒酒又是给她夹菜的，指着一盘羊肉道：“羊肉烧的不错，妹妹尝些吧。”
琼萝含糊应了声，筷子一放，拿起勺子偏去喝汤，琼芝讪讪笑了笑，心底憋闷，心道要不是有求于琼萝自己犯得着这般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就。
这边琼然心底正闷着一口气，那张借条成了把柄落在琼萝手中怎么能叫他不害怕，见姐姐讨好琼萝他一撮嘴摔下筷子，琼萝脸色平静撩起眼角扫他一眼，他被那极阴冷的眼神吓的微抖了下不甘的捡起筷子闷声吃饭。
琼芝自然是知道莫邵阳的家世的，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家世，那样的才华跟大好的前途实为女孩子们的良好归宿。
但她一个女孩子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打听什么，她待字闺中，从今年春天开始就有人给她说亲，就是一个都没瞧的上，眼高手低的，今日见到莫家的孩子，长相人品学问都是上乘，家世更是好的没话说的，琼芝的心思一下活络起来。
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陈家的兄弟，毕竟是男女有别，因着与大房的孩子关系不好，与琼萝舅舅家的孩子也就称不上多熟稔了。
琼萝曼斯条理吃了一块水晶豆腐，琼芝咬牙想了想决定不跟琼萝计较上午的事情，往她身前凑了凑，红着脸低声问道：“宋家的公子怎么走了？他不是与你表哥一同来的吗？”
她有心促成二人，一为自己，也为宋家，一听琼芝开口问了，放下筷子举目看向陈安：“表哥，那个…莫家的少爷怎么走了？”
琼芝一听琼萝帮她问了，忍着没去看陈安，两只耳朵竖的高高的，陈林在旁道：“他先走一步去了杭州，我们过段时间去与他会合。”
琼萝冲琼芝一耸肩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要问的，琼芝羞红了脸，手上的小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饮着凉汤不再说话。
琼萝想继续问那个姓莫的有未婚妻没有，今年多大等等，当然她自己是知道的，她如果问也是问给琼芝的，思索了下还在闭嘴的好，这种事由琼芝自己去想办法吧，看她神色似乎对莫邵阳很是喜欢，这些都是小事以琼芝性子必然会问到的。
她眼角无意微扫，心中一跳，张芙也在侧耳细听莫邵阳的事，她顿呼不行，莫邵阳的妻子必须是宋家的女子，只有嫁给莫家，宋家以后才会得到莫家生意场上的诸多照顾，宋家才不至衰败。
她眼珠一转，偏头去问琼芝：“二姐，你今日下午又试了哪些香？我好似记得莫家做的最大的就是香料生意呢，莫家的公子想必对这些也是很在行呢。”
琼芝掩唇露出一丝得意：“又试了百合跟帐中香，莫家的公子确实很熟悉香料，我刚一拿出来他就说出香料的名字，让我意外呢。”
琼萝掩着嘴吃吃的笑：“那你们岂不是同道中人了？可惜我不在场，不曾见到姐姐如何试香的呢。”
张芙下午也在场的，莫邵阳与琼芝确实有过言语上的交流，而她自持大家闺秀身份一直都没开过口说话，莫家的少爷也没有瞧她一眼过，一时神色有些暗淡，便举箸吃菜不搭这一茬子。
面前放了一腕玉丸汤，琼萝含笑搅着勺子，一不留神手一抖，热烫的汤汁溅到琼芝的鹅黄色的裙摆上，琼芝惊呼一声皱起眉就要发作，这条裙子今日是第一次上身，因着家中客人众多又因为莫家的孩子也来了，晚膳时候前刚换上的，且不说花了多少银子，巴掌大的一块污迹赫赫印在裙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琼芝气的瞪大了眼盯着那块污迹，琼萝咬着勺子歉然喏啜道：“呀！弄脏二姐的裙子了，真是抱歉，二姐不如到我箱子里找见换上吧。”
也不知道琼萝是有意还是无心，想到她刚才帮自己打听莫邵阳的事，琼芝纵然心底再不高兴，也不好发作，面有不愉，淡淡吐了两个字：“无妨。”
琼萝立刻笑道：“我就知道二姐最大度，来，二姐吃个酒量圆子。”
琼芝僵着笑咬下那只圆子，好容易等到撤了残羹剩菜，她立刻回了自己的屋子换下湿乎乎的裙子，丫环小如提着脏裙子就要去洗，琼芝臭着脸大声道：“扔了，给我扔了。”小如不敢回声忙跑了出去扔掉那件还是簇新的衣服。
坐在桌边自己生了好一会气，一想到琼萝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她就气的眉毛倒竖，这边琼芝慢腾腾走了进来，哭丧着脸，琼芝奇怪道：“你又怎么了。”
琼然扁着嘴道：“琼萝今日做寿真是好生威风，我们姐弟都要受她欺负。”
琼芝搅着帕子恨道：“都说掉水里就跟变了个性子，我瞧着根本就是鬼上身了，瞧她今日做的那些事，是个人能做出的吗？件件都是针对我们姐弟，仗着家里人多，好似我们不敢怎么样似的。”
琼然眨着眼半响低声道：“……姐，你有二十两碎银子么？”
“二十两银子？你要了做什么？你这个月的月钱呢？又输掉了？”
琼然不耐烦道：“你就别问了，我就问你有没有二十两银子，借我用用。”
琼芝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没有。”
“真的没有？！”
琼芝皱着眉：“没有，没有，你要银子做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琼然没什么底气喏道：“没，没有闯祸……”
“那你要二十两做什么？”还偏偏就是要二十两，琼芝狐疑道：“是看中什么东西要买不成？”
琼然一缩脖子：“……也不是。”
“那是？”琼芝看出琼然的惴惴不安，耐下心问道，“有什么事你说给姐姐听，我们姐弟想办法，要真是看中什么想买跟母亲说声就成了，何必跟我借，还是说是因为其他的事？！”
琼然嘴唇喏动着，也不知道说的些什么，琼芝盯着他道：“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告诉母亲了。”
琼然吓的忙道：“我今日玩骰子输了钱，所以才想着跟姐姐借上二十两，也不是很多，还烦姐姐先借给我吧。”他却不说是输给了琼萝，只说输了钱，捡那没紧要的说。
琼芝哦了声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柳叶，去我床边首饰盒二十两银子给少爷。”
柳叶应声取了，琼然托着那二十两银子心头一块大石才松了下来，这下不要受琼萝那个丫头的眼色了，晚上饭桌上琼萝有意无意看向他，害的他都没吃好，心里想着等会还了银子回屋吃碗鸡汤面再睡。
琼然放好银子就要回去，刚走到门口就见祖父身边的管家刘庆直直朝这边走来，琼然心底奇怪上前一步笑道：“刘叔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刘庆也不多啰嗦，对着少爷小姐问了好，直截了当说老太爷请少爷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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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突然来宋府，宋老爷子甚至亲自唤他进书房问了许多他祖父的事情，莫邵说话稳妥，倒也得体，宋老太爷连连感叹，一想到自己的孙子还不知人事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宋家的三小姐寿辰，他虽然是跟着陈安来的，也不好空手而来，送了寿礼，下午去跟宋大老爷告行，宋广瑞挽留他在宋府玩耍，他执意说要走，宋大老爷也就由他去了，吩咐家仆送他去了客栈，打点好客栈掌柜好生照顾着他。
琼萝懒的理会他的事情，晚宴上琼芝少见的坐在她旁边，琼萝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也就故意不说，琼芝捧着笑脸叫她寿星，又是给她倒酒又是给她夹菜的，指着一盘羊肉道：“羊肉烧的不错，妹妹尝些吧。”
琼萝含糊应了声，筷子一放，拿起勺子偏去喝汤，琼芝讪讪笑了笑，心底憋闷，心道要不是有求于琼萝自己犯得着这般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就。
这边琼然心底正闷着一口气，那张借条成了把柄落在琼萝手中怎么能叫他不害怕，见姐姐讨好琼萝他一撮嘴摔下筷子，琼萝脸色平静撩起眼角扫他一眼，他被那极阴冷的眼神吓的微抖了下不甘的捡起筷子闷声吃饭。
琼芝自然是知道莫邵阳的家世的，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家世，那样的才华跟大好的前途实为女孩子们的良好归宿。
但她一个女孩子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打听什么，她待字闺中，从今年春天开始就有人给她说亲，就是一个都没瞧的上，眼高手低的，今日见到莫家的孩子，长相人品学问都是上乘，家世更是好的没话说的，琼芝的心思一下活络起来。
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陈家的兄弟，毕竟是男女有别，因着与大房的孩子关系不好，与琼萝舅舅家的孩子也就称不上多熟稔了。
琼萝曼斯条理吃了一块水晶豆腐，琼芝咬牙想了想决定不跟琼萝计较上午的事情，往她身前凑了凑，红着脸低声问道：“宋家的公子怎么走了？他不是与你表哥一同来的吗？”
她有心促成二人，一为自己，也为宋家，一听琼芝开口问了，放下筷子举目看向陈安：“表哥，那个…莫家的少爷怎么走了？”
琼芝一听琼萝帮她问了，忍着没去看陈安，两只耳朵竖的高高的，陈林在旁道：“他先走一步去了杭州，我们过段时间去与他会合。”
琼萝冲琼芝一耸肩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要问的，琼芝羞红了脸，手上的小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饮着凉汤不再说话。
琼萝想继续问那个姓莫的有未婚妻没有，今年多大等等，当然她自己是知道的，她如果问也是问给琼芝的，思索了下还在闭嘴的好，这种事由琼芝自己去想办法吧，看她神色似乎对莫邵阳很是喜欢，这些都是小事以琼芝性子必然会问到的。
她眼角无意微扫，心中一跳，张芙也在侧耳细听莫邵阳的事，她顿呼不行，莫邵阳的妻子必须是宋家的女子，只有嫁给莫家，宋家以后才会得到莫家生意场上的诸多照顾，宋家才不至衰败。
她眼珠一转，偏头去问琼芝：“二姐，你今日下午又试了哪些香？我好似记得莫家做的最大的就是香料生意呢，莫家的公子想必对这些也是很在行呢。”
琼芝掩唇露出一丝得意：“又试了百合跟帐中香，莫家的公子确实很熟悉香料，我刚一拿出来他就说出香料的名字，让我意外呢。”
琼萝掩着嘴吃吃的笑：“那你们岂不是同道中人了？可惜我不在场，不曾见到姐姐如何试香的呢。”
张芙下午也在场的，莫邵阳与琼芝确实有过言语上的交流，而她自持大家闺秀身份一直都没开过口说话，莫家的少爷也没有瞧她一眼过，一时神色有些暗淡，便举箸吃菜不搭这一茬子。
面前放了一腕玉丸汤，琼萝含笑搅着勺子，一不留神手一抖，热烫的汤汁溅到琼芝的鹅黄色的裙摆上，琼芝惊呼一声皱起眉就要发作，这条裙子今日是第一次上身，因着家中客人众多又因为莫家的孩子也来了，晚膳时候前刚换上的，且不说花了多少银子，巴掌大的一块污迹赫赫印在裙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琼芝气的瞪大了眼盯着那块污迹，琼萝咬着勺子歉然喏啜道：“呀！弄脏二姐的裙子了，真是抱歉，二姐不如到我箱子里找见换上吧。”
也不知道琼萝是有意还是无心，想到她刚才帮自己打听莫邵阳的事，琼芝纵然心底再不高兴，也不好发作，面有不愉，淡淡吐了两个字：“无妨。”
琼萝立刻笑道：“我就知道二姐最大度，来，二姐吃个酒量圆子。”
琼芝僵着笑咬下那只圆子，好容易等到撤了残羹剩菜，她立刻回了自己的屋子换下湿乎乎的裙子，丫环小如提着脏裙子就要去洗，琼芝臭着脸大声道：“扔了，给我扔了。”小如不敢回声忙跑了出去扔掉那件还是簇新的衣服。
坐在桌边自己生了好一会气，一想到琼萝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她就气的眉毛倒竖，这边琼芝慢腾腾走了进来，哭丧着脸，琼芝奇怪道：“你又怎么了。”
琼然扁着嘴道：“琼萝今日做寿真是好生威风，我们姐弟都要受她欺负。”
琼芝搅着帕子恨道：“都说掉水里就跟变了个性子，我瞧着根本就是鬼上身了，瞧她今日做的那些事，是个人能做出的吗？件件都是针对我们姐弟，仗着家里人多，好似我们不敢怎么样似的。”
琼然眨着眼半响低声道：“……姐，你有二十两碎银子么？”
“二十两银子？你要了做什么？你这个月的月钱呢？又输掉了？”
琼然不耐烦道：“你就别问了，我就问你有没有二十两银子，借我用用。”
琼芝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没有。”
“真的没有？！”
琼芝皱着眉：“没有，没有，你要银子做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琼然没什么底气喏道：“没，没有闯祸……”
“那你要二十两做什么？”还偏偏就是要二十两，琼芝狐疑道：“是看中什么东西要买不成？”
琼然一缩脖子：“……也不是。”
“那是？”琼芝看出琼然的惴惴不安，耐下心问道，“有什么事你说给姐姐听，我们姐弟想办法，要真是看中什么想买跟母亲说声就成了，何必跟我借，还是说是因为其他的事？！”
琼然嘴唇喏动着，也不知道说的些什么，琼芝盯着他道：“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告诉母亲了。”
琼然吓的忙道：“我今日玩骰子输了钱，所以才想着跟姐姐借上二十两，也不是很多，还烦姐姐先借给我吧。”他却不说是输给了琼萝，只说输了钱，捡那没紧要的说。
琼芝哦了声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柳叶，去我床边首饰盒二十两银子给少爷。”
柳叶应声取了，琼然托着那二十两银子心头一块大石才松了下来，这下不要受琼萝那个丫头的眼色了，晚上饭桌上琼萝有意无意看向他，害的他都没吃好，心里想着等会还了银子回屋吃碗鸡汤面再睡。
琼然放好银子就要回去，刚走到门口就见祖父身边的管家刘庆直直朝这边走来，琼然心底奇怪上前一步笑道：“刘叔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刘庆也不多啰嗦，对着少爷小姐问了好，直截了当说老太爷请少爷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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