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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 名义

    名义

    败退、败退、一路败退。马千山在塔拉尔阻击俄军第二师一月有余,却被呼伦贝尔来的俄军第三师抄了后路,丢失了齐齐哈尔。

    但马千山旗队的建制尚属完整,他带着自己的旗队,以及一些八旗和蒙古的溃兵,还有几百牧民,退守到扶余。俄国人忙于巩固齐齐哈尔,没有追击。

    但扶余现在也是前线,俄罗斯远东第一师已经占领了哈尔滨,扶余是从哈尔滨进攻吉林乌拉的要道。

    马千山叫来自己三名亲兵:“你们三人,分别到宁古塔,盛京和京师告急,罗刹已经入侵两月有余,朝廷的援军怎么还不来,郑王到底什么打算。”

    随后,马千山又吩咐另一个亲兵:“你去吉林乌拉,跟当地管事的说,好几千人在扶余,没吃没喝,请吉林乌拉速速备粮。”

    “军门,吉林乌拉是一群王爷在那,叫他们出粮,那可难了。”

    “咱们守的,是他爱新觉罗家的江山,这些王爷都不出粮,那还守个什么,快去。”

    亲兵骑上快马,直奔吉林乌拉,第二天就回来了,马千山一看,果然哭丧着脸。

    “王爷们怎么说。”

    “王爷们说,扶余是白都那副都统故地,本该有粮,吉林乌拉刚刚屯垦chūn耕,只有种子,没有粮食,叫军门您去问郑王爷要粮。”

    “郑王爷在盛京,有粮食现在也运不过来呀,王爷们还要不要守吉林。”马千山没有办法,便直接派人,去周围村庄征粮。可半天时间,征粮队就叫人给赶回来了。

    “吉林乌拉这一片,全都是王爷们的屯垦地,就是以前的皇庄。皇庄连国税都不交,大头兵也敢征粮?”

    马千山麾下顿时群情激奋,就有人准备拿枪去开庄子。

    “那可是皇庄呀,开了就是作反。”

    “军门,吉林往东稍许,就是长chūn堡,以前是富明阿军门驻扎,应该还有些军粮。”

    “可是,罗刹人就在哈尔滨,我们离开扶余,罗刹人进攻吉林乌拉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些王爷连粮食都不出,管他们去球。”

    于是,马千山旗队放弃了扶余,向长chūn堡移动,并试图向富明阿靠拢。

    7月中旬,载垣带领的援军到达盛京。

    当大清和硕郑亲王的赞襄军务大臣冯-博克跨着大步走进指定的会议室时,已经有两名同伴先到了。这两个人是新任命的骑兵集群都统曼斯坦因和怡亲王的赞襄军务克莱斯特,肃顺送来了六个旗队,也带来了相应的指挥官。这三个普鲁士人已经很久没在正式的军议场合碰面了。

    冯-博克先恭维曼斯坦因和克莱斯特在东线的庐州合围中取得的成就,而曼斯坦因却有些愁眉不展。

    “俄国人,自七年战争以来,就和法国哈布斯堡一起压迫普鲁士,法国应经衰败,哈布斯堡绝非普鲁士的对手,现在,只要我们在东方击败穆拉维约夫的大军,俄国人就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到遥远的东方,普鲁士就可以和哈布斯堡做一对一的决斗。公平决斗。机会难得,不知道柏林的大人物们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

    “毛奇将军、戈本少将和坦恩少将已经回到了普鲁士,他们比我们更懂战略,不是吗?问题在于我们,十六个旗队,四万八千人,对付四万俄罗斯人,能打赢吗?”

    “如果是普鲁士士兵肯定没问题,但是黄种人和白种人战斗……”

    “神机军接受了很好的训练,俄罗斯人也不过是鞑靼野蛮人的变种而已。而且我们不止十六个旗队,还有山海关的绿旗兵,以及关外屯垦的民兵。”

    “民兵有多少?”

    “那要问亲王了。”

    “哪位亲王?”

    博克指了指墙上的旗帜。

    旗帜为蓝底,上面画着一只黑sè的海东青。这是郑亲王的旗帜,就像肃顺将正白旗改称白虎旗一样,郑亲王的镶蓝旗也改成了海东青旗。

    “这位蓝亲王好像对载垣亲王的到来并不欢迎。”

    “是的,我们感受到了。”曼斯坦因说,“蓝亲王似乎将满洲看做自己的封地。”

    “那我岂不成了他的家臣。”博克打趣。

    叮叮叮的铃声响了起来,神机军的旗队长们鱼贯而入,在长条桌前站立,等了一会,突然亲兵大叫:“怡王郑王到。”

    载垣和端华并肩而入,载垣毫不推让,居中而坐,端华踌躇了一下,在载垣的左手边坐了下来,挥挥手:“大伙儿都坐吧。”

    “马千山和富明阿到哪了?”

    “马千山还在长chūn堡,富明阿在牡丹江。”

    “罗刹人的五路大军是什么情形?”

    “好事,大连的一路,被国际公理羁縻,不敢妄动,领头的贼酋涅维尔斯科伊只说待双方和谈结束,便可撤军。双城子(乌苏里斯克)的一路,被挡在牡丹江的东岸,其余三路,却都迫近吉林乌拉。”

    “和谈?英夷的和谈靠得住吗?上次也是和谈,结果白白将大连划作zìyóu港。吉林乌拉的五叔有什么章程没有?”载垣口中的五叔,就是惠亲王绵俞。

    “五叔没表态,倒是睿亲王仁寿说,要敦睦邦交,”

    “仁寿?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这老小子到了关外还不安分,你看我赶走了罗刹人,再捏死他。”

    “怡王,你就真打算蹲在盛京,等冬天来了,再进剿罗刹?罗刹人可是从北边来,比咱们抗冻呀。”

    与此同时,哈尔滨,俄罗斯驻清国公使普提雅廷正在拜会穆拉维约夫。

    “伯爵阁下,英国已经对我们提出了最强烈的外交抗议。虽然将双头鹰旗覆盖阿穆尔河两岸是沙皇的意愿,但我们必须顾及英国人的感受,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穆拉维约夫站起身来,“在一百年前,我国应邀瓜分波兰,用的什么理由?”

    “应波兰贵族的邀请,保护他们的农庄。镇压卑贱的农奴。”

    “这一次也一样。”

    “伯爵阁下,阿穆尔河并没有农庄需要俄罗斯的保护,也没有农奴……”普提雅廷突然回过味来,“难道真的有清国贵族投靠我们了。”

    “不仅仅是贵族那么简单。是亲王,一群亲王。俄罗斯秉承上帝的意志,应满洲诸位亲王的邀请,去紫禁城拯救他们的皇帝。并保卫私有财产不容侵犯。正如同楚剑功在英国下院的演讲所说,神权、王权和财产权的三头统治必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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