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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43(上)天国卷起农奴戟

    时间:2012-07-31

    1月15日开局

    “宁县城被教党占领,知县万鼎恩被杀!“

    楚剑功看着这个报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

    宁县位于湖南省西南隅,面向夫夷水,邻近广西省界算是个偏远小镇。而夺取宁,自称是白莲会,实是天地会的一支,领唤作李阮,率领部下出其不意攻入县衙门,杀了县令,把城占领了一个半月。

    后来湖南巡抚派了一营兵勇过去,李玩见势单力孤,便弃城向西逃奔,逃到广西横州,投奔会党领张嘉祥。湖南南部的瑶民李世德起兵响应。

    进入西历1843年以来,湖南南部,广西东北部,以及广东韶关以北的地区,如同一锅沸水一般搅动起来。

    广西笼罩战争之。驻地的官军,正集全力追张嘉祥、李世德、李元,顾不来地方上的大小土匪,所以各地的盗匪鑫蠢欲动,想趁机干上一票。

    就一月旬,楚剑功收到了李元攻占湖南宁的报告。

    鸦片战争以后,由于英国人沉重打击了广东一带的绿营水师,本来已经平息了很久的会党和白莲教作乱又重嚣张起来。直到太平天国来了一次总爆。这是另一个时空的历史。

    现,由于楚剑功和李颖修的存,广东大部分被共和控制。乐楚名守着韶关,翟晓林封锁着福建方向,而季退思切断了西江,因此广东境内风平浪静,虽然湖南和广西如同另一个时空一样民乱如火如荼。

    李颖修不这里,他招待三位客人。

    ”明辉兄弟,我很早就听楚钧座提过你了。“李颖修对正对面的贺明辉说道,“这次明辉兄弟正式出掌哥老会和利堂,真是众望所归。”

    贺明辉一拱手:“平章过奖了。”

    李颖修转向左边的一人:“王兄弟是漕帮的,由共和军第一营都司莫青岩介绍过来。青岩是朱雀军的老人,他介绍的,我信得过。”

    那姓王的青年壮汉说道:“莫青岩兄弟一番好意,我王鱼王须水感激不,不过平章大人,我王须水不是漕帮的,我是安庆的豪强,平时和漕帮打交道很多而已。我这次来广东,也是代表家里来做生意,和江湖帮派一概不搭界。”

    主动和江湖划清界限!李颖修心底微微冷笑,口上却说:“不要紧,专心做生意就好。”

    李颖修又转向右边的那个人,那人说:“我也是太湖漕帮介绍过来的,出身却和明辉堂主一样,是盐帮。”

    “你苏北还是苏南?我还没弄清楚。”李颖修说。

    “回平章大人,是苏北,徐州一带。”

    “苏北的盐帮?你是捻子?”李颖修突然问。

    “大人真是看得准。”那人有些慌乱,“捻子这里不犯法。”

    所谓捻子,就是自明末清初流传下来的小手工业者结社组织,多淮海活动。

    “不要紧。嗯,还没有请教。”

    “啊,不敢,草民秦时亲。”

    “今天把几位找来,是想请几位一起财。”李颖修单刀直入,说明自己的用意,“广东这里,存下的洋货不少,洋米,洋面,洋布,我想请几位,帮我销到北方去,粮食布匹,都是紧俏东西,你们有得赚。”

    “走私?”

    “对,走私。大致上,贺明辉走湘江,到湖北这条线,王须水出江西到淮南安庆,秦时亲走淮北。你们有什么亲朋好友,要财的,也可以参与进来。”

    “洋米、洋布,很贵?”

    “不贵,比本地货便宜,以后我们广东能够自产这些东西了,还会便宜。”

    “可是,现朝廷说共和军是乱党,私通乱党,抓住要杀头的。”王须水说,“这杀头的买卖,到底有多少赚头。”

    “你们都跑过来了,还怕杀头么?包你们有得赚,待会我带你们去看样品。”

    “李平章名声外,既然他说有得赚,那就没问题。”贺明辉却提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只是我们不一定付得起钱哪。”

    “没关系,你们都和盐帮有瓜葛,可以拿盐换,沿江有什么好货物,你们也可以贩到广东来,我十三行码头附近,给你们一个铺子。”

    “多谢平章。”

    “平章!”贺明辉突然说,“粮食什么,我可不可以不卖,屯起来。”

    “屯起来?囤积粮草?”李颖修会意,说道:“你们广东取了货,自然就是你们东西了,怎么处理,我不管。”

    “那平章,又没有火枪?”王须水问。

    “火枪,暂时没有,以后说不定会有。”李颖修只是说火枪还没有开始生产。

    王须水却理解错了:“我知道,我知道,火枪只能卖给自己人,平章,你放心,我王须水今天来了,就铁了心和大都督府站一边,谁要是和大都督府过不去,我就……我就骂他,骂他个狗血淋头。”

    李颖修这里为共和的商品找销路不提,楚剑功却书房里,和任厚土说话。任厚土就是那个和石达开一起投奔朱雀军的少年,现他十岁了。

    “你知道吗?沙俄我们的东北,抢去了十万平方公里。平方公里,学过了?”

    “是,学过了。”任厚土说,“可这和咱们有什么相关?反正那是满清的龙兴之地,被人抢了好。”

    “胡说,满清的土地,属于我们国人,怎么能幸灾乐祸,不过今天我不是和你说这个,你来看地图。”

    楚剑功指着地图:“你看罗刹,东北和我们接壤,西北也和我们接壤,他们东北动手了,我怕他们西北也动手啊。”

    “那怎么办?现鞭长莫及。”

    “甘陕总督邓廷桢,前年虎门的时候,曾经和我们并肩作战,而喀什……就是这一带的地方官,左宗棠,还算能干。我有些预防俄国的方略,要找人带给他们。”说完,楚剑功看着任厚土。

    “钧座,你是让我去。”

    “我们共和军的朱雀老兵,没什么北方人,他们穿过清廷腹地,很容易露马脚。而你是山西人,要好办得多。”

    “那我去,只是,有好多东西我还没学会。”

    “开枪放炮这些,可以以后有机会再学。不过,你年纪太小,能完成任务吗?算了,我还是找个成年人去。”

    “钧座你看不起人。我任厚土来广东,就是一个人。自然也可以一个人回去。”

    “你出来也有一年多了,可以绕个路,回山西看看。”

    “我要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小孩子真不懂事,忠孝可以两全的时候,就应该做到两全。好了,你自己拿主意,和邓廷桢要说的方略,我不能写给你,你必须牢牢记脑子里,复述给邓廷桢听。”

    “是!”

    “好,我们来看地图,这里是喀什,往西边就是英夷占领的喀布尔……”

    2月金田

    “探子回报,修仁失败了。”修仁柳州东边八十里,湖南、广西战无不胜的李玩军这时那个地方和官兵作战。

    李沉宁起事不过半年,却风卷残云般横扫西南,官兵一不经打。二不善战,一向不是李沉军的对手。所以湖南、广西方面的官军们损兵不说,还连折了好几个大将,士气低落之极。

    朝廷重臣见事态紧急,便严立军令,将督战不力的提督、巡抚贬职并重用了善用兵的满人悍将向荣,又启用了鸦片战争镇江之战后被革职的果勇侯杨芳,调派大批官兵,还从桂林运送了强大的火器助战,终于一股作气,击溃了李元军。

    但从另一个方面说,广西湖南境内,残存的绿营力量现都集结到了柳州。

    “李元兵败修仁。”听到这个消息,屋子里的人高兴得大叫起来,“官兵都修仁,洪大哥,柳神仙,韦员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矿工头目冯云山。

    “快,去把朝贵和秀清都请来,我们合计合计。当初选金田,真是天不负我。”洪秀全说道。

    洪秀全、冯云山等从创建拜上帝教伊始,就跋涉两广,寻找和开辟传教基地,他们按韦昌辉的建议,选了金田。紫荆一金田地区原属桂平县大宣二里,东西宽25里,南北长70里,其政治经济心好,这一地区的贸易集散地。金田背枕紫荆山区,山内“层峦叠障,包裹村庄、田地,周围有余里二北连平南、永安诸山。西通象州、武宣界”。

    这时,洪秀全等已经逾出紫荆一金田地区,贵县、武宣、象州、平南、藤县等邻近州县,以致偏远的陆川、博白,广东省的信宜又建立了若干基地,确定了各基地的领,信徒增至二不万人,成为广西一支强大的潜势力。这些基地都严格信奉拜上帝教,接受洪、冯的统一领导和指挥,根据总部的号令行动。

    杨秀清蓬垢面,散出腐臭的气息;嘴歪了一边,白沫不断地从嘴角滴身上披的那块破布衫上;茫然的眼珠子不知看着何方,跌跌撞撞地走乡下的路上;不时出低吼声或一些无以名之的怪叫。

    突然他踢到一块突出的石头而摔倒,好容易爬起来,走不了几步又给树根绊到,仰面跌了一跤,一时间爬不起身子,躺地下呼噜呼噜地喘着气,活像头快要暴毙的野兽似地路边农田正弯腰劳动的三个农夫见状,便聚一旁指指点点了起来。

    “是不是眼睛瞎去瞧不见了?否则怎会如此跌跤。”

    “唉:人生无常。这样一个汉子会如此潦倒,世事难料

    杨秀清这样疯疯癫癫,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时候来了个汉子,拉住杨秀清,说:“杨大哥,咱们回家去,不要外边吹风了。”

    “朝贵啊,你们也不让柳神仙给杨秀清看看。他是不是失心疯了呢?这样下去,连狗都胜过了他啊!”

    “别乱说,我家杨大哥是神仙附体。”

    “哪来那么多神仙,我看是狐狸作祟!”

    “反正情况不妙,瞧不见也听不到,这不是废人是啥?’’

    萧朝贵没有理会这些乡农,拉着杨秀清走开了。

    第二天,韦昌辉便以地方团练的名义,到县衙去请求给武器。他说:“李元被击溃了,盗匪定然四处逃窜,滋扰乡里。请给团练武器,以保卫乡民。”

    他们并不需要官府的武器,只是以这样的方式,通知官府金田办团练,以掩护自己的练兵。

    与此同时,派人各基地,迅速集教众,快奔赴金田团营总部设桂平县金田村,因杨秀清患病,不能指挥,乃由萧朝贵、韦正主持全局。

    风沙漫天。畸零的山区却有一队一队的人正向同一方向汇合着。他们是石达开的部属,上赶路前往金田村。

    石达开和庞天寿依照楚剑功的命令,西江艇匪的帮助下,押着四千杆燧枪,以及大批的军资粮草,到达广西桂平,楚剑功还拨了30名鸿儒锐士给他们,充作广威军的骨干。

    石达开桂平,果然如他自己所说,轻而易举的就招来了三千余人,其超过一千人是他自己的族人。

    收到洪秀全的“金田团营”令以后,石达开令人贵县动了一场小规模的土来械斗。广威军装成逃难的人群,向金田集结。

    金田村的清晨,不似昔日的宁静,众人的喧嚣,早日出之前便已响起。

    拜上帝会侮口的祈铸大会天亮时展开。自从金田村集结大批信徒后,这个祈祷大会便日复一日营盘这个小丘上展开。

    此刻上万的群众日睹了旭日东升,主持祈祷大会的石达开挺立营盘的制高点上,张开双臂,迎向群众,高唱起《原道救世歌》,来带动所有拜上帝会信徒的热忱。

    此时事情生了。

    原本石达开站立之处走来了一个人,他跌跌撞撞地走着走着,并不时出野兽般的怒吼。

    上万群众从沉默到掀起一阵骚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居高临下的杨秀清驼着背,流扑涎沫站定石达开附近,石达开站了开去,不阻上杨秀清。

    杨秀清圆睁着失神的双目,双手扯着爬满蛆的头,身上的衣服几乎不能蔽体—这种景象,让许多站台下的老拜上帝会信徒难过。

    杨秀清孤伶伶的身子仿佛给看不见的重锤痛击似地,往前激烈地摇动。看他紧闭了双眼。面上露出无限痛苦的表情……

    又是一次摇动。这回是向后,杨秀清双脚像钉地下似地纹风不动,可是身体却开始前后摆个不停,台下众人目瞪口呆之余,又引起了骚动。

    台上这个杨秀清已不似平日慢吞吞走路的人,大家都觉得现的他。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来扯去,动个没完。

    杨秀清双手前伸使他的动作看来诡异。就此时,众人看见杨秀清像是被铁锤撞击似地扭动身躯,出夭地恒古未曾有之惨叫,散架似地瘫倒地。

    石达开弯下腰去察看杨秀清时,变故陡生!

    原本仰卧不动的杨秀清突然双目暴睁,双手向上直挺挺地立了起来!石达开被吓得跑出去十几步才站住!原来污垢满面的杨秀清,此刻却已白净得如同水洗过。而骇人地是他的双眼不再失神,反而罩上一层金光:就众人一阵惊叹声,杨秀清双手齐肩侧举,摆出了一个令老信徒感到熟悉的手势。

    ‘“真的神仙下凡了。”

    “大家快跪啊……”

    几个脑筋转得快的老信徒如此大喊后立刻下跪,于是场一万多人很短的时间内都朝杨秀清脆了下去-

    整个营盘因为神仙下凡而笼罩一种神秘、兴奋与肃穆混杂一起的气氛,大家都知道,神仙要透过杨秀清,传递一些天音。杨秀清果然开口了: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兵,荡平清妖,再造天国。”

    柳叶飞一旁大声叫道:“这是天父的声音,天父附体了。”

    萧朝贵大喊:“荡平清妖,再造天国!”

    营盘沸腾了!

    “荡平清妖,再造天国!”

    营盘上的群众,开始像着了魔似地高喊起来,其声势之惊人,比之开天辟地,似乎毫不逊色、

    石达开抓住时机。再站上了高处,他示意要大家安静,不久营盘内便静得只能听到风吹声了。

    石达开朗声道:

    “武器都已取出,各军依指示行事,女人全部留下!贵县人除矿工全部留下!金田村必须防备妖敌。”

    “战斗!’

    回声群山振荡着,拜上帝会人迅速站了出来召集部下,准备行军作战。

    永安

    金田起事之后,拜上帝会紫荆——金田地区取得了一系列小的胜利,圩建立了太平王庭。然而,对下一步的计划,各位领袖却意见不一。

    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等人,希望南下浔江,顺着浔江入广州,正式投奔共和。

    而洪秀全,冯云山则希望北上,进军桂林,夺取广西一省,正式建立政权。

    庞天寿是个外人,他作为共和的代表,对拜上帝会的诸人表明了共和的态:“共和希望洪秀全等人广西展,保护住共和的侧翼,就足够了。”

    庞天寿此言一出,萧朝贵大怒:“你把我们拜上帝会看做什么?是共和的走狗么?”拔出刀来,便要砍庞天寿。

    石达开拉住了他,众人好劝歹劝,庞天寿负气摔门而出,自此以后,庞天寿再没有参加过拜上帝会的会议。

    就这样的争执,清军对圩的包围形成了。

    洪秀全等扎驻东乡、紫荆、好地区,清军从容将兵力调至圩前线,至4月5月,又一次完成了对太平军的包围态势。清军分为两大集团:向荣以武宣莫村为营地。后太平军撤出东乡,转移紫荆山内,向荣又移营东乡,所部兵力10000余人,由后路进犯紫荆山区,防堵太平军出山向西或西北运动。

    杨芳负责前路,兵力1万五千余人。主力沿思盘江南岸密集布防,竟达6000人。

    清军总兵力约2万人,太平军虽然号称三万人,实际能作战的不到两万,其以庞天寿、石达开部的三千火枪兵为强大。但庞天寿与萧朝贵争吵之后,太平军不愿再依赖庞天寿。

    紫荆——金田地区经过一个多月的会战之后,向荣攻取了双髻山、猪仔峡要塞,从后路攻进金田腹地。石达开见事态危急,强迫庞天寿掩护太平王庭突围。

    仰仗数千燧枪,太平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向北突围成功,李秀成率会众化装进入永安城,轻易的攻下永安。控制永安,可以向北威胁省府安全,又能南下进军得、梧,东指广东,对未来战局展关系重大。也正因为如此,太平军内部的分歧再也掩盖不住。

    “石老弟,你到底作何打算?”冯云山单刀直入。

    “我石达开自然是跟从各位哥哥。”

    “你这三千火枪兵,有近千是你的族人,何必听那庞天寿指手画脚?不如干脆做了他。”

    “不可,不可,他是钧座派来的人。各位哥哥切切不可莽撞。”

    “说来说去,到底去何处好?”萧朝贵问。

    “我们还是北上桂林,拿下省城,就有钱粮。”

    “广西这地方,穷的要死,还不如去湖南。湖广熟,天下足啊。而且现湖南提督杨芳,被我们甩后边,湖南兵力空虚,定可一击得手。”

    “可是,钧座命令我们守住广西,保护共和的侧翼……”

    “鸟的钧座,钱粮军械,毛也没有见到一根,我们凭什么护住他的侧翼。”

    众人一致商定,彻底抛掉对楚剑功的幻想,全力北上湖南。

    石达开见事不可为,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各位哥哥,达开这就告辞了。我已投了共和,便要以钧座的命令为先,既然各位哥哥要去湖南,达开只好一个人留广西。”

    “站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太平王庭当什么?”

    “朝贵哥哥有何话说?”

    “算了,好合好散。”杨秀清劝住萧朝贵。

    等石达开走出门去,杨秀清才说:“你也不想想,庞天寿手上几千条火枪,和他们翻脸,我们只怕全军覆没这里。”

    “我们可以摆个鸿门宴嘛。”

    “你都知道鸿门宴,石达开读过书的,他能不知道?”

    突然间,石达开又转了回来:“好叫各位哥哥得知,我奉钧座的命令,辅助诸位,今天虽说分道扬镳,还是给各位哥哥留下五条火枪,以作临别之礼。”

    “多谢石兄弟。”冯云山马上说:“兄弟留广西也好,以后我们还有个退路。”

    “以后未必没有并肩杀敌之日。”

    石达开和众人客套了一番,这才再次离去。

    “好了,石兄弟走了,我们还有一万五左右的青壮,老人小孩也有一万多,也该规整一下了。”韦昌辉提出了整编的问题,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太平王庭目前的权力结构,处一个非常微妙的状态。

    柳叶飞是《神经》的撰写者,传教拉羊等事务他为拿手,这也是洪秀全倚重他的原因。然而,柳叶飞广西不过一个外乡人,根本没有什么实力。拜上帝会的名次排列是这样的:

    天帝第一,天子洪秀全第二,冯云山为三哥,杨秀清为四哥,萧朝贵为五哥。

    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凌十八等人都有自己的部署,韦昌辉、石达开两部为庞大,处于半**状态。石达开走后,大的支系力量就是韦昌辉了。

    柳叶飞是不安于做一个神棍的,韦昌辉对自己势力庞大却得不到相应地位也非常不满。杨秀清和以烧炭起家,冯云山常年矿工传教,很多矿工都非常拥戴他们。

    相反,作为实际领袖的洪秀全,并没有太牢固的班底。

    柳叶飞看出了这一点,才鼓动杨秀清玩天父上身的把戏,以分化洪、冯、杨等人。圩选择战略方向的时候,这种分歧已经很明显了。

    现,韦昌辉提出整编太平军,就把这个矛盾又拎了出来。

    “不如分封。”冯云山看过《周礼》,觉得以分封来犒劳诸位老兄弟是正途。

    “不妥不妥,封王冒犯天。”果然,和另一个时空一样,洪秀全反对封王。

    柳叶飞轻捻长须,笑而不语。

    “柳神仙有什么高见?”

    柳叶飞从怀掏出一本书来,洋洋得意的给各人看:“这是楚钧座送给我的,《联邦党人集》。”

    “呸,楚剑功把四千支步枪,都送给了石达开,却只给我们这些书籍。”

    “不要这么说嘛。”柳叶飞摆摆手,“我听说,就是靠着这本书,美利坚人连英夷都能打败,让英夷割地。”

    “真的,英夷我听说过,美利坚是什么?”

    ”那美利坚就是小天堂啊。”柳叶飞简单解释了一番,后说道:“我们不如按照这书所写,来颁定礼制。”

    众人都感到奇,柳叶飞开始介绍他的设想:

    立大伯礼玺天德一人,又称天王,总掌圣教,这大伯礼玺天德天王,自然是洪秀全了。

    设康股瑞斯,即议事会,也可以仍旧称太平王庭。具体做法将杨、冯、萧、韦、柳封王,秦日纲,胡以晃等人封侯。王侯都入议事会。议事会以票数定国策。天王一万票,王从千票到五千票不等,侯千票。

    按照这个制,杨秀清等四王的地位,和洪秀全只是数量上的差距,而没有质的区别,因此连同冯云山内,都纷纷表示赞成。

    洪秀全也是识时务的英雄,他见势必行,便提出将侯爵排除出议事会。毕竟总票数越少,天王的万票影响才越大。

    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杨秀清保证再也不假扮天父,从而获得了千票的平等王称号。冯云山为八千票的博爱王,萧朝贵为七千票的虔诚王,韦昌辉为千票的自由王,柳叶飞作为制创始人,获得了法制王的封号。

    随后,以四万五千票的全票通过,颁布了三份纲领性浩谕,即《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奉天诛妖救世安民谕》、截救一切天生天养国人民谕》。

    太平天国就此成型,永安休整半个月后,留下石达开部断后,太平军挥师北上,进入湖南境内。

    5月12日寒号鸟

    “呜——,呜——,呜——”

    随着楚剑功拉响三声长笛,国自产的第一艘蒸汽快艇缓缓驶出广州船厂码头。

    这艘船,是以小白狼为总工程师的设计组设计,以莱茵行会的造船匠们为主。但船用蒸汽机,却是由英国工程师贝蒂-布隆茨设计和建造的。她是现为数不多的女性工程师,因此英格兰本土饱受歧视,便到东方来找找机会。

    对这样的女性,楚剑功自然是欢迎的,还根据她的名字,给她取了名:青铜丽人。

    青铜丽人以她的老师莫兹利和菲尔德1839年取得专利的双联汽缸或称“双胎”式蒸汽机为基础,吸收了默多克1785年就提出了的振荡式蒸汽机的主要优点,制造了一台实用的复合汽缸振动式蒸汽机。并应用这艘桨轮和螺旋桨复合蒸汽船上。

    这艘船共有四个直径为74英寸、行程为14英尺的汽缸,当转速为每分11转时,其总功率为3410马力。桨轮的直径为56英尺。当螺旋桨和桨轮同时运转时,船的计算速为15节。单独用桨轮推进器进行专门的试验时,速为725节。

    ”钧座,这艘船还没有名字,不如叫它‘白狼号’怎么样?“小白狼说。

    ”亲爱的小白狼,造船并不是你杰出的专长,‘白狼’这个商标还是不要使用船舶上了。”楚剑功婉拒了他,但对青铜丽人说道:“小姐,您明的复合汽缸振动式蒸汽机,能允许我将她命名为‘青铜丽人1号’吗?”

    “非常荣幸,”青铜丽人笑了起来,“这一台只是试验品,我想,用不了多久,我能够将青铜丽人一号的标准输出马力提升到4000。”

    “4000马力,那就是三千多千瓦,是这样吗?”楚剑功故意问道。

    “是的!”

    “小姐,我认为您要尊重我们的制,以后一律使用公制单位:瓦特、米等等。”

    “钧座,你还没给这艘船起名字呢?”

    楚剑功想了想:“那就叫‘寒号鸟’号。”

    “寒号鸟?有这种鸟吗?”

    “这是来源于一个预言,一只鸟夏天不垒窝,冬天的时候冻死了。这提醒我们,不能满足于现有的成绩,必须不断进步。”

    于是,国第一艘蒸汽船就被称作“寒号鸟”了。

    工部尚书范流说:“这种船舶,能否用于内河运输呢。”现,寒号鸟号正广州外海的狮子洋上航行。

    “内河运输?”

    “是的,钧座。”范流回答;“我仔细考察了你提出的广东省内铁路计划,我认为不切实际,而且过于好高骛远。”

    “说下去。”

    “以广东省的情况看起来,展铁路,不如展内河运输。”范流对自己的调查信心十足:广东内河航运里程高达一万公里,仅仅珠江的三大支流和附属水系广东省内就有超过5000公里的通航里程。

    “所以,轮船运输广东是划算的。”

    “不仅仅是广东,即使长江流域,也是类似的情况。就目前而言,疏通珠江和长江的内河网,远远比修建铁路要便宜,工程量也要小得多。”

    “载货船只,尤其是内河载货船只,好是平底船,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沙船。按照莱茵河航运的经验……”小白狼总喜欢炫耀自己的莱茵背景。

    楚剑功掏了掏耳朵:“好了,小白狼,内河航运船一定要早设计出来,无论是贸易还是军需,甚至军事机动,我们需要大量的这种船只。”

    “啊,钧座,我们不造军舰吗?”刚回来不久的施策叫道。他专管海军,被授予左将军职衔,因为张兴培去上海,这个职衔就空了出来。

    “军舰自然要造。”楚剑功回答他,“可是施策,你想清楚,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军舰吗?”

    “我们的军舰的要任务,就是保卫虎门要塞。”

    “虎门要塞不需要军舰保卫。”范流不高兴了,“看看,先生们,虎门要塞我的精心修筑下,已经不适合用要塞来形容了,你们应该称他做壁垒,大南洋铁壁。”

    “好了,范。”楚剑功打断他,“先听施策谈海军。”

    “第二个任务是护航,为我们的商船护航。第三个任务,则是进攻,进攻镇江,切断漕运,或者直接进攻白河口。这三种任务,需要各种不同的舰只。”施策明显是思考过的。

    “我有一个大计划。”谈起海军,施策变得意气风:“我们要造60万吨的战列舰,巡洋舰和海防舰,以及实验性的建造蒸汽铁甲舰。”

    “你以为自己是陈绍宽咩?”楚剑功说。

    “陈绍宽是谁?”

    “别废话了,仅仅广州船厂,没有那么大产能。青铜丽人,你们每个月能提供多少台标准船用蒸汽机?”

    “现还试验,不知道。”

    “我们现需要的,实际上是一种舰只,就是用于护航和剿海盗作战的巡洋舰。小白狼,除了内河沙船之外,你要设计一种巡洋舰,速要高于15节,600吨左右,以南海海况为标准。”

    小白狼面露难色。

    楚剑功一看就明白了,小白狼并不是船舶工程师,要他照猫画虎设计沙船还可以凑活,按照特定海况造巡洋舰,他就抓瞎了。

    汽船突突突的返航了。不管怎么样,第一次乘坐自己生产的汽船,还是令人兴奋地。到岸以后,工部侍郎龚振麟等码头上,楚剑功一把抓住他:“来来来,你的字好,题写个船名‘寒号鸟’。”

    回到大都督府,李颖修问他:“蒸汽船怎么样?”

    “还行!”

    “是不是明年我们就可以登陆白河口了?”

    “你也想登陆白河口?那么着急拿下全国政权干嘛?”

    “我不急,有人急,庞天寿石达开送来的报告,太平军开进湖南了。”

    “胡闹,不是让他们留广西,保护我们侧翼吗?”

    “人家不听你的,有什么办法。庞天寿和石达开倒是留的广西。他们请示下一步的方略。”

    “下一步的方略?让他们以浔州为心活动,控制住西江和浔江,保护我们侧翼为主,条件允许的话,向怒江——红河流域展。”

    “他们长期广西,支援起来有些困难,你要知道,艇匪的大头领罗大纲,跟着太平军走了。”

    “现广西兵是不是追击太平军,进了湖南了?”

    “石达开是这样报告的。”

    “那……广威军重回紫荆——金田地区,屯垦。钱水廷!”

    副官钱水廷应声而入。

    “通知大都督府,明天开会。特别通知肯尼夫,让他写个支援广西的方案出来。”

    p:有愿意报名船舶设计师的吗?把身世写清楚一点,国人西洋人都可以。

    太平军湖南

    “探得贼全州掳船二余只,有无论全州玫得与否,欲直扑湘、汉之谣。”

    和另一个时空一样,洪秀全等准备放弃全州不攻,而径直进军长沙、武昌。“重长江之术。”

    和另一个时空不同的是,太平军全州城下只呆了三天,征集了船只之后,立即北上,并没有把全州打下来。

    杨芳和向荣从广西来的追兵受到石达开,庞天寿的阻击,太平军北上十天之后,才到达全州,而北面的蓑衣渡,江忠源的乡勇根本来不及布防。太平军直逼永州,而博爱王冯云山也活了下来。

    然而,永州城下,恰遇潇江涨水,守城总兵“预撤浮桥”,西城严密设防。太平军缺乏船只,“以大水不得渡,乃捉队屯河西”,“列阵愚溪桥”,隔河相持。李秀成带领突击队“焚柳公庙,谋汗河。城上军以枪炮击却之”。

    太平军决定设法强渡潇江,“刊山木为咐,掠上游船,载炮来攻。”清军“凭河严御”,以猛烈炮火封锁水面,太平军“卒不得渡”。洪秀全等决定放弃攻城,天地会向导下,由隘道南取道州。

    道州守将余万清“私将所垒西门撤开,带兵数,如鱼窜乌飞,由江华奔去。”太平军“已到西门城下,见门未闭,蜂拥直人”。

    湖南是天地会与白莲教两大秘密会社交汇地区。太平军入湖南以后,天地会、白莲教等起兵响应,而且,“……楚南地方自道光十一年辛卯,至道光二十三年癸卯,屈指整整十二年,虫蝗水旱,大荒三载,灾连不绝,流离失所者居多。农民失去土地和生活出路,群起涌人太平军营,把温饱和解放的希望寄托这支农民队伍上。

    太平军湘南完成了第一次扩军。青壮人数扩大到三万人,由秦日纲,胡以晃,赖汉英,林凤翔,李开芳等统之。

    月底,太平军转战郴州,打通了湘江和珠江的水路联系。洪秀全命全军郴州休整,再次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军。

    郴州的第十天,洪秀全收到了意外之喜,广东的共和,给他送来了一批火炮。一共三门,听送炮来的人说,叫做磅炮,还有几十枚斤重的炮弹。

    这三门炮是广东鸦片战争前购买的火炮。现共和要统一使用十二磅炮:包括十二磅山地榴和十二磅铁铸加农炮,而这些磅炮黄埔讲武堂炮兵教导科磨损得很厉害,对一支正规炮兵部队来说已经没用了,所以楚剑功得知太平军攻克郴州以后,就把这三门炮运了过来。

    火炮对太平军而言可是好东西。由此,洪秀全和杨秀清放弃了北进岳州直取武昌这个比较简单的计划,而转头进攻长沙。

    萧朝贵率部轻兵急进,20日行余里,到达长沙城的东面。

    骆秉章决定加强东路防御。调遣到西安镇总兵福诚、渲关协副将尹培立所部陕兵1千余人,于8月10日上午匆忙移营石马铺之赤冈岭。这支陕兵没有战争经验,不熟悉太平军的战术特点。

    8月11日辰刻,萧朝贵派出小股部队至赤冈岭、豹子岭的敌人阵地前挑战诱敌。

    福诚、尹培立以为战机已到,即令陕兵离开岭上险要阵地,纷起出击。太平军边战边撤,诱敌追击,进人萧朝贵布置好的伏击圈。

    于是,攻击令下,曾水源、林凤祥、李开芳等率主力冲出会战,陕兵仓淬“骤战,又失于据险”,惊恐怯懦,势渐不支,惟盼后队支援。

    萧朝贵不失时机地实施战术诡诈,派出一支太平军打着清军旗帜,身穿清军号褂,“诈为援军‘,由侧后接近陕兵阵地,陕兵不疑。这支太平军“突入清营冲杀”,石马铺、赤冈岭、豹子岭一线陕兵营盘顿时混乱,纷纷溃窜。太平军立即绕出前线会战的陕兵之后,以大炮轰击。于是已经危急待援的陕兵被前后包围,迅即大溃。

    巳刻,太平军乘胜大举追歼,“破连营七八里,杀死大、小妖官数十员。”福诚、尹培立皆被击毙,陕兵伤亡700余人,几乎全军覆没。

    太平军攻占长沙东南军事要地石马铺,所得军粮、大小炮甚多,红粉四千余斤。骡马不计其数。午刻,大军“省外铺户停扎”,直逼长沙城南立营。

    杨芳率领的湖南绿营一直尾追太平军,而向荣的广西兵进入湖南后,就告称水土不服,一直湘桂边境梭巡。

    江忠源的湘勇,则是盯着太平军永川的主力,长沙城里,骆秉章能够依靠的,只是宝庆兵备道曾国藩的五千团练。

    曾国藩自从朱雀军南下之后,就改任宝庆兵备道。他用古法制军,以宗族为骨干,大宗为将领,小宗为头目,佃农为兵丁,又吸收了他亲眼见到的朱雀军练兵之法,总结了用火器,结硬寨,挖壕沟的“火枪战”之法。

    这几年以来,曾国藩倾全力收罗火器,楚剑功当初练兵用废了的杆火铳,也被曾国藩当宝贝似的留着。

    得知太平军袭来的消息,骆秉章和曾国藩就以多出二成的工钱,吸引苦力,加高城防,又把湖南的大炮精心布置。

    ……

    “为什么要把火炮送给太平军,让他们去打长沙?如果去岳州,直下武昌,不是好?”李颖修问。

    “湖南这个地方很复杂的,乡党,天地会,白莲教,湘西土匪,当然,还有农民和地主。”楚剑功叹了一口气,“如果使我们自己一脚踩进去,那些地主什么的不配合,他们又是生根于乡土之,我们就要被磨死了。”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打一打,就都冒出来了。”

    “所以,东厂要密切注意湖南方向,谁接济过太平军,谁打击过太平军,谁给曾国藩送过钱粮,谁家的子弟当了团练。每个乡,每个村,都要弄清楚。到时候,按图骥。”

    “说到东厂,农村的这些事情。早慢熊弄得清楚吗?”

    “东厂现易水管,早慢熊还是专心搞他的情报分析。”

    湘军的登场

    从8月旬开始,清军与太平军长沙城下展开了一系列会战。

    先是萧朝贵带领本部三千人马,围攻长沙。曾水源,林凤翔,李开芳分别指挥两广老兄弟为主的刀牌手,从东、南、西三面攻打。

    萧朝贵亲自带领八多湖南的农民,挑土肩石,爬上妙高峰,准备将楚剑功送来的三门西洋大炮安放妙高峰上,轰击长沙城内。

    8月13日,他们完成了妙高峰主炮台的构筑,“架炮昼夜轰,益以火箭、火弹梭掷,势甚披猖。”城南近城火力点也挥显著军事效益,太平军“踞马云庄、履升典及近城各屋,穴墙出炮”,火力杀伤城上清军。清军还击,但“箭炮不能人”近城房屋。太平军有恃无恐,攻击猛,清军“惶恐无措”。

    火力掩护下,曾水源等从13日至18日,连续出队,“昼夜攻扑,枪炮火箭如密雨流星,城门倒破”。骆秉章等深感“万分危急”。太平军又把进攻的正面由南门向东西两翼展开,以金鸡桥、校场为前沿,猛攻南门一与浏阳门,还组织突击队,西门游击骚扰。攻势使清军日夜紧张,兵力不足,“游兵无几”,没有生力军替换疲惫的守军,长沙城内的官绅面临着灭顶之灾。

    此时,曾国藩出面了,他“镇之以静”处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极大地安定了城内的民心。城地主绅士为了挽救身家性命,“带勇巡守,多人相护保城”,“甚为得力”,缓和了守军不足的困难。

    曾水源突破南城之后。曾国藩派人长沙城内挖出战壕,用麻袋装土,筑起街垒,步步为营。他勉励长沙城内的守军说:“街垒之术,乃西洋大国法兰西之制胜法宝,法国依仗此术,七败反法同盟五十万大军,连前年本朝施虐的英夷也吃了大亏。匪共的前将军杰肯斯凯尤善街垒之术,宝庆练兵之时与国藩交谈甚久,我方得此等秘法。”

    萧朝贵虽然攻破城南一角,但无法进一步推进。

    8月20日,杨芳率大军赶到,指挥清军大举进犯。

    东线为主攻方向,兵分三路:路由白沙井直攻太平军营垒;左路由仰天湖进攻妙高峰太平军主阵地;右路由蔡公坟沿城至南门大街,进攻街区太平军据点。王家琳西线实施牵制性迸攻。曾水源等早已预防此着,加强了防御设施,防线边缘构筑了内外两道墙垣,挖掘嚎沟,墙边、墙身皆遍布竹签,开设枪眼,与制高点上的炮兵阵地构成立体火网。同时,墙后配置劲兵,准备伺机出击。

    会战于清晨寅刻展开。路清军气焰颇盛,冒着枪弹,“扑至墙边,争先抢上”,并“随进随拔”竹签,终于将太平军防线“外墙拆毁十数丈”。清军“一拥而人”,并“连开枪炮”掩护。“参将郑魁士正欲抢上内墙”,企图扩大战果。太平军“于墙内连开枪炮”,猛烈杀伤暴露两墙之间的清军。郑魁士“领颅突被枪伤,血流满面”,兵勇多有伤亡,锐气折,只好溜回。

    左路秦定三刚出队,五名太平军突然从妙高峰杀出,楚勇抵御。双方相持后,太平军撤走,清兵毫无进展。

    右路由乌兰泰督战,清军“由蔡公坟直下”,无非放火箭焚屋、之后,清军进至外墙,拆除木板,但“遍地竹签”,兵力无法展开,只得遁回。西线王家琳竟没有什么动作。这天清军伤亡千余名。

    杨芳虚报说:‘’毙贼四余人。”好为大捷。

    向荣接到杨芳的虚报,为了抢功,轻兵急进,8月25日,由陈家楼进至朱木山,“州北十二里,西倚高山,东临郴水。”这是郴州东北要隘,向荣令清军“筑立营”。太平军乘清军尚未立足,“分两股来扑,每股约有二千人。”向荣匆忙防御,折损二余人,太平军退走。

    向荣兵追之,失去太平军踪影,派人往永兴打听,才知道太平军大部已去长沙,这里应该只有李秀成率领的五疑兵。这么一折腾,已经耽误了四五日。

    8月28日,赖汉英带领的太平军后卫部队2000人,醛陵南境的丹陵桥与江忠源的湘勇生战斗。后卫军为了击退尾追的清军,部署了一个伏击计划。他们丹陵桥附近山岭的田沟里埋伏而后出动诱敌部队,至枚县境分路引诱清军由枚醋大路追击,准备丹陵桥伏击之。

    江忠源却通过当地士绅得知丹陵桥有伏兵,急令“守备白能将队伍潜伏松林”,准备“突出腰击”太平军的伏击部队,实施反突击。

    果然,太平军现湘勇进至丹陵桥,以为伏击时机已到,遂令2000余名伏兵“从东南路斜抄而来”。白能遂路旁松林由侧后邀击太平军伏兵,江忠源迎击前路。太平军见伏击不逞,乃“退据路旁谭家大村”,与清军相持时许。之后,太平军转守为攻,“忽分两股从山沟抄来”,试图击湘勇,湘勇虽然人多,但挤作一团,施展不开。

    但湘勇都是本乡本土的子弟,熟悉地形,数千人分散从小路绕出包围,又从背后反卷而来。湘军人多势众,“亦分左右从高压下”,猛攻山沟里的太平军,将士们只好退守谭家村。湘勇又大举集结,包围该村。

    湘勇不顾本地居民“施放喷筒、火罐,焚烧民房,烟焰蔽天。各路兵勇并力攻击,枪炮齐施,刀矛并举”。又“决安乐破水溺之”。太平军拚力抵御,势渐不支,遂突围而出,激战一名监军阵亡,丹陵桥一谭家村会战,赖汉英寡势孤,被万余名湘勇包围攻击,死伤和溃散超过千人。赖汉英仅带八余人追上杨秀清的大队。

    这时,清兵各部也向长沙靠拢。湖广总督徐广缙也亲自带了两千湖北绿营,到长沙督战。

    本周精华用完,下周给大家补上,求打赏

    熊已上路

    9月3日,道光帝收到了湖广总督徐广缙的奏折。徐广缙奏折讲了三件事:

    其一,经过他徐广缙的精心布置,现已将“匪”包围永兴附近,匪前有坚城,后有追兵,覆亡指日可待。

    其二,保举湖南提督杨芳,剿匪有功,应该恢复他的“果勇侯”爵位,杨芳的爵位鸦片战争后兵败被夺。保举广西提督向荣,剿匪有功。湖南宝庆兵备道曾国藩,知县江忠源等,兴办团练,全力剿匪,一并保举。同时弹劾湖南巡抚骆秉章,畏敌如虎,困城死守,友军坐视有军被围而不救。

    其三,湖广前年为战败买货的货款付了大头,去年又要补朝廷的亏空,钱粮已经告急。请朝廷速速拨予粮草。

    “好个数包围。数万奸匪,荼毒千里,杨芳、向荣素手无策。逆匪自窜湖南以来,势甚彪悍,连陷数城,固由土匪到处勾结内应。何以各州县地方官兵既不能事先侦缉,又不能婴城固守?匪作乱半年有余,历次奏报军情,不过派兵尾追,并未迎头截击,出奇制胜,所谓调者安?徐广缙筹办防堵,为日已久,何以地方武毫无布置?遇贼扑城,竟不能相持数日,以待外援耶?!现,贼已越过永兴,势将下图衡郡,竟图长沙,似此夔延滋扰,何所底止?!徐广缙,杨芳,向荣当合力景从,全力剿办,若事不靖,当一体捕拿问罪。”

    道光并不是傻子,他一眼看出其关窍,对湖广剿匪的臣子们下了后通牒。

    他口头说完,侍奉的轮船林已经把这一段话记了下来。道光盯着穆彰阿说道:“就照这个意思,拟旨。”

    穆彰阿不敢多言,低头领旨。

    “朕倦了,没事就散了。”

    “奴才有奏!”说话的,是总理万国事务衙门协办大臣耆英。

    “启禀皇上,罗刹……俄罗斯送来的照会,该当如何答复。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再拖下去,恐怕日久生变。”

    七月旬的时候,京师的俄国东正教使团转交了一封沙俄远东总督穆拉韦约夫的照会:《瑷珲条约》俄国沙皇已经签字,请清国大皇帝用印,以使生效。

    “不签,不签,就是不签。黑龙江乃我大清龙兴之地,圣祖爷千辛万苦开辟出来,这么割了出去,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道光大叫起来。

    “皇上英明,”祁俞藻拜倒地,“罗刹路途遥远,兵法有云,行里而趋利,必阙上将军。罗刹黑龙江对罗刹是极东之地,他们定然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粮草不济,水土不服,自然就会退去。”

    潘世恩说道:“祁堂此言不妥。英夷退去之后,我也看了看《四洲志》,签约之后,如无异议,自然生效,拖也是无用。到时候闹将起来,西洋各国,只怕纷纷指责我们失信。”

    《四洲志》本来就编得不伦不类,潘世恩对《四洲志》又一知半解,理解得也有偏差。

    “说起《四洲志》,林则徐现安居家读书么?”

    “他身为两广总督,有失土之罪,但保全了广东一万多户满人,功过相抵,革职闭门思过。”

    “唉!”道光叹了一口气,“事后仔细回想,楚剑功要造反,是谁也拦不住,林则徐担了这份差事,其位,担其责,也是难为他了。”

    “皇上真是仁德。”穆彰阿赞叹道。

    “好了,说回正题,隆,你总办万国事务衙门,对罗刹有什么章程?”

    隆一愣,耆英一旁说道:“臣去年给郭嵩焘去了一封信,郭嵩焘说,英夷对罗刹甚是猜忌,若我与罗刹冲突,英夷定然干预。”

    “干预?什么意思。可以借师助剿吗?”

    “回皇上,英夷会谴责罗刹。”

    “那就是袖手旁观了。”

    君臣议了半天,还是没个头绪,于是——拖。

    9月5日,八里加急,由吉林送来:罗刹远东总督穆拉韦约夫,借口大清国故意拖延,不批准《瑷珲条约》,于西洋历七月旬挥师南下,一路走乌苏里江,一路走海运,已经全取乌苏里江以东七千里江山。

    吉林将军自知失土有责,罪无可赦,已经吞鸦片自杀。

    “罗刹真是阴险,这照会七月出,七月旬他就南下了,分明根本没做等待答复的打算。罗刹这一次有多少人?是不是又是只有几千人,就把你们吓破了胆?”

    “皇上,罗刹兵四万,真的有四万人!”

    自夺去了黑龙江北岸之后,穆拉维约夫进攻阿穆尔和远东问题上的权力,已达到“代天行政”的顶点,尼古拉一世对他的任何态意妄为都不会指责的。他统计了当时所有可供整编的哥萨克人,共包括俄罗斯哥萨克7000人,布里亚特哥萨克1,2万多人,而且拟定了可供扩充的哥萨克人。包括,接近一万户整个哥萨克边防屯垦农奴。2外贝加尔哥萨克城防团。3所有异族团。4外贝加尔地区所有的村镇哥萨克、5涅尔琴斯克矿区的农奴。这表明,整个外贝加尔地区将变成一座军营,凡能作战者都是士兵。尤其要说明的是,当时的俄国仍然保存着封建农奴制,因此涅尔琴斯克矿区的25万名男农奴都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私有财产”,而穆拉维约夫提出收编这些农奴为‘国有”,按照当时的俄国法律属于“侵犯皇帝私有财产”。不过,穆拉维约夫深知皇帝陛下会为此“慷慨解囊”,献出这笔由25万条人命组成的‘赞助费”,因为皇帝来看,“国产”和“家产”本来就是同义语,何况这笔“投入”将会为自己换回意想不到的可观利益,何乐而不为呢。穆拉维约夫为了动用皇帝的这笔“私财”。也煞费了一番苦心。他信反复说明“投入和产出比率”,告诉皇帝这种“投入”是非常合算的:第一,涅尔琴斯克的银子成本大高,高于其本身之所值;第二。好开采金矿,它将使我们获得一万卢布的利润;第三,开采金矿不需要农奴,可把他们编人哥萨克,而被“解放”的农奴会感激皇上的浩荡恩德,成为边区的忠实保卫者。这种详陈利害仍使穆拉维约夫害怕皇帝难于接受,便性信的末尾直言不讳地提示道:“使这些农奴受到大的屈辱和痛苦的是,他们服兵役不是到军队去当兵,而仍然是做矿工。他们的义务与流刑犯一样,不同的只是严重的犯人刑期不过20年,而这些矿场农奴却要一辈子做苦役。”这样,一支为侵略乌苏里江流域而组建的庞大的外贝加尔哥萨克军团,便由穆拉维约夫筹画成功了。他得意万状地叫嚷:“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持我国的威望,向我们懦弱的邻国'炫耀耀武力。

    穆拉维约夫所作的一切再不是“整顿东西伯利亚的混乱秩序”,!而是把“夺取太平洋的不冻港”这一目标作为基点,把全部心思都放哥萨克军团的事情上。

    到1843年夏天,外贝加尔哥萨克军己扩展到48169人。10个骑兵团和两个骑炮兵营组成,已是一支有相当实力的作战军闭。此事国际间引起极大的反响一家英国报纸惊呼,穆拉维约夫从遥远的东西伯利亚向与世隔绝的的北京城进”。

    而国内地,包括清廷和共和,都对此一无所知。

    道光震怒异常,思考了几日之后的朝会上,他说:“神机军也练了有一年了,听说还不错,朕要御驾亲征,荡平罗刹,圣祖爷做得的事,朕也做得。”

    “皇上,不可。”听说皇帝要亲征,几位军机大臣又跪了地上,磕头不止。

    “皇上,罗刹乃毫末之患,国之大害,南方。”穆彰阿说道。

    “是啊,皇上,攘外必先安内,匪,匪共,才是大敌。”祁俞藻补充

    “神机军虽然都说练得不错,不过西法操兵,咱们谁也没试过。”赛尚阿也说道。

    “那好,就去木兰围场,校阅,看看神机军到底练得怎样,再做计较。”

    9月15日围猎

    木兰围场,秋高气爽马正肥。

    道光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及一干武大臣,站山丘之上,观看神机军校阅。

    “今天八旗神机军分作两部,互相对敌,两黄旗,两红旗为甲部,由正黄旗都统怡亲王载垣指挥,军械总办鲍比霍顿为顾问,两白旗,两蓝旗为乙部。镶蓝旗都统郑亲王端华指挥,枪械教练博拉—米卢蒂洛维奇为顾问。而负责讲解战局的,就是八旗神机军总教头施拉普纳。”

    施纳普那捋了捋自己头上不多的几根金,对着道光浅浅的鞠了一躬,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吾皇陛下,您很快就能看到这一年以来的训练成果了。”

    “施教头费心了,朕必有重赏。”

    “多谢皇上。”

    这时候,神机军列队而出,各旗的军服都是仿照英军的军服,但颜色不同,两红旗是红衣,两蓝旗是蓝色军装,两白旗是白色军装。只有两黄旗,因为避讳,不能穿黄色的军装,而是身着藏青色军服。

    “那三队人马是什么?怎么穿着铁黑色的衣服。”

    “皇帝陛下,”施拉普纳说,“那是您的御前亲兵营,虎枪、锐建、善捕。”

    “他们平时宫外执勤的时候,朕看见他们还是穿的传统的号衣,没想到这铁黑色的军服这等威风。”

    御前亲兵三营踏着正步,行进到道光所的土丘前面。道光仔细打量他们。

    这些御前亲兵身着铁黑色的军服,带着宽檐帽,每人的右臂肘部上都带着一个红色的袖套,袖套上有两道交叉的闪电。

    “施教头,为什么这样装束?”

    “皇帝陛下,御前亲兵,也就是近卫军,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他们不仅保卫皇帝,而且代表皇帝,惩恶扬善,维持军纪,因此装束上与别的军队绝不混同。红色的袖套代表纪律,而闪电北欧神话代表胜利。”

    说完,施拉普纳左手一挥,下面的三营御前亲兵整齐的双脚一并,举手行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手臂如森林般高举,吼声草原上回荡。

    “真乃虎贲之师。”旻詝的老师杜授田一旁赞叹道。

    “这御前亲兵背上背的,是我的母国普鲁士陆军的秘密武器,德雷泽后装线膛步枪,可以精确射击一千五尺以外的敌人。普鲁士陆军是世界上强大的陆军,没有之一。八十年前,曾经力挫法兰西、奥地利、罗刹和瑞典四国围攻。因此普鲁士君主被尊为腓特烈大帝。”趁着霍顿和米卢不,施拉普纳开始吹捧他的祖国。

    道光跳上御骑,缓辔而下,到跟前去看看自己的亲兵。他纵马从亲兵营前面跑过,每到一处,亲兵们就大呼“皇帝万岁!”

    道光见过了锐建营旗队长德兴阿,善捕营旗队长布忽阔阔,来到虎枪营旗队长齐图的面前,突然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什么还拿着翻天画戟。”

    “回皇上,”齐图说:“这是家父平准有功,乾隆爷钦赐的。”

    齐图将自己的翻天画戟呈了过来,太监曹蕉接过。道光仔细看画戟上刻着“大清吕布,冲阵第一。”

    “好。真是将门虎子。”

    “御前亲兵营是裁判队,负责监督各个旗队,防止作弊。也负责向我们通报战场的情况。”施拉普纳解释过后,一声令下,御前亲兵营就地解散,十人一组,分赴各个裁判要点。

    “甲部进攻,乙部防守。”施拉普纳解释说。

    这时候,怡亲王载垣展开了他的部队,两黄旗间,两红旗两翼,各个旗队都排出纵队,每行半个佐领,踏着散步,向敌方走去。

    载垣骑一匹黄骠马上,走正黄旗满洲旗队的侧面。腰背挺直,几个号手围他的马边。

    “快看,五哥!”道光身边的奕訢突然叫道。他说的,是道光第五子奕碂,已经被过继给淳郡王,宗法上已不算道光家的人,但奕訢小孩子不管这么多。

    奕碂作为正黄旗满洲旗队长,虽然年仅十一岁,穿着一身小军服,由他的包衣德福牵着马,跟载垣后面。

    守方乙部以横队展开,肃顺的正白旗靠近道光这边,其他三旗顺着展开,奇怪的是,指挥官端华的镶蓝旗远的一翼。

    各旗的炮兵参领,按照施拉普纳的建议,被集起来使用,编成了两个炮兵大营:神威营和威远营,骑兵也是编成了骁骑和前锋两个大营,而不再是分属各旗。现两个炮兵营各属一方,守方的威远营已经将三十门十二磅山地榴放列开来,模拟轰击着。而攻方的神威营则一字排开,走队伍的前面。

    进入射程以后,神威营有条不紊的放列火炮,开始模拟射击。

    “施教头教练有方。”道光称赞着。

    这时候,载垣将自己的马鞭高举,挥动了一下,他身边的号手一齐吹起号来。

    四个旗的神机军一齐呐喊,越过炮兵的战线,以散步向前突击。

    “小伙子们,像豹子一样。冲啊!”施拉普纳兴奋地大叫起来。

    靠近道光这边的两个旗队,一攻一防,打得热闹非凡。道光问道:“这是那两支旗队?”

    施拉普纳仔细看了看军装,都是纯色,没有镶边。

    “这是正红旗汉军孙武安旗队进攻,正白旗汉军苗人凤旗队防守。”

    道光又拿起千里镜看了看:“不错不错,攻守有。”他又疑惑的问:“正白旗的肃顺这是干什么?”

    施拉普纳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这是摇旗帜,稳定战线。奇怪,为什么是肃顺指挥?”

    突然,身边的旻詝大叫起来:“看那,镶蓝旗拐过来了。”

    这时候,就见远端的镶蓝旗斜着突进,整队拐弯。包抄上来。

    “好!”道光一声赞叹。连他这个外行都现镶蓝旗到了攻方的侧面。

    这时候,按照载垣的指挥,攻方外侧的镶红旗汉军整队变成向外的横队,防守镶蓝旗的进攻。

    “载垣这孩子不错,有乃祖之风。吾家千里驹啊。”

    道光拿起千里镜看了看,皱眉问道:“镶蓝旗汉军怎么回事,领队的有个女人。”

    赛尚阿一旁答道:“回皇上,那是镶蓝旗汉军旗队长范铁锡之妻,董潇潇,她是蒙古扎克撒王公之女,身份亲贵,又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深得士心,不是寻常女子。”

    “喔!”道光不再计较。

    这时候,就见镶蓝旗左右两翼旗帜摇动,号声响成一片,汉军、蒙古两个旗队齐刷刷的抽出刺刀,安恩菲尔德前装步枪上,改正步,如墙而进,如同四排波浪般向前涌动。

    镶红旗被这气势所震慑,居然队形松散了……不到一刻钟,镶蓝旗挤垮了攻防的侧翼,胜负已定。

    道光非常高兴,将各位都统找来训话:“载垣、肃顺调有方,端华奇兵制胜,都不简单。”

    端华回答道:“这侧翼的布置,都是米卢蒂洛维奇教头设计的。”

    “好好。真是西洋高人。”

    施拉普纳一旁笑嘻嘻的说:“其实,这就是我普鲁士腓特烈大帝所创的斜线战术。集结重兵于一翼。”

    道光说道:“来呀,把突破侧翼的两个旗队长找来,朕要勉励一番。”

    端华忙让传令兵去找,不一会儿,镶蓝旗蒙古旗队长马千山,汉军旗队长范铁锡都来了。

    “马千山,朕记得你,镇江之战,你和山海关参将宋庆一起救过奕经的命。”

    “末将微功。不值一提。”

    道光说道:“今天看到神机军这样,真就放心了。隆,拟旨!”

    “着镶蓝旗都统,郑亲王端华,为奉天将军,东北剿狄总办大臣,镶蓝旗移师奉天,防备罗刹,等候朝廷准备妥当挥军北上。”

    “着正白旗都统肃顺,为华南剿匪总办大臣,带领正白旗,正蓝旗,镶白旗,前锋营,神威营南下武昌。先剿灭匪,再南下剿共。安内之后,朕要亲率两黄旗,两红旗,北上攘外。”

    “皇上,粮饷呢?”军机大臣何汝霖问,“去年赔款买货,前年的税就白收了。前年打战,两江打烂了,免了他们的税,以休养生息。天下财富,三分两江,,这就去了三成。广东造反,赔款的银两全都陷广东不说,去年的广东税收也完了,这就又去了一成。匪造反,湖广糜烂,今年湖广的粮食也做不了指望。也就四川河北,还有钱粮,勉强维持用。哪还有钱兵。神机军本身还要钱,每个月五十万两,真是花钱如流水一样。”

    道光想了想,做了决定:“郑亲王端华,加衔东三省八旗地区领袖,总督东三省钱粮。粮草白银,你自取之。”

    “谢皇上隆恩!”端华赶紧跪下磕头:“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鸿章!”

    “小臣。”

    “朕命你为两淮盐提举使,坐衙安庆,为华南剿总督办粮草。两淮盐税,都归你调用。”

    “谢皇上。”李鸿章也跪下磕头。他心花怒放。天津军械帮办,虽然也是个肥缺,但清廷以前没有这个官位,不入流。两淮盐提举使,每年至少八万两的白银从手头过。那是多少人眼红的位置啊。

    “皇上,不妥。”军机大臣祁俞藻反对,“李鸿章是安徽人,本省人做不得本省官。”

    “李鸿章,你会勾结地方,图谋不轨么?”

    “臣不敢。”

    “谅你也不敢。”道光哈哈大笑起来:“李鸿章为朕找回十万火枪,门大炮。没有他,就没这神机军。这等大功,还没有赏他。剿匪之时从权,让他做盐提举使。之后另调一省巡抚就是了。”

    长沙之战

    “眼看清妖慢慢围上来了,就这样困长沙城下,着实不是什么出路。”杨秀清说。

    “平等王,我看要紧的,还是把长沙打下来,长沙城里有府库,有粮食。我们从郴州到长沙,急需补充。”冯云山道。

    “可现江忠源江妖头已经到了,这江妖头挺会打仗,赖汉英还吃了点亏。向荣也就快到了。长沙城这么大,曾妖头又狡猾,没那么容易打下来。”

    “到底怎么办,还是请平等王安排调。”大伯礼玺天德一言而决。

    “各个击破,让曾立昌带领本部人马看住长沙城内的妖兵,我们先合力击破江妖头。”

    “城里妖兵厉害,曾立昌一千多人怕是拦不住。”

    “这样,”萧朝贵说,“小弟我去捉拿江妖头,杨大哥你还是带领本部困住曾妖头和杨芳老儿就行。”

    萧朝贵带领七千人拟定了两路进袭清军的战斗计划。

    江忠源的部下白能带领湘勇行至仰天湖,曾水源,林凤翔,李开芳的三四千人已经冲至。白能一看,太平军人多势盛,不敢交战,“湘兵稍却,势甚危险”。萧朝贵率大部掩杀。白能带领亲信逃命。

    转过一个山坡,萧朝贵看看追上白能,却听见坡后杀声四起。原来是江忠源赶来增援,“带勇向前冲击”,双方短兵相接,杀一处。

    这时,曾水源军千余人由东路向湘勇侧后掩袭。湘勇势渐难支,逃窜回营。太平军追杀,斩杀无算,

    江忠源右腿受矛伤落马,白能拼命救护,保住性命,协同的清江协副将德安腿受伤,朗洞营参将任大贵炮残命,兵勇伤亡严重。

    江忠源避入蔡公坟营盘拒守顽抗,太平军未能夺取这一战略要地。

    傍晚,萧朝贵回营歇息。洪秀全说道:“虔诚王今天辛苦了,明日让曾水源出战就行。”

    “哪里话来,不活捉江妖头,誓不罢休。”萧朝贵怒气蓬,决定明日再战。

    过了几日,杨芳,向荣各部,都长沙城下取齐。杨芳、向荣、曾国藩、江忠源各部兵力5万人,加之城内外雇募壮勇、团练,号称10万。太平军至多3万。

    清军的兵力部署是:杨芳带领经岱、李瑞、常禄、马龙、王锦绣五镇之兵扼据金盆岭、阿弥岭、广济桥,与驻扎醛陵坡、蔡公坟及小吴门、校场一带的城东一线清军,“互相椅角”以防太平军由南线、

    东线运动。乌兰泰扎营北门外,专防北面通岳州大路。湘江西岸檬湾市、渔湾市一带拟由常存管带黔、苗各兵14加名扎驻,试图切断太平军接济,兼防其渡江向北进军。

    江忠源侧重湘江江防以水陆洲为重点,洲西河道“沉船压石,坚钉桩撅,维以铁练、缆,总期塞断,不能通舟为止”;洲东水深流急,难以塞断,设炮封锁,严禁船只行驶。太平军水上力量不过数十只乌江倒划小船与若于木障。其木牌已为清军掳获十分之,对湘江江防威胁不大。

    针对清军的部署与太平军面临的困难,洪秀全等的决策是:

    1、萧朝贵转头继续攻坚,以穴地攻城为主要战术手段。补入由郴、桂矿工为主力的土营,承担这一任务,城南多处组织坑道作业。

    2。出击城外清军。洪、杨决定乘其暂时还未直接威胁太平军后路之机,向近城清军动攻势,试图打通东路交通线,其他城门外开辟战场。

    3,构筑围城防御圈。现有骆秉章城南构筑的未完工的土城可资利用,太平军对之加

    以改造,配置火力、兵力,构成防御圈,以确保后路安全,掩护玫坚。

    4。策划分兵渡湘,西岸开辟战场,力图控制湘江两岸交通线,这个任务自然由罗大纲负责。

    9月14日,太平军大举出动。由妙高峰突出七千人,“绕至浏阳门外校场,分三路进扑各营。”这次攻势不是正面进攻,而是侧后迂回攻击,企图浏阳门外取得立足点,打通东路交通线,解除江忠源等东线的军事威胁。

    骆秉章等“当派楚南官兵,并县垂严正沂、同知贾亨晋、知县江忠源,各带兵勇迎击”,校场正面会

    战。

    “白能带队从攻截。徐广缙选派城内精兵二余名,侍卫开隆阿带领川兵下城协剿。”战斗开始,太平军向清军冲击。由于兵力较少,清军不敢靡战,急忙退回阵地防御。太平军直前猛追,“分扑营墙”,清军形势危急二正这,一关键时刻,“江忠源驰至,上前横截。”太平军的翼侧受到攻击,战局生逆转。江忠源等乘势杀出,“复三面夹击”,清军由防御转人全面进攻。太平军“见势不敌,即由校场东”徉败。清军紧追,太平军撤至陈家拢,“忽总聚一处”,集兵力,“回头猛攻”,出敌意料,

    战局又有转机。

    杨秀清指挥太平军主力猛攻蔡公坟大营,眼看就要攻破营盘之际,洪秀全却遣人来召:“传天王令,请平等王暂且罢战,有重大变故,诸王到大寨议事。”

    杨秀清回到大寨,就见地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人用白布蒙着。他心知不妙,蹲下身去,揭开白布一看:“啊。朝贵兄弟!”

    原来,萧朝贵这一次对长沙志必得,身先士卒向城内猛冲,却不料湘军架起大炮就近猛轰,萧朝贵被霰弹扫,一命呜呼。

    开国老兄弟,折了虔诚王,太平军士气大挫。再也无心攻打长沙。幸好白天罗大纲已经带领他的“艇匪”成功渡过湘江,西岸开辟了一片阵地。于是,太平军放弃了攻打长沙的计划,全部转移到湘江西岸。

    9月20日,向荣带渡江西进,增援潮勇,承担西岸南线军务,江忠源也同时西渡,承担西岸北线军务。“八月初八日9月20日,洞井铺接仗,杀贼数,生擒二余名。”至此、西岸成了第二战场。

    太平军和湘军湘江西岸反复攻杀十余日,互有杀伤,长沙之战陷入僵持。双方都还不知道,神机军已经点兵南下。

    9月30日开拔

    “长沙苦战,萧朝贵阵亡,我们要出手么?”李颖修陈述着东厂报告的十日前的战局,问楚剑功。

    “萧朝贵还是死了。”楚剑功并不知道太平天国的权力结构生变化,他只是感叹历史未变,“如果我们现介入,历史是不是就变了?”

    “历史早就变了。如果我们现下定决心,推翻清廷并非不可能。”

    “但是我们的战略,用商品经济的大潮摧毁国旧农村,会受到影响。”

    “我们就算接管了全国政权,商品经济还是会摧毁旧农村的。”李颖修说,“大势如此,自由经济学派和马克思主义者,这个潮流上的结论是一致的。”

    “但如果我们夺取了全国政权,破产农民的怨恨就会对准我们。破产农民,还有地主,会疯狂的涌入城市,这个潮流会把我们生的政权撕得粉碎。”

    “可以用户口、集体农庄、生产队把农民都约束起来。”李颖修说:“历史证明,限制他们三十年没有问题。同时还可以用工农剪刀差,进行原始积累。”

    “然后呢,商品经济的春风吹活了家庭年产承包责任制,解放了农村的活力,于是以粮食价格上涨为标志开始‘价格闯关’,这样,只用十年,我们的政权就会面对的关口,到时候,不知道谁来说‘老了,无所谓了’。”

    “你这人真无聊……”

    “何必冒险,清廷还是站好后一班岗,替我们承担所有的怨恨。”

    京师。

    军机大臣隆下朝之后,往家里去,他家住京城靠北面的地方。

    轿夫走了一段,停了下来。“老爷,前面有军汉汹酒闹事。取仪仗将他们赶开。”

    “又是神机军那些胡滑小儿,不要招惹他们,过两天他们走了,就清净了。”

    木兰围场校阅之后,两白旗,两蓝旗就准备开拔。每个旗给了一万两白银的开拔费,每个旗队长再单给一千两。

    而神机军多有些以前驻京八旗和绿营的人,他们好久没有回京城了。于是皇帝开恩,让这些军汉以旗队为单位,不带武器,临走前进京城逛逛。

    “小弟我就要南下两淮,大哥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靠僻静处的一个小摊上,正红旗汉军旗队长孙武安正给正白旗汉军旗队长苗人凤践行。

    “江南织造,贡品啊。苗爷你想点办法,小弟我京城有路子,可以卖出去,钱少不了你的。”

    “隆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两兄弟,提什么钱。不过我是去淮南,然后下湖广,苏州……恐怕不好办哪。”

    “哎呀,灵活点嘛,你就不会转进一下?就算到不了苏州,淮南也有不少好东西啊。”

    “有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孙武安不高兴了,“你去了看嘛,有什么就弄什么。像你这种死脑筋,一辈子不了家。”

    “谢谢隆哥你指点。不过,没本钱?”苗人凤说。

    “你看你死脑筋。你们刚的开拔费呢?”

    “落到小弟1旗队的才两千两,还有给下面的参领,佐领。”

    “拉着他们一起做生意。让他们入股。”

    “这不太好。”

    “不愿意算了。”孙武安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两人喝酒吃菜,闷了一会,孙武安说:“我还有个没本钱的招,赊账。淮上商家,徽商,家底厚着呢。让他们先垫出来。”

    “他们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你们正白旗这么大老远的跑过去,保境安民,拿他点东西,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他还好意思找你要钱?”

    “也对!”苗人凤憨厚的笑了起来,“大哥真是有本生意经啊。”

    “没好处,谁来当这大头兵呀。我就羡慕你,可以下去生,我们正红旗还得留张家口受苦。”

    “大哥别着急,平了匪,还要南下剿共。想想匪共,靠我们三个旗,那哪打得过啊。正红旗,肯定要南下,小弟先去探路子,到时候等大哥来了,让隆哥你带着小弟财。”

    “还行,你小子越来越上道了,我听说匪共有洋纱洋布,洋火洋油,洋米洋面,都是好东西啊。”

    “可那个,楚……叛逆,会跟咱们做生意么?”

    “傻啊,你,他不和咱们做生意,咱们两淮,或者两湖,拉个大户当门面,上去呗,你呀,还是不上道。”

    ”大哥教训得是。我敬大哥一杯。”

    保定,一家驴肉火锅店,三男一女,围着张桌子,大吃大嚼。那女子手持一把短刀,给众人分肉。

    “两年多以前,就这家店里,和山海关的宋庆,黑龙江马队的早慢熊斯基,尼古拉斯一起喝酒,然后南下扬州。时间一晃,都过了这么久了。早慢熊斯基,尼古拉斯,都成了匪共里头有名头的人物,宋庆山海关也当上参将。”马千山絮絮叨叨的说道。

    “老马。这事情你都说了好多回了。”那女子小声说着,“早慢熊斯基,尼古拉斯的事情,你别老念叨了,让别人听去,就是一个通匪,要杀头的。”

    “弟妹你又吓唬我,我怕什么?别说我,就说我们镶蓝旗都统,现东北剿总郑亲王端华,当年也是跟着楚剑功跑步的,我要算通匪,那他算什么?对,大范。”

    坐一边的范铁锡嘿嘿笑笑:“这次我们镶蓝旗是北上奉天,防备罗刹,和楚剑功他们对不上,说说也没事。”

    “你看你们,光顾着说话,方师爷把锅里的肉都要吃完了。”

    “哪里哪里。”方从哲说,“我饭量小,只好笨鸟先飞。”

    范铁锡说:“方师爷读书人呐。做什么都是光面堂皇的。来来来,光吃肉不行,你要喝酒。这杯干了,谁不喝我揍他。”说完一扬脖子,喝光了面前的酒。

    董潇潇轻轻一笑,把酒慢慢喝掉,马千山也喝掉了。方从哲犹豫了半天,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方师爷,你这个样子,到了关外会冻死的。”董潇潇一旁叫道。

    “我说,”范铁锡靠椅背上,大大咧咧的说:“我估摸着,我们这一次出关,就不会回来了,肯定一辈子驻屯奉天。我反正关外八旗出身,也就是回家,老马你可回不了热河了。”

    “没事。我反正光棍一条,关外塞外,对我来说一码事情。倒是方师爷,江南的读书人。说实话,方师爷,不如我跟你把帐结了,你这就回家去。”

    “那怎么能行,方师爷郑亲王那里都挂了号了,知道老马有个上知天,下晓地理的师爷,王爷准备请方师爷入幕府呢。”

    “你们真是看不起读书人,也看不清大势。可我看得清啊。”方从哲说,“不食五鼎烹,就受五鼎烹,我当然会跟着你们到关外。”

    “方师爷,别拽,什么意思?”

    “大范,老马,建功立业,正当其时,董姐,想不想做诰命夫人?”

    10月2日小天堂

    太平军和湘军攻杀十余日,长沙久攻不克,太平军的战略目的长期不得实现。清军素质虽差,但数量众多。太平军无论攻坚打援,都存着相当困难。洪秀全等看出,大军继续滞留长沙城外,与优势的敌人拖时间、拚消耗,实不是胜算。

    再说,虽然湘江西岸有粮源,但食盐、弹药等物质日渐匾缺,已经严重影响将士打仗和生活。李秀成禀报说“天朝官兵有粮,无有油盐可食,浑身乏力,向天帝牌位磕头,亦不得回应,士气大沮。”,生活生严重困难;攻坚战局上,“天军心壮而力不登”。

    洪秀全也不得不寻找出路。“欲由益阳县,欲靠洞庭湖边而到常德,欲取河南为家。”太平军借着一个大雨之夜,移师宁乡。长沙清军久战疲惫,竟无人追击。

    萧朝贵的遗体宁乡匆匆下葬。这位虔诚王七千票,就这样消失了。作为太平天国开国元勋和有数的猛将,他的死亡,像是上天的昭告,太平军散布着沮丧的情绪,攻长沙不克,虔诚王战死,那天国的前途究竟哪里呢?

    正是这样的局面下,洪秀全召集太平王庭开会。

    “军心不稳,以虔诚王旧部为甚。”柳叶飞说道。

    “他们失了头领,有些人心浮动,也是正常。”

    “自由王,不可疏忽大意,不如开了圣库,给他们做些犒赏。”

    “天王,不可,以来圣库里没什么钱,二来直接以钱银犒赏,不符天国宗义。”

    “我倒有个主意。”柳叶飞说,“分封。”

    “不是说好不分封吗?”洪秀全有些恼了。

    “天王,且听我说,我是说将虔诚王的票权,分给他的部属。让他的部属感觉到自己地位和权力的提升。而且,七千票,分给曾水源,林凤翔,李开芳三个人,让他们再去安抚部众。”

    柳叶飞还有一句话没讲出来:七千票分给三个人,相对来说,剩下诸王的权力就扩大了。

    “是啊,分给林凤翔等三人,让大家看看,只要奋勇作战,天国是不会亏待老兄弟的。”冯云山也赞同。

    “不妥不妥。”韦昌辉反对,“金田起事之前,胡以晃,秦日纲,都为天国筹备出了大力,他们虽然封了侯,却也没有票,现林凤翔等人却越过他们,叫老兄弟们怎么想嘛。”韦昌辉为和自己一样,投上全部身家的胡以晃鸣不平。

    “这个好办,”杨秀清说,“那就分封五个人好了。”五个人分七千票,就分得散了。

    洪秀全琢磨了一下:“每个人一千四票,这个四字,广东话里不太好听。”

    大家都不做声,看天王到底想说什么。大家都不信洪秀全真的忌讳这个“四”字

    大伯礼玺天德说:“赖汉英,自起事以来,一直为天国断后,上个月被江忠源围住,差点陷里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也算一号。”

    喔!原来想把你的妻弟捎上。赖汉英的姐姐就是洪秀全的妻子赖惜英

    柳叶飞不动声色:“天王,七千票除以,不好分呐。”

    洪秀全惊觉:“对呀,不好分呐……我两个弟弟,洪仁,洪仁达,一直跟着我们转战,他们年龄还小,真是苦了他们了,不如也把他们带上。”

    喔!这么算来,封八个人,你洪天王家的就有三个。

    这时候,杨秀清说道:“洪仁,洪仁达,他们虽然有苦劳,却没有功劳。倒不如封罗大纲,曾立昌,吉元、林启荣。”

    众人都觉得有理,罗大纲是“艇匪”的头领,太平军内算是一股大势力。而且攻道州,下郴州,开湘江西岸,都是罗大纲打头阵。

    而曾立昌、吉元和林启荣是杨秀清的主要战将,讲功劳还赖汉英之上。

    洪秀全被难住了,冯云山解围道:“依我看,那就都封了。”

    “这一下就有十二个人了,还是分不平。”柳叶飞说,“大将曾天养,威信卓著,咱们怎么把他忘了。”曾天养是太平军诸将领年龄大的。

    “对呀!可是,这样就有十三个人了,不吉利。”洪秀全皱着某头,苦苦思,找到了解决办法:“蒙得恩,一直管着老营,家眷都多亏他照顾。”

    十四个人了,又遇到了“四”字。柳叶飞决定培植一下自己的势力:“有个小伙子,李秀成,打仗又机灵,又勇猛,永安就是他化妆进城拿下来的。永川还让向荣上了当。”

    “秀成这孩子我挺喜欢的,把他也算上。”

    十五人,又除不了。

    “哎呀,糊涂了不是。”大家塞人塞得都差不多了,也该结束了,“本来功劳资历不一样,票数也就不一样嘛。”

    后七千票是这么分配的:

    票的有:天燕秦日纲,天毅李开芳,天豫胡以晃,天威林凤翔,天勇罗大纲,

    五票的有:天秀曾水源,天慕赖汉英,天定吉元

    四票的有:天赞蒙得恩,天勤林启荣,天遵曾天养,天昌曾立昌

    三票的有:天安洪仁,天福洪仁达,天忠李秀成。

    “老兄弟们安抚好了,那一半的天国兄弟怎么办。”

    “我又有个主意。”还是柳叶飞想法子“小天堂。”

    “小天堂?”

    柳叶飞说出了他的设想。次日,太平王庭连两诏:

    《令各军记功记罪诏》和《谕兵将立志顶天真忠报国到底诏》

    这两道诏旨互为补充,描述了立功将士小天堂得享荣光的政治待遇。

    前一诏旨规定,功勋们未来小天堂确定待遇厚薄的客观依据,就是将士历次战斗的功罪。为此,洪秀全命令各两司马,每次战后立即按人记录功罪,汇成簿册,逐级上报,直达军师,积累归档。到小天堂后,开档清算“以定官职高低”。于是,未来小天堂的政治、生活待遇,与现实的艰苦战斗直接联结起来。只有勇敢杀妖,屡建战功,为革命战争多作贡献,才能获取优厚的封赏。这就激励了将士战场上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提高了部队士气和战斗力。

    后一诏旨确定了小天堂的封赏标准,功勋将士可以获取从军帅到丞相的各级官爵,并享有“累代世袭”的特权。至于这些官爵的等级和待遇,《太平礼制》里已作了详苛繁的规定。这样,小天堂不再仅仅是一个朦胧抽象的宗教范畴了,它规定了比较具体和明确的未来待遇标准,凸显出鲜明的政治功利,因而具有强烈的刺激作用。

    “那哪里是小天堂?”太平军上下都询问。

    洪秀全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他要解决另一件事情:“博爱王,护法王,我请你们商议一下。朝贵兄弟去了,小妹寡,着实可怜,我想,把她嫁给李秀成,不知道违不违反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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