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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40(下)旧时英雄纷寥落

    时间:2012-07-19

    10月2日裕谦

    因为怕英夷复来,朱雀军不回广东,而是回到镇江休整。楚剑功得了伊里布的许可,安排八里加急,将英军南下广东的消息送给广州,同时又写了一封私信给了李颖修。

    此次大战,谢朝恩的狼山镇伤亡重,全镇而没,连总兵都阵亡了,调金华副将朱贵续任总兵。其余四镇,李廷杨的卫州镇折损两余人,被俘的多人已被英军放回,葛云飞改授的定海镇总兵,接替炮身死的张朝。他的浙江水勇也和原来的定海镇残兵合镇,加起来有一千五人。其他处州、寿春两镇,也有上人的折损。

    而朱雀军损失巨,第一次大宝山伏击战近三十人阵亡,五十人受伤,长溪岭伏击战阵亡和重伤不治的大约三人,两人轻伤。9月十日的第二次大宝山伏击战又有近人阵亡。现朱雀军除了留广东的一个营,镇江的只有整整1000官兵。

    按伊里布的命令,江南各镇就地补兵。楚剑功也抓住机会,江苏招募一千五兵,陆达坐守镇江,张兴培到江宁,乐楚明到吴淞,楚剑功去苏州,设了四个招兵点。按楚剑功的吩咐,保甲户籍一概不管,只要不是官府正通缉人犯的就行。招兵就看三条:身体健康,智力正常,自愿报名。

    十月二日,楚剑功到苏州的第三天,便去拜访江苏巡抚裕谦。

    裕谦见着楚剑功甚是高兴,“楚主事,朱雀军骁勇善战,威名远播,本院苏州也早有听闻,前几日看了军报,称慕不已,恨不得相见,昨日见了主事你的拜帖,终能见英雄一面。主事少年英武,名不虚传。”

    “院台您谬赞了。”

    “楚主事到苏州有何公干?还是战时小憩休整身心?还住驿馆吗?不如我调个园子给你住下?”

    “哎--千万别,我只是个七品官,住到园子里,逾制,要杀头的。再说,我只是打了几仗,小胜而已,当不起啊。我到苏州,只是奉了伊里布堂的命令,招募些兵。过几日就回镇江。大人费心了。”

    “也好,楚主事勤劳兵事,裕谦不敢阻拦。我这苏州子弟,畅晓义理的忠勇少年倒有不少,楚主事倒可数招去。”

    “谢院台。”

    “楚主事,你是读书人,我听说,你是林则徐林大人的门生?”

    “缪传了,林大人湖北时,常到家严的学馆走动,与家严交好,对学生也高看一眼,但并未列入门墙。”

    “令尊想来定是大儒了。不知治的哪家训诂?道光年的时候,我也曾做过武昌知府,说不定还见过令尊。”

    “院台见笑,家严只是一无名儒师,没有什么著作。”

    “不碍事,令尊有子若此,定当欣慰。”

    “谢院台夸奖。”

    “唉。”裕谦突然叹了口气,“忠勤报国之士,民间,达官贵人,却畏敌如虎。”

    “院台何出此言?”楚剑功问。

    “我瞧着军报,心不大妥定,楚主事,你若无它事,不如我这里用饭,饭后给本院讲讲浙东战局。”

    楚剑功自然无有不允。

    饭后,裕谦的书房里,按着浙江全图,楚剑功原原本本的把浙东战事的过程讲了一遍。

    “这么说,定海不是收复的,是用俘虏换回来的。”裕谦对朱雀军的步枪队列战壕没什么兴趣,却对结尾的战俘换岛追问起来。

    “是啊,也没有别的办法,英军坚船,我水师决然不是对手。”

    “那广东,我听说有龙、官涌两次大捷,难道浙江水师和广州水师差得这么远吗?”

    楚剑功心暗想:“龙之战还可以称作平手,官涌之战后,连水师提督关天培都放弃了海上争雄,这才有了我湖南练朱雀军。要说林大人的军报我也看了,只说水师忠勇,没说打胜了啊,怎么到了裕谦这里,就成了大捷了?”

    但口头却不能这么说,楚剑功道:“那时英军只有两艘大兵船,而这次有十艘大兵船。”

    “总之,是上官无能怯战。也都说英军火器犀利,但有了朱雀军,不也斩杀了三千英夷吗?”

    “斩杀三千?”楚剑功有苦说不出,对这位巡抚大人,你要告诉他,毙、伤、俘加起来才一千挂零,他的反应,要么是无视,要么是勃然大怒“好啊,伊里布谎报战功。”这样节外生枝。

    裕谦接着说:“可见,英夷并非不可战胜,重将士用命,江南五镇,拼了性命去打,便有大捷,邓制台福建,守备森严,英夷厦门就无机可乘。”

    楚剑功心里腹诽:“厦门只是骚扰。”但口上说:“院台说的是。”

    “可乌尔恭额呢,疏于守备,镇海、宁波一败再败,伊里布身为钦差大臣,不当即将乌尔恭额这奸逆绑缚京师,反而回护于他。”

    裕谦越说越气愤,“我连续四次,向伊里布上书,提出收复定海的办法,可恨他置之不理,一意议和。”

    楚剑功心下暗笑,伊里布畏惧英舰,试图羁縻的心态,他是知道的,如果当时不是他向伊里布建议,以“送英俘前往北京斩示众献捷”来激怒英军,让他们进攻镇海的话,只怕这仗还打不起来,双方到现还和谈扯皮。

    但话说回来,裕谦给伊里布的建议,伊里布也是拿出来参详过,楚剑功当时的评价就是:“书生空想。”比如裕谦的建议有一条,使用满载柴草的火舟,“用周郎故智”,来烧毁大海上的英舰。

    想到此处,楚剑功不由得笑了起来,被裕谦一瞪,楚剑功现了自己的失态,赶快说:“畏敌如虎,也是可笑。”

    “着啊,”裕谦如逢知己,“我已经向圣上上表,弹劾伊里布、乌尔恭额。”

    “啊”楚剑功大吃了一惊,心里暗想,“我只是想老老实实造反而已,可不想牵扯到你们督抚之间的恩怨去。”

    就听裕谦继续说道:“我是武昌做过父母官的,叫你一声表字,可以。”

    “大人抬爱了。”

    “那就好,剑功啊,我上书弹劾伊里布,乌尔恭额,和我一道弹劾的,还有任浙江布政使刘韵珂,即将赴任的闽浙总督颜伯焘,你把我们这里的情形给林大人修书一封,林大人自有分寸。”

    啊!楚剑功心一紧,莫非,自己要卷入一场牵动东南省四督的党争?

    10月9日募兵

    “苹果哟,又香又脆的山东苹果哟。”一个黑塔一般的汉子,挑着两筐苹果,沿街叫卖。这时,就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他也挤过去看。

    “各位乡亲父老,得了总督大人伊里布的许可,特江苏境内募兵千五。……”

    一个朱雀军的士兵,站布告前大声解释着,诸多姓围布告旁边,议论纷纷。

    “每个月二两银子呢?张家小子,你去啊,总好过你街上游手好闲。”

    “白大哥,你怎么不去?”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是有正经营生的人,你不同啊,这么大了,也没个正事做。去当兵,每个月二两的饷银呢。”

    “免了,兵头喝兵血,别提多狠了。每个月能拿到二两才怪。再说了,入了绿营,子子孙孙都要当兵了,和入了贱籍一个样。”

    那念布告的兵士听见了,说道:“小哥这你可就错了,我们朱雀军,把总都是和我们这些小兵一同入队的,说来都是弟兄,只是他们训练比我们好,才被提拔为把总。我们这些人,说到底就一个官长,就是我们主事。你们看那位千总,便是枪操的好,武艺精熟,年纪轻轻,就当上千总啦。”

    这士兵所指的,正式乐楚明,他正吴淞摆摊招兵。他选了两个口齿伶俐的士兵,这市集上宣讲,自己坐一旁压阵。

    “都知道浙东大捷,就是我们朱雀军打的,我们朱雀军啊,个个都是好汉。”

    他们又雇了人,将朱雀军的浙东大捷写成评书,送到茶馆去宣讲。别的不说,江宁吴淞等地的老姓,对浙东大捷可是街知巷闻了。陆陆续续,有些年轻后生投了朱雀军。

    这一日,招兵点来了个人,挑着两筐苹果,看那布告,放下担子,就奔着招兵点去。

    “老总,就收了我。”

    乐楚明看这人,甚是高大健壮,络腮胡子,黑塔一般往自己面前一站。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幕洛一。”

    “幕洛一?哪人?看你样子,不像江苏人。”

    “是,我是山东人烟台人,一路卖苹果到了江苏。”

    “走街的货郎。你为什么要当兵啊?”

    “我喜欢当兵,我家世代将门?”

    “将门?”

    “我祖上大明世职东莱镇户,到了本朝,我家人就家务农为生,只是从未忘记自家是将门,武艺也未搁下。”

    “世代务农隐居,那你现怎么想到从军了?”

    “我这附近,看了好几日,也茶馆听了几日,觉得朱雀军的确不一样。”

    “你都会什么?识字吗?”

    “我识字,还举得一把好石锁,人人称我‘赛翼德’”

    “你有朝廷的路引吗?”

    “有的,我家世清白着呢。”

    “好,列名,你先去卖苹果,每日你来这招兵点点个到,我走时再通知你,我们朱雀军这里没有营房。来,先把名字写了,画个押。”

    过了几日,来投军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贫苦农家子,他们每日土里刨食,尚得不了几两银子。月二两的饷,已是及丰厚的一笔收入。而朱雀军浙东一战,也打下了些名声。

    这天,一些青年们正排着队呢,边上来了一条大汉,挎着一口腰刀,走上前来,推开前面那些人,说道:“总爷,我要投军。”

    乐楚明看了他一眼,眼一挑:“后面排队。”

    “排队?”那大汉拍了拍自己的腰刀,说道:“我叫胡义成,人称胡一刀,谁不对我胃口,我就是一刀。总爷,我能打啊。”

    “不听军令的,要你何用。”乐楚明鄙夷的看了看他:“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本总爷面前吆喝?”

    “呵,你这小毛头,看你是千总,才好生和你说话,我胡一刀胡大侠,生平对谁客气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转身要走。

    这种混子!乐楚明少年心性,决定要教训教训他,边说道:“胡大侠,我便不用这军爷的身份,和你耍耍。”

    乐楚明哗的一下脱了军装,要过身边帮忙的衙役的水火棍,往街上一站。

    来投军的大多是后生,见有热闹可看,便大声鼓噪。有的对胡一刀这狂妄做派早看不惯,便叫:“乐千总,让我们看看朱雀军的威风。”

    那胡一刀便拔出刀来,摆个架势,“总爷,小心了”。

    乐楚明前后脚站住,摆出了突刺的准备姿势。

    胡一刀大吼一声,高举着大刀,就冲了过了。

    乐楚明木棍斜上一挑,胡一刀一下泄了力,慌忙用刀来架,乐楚明孟河一声:“扎。”棍头一下子就点胡一刀的肋骨上,一下子把胡一刀点翻地。

    “好!”周围一片喝彩声。

    “总爷,你使得那家枪法?”

    “我们朱雀军的刺枪术。”乐楚明说出来,颇有些自豪,这套刺枪术,原型取自英法两军的刺枪术,可谓战场之上千锤炼,朱雀军使用前,又有张兴培和乐楚明这样的练家子按东方人的身材加以修改,简单实用,枪刺一出,一往无前,有进无退。

    乐楚明习武出身,本来用柳工拐和鹤行枪,现也弃之不用,而对这套刺枪术情有独钟,每日自行加练,可谓朱雀军刺枪术第一高手。

    乐楚明看见胡一刀过来插队,脚步虚浮,虽然气势汹汹,但料定他不过身大力不亏,欺负人惯了,武艺一般,便有心借这个机会再为朱雀军扬扬威。

    “我们朱雀军,可不仅仅是洋枪厉害,凡是入我朱雀军者,人人习此刺枪术,你们愿不愿意学。”

    “原意,原意。”众人都欢呼起来。

    那胡一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肋骨,挤到乐楚明面前,躬身说道:“总爷,您就收了我,我今后一定规规矩矩。”

    乐楚明手一挥:“排队去。”

    等这天招兵收摊,乐楚明让胡一刀留了下来,详问他的身世。

    胡一刀不好意思的说:“我啊,苏北沐阳人。从小性子野,学了些武艺,到处和人比试,去年,失手打伤了人,家里没银子赔,便跑外面游荡。看见这里征兵,就想有个安稳地方。”

    “平日跟谁都是这么蛮不讲理的?”

    “没有,没有,这不看这里都是大小伙子嘛。我从来没有欺负过老弱妇孺。”

    “行,以后到了朱雀军,身边的都是兄弟了,别挑事。”

    “我懂,我懂。”

    10月11日战和

    广州外海,零丁洋锚地,英国皇家海军印洋舰队国远征分舰队的十艘战舰,四艘火轮船和几十艘兵船停泊这里。

    英军浙东失败的消息,早于他们的舰队传到了澳门和广州,鼠两端的葡澳当局拒绝让英军的舰队澳门停驻和补给。

    “葡萄牙都要亡国了,居然拒绝大不列颠的舰队住泊。”

    “我们是否要武力占领澳门呢?”陆军司令郭富比较直接,“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两个小时就可以解决。”

    “不要节外生枝,对清国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量避免招惹的敌人。不管这个敌人看起来是多么的弱小,也有造成大麻烦的可能。”商务督办义律说。

    郭富还想说什么,海军司令伯麦劝住了他,把话题岔开:“懿律全权代表阁下的病情怎样了?”

    “越来越严重,我看,我们要把他送回印治疗。”

    “好,腾出一艘运输舰,将懿律全权代表和重伤员,重病号都送回印去。我现正式代理全权代表职责。”伯麦宣布。

    “先生们,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们回到广州的名义,是要和的钦差大臣琦善谈判,并执行巴麦尊外相的训令。”著名的巴麦尊训令有这样十个条款:

    开口岸,

    设立使领馆,

    割地,

    赔款,

    赔偿鸦片,

    赔偿商欠,

    赔款计年利5%,

    英为外交语言,

    限期批准条约,

    英国海军国沿岸的自由行动权。

    这一系列内容,大大超出了琦善和义律天津见面时义律提出的五项条件,有些内容琦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昨天,义律和琦善进行了一番书信接触。义律没有正式向清方提出了的“十款条约”,而是试探了一番琦善的底价,或者说道光所容忍的范围:无非允许通商,默认鸦片贸易合法,再白送一个“严惩林则徐”,双方完全谈不到一块去。

    “没有可能达成任何协议,甚至连谅解备忘录也不可能。”义律说,“谈判是需要妥协,而外相的训令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至于琦善,他只能照清国皇帝的旨意办事,没有妥协的权力。”

    “我们的军队,需要一块陆地休整。”郭富没有执着于无聊的谈判草案内容,而是提到了另一个迫眉睫的问题。

    “我们谈下去是不会有结果了,”伯麦看了看义律,“而我们的军队急需上岸。那好,先生们,我们还等什么,动员舰队主力,进攻广州,至少,夺下虎门炮台,让清国人看看我们的厉害。”

    “等等,伯麦阁下,”义律试图阻止他,“我们浙江就是因为低估了敌人,吃了一个大亏,我们不能贸然进攻。”

    “清国人也有两只手,击败陆军没什么了不起,但他们想击败皇家海军……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郭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义律还想说什么,伯麦不高兴地说:“义律阁下,你胆怯了,你懦弱的东方呆的太久,已经忘掉了皇家海军的光荣。”

    伯麦坚定的说:“明天,做进攻准备,休整。三天后,只要海风一起,我们就进攻。”

    零丁洋的对面,李颖修正带着杰肯斯凯站定远炮台上,遥望着珠江口的沙角,定远炮台是八月初开建,现刚刚建成的,这是按照杰肯斯凯的建议和范流的设计,建设武山顶上的大的炮台,有炮一二十门,向西的炮位一个,向南炮位八十个。

    定远炮台的下方,是原先就存的镇远、靖远、威远三炮台,有炮一四十门,面向江面,威远炮台南面建的致远炮台有四十门炮向着珠江口。

    越过江面,江心的横档岛,下横档岛所有的隐蔽物都被铲平了,空无一人,上横档岛的山顶,有建的横安炮台,有炮八十门,两个炮位,可以向任何方向集八十门火炮。

    上横档岛上合武山隔着珠江东水道相望的是同安炮台,有炮四十门。

    而山的另一侧,是永安炮台,有炮二十门。

    隔着珠江西水道,永安炮台的对面,是巩固炮台,原先有炮四十门,经过改建,又增加了十门大炮。

    这翻改建,已经把广州所有的大炮都集到了虎门要塞,而将内河的四方炮台,乌涌炮台都拆了,前面的大脚,沙角炮台也拆了,只设了两个观察哨。

    李颖修转卖给广东水师的十门三磅骑兵炮则另有布置,广东水师的炮手们已经很熟悉这些式火炮。

    李颖修长达两个月的和朱雀军第三营的合练,凭着海上风浪历练的果敢和坚定,以及老成的手腕,已经完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和尊重,第三营的士兵,已经承认李颖修是楚剑功之后朱雀军重要的人。

    杰肯斯凯说:“李颖修同志,我们的布置,完全有能力,克制英国人的舰队,只有一件事我还不放心,就是我们的盟军。”

    盟军就是清兵了,楚剑功和李颖修一直向杰肯斯凯灌输,朱雀军和清兵不是一体的。

    “你不放心?是水师还是绿营。”

    “都不放心,他们太散漫,缺乏意志品质。没有意志的军队无论拥有多么先进的装备,都只会溃逃。”

    “水师还是不错的,绿营反正我们也不用。”

    “但愿如此。哎,范来了。”

    李颖修一看,范流正往山上爬。

    “你怎么才来?”杰肯斯凯问。

    “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反正,炮台已经建好了,我来不来都无所谓。”范流解释说。

    李颖修注意到范流的脸红赤赤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大脚女人,跟了她很久,还用问她‘量子,你叫甚么闽兹?你家猪拿里?’她开始不理我,我就一直跟着走,跟着问,后来她终于和我说了句话。”

    “说什么?”杰肯斯凯问,“给你名字了?”

    “快来人啊,这个鬼夷要吃人啦。然后打了我一巴掌。”

    10月15日入阵

    大不列颠皇家海军是无敌的。它自三年前击败无敌舰队以来,挫败和消灭了西班牙,荷兰,法国一系列兴国家的挑战。同时,他压服了南部航线的海盗,使得英印航线成为世界上含金量高的航路,不列颠凭借对印的控制,正步入他辉煌的维多利亚时代。

    现,不列颠皇家海军这棵大树上的一根小树叉,就要东方搅动一场风暴,印洋舰队国远征分舰队,十艘战舰,四艘武装火轮船,要将虎门炮台碾得粉碎,给野蛮人一个教训。

    这时候,珠江两岸出现了很多老姓的身影。李颖修定远炮台上看见了,说道:“军门,姓们怎么来了,是来为军门助威么?”

    “想来是。”

    英军舰队驶过零丁洋,进入珠江口,就听见大角和沙角都响起三声号炮。“轰轰轰,轰轰轰!”

    号炮一起,珠江两岸观战的姓响起一阵彩声。“这炮打得真有劲,比炮仗厉害多了。”

    伯麦少将旗舰上命令道“清国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士兵们,按原定计划,打信号旗,展开队形。”

    大角的和沙角炮台已经撤光了,英军没有必要去抢占,所以他们直接驶向珠江内河。

    三艘载炮74门的二等战舰,迈尔威力号,威力士里号,伯兰汉号,以及两艘载炮44门的四等战舰嘟噜义号,布朗地号,组成了强大的突击舰队,留舰队后侧,准备适时突击。

    而其他载炮10门到28门不等的等战舰则组成前驱舰队,用于前路探,与清军炮台交战,探明防御。

    四艘火轮船作为机动部队,随机增援。

    十一艘等战舰沿着珠江上述,不久,就逼近了横档岛,从前面的海阿上看,上横档岛的炮台已经历历目,隔间的下横档岛空无一人。

    伯麦海军少将坐旗舰伯兰汉号上,已经缓缓的跟了上来,他用千里镜观察了了上下横档岛一番,现和情报差别不大,便命令前驱舰队按预定战术,分为东西两支分队,分别驶入珠江东西水道,压制上横档岛的炮台。

    驶入东水道的舰队是:窝拉疑号,康威号,拉恩号,海阿号,宁德罗号,载炮116门

    而以鳄鱼号为的艘战舰,载炮共114门,则冲向珠江西水道。

    珠江东水道的东岸,是武山炮台群,位于武山山顶上的定远炮台,位置高,炮远,李颖修和关天培就此指挥。杰肯斯凯呆一旁。

    “李先生,如何?”

    “炮战之事,军门是行家。”李颖修恭敬的说。

    关天培点点头,“来呀,升信号旗。”

    一面旗帜就着风,哗溜溜就升了起来,海风猎猎招展着。

    英舰慢慢迫近了,定远炮台的守备高呼一声,就有十余门大炮开火了。

    随着这些大炮开火,整个定远炮台向南的八十门大炮都开火了,随着英军的抵近,武山底部南端的致远炮台,向南的四十门大炮也开始射击。

    英军的东水道分队慢慢的靠着西面行驶,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和武山炮台群对抗,而是掩护即将下横档岛登陆的士兵。

    珠江江心的上、下横档岛,是整个珠江防御的枢纽,杰肯斯凯早就指出了这一点。上横档岛上有横安、同安,永安三座炮台,共有大炮一四十门,而下横档岛上空无一物。

    夺取下横档岛,下横档岛土岭上架设炮位,压制上横档岛,打垮上横档岛,则珠江枢纽失,门户洞开,岛上和两岸的交叉火力则被破坏,然后从容收拾两岸的炮台。

    这是一个遵照军事常识,稳妥的计划,任何一个正常的军人,都可以作出这个计划来。伯麦少将也是这么决定的。

    这次安排登陆的主力是“马德拉斯志愿步兵团”,浙东的战斗,马德拉斯人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

    英国海军东水道分队的五艘军舰慢慢驶进了上横档岛上同安炮台的射界,同安炮台靠南面的几门炮开始射击,江的东岸,威远炮台向着江面的几门炮,够得着的也开始射击。

    清军虽然开了炮,但多是老式大炮,瞄具不佳,炮弹也都是实心弹,有没有整备齐射,对行驶的英军舰队威胁似乎不是很大。

    英国海军的西水道舰队也向上横档岛靠拢了,上横档岛上面对西水道的永安炮台开始零零落落的开火,同时,珠江西岸的巩固炮台也有火炮射击。

    李颖修心下懊恼:“这么零零散散的射击,小猫小狗两三只,英国人只当你挠痒,根本不用理会。”

    关天培这时说道:“自从去年秋操之后,我广东水师对炮台射术多加训练,又设了这么多大炮,想来克制那英夷不成问题。”

    “不知上横档岛是由谁坐镇?”

    “是赖恩爵,去年龙之战的功臣。”

    “龙之战?”李颖修一愣,随即想起,去年自己回国那天,外海碰见的那一战,倒是打得有声有色。随即说道:“倒是一员猛将。不知道官涌之战的麦莛恩游击哪里?”

    “麦莛恩,李先生也记得他,他还师船上,以备不虞。”

    “关军门果然胸有成竹。”

    两人正说话间,英军东西水道的两个分队,都逼近了上横档岛,也就进入的东岸武山炮台群,西岸巩固炮台和上横档岛江心炮台的交叉火力之下。

    一时间,东岸的定远炮台、靖远炮台、镇远炮台、威远炮台、致远炮台,上横档岛横安炮台、同安炮台、永安炮台,西岸的巩固炮台同时火力全开,炮声大作。

    由于清军不是统一齐射,因此炮声此起彼伏,总共五四十门大炮,不停的射着,炮声响成一串,仿佛一挂永不完结的挂鞭。武山之上,炮火闪烁,山脚和山顶的一串串火光,让武山看上去象巨型的航标灯塔一般。

    “士兵们,不要犹豫,不要恐惧,大不列颠皇家海军,三年的荣耀保佑着你们。”伯麦少将旗舰伯兰汉号上的这段低沉的喃喃自语,却似乎穿透震耳欲聋的炮声,传到了东西水道分队的每一艘船上。

    “就地下锚,目标上横档岛山底炮台,还击。”东水道分队领舰窝拉疑号的舰长保罗因斯准将高呼着,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英国人打出了第一轮齐射!炮声过后,珠江两岸的观战姓出了惊天动地的喝彩声;“好啊,真是太好睇了!”

    10月15日纳尔逊的名言

    窝拉疑号距离上横档岛300米的地方下锚,稳定船体,毫不顾忌飞来的炮弹,跟着它的其他四艘风帆战舰也顺着下锚,卷帆。五艘军舰,共一一十门舰炮,开始向横档岛山底的同安炮台攻击

    与此同时,鳄鱼号率领的西水道分队开始进攻横档岛底部的永安炮台。

    东西分队两下夹击,试图压制住整个上横档岛。

    窝拉疑号,海阿号、康威号、拉恩号、宁德罗号五艘风帆战舰,永安炮台的西面摆出了半圆形的一字长蛇阵,对着同安炮台轰击。

    而西水道舰队则对永安炮台摆出了半包围的阵势。永安炮台是一共座炮台小的一个,只有20门大炮,和海阿一艘船的相当,西水道分队的舰炮总数是永安炮台的倍。

    虽然这些军舰的西面,还有珠江西岸的巩固炮台上一门大炮向着他们射击,这些舰船四周溅起无数水柱,但清兵的观瞄水平实太差劲了,到现为止,还没有直接命的。

    “天佑女王,他们打不我们。”保罗因斯舰长高呼。

    西面的114门舰炮,东面的116门舰炮,同时压向上横档岛。上横档岛这样猛烈的炮火面前,似乎有些乱了方寸。顶部的横安炮台一直没有开火。

    “英军炮火犀利,永安炮台堪虞。”李颖修说。

    “打信号旗,让横安炮台开火。”

    这时,杰肯斯凯说话了:“还太早,再等一等。”

    清兵的所有炮台,都按范流的设计进行过改造,炮台外围,都加上了一层矮墙,英军的炮弹,便不能直射炮台本身的垒壁。正是这样的设计,使同安、永安两个炮台至今还没有受到大的破坏。

    “好啊!打了。”关天培击掌大呼。

    经过长时间的射击,定远炮台终于找到了射击点,这时,全炮台120门大炮的一门,集到江面方向,向着英军的东水道分队射击。一串串水柱升起,包围着英军的舰船。

    “换开花弹,换开花弹。”既然已经找准了射角,那就不用客气了,广东水师为了这一战,几乎准备了一年,储备了大量的开花弹和链弹。

    定远炮台下方的靖远,镇远,威远三炮台也找到了佳射角,三座炮台一四十门大炮向着江面猛轰。

    开花弹江面炸开,有一少部分直接落到舰体上,弹片随着火光旋射开来,撕开阻挡它的一切。

    东水道分队领舰窝拉疑号的舰长保罗因斯,挥舞着自己的佩剑站舰桥的顶部,毫不畏惧四周飞舞的炮火。像那些传说的英雄人物一般,飞溅的弹片对他毫无伤。

    “为了女王,齐射!”随着因斯舰长的命令,窝拉疑号打出了“齐射”的旗语。但硝烟弥漫的江面上,其他的军舰没有遵从,而是依照自己的节奏射击。

    一枚炮弹飞来,凌空爆炸,打窝拉疑号的桅杆上,向下拉出一条火链,是一枚链弹。

    这枚链弹的一头镶嵌桅杆里,链条展开,空盘旋着,飞舞着,把桅杆上的帆搅成一团乱麻。

    另一枚链弹完全展开,像一条火龙空盘旋着,突然,打到了海阿号的主桅上,铁链绕着圈儿,连续击打主桅上,将这根桅杆的顶端打断。

    东水道的五艘舰船,每艘都着了火。

    英军们喧嚣着,用吊桶从江打水灭火,一堆人挤船舷上。

    一枚开花弹从同安炮台方向射来,火光一展,将数名英军扫下水去。

    整个窝拉疑号都燃烧,因斯舰长面无惧色,高呼:“坚持,水手们就要成功了。”

    “没有水手,傻瓜才和炮台对抗。”这是皇家海军的军神,纳尔逊勋爵的名言,每个皇家海军的将军,都牢记着它。

    “水手”这里指的是登陆作战的陆战队。战舰是木制,炮台是土制甚至石制。面对炮台的时候,战舰是天然的弱势,必须依靠陆战队用地面战斗,才能夺取炮台。

    杰肯斯凯知道这个道理,去年秋操的时候,他就向楚剑功指出了这一点。

    伯麦少将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安排东西水道分队压制上横档岛,以便下横档岛登陆

    四艘载兵船从后方开了上来,从南面靠近下横档岛,下横档岛上空无一人,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上横档岛的炮台,现东西水道分队正试图压制它。

    这次登陆的,是马德拉斯支援步兵37团的四个步兵连,他们上岸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他们顺利的下横档岛的南端建立了登陆点,这时,又有四艘兵船过来。

    马德拉斯志愿步兵团的一连炮兵,携带着三门18磅榴弹炮以及拖拽他们的牲口,登上了下横档岛。随后,又有一余名工兵登上岛来。

    上横档岛位于珠江的心,它的攻击扇面,覆盖过武山的四座炮台,达到威远炮台的南面。如果不压制住上横档岛,英军就会任何地点处于交叉火力的压制之下。

    上横担岛南面的下横档岛,就是一个理想的压制点,下横档岛的土岭,居高临下,虎视着上横档岛的同安和永安炮台,这两座炮台,都注重对江面的防御,而对自己南面的下横档岛,存射击死角。

    伯麦早先的侦查,注意到清兵上横档岛山顶建的横安炮台,他有些疑虑,但考虑到清兵表现出来的射术,马德拉斯人完全可能正面炮战摧毁他们。

    按照正常的军事部署,475名马德拉斯人带着三门18磅长管榴弹炮登上了下横档岛,连预想的轻微抵抗都没有碰到。

    清兵居然没有如此重要战略点驻守陆军防守,伯麦少将心暗笑。马德拉斯土兵的英国指挥官谢林汉姆校意气风:“来啊,小崽子们,到土岭上去,让野蛮人吃炮弹。”

    印人虽然是殖民地土民,但他们是被不列颠明沐浴过的土民,而清国人是野蛮人,这对谢林汉姆和马德拉斯土兵都是毫无疑问的。

    “一二一,拉啊。”土兵们喊着口号,推着五吨重的18磅炮向着土岭顶部行进。

    10月15日画地为牢

    人喊马嘶,五吨重的十八磅长管炮,的确不适合山地机动。但是,为了压制上横档岛三个炮台超过一门大炮,只能以质取胜。毕竟三门大炮比为数门小炮构筑阵地的工程量还是小多了。

    就十八磅长管跑费力的往山上爬的时候,东西水道分舰队面对越来越强大的压力。

    开花弹落到甲板上,卷出一堆火光,将周边的人群扫倒,打到舱壁上,凿出一个一个的小坑。

    实心弹打船上,出树木特有的喀喀喀的开裂声。

    链弹是可怕的,打到帆布上,就引起大火,甲板上盘旋,把人搅成一片一片的。前驱舰队所有的船都着了火。

    今天的风非常大,伯麦少将才选择了今天进攻,风助火威,火借风势,天空都被映红了。

    但这吓不倒皇家海军,和数门炮对轰,不列颠人喜欢这样的海上会战。保罗因斯舰长兴奋得脸上通红,闪闪光。

    “坚持,胜利属于意志坚定的人。”他举着指挥刀鼓舞着自己的军舰。只有牵制住之上横档岛,才能顺利夺取下横档岛。只有下横档岛建立炮兵阵地,才能彻底压制上横档岛。只有压制了上横档岛,武山的东南面才会出现一个扇面,只需要面对一个炮台,主力舰队将从这个扇面动进攻,敲掉武山南面的炮台,然后从这个缺口突入步兵。

    这些关节,一环套一环,每一个合格的,虽然可能是平庸的军官,都可以作出这个计划来。英军军官可以想到,那么清兵军官呢,他们应该也可以想到。保罗因斯不清楚清兵的想法,按常识判断,现下横档岛的登陆战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正面会战,清国人不是对手!正是这样的信心,促使保罗因斯炮火下坚守的。水手们一定可以以快的速夺取下横档岛,那时,东水道分队就解放了。

    珠江西岸的巩固炮台的终于后一个找准了射击夹角,开始对西水道分队做有效地轰击。一门大炮错落有致,打击着西水道分队的后方。

    这样的攻势下,英军西水道分队慢慢吃不住劲了,载炮18门的巡洋号先升起锚链,掉头顺江水撤退,小的阿尔及林号见状,也跟着撤退了,接着鳄鱼号外围负责分担珠江西岸火力的格伦拜恩号跟着离开。

    西水道舰队目前坚持的,只有载炮二十八门的鳄鱼号,载炮20门的摩的士底号号和贝拉蒂斯号。这些舰船已经起火了。

    马德拉斯人终于登上了下横档岛土岭,带着三门重炮,气喘吁吁,18磅长管榴弹炮,拖上山来真不容易,工兵开始为18磅炮平整场地,这种炮威力虽大,对射场的要求却很高。

    “来了!”杰肯斯凯看到下横档岛土岭上的英军,带着一种期盼的口吻说:“终于来了。”

    两个月前他和范流的争执,他就提出了下横档岛的脆弱性,今天,得到了验证。

    对炮台而言,下横档岛是陆地,相对于水面,有好的参照系可以确定目标。

    下横档岛土岭上的每一寸土地,广东水师都用实心弹试射过。上横档岛山顶的横安炮台,八十门大炮,全部以下横档岛土岭为标的做好了瞄准,他们不是对着什么目标,而是对着特定的地域瞄准着。

    刚才的炮战里,横安炮台一直没有开火,就是因为,如果炮口转向射击江面,会损害早已摆出的射击夹角。现,这八十门大炮就这样等待着。

    下横档岛的谢林汉姆校虽然对横安炮台的沉默很奇怪,但没有意,他忙着指挥工兵,平整射击炮位。

    “把炮拉上来,摆这里。”谢林汉姆命令道。

    是的,就是这里,杰肯斯凯和广东水师反复推敲,这里是所有炮兵梦想的射击点,正好俯视永安和同安炮台。英军的素质真好,一下子就选定了广东水师几个月才确定的炮位。

    这个地方,每一平方米,都有一门大炮瞄准着,横安炮台上的副将赖恩爵,就用千里镜仔细观察着英军们的行动,眼见着他们把炮拖上前来,摆好,将一个基数的炮弹摆大炮边上不远处。大炮的炮弹间正筑起简易的沙垒。

    “击鼓,各个炮位按标定夹角射击。”赖恩爵我紧了拳头,一声大吼。

    咚咚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开始,居然有二十多门炮同时射,巨响震得赖恩爵脑袋嗡嗡作响,随后,几十门大炮加入大合唱。

    谢林汉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陷身一片火海,80枚开花弹,密集覆盖了英军炮兵阵地周围近平方米的范围,随后……英军的炮弹生了殉爆,爆炸掀起的风暴把呆不远处的步兵吹得人仰马翻。横安炮台还射击,向着已经面目全非的下横档岛土岭。

    再简陋的阵地上,再猛烈的炮击,也会有人活下来,但作为战术单位,已经没有意义了,千辛万苦拉行来的18磅长管炮被打坏了,如果不是摧毁了的话;弹药殉爆了,这绝非运气不好,弹药总要摆大炮附近;炮兵阵亡了。

    现,还有可能再运一支部队到下横档岛上去吗?没必要了,没作用了。

    伯麦少将面对这样的损失,仍旧很理智。既然无法用火炮压制对方的炮台,那么,就用步兵进攻。舰炮的掩护下,陆军一定可以夺取目标的。

    伯麦少将思了一下,草拟了陆军进行登陆作战的命令,交给传令兵。传令兵登上小艇,去找后面的运输船。登陆计划这种复杂的命令,是不可能通过旗语传输的。

    伯麦少将选择了三个登陆点,一个,是上横档岛的侧后方,另一个,是武山的侧后方晏臣湾,这两个的作战思路几乎一样,就是绕道炮台后方偷袭。

    而后一个登陆点,是武山炮台群的南面,正面强攻。

    一艘艘小艇炮火穿梭者,把伯麦少将的命令传达给前方的各舰。西水道分队的三艘军舰,虽然仍射击永安炮台,但已经拔起锚链,等待后面的运兵船上来,然后一起往西水道里面冲,绕道横档岛炮台群的后面。

    东水道分队,则担负着为艰巨的任务。

    10月15日登陆

    东水道分队的任务是,继续压制同安炮台,使其不能和武山南面的致远炮台形成交叉火力。而伯麦,将率领主力舰队,强攻致远炮台。

    东水道分队同安,定远、镇远、靖远、威远五座炮台的夹攻下,苦战不退。窝拉疑号,海阿号两艘舰,虽然都龙,官涌之战让广东水师大吃苦头,但只是表现出英国人船坚炮利。而今天,他们面对五座炮台两八十门大炮,才真正露出皇家海军的獠牙。

    保罗因斯舰长仍然挥舞着他的佩剑,鼓舞着全舰,不,全舰队的斗志,英雄人物,往往危难时刻体现出他的品质,而且,弹片飞舞的火海毫无伤。

    珠江东岸的定远炮台上,关天培看见保罗因斯,不由叹道:“夷狄之,也有这等勇悍之辈,老夫以前只道他们仅仅依仗坚船利炮,却是想错了。”

    这时东水道分队的五艘军舰,没有一艘的舰桥是完好的,半数的舰炮已被打哑,水兵们甲板上来回跑动着,用江水灭火,并给舰炮降温。

    这时,西水道分队已经等来了运兵船,他们一起向前驶去。广东水师西水道设了两道铰链,所谓铁横江,准备拦截进犯的英军。但这种方法只是用于广东水师平日所拦截的走私船,对皇家海军这等庞然大物却是不灵了。

    不列颠人雄霸七海,那会把这点小伎俩放眼里,几艘军舰只是稍顿,就用船前的绞盘把铰链拧成几段了。

    控制着西水道的巩固炮台和永安炮台,已经连续轰击了几个小时,很多炮管已经过热毁弃,清兵借这个当口,给大炮降温,调整射角

    西水道分队继续内驶,上横档岛西北部下锚,开始向岸上轰击,这里,布置有清兵绿营的一处营房。

    上横档岛顶部的横安炮台完全摧毁下横档岛的英军之后,一直关注着英军东西水道分队的动向,现,横安炮台上人喊马嘶,要把八十门大炮移向西北方向,向英军的西水道分队射击。

    就西水道分队驶向上横档岛西北面的同时,另一支英军陆战部队的运兵船几艘小舰的掩护下,突入晏臣湾,向着武山侧后包抄。

    不列颠皇家海军的主力舰队开始动了,伯兰汉号,迈尔威力号,威力士里号,嘟噜义号,布朗地号五艘主力战舰,载炮总数三一十门,比起整个武山要塞群的大炮数量还多了十门。

    “哎呀,英国人的主力舰队直接冲向我致远炮台,武山下的诸炮台,只有致远炮台是向南的,其他都是向西面向江面。幸好我早料到了,”杰肯斯凯叫道,“李颖修,赶快把定远炮台一二十门大炮的八十门调向南面,威远炮台南端转角处的十五门炮也转向南面,对抗英国人的主力舰队。”

    李颖修按着和关天培说了,关天培仔细看了看目下的形势,下令道:“定远炮台调二十门炮向南,和致远炮台一同轰击英夷主力舰队。其余各炮台,加紧攻击英夷东水道之分队。”

    “军门,致远炮台只有四十门大炮,怕是顶不住啊。”

    “给致远炮台旗语,定意坚守,后援不久将之。”

    随后又说:“给各炮台传口讯,加紧歼灭英夷东水道之船。”

    李颖修一想,先把已经被大火包围的东水道舰队也不错,便不再争执。杰肯斯凯一旁急得直跳脚。

    这时,英军西水道分队已经用舰炮扫荡了上横档岛上的军营,运兵船岛上放下跳板,让步兵上岸。

    这次上岸的,是三个连的马德拉斯人,他们欢呼着向着岛上冲去。然而,就岛内深处两米左右的地方,十五门三磅骑兵炮脱掉了炮衣,向着英军射了一轮霰弹。

    是的,霰弹,黑砂、碎铁片等等随着黑火药一齐喷出来,把人一团一团的打倒。

    当英军舰炮想射击的时候,这些骑兵炮顺着沟壑移动了。

    五月份的时候,楚剑功还湖南练兵期间,李颖修和范流就修建了这些骑兵炮的机动沟壑。

    剩下的英军舰炮打了几轮后,壮了胆,继续往岛内摸,三磅骑兵炮又射击了,又是一排霰弹,再次打倒了二十多人。同时从沟壑冲出来一多手执燧枪的灰衣士兵,排枪,反冲击,三人小组的刺刀搏杀……真是训练有素,马德拉斯人胆寒不已。这时,山顶的横安炮台已经转过方向,向着英军的登陆船队射击。

    就这同时,武山背后的晏臣湾登陆场,300名49团的英军遭到了三十门骑兵炮的迎头痛击。对现的技术条件来说,武山背后合适的登陆点就那么几个,李颖修把一半的骑兵炮都部署武山背后,早就卡死了道路。

    每当骑兵炮的霰弹射出去,就带起一排血雾,可巧的是,掩护武山背后登陆的英军,是小船,炮火还压制不住占有地利的骑兵炮。

    李颖修珠江右岸的巩固炮台、上横档岛背后和武山背后各安排了一个连的朱雀军,后一个连他掌握自己手,作为机动力量。

    上横档岛背后和武山背后的连都挥了作用,压制和驱逐了英军的背后偷袭。

    现,珠江东水道激战的双方都是强弩之末,五艘战舰上烈火熊熊,桅杆折断,风帆烧毁,大多数舰炮已经被摧毁,甲板上尸横遍野,海飘动着挣扎的水兵,连救火的人手都不够了。

    而围攻东水道舰队的同安、镇远、靖远、威远四炮台也好不到哪里去,超过半数的大炮被击毁或者过热损坏,炮垒是残破得不成样子。尤其是孤立上横档岛上的同安炮台,可以说,已经被摧毁了,只有几门炮有气无力的放着。

    然而现,胜负未分。英军的主力舰队,早已武山的南面下锚,嘟噜义号,布朗地号离致远炮台200米,旗舰距离致远炮台340米,而迈尔威力,威力士里号距离大约五米,三一十门舰炮,一起轰击只有四十门炮的致远炮台,而广东水师山顶的定远炮台又把主力放到了西面,参加围攻东水道分队。

    关天培定远炮台上,一会看看东水道,一会看看南面,犹豫不定。

    胜负,只一念间。

    10月15日师船的突击

    武山侧背登陆的英军再次起了的尝试,他们几艘武装火轮船的支援下,向着三磅骑兵炮的阵地推进。

    朱雀军第十连拦截着他们,和他们绞杀一起。

    英军占有人数上的优势,李颖修见状,命令跟自己身边的第连下山去支援。

    英军的西水道分队经历了长达小时的苦战之后,领舰鳄鱼号终于败下阵来,带着摩的士底号和贝拉蒂斯号,沿着上横档岛绕行,从上游进入珠江东水道,和东水道分队会和。

    东水道分队的状况也不妙,载炮二十门的拉恩号和宁德罗号全毁,舰长和水兵已经弃船,摩的士底号弹药用,从东水道撤退,正好赶上这些救生艇,把他们捞上来。

    现,东西水道分队再次合并成前驱分队,由保罗因斯准将统一指挥,摩的士底号救起落水海员,先行撤退。

    现,保罗因斯准将指挥着窝拉疑号,康威号,海阿号,鳄鱼号,贝拉蒂斯号五艘等战舰,完全打垮了同安炮台,开始将火力转向珠江的东岸,瞄准了处于北端的镇远炮台。

    “军门,是时候了,让水师上来。”

    关天培点点头,下令:“来呀,燃起烟火号炮,让麦莛恩冲阵。”

    定远炮台上,突然升起了璀璨的烟花,打得老高,十株连。

    珠江内河等待的十艘师船的领头船上,水师游击麦莛恩大叫:“十株连,全队突击!”战鼓咚咚咚咚响了起来。

    关天培让人放了烟火,广东水师参将麦莛恩带领十艘师船,一共载炮120门从珠江内河冲了出来,这些师船顺流而下,如同离弦之剑,英军当其冲的就是北面的贝拉蒂斯号。

    这艘军舰西水道就受了重创,船尾炮被打坏,现只是拖大队里。

    麦莛恩看准机会,带着自己的船队将这艘军舰团团围住,开始围殴,一二十门大炮,乒乒乓乓打得热闹非凡。

    贝拉蒂斯号被师船围着打了一顿,却没受太大的损失。但它还是仓皇向珠江口逃窜。

    “半将,我们快追!”麦莛恩的亲兵兴奋得大叫。

    “这种小船没有意思,我们打前面那个大个的。”麦莛恩所说的大个的,就是下一艘,海阿号。

    官涌之战,海阿号从未把师船放眼里,可现受创极重,十艘师船围攻他,仿佛负重极限的骆驼背上加了一个秤砣,于是,这艘船突然之间就沉没了。

    “打得好!”关天培定远炮台上捶案大叫。

    “我大清水师果然犀利无比,连这么大的船都打沉了。”李颖修一边敲边鼓。

    “明明是我们炮台打沉的,偏偏这些小师船来捡便宜。”炮台上的水师副将陈连升说道。

    “让洋人见见我们师船的厉害,洋人船大炮猛,可敌不过我一腔忠烈。”麦莛恩对炮台上的各种反应毫不知情,他又看上了另一艘等战舰窝拉疑号。

    鳄鱼号给领舰窝拉疑号旗语,要求撤退。窝拉疑号的大副对保罗因斯准将说:“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摧毁了上横档岛的同安炮台,可以撤退了。”

    “绝不,我将亲自夺取战斗的胜利。”保罗因斯准将吼道,“不列颠海军绝不黄猴子面前退却。”

    “这艘船看来是个头啊,兄弟们上。”十艘师船操演纯熟,一下子就将窝拉疑号团团围住。

    这时的窝拉疑号,历经苦战,已经不成船形,主桅杆和第二主桅杆都已经被打断,全船从前到后都燃烧。这艘双层甲板二十八门炮战舰,能够射的炮只剩下门。

    “准将,我们集炮火打击那些小船。”大副向保罗因斯准将建议。

    “不,我们的任务是压制炮台,集全部火炮,向炮台射击,不要去管那些小苍蝇。废弃火炮推落入水,减轻船只负重。”这危机关头,保罗因斯仍旧指挥得有条不紊。

    师船围着窝拉疑号轰击,他们极近的距离上,把炮弹打到窝拉疑号的船身上。可惜的是,这些师船上的火炮比炮台上的还要老,而且炮很小,炮弹能造成的大破坏就是窝拉疑号钢骨橡木的船壳上打出一个个的坑。

    窝拉疑号的下层舱的夹板门打开了,一些被打坏的火炮被从甲板上推了下来,船体周围溅起一圈水柱。窝拉疑号的负重明显减轻,船只向上一纵。窝拉疑号上的英军叫喊着,把还能用的门炮集到一侧,轰击武山上的炮台。

    定远炮台居高临下,向着窝拉疑号射击着,副将陈连升叫道:“快啊,快啊,把那艘大兵船打沉了,别让麦莛恩捡便宜啊。”

    保罗因斯准将举起了他的佩剑,他的士兵按照佩剑所指,开炮射击。

    保罗因斯准将突然唱起歌来。“上帝保守女王,祝她万寿无疆,天佑女王!常胜利,沐荣光;孚民望,心欢畅;治国家,王运长;天佑女王!”

    豪迈的歌声感染了他身边的士兵,大家跟着准将唱了起来“扬神威,张天网,保王室,歼敌人,一鼓涤荡。破阴谋,灭奸党,把乱萌一扫光;让我们齐仰望,天佑女王!”

    周围的炮火,映红了保罗因斯舰长和他的士兵,他们的脸庞,火光下闪闪亮。大家齐声唱着歌,一边向炮膛装填着炮弹。

    突然,从炮台上落下一枚开花弹,这枚开花弹从早已破损不堪的舱顶打入,砸二层甲板上,爆开,绚丽的火花如同雷管,引爆了附近的弹药。窝拉疑号的整个二层甲板生了殉爆。

    剧烈的爆炸声,歌声还是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愿上帝恩泽长,选精品,倾宝囊,万岁吾王!愿她保护法律,使民心齐归向,一致衷心歌唱,天佑吾王!”

    麦莛恩带着十艘师船,围攻窝拉疑号,窝拉疑号挣扎了几下,就被推倒了。保罗因斯准将高亢的歌声,高举着他的佩剑,与舰同沉。

    领舰一沉,鳄鱼号和康威号自行撤退,麦莛恩带着师船追击。

    师船刚出东水道口,劈头盖脸一阵炮弹打来,英军的主力舰队正等这里,他们已经摧毁了南面的致远炮台,正攻击威远炮台的侧面。

    麦莛恩的师船两艘倾覆,一艘起火,“走啊,走啊。”麦莛恩的师船上大旗挥动。他带着师船掉头,退回珠江内河。

    10月15日我已向朝廷告哀,请荣表,世荫。”

    “十万两抚恤?哪里拿得出钱来。”

    几位大人上面商量,李颖修默默坐小板凳上画圈圈,“花了白银二万两?炮台改造多五十万两,自己卖枪卖炮,楚剑功练兵,算来算去不会超过二十万两……看来广东藩库有狠人啊,不声不响闷了万两白银,今天要不是巡抚大人说起来,险些漏过。要想办法,把这狠人找出来。”

    这时候就听林则徐说:“没有钱,借,把盐税、粮税、漕税都抵押出去,借五万两,以充战费。只怕还有大战。”

    阿精阿说:“还有个法子,抓赌,抓娼,零敲碎打,几十万两总可以敲出来。”

    “募捐,征用。”

    “我再向朝廷上表,请饷,打沉了艘英舰,朝廷无论如何也要赏十万两,至少把抚恤出了。”

    “不止艘,十一艘。”满洲将军阿精阿说道。

    “十一艘……,懂了,阿精阿大人可放心。”

    10月21日谈判

    “英夷商务督办义律,委托葡萄牙澳门大班传来口讯,希望能再次谈判,诸位大人怎么看?有什么章法?”

    “谈判,谈什么?洋鬼子又耍什么花样?少穆兄,您看呢?”

    林则徐皱皱眉头:“不瞒各位,我自禁烟以来,和英夷打的交道也不少,可他们的章法,我还没弄明白。须得找上熟知夷情的人,来问上一问。”

    “少穆兄,你那个参事李颖修就不错,据说还英格兰住过。”琦善转头对他的下人说:“你,去李参事请来。”

    李颖修来了,琦善照例赐了他一个小板凳,然后有个师爷,将一律要求谈判的事重述了一遍。

    “大人,义律此次谈判,纯粹虚与委蛇,他根本没有签订条约的协议,多可以达成一个口头的短期协议。”

    “李参事,我来问你,我听说英夷的大头目懿律重病回了天竺,呃,印,海军提督伯麦兵败被责,陆军头目郭富也由于浙东的战事抬不起头来,现难道不是这义律当家么?”

    “大人,小民斗胆问一句,您现贵为钦差大臣,有权定战和吗?”

    琦善身为钦差大臣,身为皇帝的眼和手,代天巡守,可以按皇帝的旨意操办事务,但按照清朝的体例,他没有签订条约的权力。琦善到广东来,只有两件事:惩办林则徐和恢复通商,目的只有一个:安抚夷狄。

    即使为了“安抚夷狄”这个总目的,琦善可以稍稍从权,赔偿鸦片损失并默认鸦片贸易。但琦善绝对没有签订条约的权力,自然也就没有权力定战和。

    果然,琦善说:“本部堂没有。”

    “那义律英吉利,不过一个道台,比您的地位低多了,您都无权订约,他怎么能订约呢。”

    “那义律是个道台?”广东巡抚怡良倒想到一件事,“一个小小的道台,却总和我们这些督抚部堂分庭抗礼,不妥不妥。”

    “可是广东道台一级的人物,谁人通晓夷务?”

    众人都看着李颖修,又对望了一下,还是怡良开口说:“李参事,你还是白身,本院就许你个道台,专办夷务。”

    “院台,这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只要布政使就可以许候补道,目下协办大学士领直隶总督,广州将军,两广总督,加上本院,定个道台算什么。再说,只是加衔,让你有个名义,不设机构。”

    林则徐插话说:“你和楚剑功,此次都有军功于朝廷,恩赏是少不了的,只是京粤之间,往返传讯颇费时日。加你个候补道,只为和英夷敌体。等朝廷恩赏下来,给你个布政使也说不定。好生为效力,朝廷必不吝赏格。”

    “李颖修谢过诸位大人提拔。”没办法,站起来,跪下,谢恩。

    “起来说话,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义律无权签署合约,无权定战和。”

    “那他为什么要和我们谈呢?”

    “无他,自广东被英夷封锁以来,已经滞留了大量的货物,这些货物,有十三行的,有英夷商人的,还有美国,荷兰,西班牙商人的。不管哪一国的商人,都是怨声载道。别的可以不管,义律作为商务督办,非得给他本国的商人一个交代不可。”

    “那义律此次谈判,是为了恢复通商啰。”

    “是!”

    “部堂,依我看,就不要搭理他,一口回绝了。李道台,你说呢?”

    李颖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始说另外一件事:“这次虎门之战,镇远、靖远、威远、致远、同安、永安炮台全毁,横安、巩固、定远三炮台上的大炮也损耗过半,自去年秋操以后开始储备的开花弹、链弹也消耗了一大半。英夷定然复来。如果要重建炮台,好采用西洋大炮,比如32磅重炮和十八磅长管炮,配给这两种炮开花弹和链弹,我们还不能够造,要买。”

    “这次用自造的大炮,不也打赢了吗?”

    李颖修不想大炮费效比上废话,只是说:“就算用老式大炮,也好能用进口的炮管,能打得久一点,弹药虽然我们可以自产,但生产速赶不及下一场大战。”

    “还有钱的问题,我听十三行的消息,广州目前积压了超过一千万斤茶叶,仅就茶叶能收上来的税,也有五十万两了。”

    林则徐问:“你说的西洋大炮,找到卖家没有。”

    “找到了,荷兰东印公司,有艘战舰损坏,上面有炮54门,可以想想办法,另外上次卖给我们骑兵炮的西班牙人,可以弄到18磅长管加农炮。”

    “那就这么着,我们允许通商,借这个机会买些武备。”琦善说道:“谈判的事,就交给洋务通商善后局去办。”

    “洋务通商善后局?”怡良明白过来,“恭喜了,李道台,李善后使。”

    广州的几位一品大员商议的时候,他们的对手义律正读印总督奥克兰写给自己的信:

    ……您有必要促成贸易的重开放,我们有两万吨船舶被我们自己的舰队封锁广州外海,这些船舶本来应该月以前,将三千万磅茶叶运到伦敦,财政部将因此得到三万金镑的关税。

    ……我授权给您,要鸦片赔款和商业损失的问题上可以作出让步,这些我们一定会得到,但不必急于现得到。不列颠不会为不道德的商人而丧失理智。

    ……同时,如果能广州保持一个较为和平的态势,则有利于我们将英印兵团有限的兵力,投放到阿富汗……阿富汗对不列颠的利益重大,您很清楚这一点。

    ……当然,我们所追求的和平并不会违背我们对清国开战的既定国策。但我们重凝聚力量的时候,不妨争取一些和平的红利。您要知道,这次对国的远征失败,将加尔各答和伦敦引起激烈的检讨,这会让下次的远征会晚一些到来。您所期待对清远征将需要一个专门的兵团,而不是从英印兵团抽出几个小分队。这也需要漫长的准备。

    p:关于积压茶叶和关税的内容见《华帝国外交史》第一卷3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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