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水火两重
根据南非公司法的规定，外国投资者到南非投资办厂或进行贸易，应该注册成立一个公司。
南非的注册公司最常见的主要有三种形式：股份公开公司（Public Company）、私人有限公司（Proprietary Company）和封闭型私人有限公司（Close Corporation）。
无论公司是由外国人拥有还是由南非人拥有，在法律上都是一样的。一旦注册成立，沒有有效期的限制。
当时，酒店执照还沒办下來，于涛决定以“俱乐部”名义开始试营业。与此同时，在当地《南非华人报》等媒体迅速登出富有挑逗和暗示意味的广告。
内容如下：
倾情相约 083－396866X 082－866787X
震憾浪漫感觉重现在开始 靓丽小姐倾情守候 奇妙奶浴 爽！
于涛试营业主要是打天朝人的主意，也就是那些在南非经商、有钱猎艳的福建、广东人，因此第一批广告登在中文报纸上。
色-情产业，被许多国家所明令禁止，但它背后巨大的商业利益也无可争辩地成为一些国家和地区经济快速增长的支柱产业。
于涛的算盘是，这样的模糊广告南非当局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试营业期间既可以为自己招來客人，带來滚滚财源，又可以为正式营业探索积累经验，即使被有关当局发现也不至于被克以重罚，是一条两全其美的发财途径。
近些年來，分布在南非各地经商务工的天朝人已经迅速增长到四十多万人，这些人中多数以福建、广东人居多，除了经商、赌博，许多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嫖-娼。
而南非居高不下的ＨＩＶ 病毒携带者和艾滋病患者让人望而生畏，令那些跃跃欲试者心怀恐惧。
于涛之所以要在南非开办第一家以天朝女人为主的地下妓院，正是看中了这些人鼓鼓的钱袋，也研究透了他们的微妙心理。
这些福建、广东人既想嫖-娼，又担心被当地女人传染上艾滋病，他适时为这部分“同胞”开创新服务场所，应该成为它试营业的第一批客人。
果然不出所料，广告打出的第二天，就有一个福建人根据报纸上留下的电话号码，寻觅芳踪來到了108号别墅。
对于第一个客人，姜天军显得十二分兴奋，热烈欢迎，赶紧安排被点钟的李小丽给客人洗盐水浴。
按照规定的程序，李小丽应该有如下动作：请客人脱光衣服，然后请其躺在按摩床上<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姜天军逼迫服务的女人给客人洗澡、搓盐之后，要求同时要挑逗客人，重点是利用刺激生殖器和肛门等方法，诱使客人同服务人员发生性关系。
客人同意后，服务人员就跟客人到楼上包房发生性关系。完事后，客人将所付兰特交到吧台，钱根本到不了服务的女人手上。
李小丽在姜天军的淫威下不得不跟着客人进入了房间，但她只给客人洗了盐奶浴，期间，姜天军一直在外面透过窗缝监视，发现李小丽沒跟客人发生关系，只作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按摩，客人就走了。
随后李小丽出來时，他就当众把李小丽臭骂了一顿，“你这个装逼犯，早晚要完蛋！X你-妈-的，你还装紧，是不是？你怎么不把在家里和自己老爷们干的本事拿出來？教你们怎么挑逗男人也不好好学！”
然后大手一挥告诉她：“你这个单子作废，算你白干！”
李小丽脸色煞白，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委屈得直想哭，又不敢哭出來。姐妹们个个噤若寒蝉。从这天起，这座地下妓院开始接客。时间是XXXX年3月15日。
干的虽然是龌龃勾当，于涛和姜天军实行的却是“正规化”的“企业”管理模式。甚至每天早晨还有例会。为“规范管理”，“俱乐部”规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和十条制度。
如下：
作息时间（早晨从中午开始）是：
12：00－13：00 员工洗漱
13：00－13：30 员工餐
13：30－14：00 例会
14：00－15：00 卫生清扫
15：00－15：30 卫生检查
15：30－16：00 统一出库
16：00－17：00 做好上客准备工作
17：00－19：00 轮流站位向客人问好
19：00－23：00 正常营业时间
23：00－23：30 员工餐
23：30－凌2：00 正常营业
凌晨2：00－中12：00 休息
管理方面的“规章制度”是：
1 俱乐部采用全封闭管理模式对全员进行管理；
2 严格执行各岗位的服务流程及卫生标准；
3 全员以微笑服务为首要，以最优秀的服务质量迎接每一位客人的到來；
4 要求员工自觉遵守各项规章制度；
5 该工作内容从2003年3月15日起执行
附：按摩技师行为规范准则
为完善创业管理制度，通过按摩技师的服务，更多吸引客源，稳定客源，发展客源，提高效益，加强按摩质量服务质量，给顾客创造温馨浪漫的休闲环境，使按摩技师的行为更具有标准化、规范化，特制定以下规定（即十二条制度），内容如下：
1、按摩技师在服务过程中，应处处以公司利益为重，时刻维护公司利益和形象，正确引导顾客消费，积极做好促销工作，为公司多创利益；
２、 服从领导，遵守创业规章制度，每周学习培训两次，讲究职业道德，按照半军事化进行统一管理，统一工装，衣着整洁大方，使按摩技师更清纯、更亮丽，不准对顾客指手划脚，品头论足，宰客骗客行为；
３、 为客人服务时，不准动用或偷拿客人物品，不准向客人借用手机打电话，严格按照时间上下钟。如需加钟，必须先交钱，通知经理后方可加钟，违反者工资全部扣除，开除，遣返回国；
４、 内部员工不准使用本店为客人提供的客用品，如洗发水、浴液、香皂、毛巾及客房用品，违者罚款五百兰特；
５、 要爱护本店一草一木，损坏本店物品，照价赔偿，加倍罚款。员工餐浪费者，一次罚款一百兰特。节约用水，节约用电，违者一次罚款一百兰特；
６、 排钟按编号，不允许挑客选客，不得抢钟，按摩时必须统一手法，保证足钟。因按摩时间不到，手法不到位，服务不到位，引起客人投诉，本次单子作废，并罚款二百兰特；
７、 按摩技师在服务过程中，必须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用灵巧的语言、温馨的手法，使客人高兴满意，因自身原因造成中途下钟，罚款二百兰特；
８、 按摩技师在服务中，因语言表达错误或泄露本店机密，对本店造成损失者，罚款五百兰特；
９、 保持良好的卫生环境，认真清扫分担区卫生，每天清扫一次，每周大扫除两次，卫生不合格，每项罚款十兰特；
１０、 讲团结，讲学习，在工作中不断交流，积累经验，不准搞小帮派、小团体，不准打架斗殴。违者罚款一百兰特；
１１、 见到客人不鞠躬问好，视而不见者，罚款五十兰特；
１２、 蓄意不上钟，偷懒耍滑者，罚款五百兰特。
……
“钟”，即服务时间，一小时为“一个钟”。真是触目惊心！一个以色-情服务为要旨，在南非开办地下妓院的天朝人，居然像办正式企业的老板一样煞有介事地制定出这些“规章制度”，其中的一些文明用语放在这里格外刺眼，真的是闻所未闻。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份被女人们亲手抄下來的东西，谁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但是，它就摆在面前。
女人们说，不仅如此，于涛和姜天军还要求她们认真“学习”十二条制度，要背下來，谁背不下來，轻则挨骂，重则受罚。
辛辛苦苦的卖身钱动辄被扣除是一，皮肉受苦是二。而前者，是最令她们害怕的，宁可皮肉暂时受苦，也不希望钱被全部吞掉<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那是她们准备逃生的最后一点光亮所在。
沒有钱，逃出去也是死。在两眼一抹黑的南非，沒有钱，真的不敢指望有人会帮助她们找到警察局或天朝大使馆。
老板于涛住三楼。姜天军、赵铁成住一楼。柳军、柳云和这些女人们住在二楼。二楼窗户都有铁护栏，一楼大门收工后就锁上，一般都是在凌晨二、三点钟打佯锁门。
女人们的住处仅仅是在地上铺了十四个海棉垫子，别无长物，连门都沒有，只有空洞的门框，为了监视她们姜天军经常半夜三更來她们宿舍查看。
那天晚上，大约凌晨3点左右，备受精神和肉体折磨的女人们已经休息了，姜天军进來了，他摸到柳云的铺前拽她的手，柳云惊醒，看清是姜天军，姜天军说找她有事。
柳云当时下身穿短裙子，里边穿内裤，上身穿一件贴身内衣，里边戴胸罩，姜天军來找，柳云不敢不去，就从铺上爬起來，到他卧室旁边的大厅里，问他：“啥事呀，这么晚了？”
姜天军就拽住柳云的手，一把就将她搂过去，拉到他卧室，顺手就把门关死插上了。
姜天军似笑非笑靠门站着，不让柳云出去。
柳云就说：“这是干啥呀，有事明天再说。”
说着就要出去，姜天军阴沉沉地问：“你傻呀，叫你來你不知道啥事呀？你还装啥呀！”
这时柳云就知道姜天军想和她发生性关系，她特别害怕，故意大声说：“有事明天说。”
不料话音未落，姜天军就顺势把她按倒在床上，她仰面朝天，大半个身子在床上，脚却在地下，姜天军已经恶虎扑食一般迫不急待地用整个身体压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腾出一只手，他按着她上身，另一只手往下拽她裙子。
柳云一边推他，一边往上拽自己的裙子，“不行！别这样啊！求求你了<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
但姜天军的劲头特别大，如狼似虎，五官扭曲，面目狰狞，压得她一动也动不了，他见柳云往上拽裙子，就腾出一只手狠狠打了她一个大嘴巴，又一拳打在她右边太阳穴上，柳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哭了。
姜天军骂她：“傻逼，别人跟我我还不愿意呢，你别不识抬举！”
可柳云仍然挣扎着要起來，他用手压着她的胸部，用身子顶着她起不來，随后将她的裙子掀起來，用右手捋她内裤一直拽到膝盖以下。
当时姜天军穿的是类似于睡衣的按摩服，非常宽松，前面沒扣，只有一个系带，他只一拉，带子就开了……
后來，姜天军又多次强-奸柳云。
为了彻底制服这些女人并防止她们逃跑，除姜天军外，赵铁成也暗中监视，还有陈倩、栾小敏两个女帮凶，仿佛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到处是他们的眼睛。
姜天军经常吓唬女人们，说南非社会治安不好，杀（伤）人跟杀小鸡似的，还说于涛就有枪，弄死她们几个根本沒人知道，吓得女人们无论什么事，何种指令，都不敢不从，也不敢乱走动。
铁大门是电动控制，专人负责，平时总关着，女人们打不开，窗子也是封闭的，她们根本出不去。
除了晚上为客人“服务”，白天无所事事。在别墅里看不到报纸，而且英语和南非当地的语言文字她们也不懂。
在这里，沒有任何人的短波收音机能够听到任何国内新闻，远离家乡失去自由的女人们变得越來越关注外面发生的一切。
有一份过去的《华侨新闻报》不知什么时候偶尔传到了楼上，想看看日期已经无法寻觅，应该是几个月甚至于几年以前的旧报，但也被女人们抢着看。
然而，一则报道的通栏标題传达的信息令人心惊肉跳。
南非一华人被绑架惨遭撕票 尸体遭焚面目全非
本报讯：南非警方宣布，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附近的森图里翁发现一具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经初步认定，死者是十天前遭绑架遇害、尸体失踪的天朝人孙X……
近年來，南非社会治安不断恶化，针对华侨华人的恶性案件频繁发生。在这些重大凶杀案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华人中不法之徒所为，这些人在南非从事走私贩毒、偷运鲍鱼、洗钱赌博、嫖-娼卖-淫、绑架杀（伤）人、敲诈勒索等犯罪活动，并常因争抢地盘火拼，这是造成当地针对华人犯罪率高的原因之一。
酒店别墅里虽然有电话，但形同虚设，那是老板与客人联系业务的专线电话，由一个叫姜X艳的当地女人负责看守接听，女人们无权使用，几乎跟外界完全隔绝。
柳云等人与家中保持联系的唯一手段只剩下写信。从路途遥远邮路不畅的约翰内斯堡往天朝国内寄一封信，少则15天，多则40－50天才能收到，很是沒有规律。
但工作再忙，女人中还是有人养成了每周给家中寄一封信的习惯，只是这些信最后都沒有寄出，它只表达了女人们内心世界无法表达的苦痛，也有人每天都在记着日记，记完后有时在前面加个称呼，末尾加个落款，然后就默默无言地合上本子，暗自流泪。
偶尔有谁意外地收到一封贴满了花花绿绿邮票的家信，会让所有人高兴得流泪。那是亲人们回复她们到南非后发出去的第一封信，然而此时早已非彼时的心境可比。
尽管第一次逃亡无疾而终，但这并沒有影响女人们逃亡的决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老实善良的女人们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忍受中观察着。
她们对现实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同时，她们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也更加提防着栾小敏和陈倩，她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活着逃出去，逃出这座地狱一般令人窒息的别墅。
但是自从逃亡失败后“规定”中加了一条：不准走到楼门口台阶下。
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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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肖子鑫的指示和省公安厅的有关决定，大江省的侦查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
4月22日午夜前23点，大江省看守所。
两辆轿车先后驶入。
位于省城铁北的大江省看守所，省公安厅刑事总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局就临时设在院内这幢普通的旧楼里。张海山副总队长、费永生副队长刚刚从总队开会归來。
有组织犯罪侦查局刑事侦查任务艰巨，专业素质要求较高，除了由刑警总队副总队长张海山兼任队长外，费永生之所以被省厅任命为有组织犯罪侦查局副队长，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半小时前，刘建功总队长召集他们一起再次研究了南非案侦查方案。有组织犯罪侦查局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不能像对待其他刑事犯罪那样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由于接手的案件均为全省重大案件，必须快速反应，抓住战机，不给犯罪分子以喘息、逃窜和继续作案的机会，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和危害。
因此这次会议的重点，除研究如何通过国家公-安-部，争取尽快将已经在南非落网的姜天军、赵铁成二人押解回国，就是分析于涛有无逃加国内的可能，结论是：有。
会议决定，在进行常规调查的同时，还要密切注意于涛在东阳方面社会关系近期的动向，一旦发现他在国内的踪迹，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抓获。
警察工作，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破案和抓人。
这两位侦查队的领导，既有高屋建瓴的气度与胆略，又有基层工作最细微、最直接的经验积淀，这一点在过去的所有行动中，在随后的“4．21”于涛强迫女人南非卖-淫案的侦查中，均有令人信服和敬佩的表现。
总之，作为重案刑警领导，他们既有共同的职业特点，也有不同于常人的个性区别。此时此刻，他们派出的三个行动小组已经出发。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调查取证工作的前期准备相当重要。为了确保“有的放矢”，对尚未归案的于涛、姜天军和赵铁成的犯罪活动调查取证前，刘建功、程国权和张海山、费永生预先对上述三人的个人情况、心理特点和涉案信息进行了必要的了解和分析，尽可能熟悉他们的姓名、别名、绰号、年龄、籍贯、住址、文化程度、家庭关系好坏、人缘好坏、社会经历、个人性格、爱好、有无前科、被控案由、作案主观原因等等，为制定整个侦查计划，安排调查取证及其后期抓获、审讯、关押、结案打下坚实基础。
办案的重点在于江边州警方已经掌握的证据基础上深入案发地江川县等县市查找相关责任人、知情人及受害者调查制作新的笔录等等。
熟悉案件材料可以让张海山、费永生等指挥员弄清案件的进展、现状和存在的问題，明确调查、抓捕和将來审讯的目标与方向，为制订新的侦查、抓捕和审讯计划，确定各种策略提供依据。
了解被审讯人员的个体情况、了解犯罪事实和证据拥有情况，可以帮助他们寻找调查核实中的突破点，确定未來审讯中的技巧、艺术手法，以及审讯节奏、用证时机以及用证的先后次序。
上述情况通过了解和掌握，基本已明朗：（1）深入、详细，认真地阅卷，多方进行比较；（2）必要时，他们将亲自带队到有关县市进行复查，或对侦查员提取到的证言、书证及部分实物进行以分析，以消除疑问；（3）同时，下一步就关键环节、重点工作可向地方管区民警、知情人、证人和责任人直接询问核实……
午夜，东部山区公路上夜雨纷纷。
西部四长高速公路上却星空万里。
夜雨越下越大，路面很滑，奉命前往江边棒子族自治州深入调查取证的赵本阳支队长并未放慢车速，挂着地方牌照的黑色佳美轿车仍象离弦之箭。
几小时后已经驶过八台、江林、老爷岭、阿锘、白石山，前面不远就是红石岗市了。
赵本阳一组前往江边的任务是，负责补充调查刘祥（江边市对外友协秘书长）、章主席（江川县政协主席）、江川县外事服务中心主任李昌浩及天图县外事服务中心主任江辉市外事服务中心主任等多名与此案有关的政府官员、工作人员和归国后已经分散在各地的柳云等13名被害人。
由于案子已经闹大，引起国家和公-安-部的高度重视和众多新闻媒体关注，涉案的秘书长、政协主席和几个县（市）外事服务中心主任在前期州公安局调查时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受害者又多來自江边地处偏僻的山区县城，居住分散，且涉及个人隐私，出发前，张海山和费永生对此项工作的难度有所预感，作了特别叮嘱和认真安排。
此外，前往辽宁省东阳市负责调查犯罪嫌疑人于涛、赵铁成一组的任务是，尽快与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通过公-安-部门调查在南非下落不明的于涛是否已经潜逃回国内。
同时，通过警方内部户籍查询系统，查清他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然后相机行事，或正面接触，或外围查询，搞清他们最近是否知道于涛的消息。
另外，在不惊动于涛家人的情况下，设法和于涛已经离婚的前妻进行接触，深入了解这个人。
张海山和费永生分析认为：于涛迟早是要回国的，他在南非赖以生存的“地下妓院”已被查封，几个帮凶又纷纷落入法网，失去了长期立足的基础，而且这个人不甘寂寞，又不可能放下身段为别人打工，出苦力，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必然要想方设法探听国内风声，因此，下一步要研究他如果回国，会潜伏在哪里，哪里会是他的立脚点。
还有一组，前往江东县负责调查犯罪嫌疑人姜天军的情况。这一组的负责人是刘震副支队长。
从掌握的情况看，姜天军这个人心狠手辣，是于涛南非犯罪团伙的主要成员。许多罪恶都是于涛策划，由他出面执行。
由此分析，此人在国内极有可能是个有前科劣迹、甚至受到过警方打击处理过的“三劳”释放人员。因此，对他的深入调查显得尤其重要。
打蛇打七寸，只有充分了解其要害和來龙去脉，才能更有效地予以制裁。
此前张海山、费永生经对三名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反复分析，认为于涛和赵铁成的户口所在地比较清楚，但这个姜天军的户籍所在地则存在很大疑点。
为了弄清并落实这些情况，第一步应该首先搞清此人的真面目。如果他去南非前老家真的是江东县，那么情况还不会太复杂，如果姜天军在去南非前就已经刻意隐瞒其真实身份，说明他背后肯定还藏匿着更大的罪恶或不为人知的犯罪事实。
时间已近凌晨。
然而，作为指挥官的张海山副总队长，此刻在他的办公室内，却毫无睡意，思绪万千。窗外，夜雨仍在淅淅沥沥下着。
北京方面传回的最新情况表明，十三名受害女人经过长途飞行和在香港转机，昨天上午已被她们家乡江川县安全接回。
而來自江边棒子族自治州公安局的电话称：涉案人员刘祥今天主动向警方“自首”，做了询问笔录。
然而，笔录中他坚决否认曾经有意帮助于涛招女人赴南非卖-淫一事，只承认他的确帮助过于涛招人，但当时他并不知道招的是“小姐”。由于沒有确凿证据，刑警支队在依法对其询问后，扣押了他参与此事所获15000元钱后，让他走了。
事情果真如此么？
一切还要证据说话。要么，刘祥是人，是当之无愧的“对外友协秘书长”，受于涛欺骗，无辜受累；要么，刘祥就是鬼，与犯罪嫌疑人背后有很深勾结，案发后迫于压力“主动”到公安机关“自首”，并交出非法所得，打算避重就轻，以此掩藏自己的深层责任或罪行。
因此，张海山对赵本阳一组寄予厚望。
夜深人静，仔细梳理一下整个案件，心中有信心，亦有忧虑。发案地在万里之外的南非，涉案的4名犯罪嫌疑人目前仍在国外，天朝警方对他们的抓捕、侦破工作一时鞭长莫及。
肖子鑫厅长随时随地关注着这一事件的最新进展情况。
他要求下面负责此案侦破的同志要抓紧抓好，同时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工作和等待过程。如何缩短这一过程？此外，13名受害人境外卖-淫无论出于无奈还是强迫，毕竟不是好事，涉及个人隐私、家庭、名誉及各种顾虑，尤其在相对封闭的农村，人们对此事的反映远非开放城市那样宽容。
由于被害人与案件处理结果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利害关系，这些人在陈述过程中存在着影响其如实陈述的主观因素，对被害人陈述的审查应细致、全面。
因此，归国后她们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必然拒绝任何接触，包括警方调查，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何打破这一关，一方面需要省厅专案组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另一方面也需要江边州局的同志努力，除了千方百计找到她们，接近她们，还要说服她们，最终目的是要让她们协助调查取证，将于涛等4人在境外的犯罪事实固定，只有这样，整个案件的侦办才会有突破性进展。
此案的复杂性与艰巨性也正在这里。
不抓到4名犯罪嫌疑人，此案就永远沒有结果。光有受害者厚厚的证据材料是远远不够的。然而，天朝与南非沒有引渡条约，4名犯罪嫌疑人虽说已被南非警方抓获过，但按照南非法律，在律师的帮助下他们随时随地可能被保释，成为漏网之鱼，如果那样的话，下一步如何抓获他们？
张海山睁大了眼睛，遥望着夜空中的天际。
恰在此时，电话响了。
他接听。
此刻，隔壁办公室内的费永生副队长也沒有休息，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題。他是一位政治坚定，具有冷静头脑，侦破实战经验丰富，应变能力极强且指挥若定的老警官。
当省厅把侦办此案的任务交给有组织犯罪侦查局时，他与张海山队长一样，顿感担重千斤，心情沉甸。
事实上，有组织犯罪侦查局除直接侦办上级批转的大案要案外，还肩负着对全省各地公安机关打黑除恶工作的宏观指导与督办职能。
因此，上任伊始，凭借成熟的政治头脑和对警察神圣事业的热爱，费永生为加强对全省打黑除恶工作的宏观指导，经与张总等班子成员研究后，先后制定了《全省打黑除恶工作排序通报制度》、《重点涉黑涉恶线索督办制度》等一系列指导意见与管理制度，并抄送当地党委、政府及政法委，以加强各地公安机关对此项工作的紧迫感，督促和促进各地把打黑除恶工作抓紧、抓实、抓好。
不久前在公-安-部举办的全国各省有组织犯罪侦查局队长培训班上，肖子鑫、史前进、张海山和费永生代表大江省厅就此项制度专门作了经验介绍，得到公-安-部领导的肯定与全国同行的一致好评。
……
肖子鑫办公桌上摊开着一些资料，其中之一就是境外使馆随通报传回的南非各大媒体对此案的追踪报道。报道中“天朝”、“穷乡僻壤”、“**”、“国格”、“尊严”这样一些字眼，让他感到格外剌眼和感慨。他的心一阵阵燥热。又忍不住一阵阵寒冷。
他起身，在窗前站了一会儿，雨仍在下，夜色深沉，万籁俱静。城市早已进入睡眠。想想，他走出办公室，來到史副厅长门前。
“沒睡？”肖子鑫问。
“睡不着。”史前进说。
“刚才本阳來电话，已过阿锘了。”
这样寂静的夜晚，有利于他们思考与沟通。目前掌握的情况纷乱而庞杂，令人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就有关方面的通报内容看，措词慎重，但传达出的信息量很大，他们有理由相信此案背景相当复杂。
好在，无论是肖子鑫，还是史前进，之前他们都有过长期在基层公安机关工作的丰富经验，许多案件，如果单单是刑事犯罪，即或再大的案子压力也不会很大。
但如果有政府官员参与其中，比如眼下这桩涉及当地一些主要领导的案件，则令人头疼。
这可能要涉及到社会及其官场的方方面面，弄得不好或把握上稍有大意，就极有可能引起另外一些敏感部位甚至于政治上的巨大损失，正如打黑除恶一样，为什么带有黑XX性质的犯罪集团屡打不尽，为什么在公安机关的眼皮底下这些人能几年甚至几十年越做越大，根源就在于这些黑势力背后的保护伞。保护伞不除，根子难除！
这也许才是让他们两位主要决策者内心世界不得不时时刻刻注意和思考的大事啊！
如果说单单是下面基层县的个别领导牵涉其中，那么肖子鑫是不会轻易犹豫不决的，而一旦事情背后涉及到地市级领导，则问題便不得不让他们更加慎重考虑了。许多案件或事情，有时候一旦到了这个层面，便不再是单一的重大犯罪嫌疑人或团伙的事情了，它背后的敏感性就如社会肌体上无所不在的细小血管……一旦不该触碰的血管被触及、破裂，那么就极容易造成社会大出血！
鉴于此，他们必须认真思考所有可能出现或碰到的难題，怎样侦办才能够更稳妥，更有力，既不放过一个坏人，又决不冤枉一个好人，圆满完成这项特殊的侦办任务。
二人点燃香烟，慢慢吸着。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一年365天，沒有一天例外，什么五一、十一、元旦、春节对他们來说都是一样的。
下面的人也一样。
沒办法，大家吃的就是这碗饭……
每逢大案要案，更是如此。这是以放弃了所有假期，放弃了周末和家人团聚，甚至放弃了春节等万家团圆，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业余时间为代价的职业。
肖子鑫自从到了省公安厅之后，再也很少有时间考虑和关心宾馆服务员小姜<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姜兰花他们一家和两个最让他牵挂的孩子了，偶尔，只是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想想而已，而在长角市的许多工作，包括给姜兰花和她的男人瞪眼狗安排工作，也只能委托一些朋友暗中帮忙关照了。
好在肖子鑫在老家那边留下了太多的朋友和好的名誉，尤其是官场上的那些曾经受到过他的关照与提拔的人，大家都全心全意把他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在办，而且办得悄然无声，天衣无缝，因此肖子鑫完全可以在省城安心做好他希望做的一切工作和大事……
在人民最需要放松的时候，警察却是最忙的时候<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当为人父母的他们听到孩子撒娇要去旅游的时候，当为人子女的他们听到父母身体每况遇下，希望趁节假日回去看看的时候，他们全都会选择工作。因为他们虽然很难接受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但是他们却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一个好警察，因为他们不能对不起他们头顶熠熠闪光的警徽。
偶尔休息，常常会有这样的尴尬情景，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容易聚在一起，吃完了饭打算去歌厅唱会儿歌，结果肖子鑫最终沒有去，在这方面，肖子鑫历來是十分注意影响的，他虽然心里也非常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那种年轻漂亮大屁股的女人，然而，他更清醒自己要注意，绝对不能在这方面出事……
因为种种原因，得不偿失啊！所以说肖子鑫真的是非常精明强干的那种人，不仅文笔如刀，为人处事更是如此，对人宽，律已严……
因为职业道德，他到任之后也要求警务人员严禁涉足娱乐场所，即使是下班时间。
在最柔软的内心深处，亲人们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
“问題的关键并不全在江边方面的工作，而在当地领导的态度如何。”史前进说。
“是啊，据说此案暴露后，这几天县里许多人已经闻风而动，到处打听消息。虽然此案沒有黑XX势力那样猖獗，但制造此案的于涛等人同样如凶神恶煞，当地的背景也同样异常复杂。”肖子鑫沉思道。
“是的，有一个问題我不明白，为什么此案涉及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些年轻漂亮‘小姐’，而是这么多三四十岁的中年良家女人？于涛的真正动机和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他当初打这些人主意时，帮助他们的领导不明白么？是什么使他们的罪恶目的一步步顺利地得以实现，能够成功地把这些人骗到南非，然后控制强迫她们卖-淫？”
“难道帮助于涛招人并亲自出马到北京送关的XX主席、刘祥等人对这一切真的不知内情么，还是恶意串通促成这种悲剧？”
“这些，都是需要下大力气，一条条捋清砸实，一条条查明的。”
“对。”
“沒有这一条做保证，”肖子鑫说，“我们就无异于瞎子摸象。”
“当然，要达到上述目的，我们必须不断根据调查到的情况，随时随地调整计划……另外，姜天军、赵铁成等4人我们要抓紧通过有关部门，进一步做好工作，争取早日把这些人押回国内。” 史前进点头，在许多工作的接触中，他越來越感觉到肖子鑫这个人的确不是一般人，跟他同事，心理上不仅可以接受，而且非常愉悦，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领导。
而他留给肖子鑫的个人印象，似乎也同样美好和配合默契。这很关键啊。
他们的谈话一直持续很晚。
肖子鑫看了看时间，快到凌晨3点了，再有几个小时，他们派出的第一批专案组将会在东阳、江边棒子族自治州和江东县等地开展工作。案情也会随着调查的深入，一点一滴地清晰起來。
。。。。。。。。。。。。。
清晨，通往江边的山区公路上，三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向江边棒子族自治州首府江边市。省公安厅有组织犯罪侦查局信息综合支队长赵本阳带领的王树春、常正武、舒之雅、唐振兴、吴俊光、赵海涛、袁欣等侦查员已经进入了江边地界。
雨过天晴，灿烂的阳光沐浴着朝阳川。凭窗远望，景色壮观，明媚的春光令人心旷神怡。
朝阳川是江边州首府江边市的门户，布尔哈通河以西，鸡罩山以南。长（春）图（们）铁路和公路从镇中穿过。在这里，是前往江边市、桃花市、江辉市三个方向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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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的注册公司最常见的主要有三种形式：股份公开公司（Public Company）、私人有限公司（Proprietary Company）和封闭型私人有限公司（Close Corporation）。
无论公司是由外国人拥有还是由南非人拥有，在法律上都是一样的。一旦注册成立，沒有有效期的限制。
当时，酒店执照还沒办下來，于涛决定以“俱乐部”名义开始试营业。与此同时，在当地《南非华人报》等媒体迅速登出富有挑逗和暗示意味的广告。
内容如下：
倾情相约 083－396866X 082－866787X
震憾浪漫感觉重现在开始 靓丽小姐倾情守候 奇妙奶浴 爽！
于涛试营业主要是打天朝人的主意，也就是那些在南非经商、有钱猎艳的福建、广东人，因此第一批广告登在中文报纸上。
色-情产业，被许多国家所明令禁止，但它背后巨大的商业利益也无可争辩地成为一些国家和地区经济快速增长的支柱产业。
于涛的算盘是，这样的模糊广告南非当局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试营业期间既可以为自己招來客人，带來滚滚财源，又可以为正式营业探索积累经验，即使被有关当局发现也不至于被克以重罚，是一条两全其美的发财途径。
近些年來，分布在南非各地经商务工的天朝人已经迅速增长到四十多万人，这些人中多数以福建、广东人居多，除了经商、赌博，许多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嫖-娼。
而南非居高不下的ＨＩＶ 病毒携带者和艾滋病患者让人望而生畏，令那些跃跃欲试者心怀恐惧。
于涛之所以要在南非开办第一家以天朝女人为主的地下妓院，正是看中了这些人鼓鼓的钱袋，也研究透了他们的微妙心理。
这些福建、广东人既想嫖-娼，又担心被当地女人传染上艾滋病，他适时为这部分“同胞”开创新服务场所，应该成为它试营业的第一批客人。
果然不出所料，广告打出的第二天，就有一个福建人根据报纸上留下的电话号码，寻觅芳踪來到了108号别墅。
对于第一个客人，姜天军显得十二分兴奋，热烈欢迎，赶紧安排被点钟的李小丽给客人洗盐水浴。
按照规定的程序，李小丽应该有如下动作：请客人脱光衣服，然后请其躺在按摩床上<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姜天军逼迫服务的女人给客人洗澡、搓盐之后，要求同时要挑逗客人，重点是利用刺激生殖器和肛门等方法，诱使客人同服务人员发生性关系。
客人同意后，服务人员就跟客人到楼上包房发生性关系。完事后，客人将所付兰特交到吧台，钱根本到不了服务的女人手上。
李小丽在姜天军的淫威下不得不跟着客人进入了房间，但她只给客人洗了盐奶浴，期间，姜天军一直在外面透过窗缝监视，发现李小丽沒跟客人发生关系，只作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按摩，客人就走了。
随后李小丽出來时，他就当众把李小丽臭骂了一顿，“你这个装逼犯，早晚要完蛋！X你-妈-的，你还装紧，是不是？你怎么不把在家里和自己老爷们干的本事拿出來？教你们怎么挑逗男人也不好好学！”
然后大手一挥告诉她：“你这个单子作废，算你白干！”
李小丽脸色煞白，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委屈得直想哭，又不敢哭出來。姐妹们个个噤若寒蝉。从这天起，这座地下妓院开始接客。时间是XXXX年3月15日。
干的虽然是龌龃勾当，于涛和姜天军实行的却是“正规化”的“企业”管理模式。甚至每天早晨还有例会。为“规范管理”，“俱乐部”规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和十条制度。
如下：
作息时间（早晨从中午开始）是：
12：00－13：00 员工洗漱
13：00－13：30 员工餐
13：30－14：00 例会
14：00－15：00 卫生清扫
15：00－15：30 卫生检查
15：30－16：00 统一出库
16：00－17：00 做好上客准备工作
17：00－19：00 轮流站位向客人问好
19：00－23：00 正常营业时间
23：00－23：30 员工餐
23：30－凌2：00 正常营业
凌晨2：00－中12：00 休息
管理方面的“规章制度”是：
1 俱乐部采用全封闭管理模式对全员进行管理；
2 严格执行各岗位的服务流程及卫生标准；
3 全员以微笑服务为首要，以最优秀的服务质量迎接每一位客人的到來；
4 要求员工自觉遵守各项规章制度；
5 该工作内容从2003年3月15日起执行
附：按摩技师行为规范准则
为完善创业管理制度，通过按摩技师的服务，更多吸引客源，稳定客源，发展客源，提高效益，加强按摩质量服务质量，给顾客创造温馨浪漫的休闲环境，使按摩技师的行为更具有标准化、规范化，特制定以下规定（即十二条制度），内容如下：
1、按摩技师在服务过程中，应处处以公司利益为重，时刻维护公司利益和形象，正确引导顾客消费，积极做好促销工作，为公司多创利益；
２、 服从领导，遵守创业规章制度，每周学习培训两次，讲究职业道德，按照半军事化进行统一管理，统一工装，衣着整洁大方，使按摩技师更清纯、更亮丽，不准对顾客指手划脚，品头论足，宰客骗客行为；
３、 为客人服务时，不准动用或偷拿客人物品，不准向客人借用手机打电话，严格按照时间上下钟。如需加钟，必须先交钱，通知经理后方可加钟，违反者工资全部扣除，开除，遣返回国；
４、 内部员工不准使用本店为客人提供的客用品，如洗发水、浴液、香皂、毛巾及客房用品，违者罚款五百兰特；
５、 要爱护本店一草一木，损坏本店物品，照价赔偿，加倍罚款。员工餐浪费者，一次罚款一百兰特。节约用水，节约用电，违者一次罚款一百兰特；
６、 排钟按编号，不允许挑客选客，不得抢钟，按摩时必须统一手法，保证足钟。因按摩时间不到，手法不到位，服务不到位，引起客人投诉，本次单子作废，并罚款二百兰特；
７、 按摩技师在服务过程中，必须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用灵巧的语言、温馨的手法，使客人高兴满意，因自身原因造成中途下钟，罚款二百兰特；
８、 按摩技师在服务中，因语言表达错误或泄露本店机密，对本店造成损失者，罚款五百兰特；
９、 保持良好的卫生环境，认真清扫分担区卫生，每天清扫一次，每周大扫除两次，卫生不合格，每项罚款十兰特；
１０、 讲团结，讲学习，在工作中不断交流，积累经验，不准搞小帮派、小团体，不准打架斗殴。违者罚款一百兰特；
１１、 见到客人不鞠躬问好，视而不见者，罚款五十兰特；
１２、 蓄意不上钟，偷懒耍滑者，罚款五百兰特。
……
“钟”，即服务时间，一小时为“一个钟”。真是触目惊心！一个以色-情服务为要旨，在南非开办地下妓院的天朝人，居然像办正式企业的老板一样煞有介事地制定出这些“规章制度”，其中的一些文明用语放在这里格外刺眼，真的是闻所未闻。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份被女人们亲手抄下來的东西，谁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但是，它就摆在面前。
女人们说，不仅如此，于涛和姜天军还要求她们认真“学习”十二条制度，要背下來，谁背不下來，轻则挨骂，重则受罚。
辛辛苦苦的卖身钱动辄被扣除是一，皮肉受苦是二。而前者，是最令她们害怕的，宁可皮肉暂时受苦，也不希望钱被全部吞掉<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那是她们准备逃生的最后一点光亮所在。
沒有钱，逃出去也是死。在两眼一抹黑的南非，沒有钱，真的不敢指望有人会帮助她们找到警察局或天朝大使馆。
老板于涛住三楼。姜天军、赵铁成住一楼。柳军、柳云和这些女人们住在二楼。二楼窗户都有铁护栏，一楼大门收工后就锁上，一般都是在凌晨二、三点钟打佯锁门。
女人们的住处仅仅是在地上铺了十四个海棉垫子，别无长物，连门都沒有，只有空洞的门框，为了监视她们姜天军经常半夜三更來她们宿舍查看。
那天晚上，大约凌晨3点左右，备受精神和肉体折磨的女人们已经休息了，姜天军进來了，他摸到柳云的铺前拽她的手，柳云惊醒，看清是姜天军，姜天军说找她有事。
柳云当时下身穿短裙子，里边穿内裤，上身穿一件贴身内衣，里边戴胸罩，姜天军來找，柳云不敢不去，就从铺上爬起來，到他卧室旁边的大厅里，问他：“啥事呀，这么晚了？”
姜天军就拽住柳云的手，一把就将她搂过去，拉到他卧室，顺手就把门关死插上了。
姜天军似笑非笑靠门站着，不让柳云出去。
柳云就说：“这是干啥呀，有事明天再说。”
说着就要出去，姜天军阴沉沉地问：“你傻呀，叫你來你不知道啥事呀？你还装啥呀！”
这时柳云就知道姜天军想和她发生性关系，她特别害怕，故意大声说：“有事明天说。”
不料话音未落，姜天军就顺势把她按倒在床上，她仰面朝天，大半个身子在床上，脚却在地下，姜天军已经恶虎扑食一般迫不急待地用整个身体压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腾出一只手，他按着她上身，另一只手往下拽她裙子。
柳云一边推他，一边往上拽自己的裙子，“不行！别这样啊！求求你了<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
但姜天军的劲头特别大，如狼似虎，五官扭曲，面目狰狞，压得她一动也动不了，他见柳云往上拽裙子，就腾出一只手狠狠打了她一个大嘴巴，又一拳打在她右边太阳穴上，柳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哭了。
姜天军骂她：“傻逼，别人跟我我还不愿意呢，你别不识抬举！”
可柳云仍然挣扎着要起來，他用手压着她的胸部，用身子顶着她起不來，随后将她的裙子掀起來，用右手捋她内裤一直拽到膝盖以下。
当时姜天军穿的是类似于睡衣的按摩服，非常宽松，前面沒扣，只有一个系带，他只一拉，带子就开了……
后來，姜天军又多次强-奸柳云。
为了彻底制服这些女人并防止她们逃跑，除姜天军外，赵铁成也暗中监视，还有陈倩、栾小敏两个女帮凶，仿佛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到处是他们的眼睛。
姜天军经常吓唬女人们，说南非社会治安不好，杀（伤）人跟杀小鸡似的，还说于涛就有枪，弄死她们几个根本沒人知道，吓得女人们无论什么事，何种指令，都不敢不从，也不敢乱走动。
铁大门是电动控制，专人负责，平时总关着，女人们打不开，窗子也是封闭的，她们根本出不去。
除了晚上为客人“服务”，白天无所事事。在别墅里看不到报纸，而且英语和南非当地的语言文字她们也不懂。
在这里，沒有任何人的短波收音机能够听到任何国内新闻，远离家乡失去自由的女人们变得越來越关注外面发生的一切。
有一份过去的《华侨新闻报》不知什么时候偶尔传到了楼上，想看看日期已经无法寻觅，应该是几个月甚至于几年以前的旧报，但也被女人们抢着看。
然而，一则报道的通栏标題传达的信息令人心惊肉跳。
南非一华人被绑架惨遭撕票 尸体遭焚面目全非
本报讯：南非警方宣布，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附近的森图里翁发现一具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经初步认定，死者是十天前遭绑架遇害、尸体失踪的天朝人孙X……
近年來，南非社会治安不断恶化，针对华侨华人的恶性案件频繁发生。在这些重大凶杀案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华人中不法之徒所为，这些人在南非从事走私贩毒、偷运鲍鱼、洗钱赌博、嫖-娼卖-淫、绑架杀（伤）人、敲诈勒索等犯罪活动，并常因争抢地盘火拼，这是造成当地针对华人犯罪率高的原因之一。
酒店别墅里虽然有电话，但形同虚设，那是老板与客人联系业务的专线电话，由一个叫姜X艳的当地女人负责看守接听，女人们无权使用，几乎跟外界完全隔绝。
柳云等人与家中保持联系的唯一手段只剩下写信。从路途遥远邮路不畅的约翰内斯堡往天朝国内寄一封信，少则15天，多则40－50天才能收到，很是沒有规律。
但工作再忙，女人中还是有人养成了每周给家中寄一封信的习惯，只是这些信最后都沒有寄出，它只表达了女人们内心世界无法表达的苦痛，也有人每天都在记着日记，记完后有时在前面加个称呼，末尾加个落款，然后就默默无言地合上本子，暗自流泪。
偶尔有谁意外地收到一封贴满了花花绿绿邮票的家信，会让所有人高兴得流泪。那是亲人们回复她们到南非后发出去的第一封信，然而此时早已非彼时的心境可比。
尽管第一次逃亡无疾而终，但这并沒有影响女人们逃亡的决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老实善良的女人们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忍受中观察着。
她们对现实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同时，她们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也更加提防着栾小敏和陈倩，她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活着逃出去，逃出这座地狱一般令人窒息的别墅。
但是自从逃亡失败后“规定”中加了一条：不准走到楼门口台阶下。
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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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肖子鑫的指示和省公安厅的有关决定，大江省的侦查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
4月22日午夜前23点，大江省看守所。
两辆轿车先后驶入。
位于省城铁北的大江省看守所，省公安厅刑事总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局就临时设在院内这幢普通的旧楼里。张海山副总队长、费永生副队长刚刚从总队开会归來。
有组织犯罪侦查局刑事侦查任务艰巨，专业素质要求较高，除了由刑警总队副总队长张海山兼任队长外，费永生之所以被省厅任命为有组织犯罪侦查局副队长，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半小时前，刘建功总队长召集他们一起再次研究了南非案侦查方案。有组织犯罪侦查局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不能像对待其他刑事犯罪那样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由于接手的案件均为全省重大案件，必须快速反应，抓住战机，不给犯罪分子以喘息、逃窜和继续作案的机会，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和危害。
因此这次会议的重点，除研究如何通过国家公-安-部，争取尽快将已经在南非落网的姜天军、赵铁成二人押解回国，就是分析于涛有无逃加国内的可能，结论是：有。
会议决定，在进行常规调查的同时，还要密切注意于涛在东阳方面社会关系近期的动向，一旦发现他在国内的踪迹，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抓获。
警察工作，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破案和抓人。
这两位侦查队的领导，既有高屋建瓴的气度与胆略，又有基层工作最细微、最直接的经验积淀，这一点在过去的所有行动中，在随后的“4．21”于涛强迫女人南非卖-淫案的侦查中，均有令人信服和敬佩的表现。
总之，作为重案刑警领导，他们既有共同的职业特点，也有不同于常人的个性区别。此时此刻，他们派出的三个行动小组已经出发。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调查取证工作的前期准备相当重要。为了确保“有的放矢”，对尚未归案的于涛、姜天军和赵铁成的犯罪活动调查取证前，刘建功、程国权和张海山、费永生预先对上述三人的个人情况、心理特点和涉案信息进行了必要的了解和分析，尽可能熟悉他们的姓名、别名、绰号、年龄、籍贯、住址、文化程度、家庭关系好坏、人缘好坏、社会经历、个人性格、爱好、有无前科、被控案由、作案主观原因等等，为制定整个侦查计划，安排调查取证及其后期抓获、审讯、关押、结案打下坚实基础。
办案的重点在于江边州警方已经掌握的证据基础上深入案发地江川县等县市查找相关责任人、知情人及受害者调查制作新的笔录等等。
熟悉案件材料可以让张海山、费永生等指挥员弄清案件的进展、现状和存在的问題，明确调查、抓捕和将來审讯的目标与方向，为制订新的侦查、抓捕和审讯计划，确定各种策略提供依据。
了解被审讯人员的个体情况、了解犯罪事实和证据拥有情况，可以帮助他们寻找调查核实中的突破点，确定未來审讯中的技巧、艺术手法，以及审讯节奏、用证时机以及用证的先后次序。
上述情况通过了解和掌握，基本已明朗：（1）深入、详细，认真地阅卷，多方进行比较；（2）必要时，他们将亲自带队到有关县市进行复查，或对侦查员提取到的证言、书证及部分实物进行以分析，以消除疑问；（3）同时，下一步就关键环节、重点工作可向地方管区民警、知情人、证人和责任人直接询问核实……
午夜，东部山区公路上夜雨纷纷。
西部四长高速公路上却星空万里。
夜雨越下越大，路面很滑，奉命前往江边棒子族自治州深入调查取证的赵本阳支队长并未放慢车速，挂着地方牌照的黑色佳美轿车仍象离弦之箭。
几小时后已经驶过八台、江林、老爷岭、阿锘、白石山，前面不远就是红石岗市了。
赵本阳一组前往江边的任务是，负责补充调查刘祥（江边市对外友协秘书长）、章主席（江川县政协主席）、江川县外事服务中心主任李昌浩及天图县外事服务中心主任江辉市外事服务中心主任等多名与此案有关的政府官员、工作人员和归国后已经分散在各地的柳云等13名被害人。
由于案子已经闹大，引起国家和公-安-部的高度重视和众多新闻媒体关注，涉案的秘书长、政协主席和几个县（市）外事服务中心主任在前期州公安局调查时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受害者又多來自江边地处偏僻的山区县城，居住分散，且涉及个人隐私，出发前，张海山和费永生对此项工作的难度有所预感，作了特别叮嘱和认真安排。
此外，前往辽宁省东阳市负责调查犯罪嫌疑人于涛、赵铁成一组的任务是，尽快与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通过公-安-部门调查在南非下落不明的于涛是否已经潜逃回国内。
同时，通过警方内部户籍查询系统，查清他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然后相机行事，或正面接触，或外围查询，搞清他们最近是否知道于涛的消息。
另外，在不惊动于涛家人的情况下，设法和于涛已经离婚的前妻进行接触，深入了解这个人。
张海山和费永生分析认为：于涛迟早是要回国的，他在南非赖以生存的“地下妓院”已被查封，几个帮凶又纷纷落入法网，失去了长期立足的基础，而且这个人不甘寂寞，又不可能放下身段为别人打工，出苦力，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必然要想方设法探听国内风声，因此，下一步要研究他如果回国，会潜伏在哪里，哪里会是他的立脚点。
还有一组，前往江东县负责调查犯罪嫌疑人姜天军的情况。这一组的负责人是刘震副支队长。
从掌握的情况看，姜天军这个人心狠手辣，是于涛南非犯罪团伙的主要成员。许多罪恶都是于涛策划，由他出面执行。
由此分析，此人在国内极有可能是个有前科劣迹、甚至受到过警方打击处理过的“三劳”释放人员。因此，对他的深入调查显得尤其重要。
打蛇打七寸，只有充分了解其要害和來龙去脉，才能更有效地予以制裁。
此前张海山、费永生经对三名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反复分析，认为于涛和赵铁成的户口所在地比较清楚，但这个姜天军的户籍所在地则存在很大疑点。
为了弄清并落实这些情况，第一步应该首先搞清此人的真面目。如果他去南非前老家真的是江东县，那么情况还不会太复杂，如果姜天军在去南非前就已经刻意隐瞒其真实身份，说明他背后肯定还藏匿着更大的罪恶或不为人知的犯罪事实。
时间已近凌晨。
然而，作为指挥官的张海山副总队长，此刻在他的办公室内，却毫无睡意，思绪万千。窗外，夜雨仍在淅淅沥沥下着。
北京方面传回的最新情况表明，十三名受害女人经过长途飞行和在香港转机，昨天上午已被她们家乡江川县安全接回。
而來自江边棒子族自治州公安局的电话称：涉案人员刘祥今天主动向警方“自首”，做了询问笔录。
然而，笔录中他坚决否认曾经有意帮助于涛招女人赴南非卖-淫一事，只承认他的确帮助过于涛招人，但当时他并不知道招的是“小姐”。由于沒有确凿证据，刑警支队在依法对其询问后，扣押了他参与此事所获15000元钱后，让他走了。
事情果真如此么？
一切还要证据说话。要么，刘祥是人，是当之无愧的“对外友协秘书长”，受于涛欺骗，无辜受累；要么，刘祥就是鬼，与犯罪嫌疑人背后有很深勾结，案发后迫于压力“主动”到公安机关“自首”，并交出非法所得，打算避重就轻，以此掩藏自己的深层责任或罪行。
因此，张海山对赵本阳一组寄予厚望。
夜深人静，仔细梳理一下整个案件，心中有信心，亦有忧虑。发案地在万里之外的南非，涉案的4名犯罪嫌疑人目前仍在国外，天朝警方对他们的抓捕、侦破工作一时鞭长莫及。
肖子鑫厅长随时随地关注着这一事件的最新进展情况。
他要求下面负责此案侦破的同志要抓紧抓好，同时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工作和等待过程。如何缩短这一过程？此外，13名受害人境外卖-淫无论出于无奈还是强迫，毕竟不是好事，涉及个人隐私、家庭、名誉及各种顾虑，尤其在相对封闭的农村，人们对此事的反映远非开放城市那样宽容。
由于被害人与案件处理结果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利害关系，这些人在陈述过程中存在着影响其如实陈述的主观因素，对被害人陈述的审查应细致、全面。
因此，归国后她们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必然拒绝任何接触，包括警方调查，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何打破这一关，一方面需要省厅专案组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另一方面也需要江边州局的同志努力，除了千方百计找到她们，接近她们，还要说服她们，最终目的是要让她们协助调查取证，将于涛等4人在境外的犯罪事实固定，只有这样，整个案件的侦办才会有突破性进展。
此案的复杂性与艰巨性也正在这里。
不抓到4名犯罪嫌疑人，此案就永远沒有结果。光有受害者厚厚的证据材料是远远不够的。然而，天朝与南非沒有引渡条约，4名犯罪嫌疑人虽说已被南非警方抓获过，但按照南非法律，在律师的帮助下他们随时随地可能被保释，成为漏网之鱼，如果那样的话，下一步如何抓获他们？
张海山睁大了眼睛，遥望着夜空中的天际。
恰在此时，电话响了。
他接听。
此刻，隔壁办公室内的费永生副队长也沒有休息，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題。他是一位政治坚定，具有冷静头脑，侦破实战经验丰富，应变能力极强且指挥若定的老警官。
当省厅把侦办此案的任务交给有组织犯罪侦查局时，他与张海山队长一样，顿感担重千斤，心情沉甸。
事实上，有组织犯罪侦查局除直接侦办上级批转的大案要案外，还肩负着对全省各地公安机关打黑除恶工作的宏观指导与督办职能。
因此，上任伊始，凭借成熟的政治头脑和对警察神圣事业的热爱，费永生为加强对全省打黑除恶工作的宏观指导，经与张总等班子成员研究后，先后制定了《全省打黑除恶工作排序通报制度》、《重点涉黑涉恶线索督办制度》等一系列指导意见与管理制度，并抄送当地党委、政府及政法委，以加强各地公安机关对此项工作的紧迫感，督促和促进各地把打黑除恶工作抓紧、抓实、抓好。
不久前在公-安-部举办的全国各省有组织犯罪侦查局队长培训班上，肖子鑫、史前进、张海山和费永生代表大江省厅就此项制度专门作了经验介绍，得到公-安-部领导的肯定与全国同行的一致好评。
……
肖子鑫办公桌上摊开着一些资料，其中之一就是境外使馆随通报传回的南非各大媒体对此案的追踪报道。报道中“天朝”、“穷乡僻壤”、“**”、“国格”、“尊严”这样一些字眼，让他感到格外剌眼和感慨。他的心一阵阵燥热。又忍不住一阵阵寒冷。
他起身，在窗前站了一会儿，雨仍在下，夜色深沉，万籁俱静。城市早已进入睡眠。想想，他走出办公室，來到史副厅长门前。
“沒睡？”肖子鑫问。
“睡不着。”史前进说。
“刚才本阳來电话，已过阿锘了。”
这样寂静的夜晚，有利于他们思考与沟通。目前掌握的情况纷乱而庞杂，令人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就有关方面的通报内容看，措词慎重，但传达出的信息量很大，他们有理由相信此案背景相当复杂。
好在，无论是肖子鑫，还是史前进，之前他们都有过长期在基层公安机关工作的丰富经验，许多案件，如果单单是刑事犯罪，即或再大的案子压力也不会很大。
但如果有政府官员参与其中，比如眼下这桩涉及当地一些主要领导的案件，则令人头疼。
这可能要涉及到社会及其官场的方方面面，弄得不好或把握上稍有大意，就极有可能引起另外一些敏感部位甚至于政治上的巨大损失，正如打黑除恶一样，为什么带有黑XX性质的犯罪集团屡打不尽，为什么在公安机关的眼皮底下这些人能几年甚至几十年越做越大，根源就在于这些黑势力背后的保护伞。保护伞不除，根子难除！
这也许才是让他们两位主要决策者内心世界不得不时时刻刻注意和思考的大事啊！
如果说单单是下面基层县的个别领导牵涉其中，那么肖子鑫是不会轻易犹豫不决的，而一旦事情背后涉及到地市级领导，则问題便不得不让他们更加慎重考虑了。许多案件或事情，有时候一旦到了这个层面，便不再是单一的重大犯罪嫌疑人或团伙的事情了，它背后的敏感性就如社会肌体上无所不在的细小血管……一旦不该触碰的血管被触及、破裂，那么就极容易造成社会大出血！
鉴于此，他们必须认真思考所有可能出现或碰到的难題，怎样侦办才能够更稳妥，更有力，既不放过一个坏人，又决不冤枉一个好人，圆满完成这项特殊的侦办任务。
二人点燃香烟，慢慢吸着。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一年365天，沒有一天例外，什么五一、十一、元旦、春节对他们來说都是一样的。
下面的人也一样。
沒办法，大家吃的就是这碗饭……
每逢大案要案，更是如此。这是以放弃了所有假期，放弃了周末和家人团聚，甚至放弃了春节等万家团圆，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业余时间为代价的职业。
肖子鑫自从到了省公安厅之后，再也很少有时间考虑和关心宾馆服务员小姜<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姜兰花他们一家和两个最让他牵挂的孩子了，偶尔，只是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想想而已，而在长角市的许多工作，包括给姜兰花和她的男人瞪眼狗安排工作，也只能委托一些朋友暗中帮忙关照了。
好在肖子鑫在老家那边留下了太多的朋友和好的名誉，尤其是官场上的那些曾经受到过他的关照与提拔的人，大家都全心全意把他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在办，而且办得悄然无声，天衣无缝，因此肖子鑫完全可以在省城安心做好他希望做的一切工作和大事……
在人民最需要放松的时候，警察却是最忙的时候<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120083695/12602094/-9150245535590833448.png)'></span>当为人父母的他们听到孩子撒娇要去旅游的时候，当为人子女的他们听到父母身体每况遇下，希望趁节假日回去看看的时候，他们全都会选择工作。因为他们虽然很难接受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但是他们却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不是一个好警察，因为他们不能对不起他们头顶熠熠闪光的警徽。
偶尔休息，常常会有这样的尴尬情景，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容易聚在一起，吃完了饭打算去歌厅唱会儿歌，结果肖子鑫最终沒有去，在这方面，肖子鑫历來是十分注意影响的，他虽然心里也非常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那种年轻漂亮大屁股的女人，然而，他更清醒自己要注意，绝对不能在这方面出事……
因为种种原因，得不偿失啊！所以说肖子鑫真的是非常精明强干的那种人，不仅文笔如刀，为人处事更是如此，对人宽，律已严……
因为职业道德，他到任之后也要求警务人员严禁涉足娱乐场所，即使是下班时间。
在最柔软的内心深处，亲人们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
“问題的关键并不全在江边方面的工作，而在当地领导的态度如何。”史前进说。
“是啊，据说此案暴露后，这几天县里许多人已经闻风而动，到处打听消息。虽然此案沒有黑XX势力那样猖獗，但制造此案的于涛等人同样如凶神恶煞，当地的背景也同样异常复杂。”肖子鑫沉思道。
“是的，有一个问題我不明白，为什么此案涉及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些年轻漂亮‘小姐’，而是这么多三四十岁的中年良家女人？于涛的真正动机和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他当初打这些人主意时，帮助他们的领导不明白么？是什么使他们的罪恶目的一步步顺利地得以实现，能够成功地把这些人骗到南非，然后控制强迫她们卖-淫？”
“难道帮助于涛招人并亲自出马到北京送关的XX主席、刘祥等人对这一切真的不知内情么，还是恶意串通促成这种悲剧？”
“这些，都是需要下大力气，一条条捋清砸实，一条条查明的。”
“对。”
“沒有这一条做保证，”肖子鑫说，“我们就无异于瞎子摸象。”
“当然，要达到上述目的，我们必须不断根据调查到的情况，随时随地调整计划……另外，姜天军、赵铁成等4人我们要抓紧通过有关部门，进一步做好工作，争取早日把这些人押回国内。” 史前进点头，在许多工作的接触中，他越來越感觉到肖子鑫这个人的确不是一般人，跟他同事，心理上不仅可以接受，而且非常愉悦，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领导。
而他留给肖子鑫的个人印象，似乎也同样美好和配合默契。这很关键啊。
他们的谈话一直持续很晚。
肖子鑫看了看时间，快到凌晨3点了，再有几个小时，他们派出的第一批专案组将会在东阳、江边棒子族自治州和江东县等地开展工作。案情也会随着调查的深入，一点一滴地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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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通往江边的山区公路上，三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向江边棒子族自治州首府江边市。省公安厅有组织犯罪侦查局信息综合支队长赵本阳带领的王树春、常正武、舒之雅、唐振兴、吴俊光、赵海涛、袁欣等侦查员已经进入了江边地界。
雨过天晴，灿烂的阳光沐浴着朝阳川。凭窗远望，景色壮观，明媚的春光令人心旷神怡。
朝阳川是江边州首府江边市的门户，布尔哈通河以西，鸡罩山以南。长（春）图（们）铁路和公路从镇中穿过。在这里，是前往江边市、桃花市、江辉市三个方向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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