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零章、零点捕狼(下)
?肖子鑫要求下属，各个小组必须调整好状态，拿下口供。《网》
整个审讯过程，包大牙常常走神，有可能像所有罪犯一样，想现自己的能力。他过去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审讯时说写的那些话全是瞎编的，而眼前这一切却是真实的。他体会到什么叫审讯，就像当年体会到什么叫当上黑社会的快感一样……
呵呵，真实仍然无法阻止他陷入幻觉，好像思想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江湖骗子生涯。
那个同伙的脑袋瓜子被对手的大片刀给差点儿砍掉了，需要休整和养伤……
包大牙怕同伙出意外，自己早早地拿把土枪起来病房外面站岗放哨，医院前的芭蕉树下隐蔽着取土装编织袋。但他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同伙站起来只是晃了晃，脚下却已触了电，电就芭蕉树根部，是照明用的，他听到了闪电声，眼瞅着整个人和两条腿带着鞋飞了起来！
好，那小子命大，没死，他看到同伙和那棵芭蕉树同时被摧毁了。他被冲击波冲了起来，想站着，已经不可能了，身不由己地向后面重重地倒下去……
预谋案件，黑社会，既有同伙，必有主谋。
那么，包大牙是否主谋呢？
当然是。
这是肖子鑫对下属要求审讯的重之重，必须拿下！
不过，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杨强和侦查员们现这种情况似乎又并不确定，另一个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也不容忽视。虽然初是包大牙主动找的他们这些人，但是后来都分道扬镳，后来死的七个人里有五人是他杀的，另外二人是三炮子杀的，孙子一人没杀。
谁是主谋？谁是主角呢？
虽然我国《刑事诉讼法》要求犯罪嫌疑人侦查讯问承担“如实回答”的义务，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犯罪嫌疑人都会主动供述。确认上述事实时，张建国、杨强他们这些刑警们颇费了一些手脚，三人出于趋利避害、自我保护的天性，不是选择沉默，就是拒不供述。
张建国，这次一回来就参与了局长组织的大抓捕、打黑除恶行动，此人极左善于伪装，虽然他跟原公安局长丁卫东关系老铁，而且心里并没有瞧得起肖子鑫，但是他表面上却是另一套，十分配合。
《刑事诉讼法》第43条同时规定，即便犯罪嫌疑人拒不供述，侦查人员也不得采取“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获取口供。
因此，这一挑战实际上逼迫专案组领导和肖子鑫不得不侦查观念，转换侦查模式，多次要求刑警们增强科学取证的能力，并根据不时之需调整侦查讯问的策略，大力提高侦查人员的业务素质。
包大牙的整个黑社会犯罪团伙这么年来的罪行累累，要审讯核实的事实实是太多了，作为许多杀人、强奸、**小丽花等等的案件策划者与直接参与者，其供述对于查明案情、引导侦查人员现和提取证据具有重要作用。
没有他任何供述的时候，他的下边几个主要同伙也很嘴硬，由于肖子鑫判断正确，行动果断，查他们经营的公司、夜总会和韩国料理店时意外地现了地下埋藏着二多万元巨款，怀疑跟生别墅的一富翁灭门案有关。
后来有了他的“感情”供述，但也只是说了一些事实，还有很多没有交代——参与某煤矿富翁别墅犯罪的三名犯罪嫌疑人清楚了，到案了，随着三人断断续续的供述，那笔地下挖出的巨款已经确认是山庄灭门案所抢赃款无疑。
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几个人一点一滴挤牙膏似的供述之后，经过拼凑、分析、连接、推理，整个案情也逐渐清晰，他们现需要知道的是枪哪里？他们三人作案时所用的枪支——一支五四制式手枪，一支五连霰弹枪到底藏匿什么地方？
身边的问话声变得遥远而蒙胧，包大牙又陷入幻觉之。
同伙的脑袋上有一个窟窿。
但是由于他的头被血染红了，乱糟糟地盖伤口上，身边的人实际上并看不到伤口哪儿，只能看到鲜血的亮光。
安大江、吴长贵和许志他们几个人，当时并不一个团伙，但现包大牙依稀觉得他们当时就一起，一个黑社会的战壕里，火拼时甚至于四周堆满了鼓囊囊的沙包，还有水壶、子弹皮、木棍、大刀片和潮乎乎的康师傅方便面之类……还有饼干面包什么的。
那是初一段黑社会初期的火拼行动，跟另一个当地大也是早的老大真刀真枪地干！他的脸像白纸一样，嘴唇不停地抖动着。一个同伙躺他身前，头枕他膝盖上。他用一个破大衣堵同伙的胸侧上，伤口靠下，离腹部不远。他闭着眼睛，短促地喘着粗气，一咳嗽大腿就往外喷血沫。
那时他的左胳膊上还有一个枪眼，往外渗着血。
包大牙转过身去，捂住嘴。
当时，他只想活着，没想犯罪。没想到后来居然会越走越远，居然当上了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
呵呵，现，他坐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副大队长杨强他们这些人面前接受审讯，交代罪行，可是心里想的，眼前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幻觉，他甚至于低下头就看到了同伙当年胸口上那块变成紫红色的破大衣。
到处都是血。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人就是罪行累累支撑起来的，同伙就泡血里。
包大牙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家里变成了一个血潭。他真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能装这么多血。
他挣扎着跪血泊之，把同伙湿漉漉的头从他前额上向后撩开。他的脸色灰白，呼吸已经变成一阵阵抽咽，就像有个很重的东西压他身上似的。他看着他的眼皮忽闪了两下，嘴唇也动了动。
包大牙俯下身子。
“大胜……坚持住，没事的、没事……你会好起来的，”他把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对他说。“马上就会有同伙上来救我们，我们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上医院包扎的，我们会进医院，我们会活着一起巴沟干点事、一起大财的。你就躺着，别动，一切都不成问题的，我打了120，我们活着还要一起捞钱。”
如同梦！
“包大牙，说不说，还有什么事情没说，继续交代！”
张建国的声音传来，包大牙一愣……
继续交代。
后来打打杀杀，强取豪夺，为拉拢有关部门领导，为镇长书记他们“服务”，给他们***……包大牙因此而感到幸福。呵呵，这种幸福是经历生死之后，终接近了权力人物之后，是无以用语言表达的。
那个同伙却终死了，没活下来，没有活着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他听说安大江被打得大便拉裤子里，让人整成那样，后来又亲眼看到许多同伙没了手脚四肢和“生活来源”，加坚定不移地想打败其他人，争取当上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拉拢领导，一心一意称王称霸，渴望与期待一些被他收买的乡镇领导帮助他们，心里也不知都想了些什么。
如果包大牙对生死有过了解的话，就不应该那样对待一般无权无势的老姓，他们能活着已经不易了，为了生活，同样出身于义愤的包大牙，难道说一当上了所谓的黑社会老大，就一点一滴人性都没有了么？他平时只关心他们的同伙的利益和家庭，“善待”被警察打掉的人员——那些他们曾经有过的豪迈与血性……
审讯期间，肖子鑫经常出现现场，观察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成员的表现和交代，但他轻易不说话，大家一看到他来，都起立，他不让大家没有那样做。
摆摆手，示意继续审讯！
自从到了大国县这几天几夜，他每天都有抓不完的大事需要抓。
他抓的并不轻松。
零点，又一个夜色深沉之时，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
……
而此时此刻，审讯轮班进行，包大牙并没有机会休息，他得继续老老实实交代之前所犯下的各种各样的罪行——
那天，一夜没睡的包大牙天一亮就打车回了老家。老家事实上早已没有什么人了，父母去世，同学大部分都市里或县里上班，也有一些农村务农。他先去了陈皮家，然后二人又一起去找了江小林。
乡下的空气污染小些。梅山县城边一处农家小院内，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就是江小林一家四口曾经的安身之处。
现其妻张英离婚，带两个孩子走了，只剩下吴荣贵一个人。
仅有的两间偏厦房去年连阴雨倒塌，除了这间租住房，他已无处可去。屋内一张破双人床、一张破双人沙依稀还可以看出一些婚姻留下的痕迹。江小林下岗后，他所住的单位已经不给他工资，床上堆着半袋刚买回来的大米还没有解开绳口，算是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复员军人下半个月的口粮。
41岁的江小林比包大牙大几岁，下岗后想靠贩运当地有名的“上安大瓜子”一笔财，不料折腾了一年多反倒欠下5000多元的外债。半年前他开始私人小煤窑内做苦力，省吃俭用一点一滴还账，现还有隔三差五的讨债者上门，追要未归还的3000元钱。
他早就活够了。
包大牙和他的两个小坐小院里，咬咬牙，看不下去了，看到这些情况，包大牙心里酸。
这两个人，江小林和陈皮，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小，以前上学时关系就好，后来他混社会，江小林当兵，两个从此以后断了联系，后来听说他部队时混也并不好，也没入党，只知道后来复员时是从一个地方当兵出去的，一起回到了老家，啥也不是，还回来当农民——都是老乡，混得并不一样。
“跟我干！”
“人就是一辈子，怎么玩都是玩，不能没饭吃，凭啥别人山珍海味，咱们tnnd没饭吃？？”
想了半天，包大牙说，他希望他们跟他一起玩黑社会，其他人为了重上岗，联合去市委静坐时，他们俩也去了。
现，听包大牙这么说，心里也挺鸡冻，他们本是乡下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没有想过混黑社会，包大牙那里看到他们，还有一些熟悉的人时，很尴尬。虽然他已经巴沟镇成为一霸王了，有“秘书”也二年了，可以说早已是自己衣食无忧，家里父母也跟着牛逼，以小镇上或者县里都好使，无人敢惹！
看见自己的小混成这样，他就好像欠他们这些人什么似的。
不好受……
现，坐这个小院里，包大牙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富一起富，带他们闯荡江湖！
今年5月初，就他的一个小兄弟被抓去关起来后不久，江小林的脚趾井下被煤块砸得骨折，丢了工作。由于无钱医治，他就坐家里耗着，等待骨折自然愈合。
有一次向陈皮看他，临走时留下一点钱说：“咱们还要干呀！否则可要饿死的。这点钱弄点药治治脚，好了日子还得过呀！”
江小林本来想多挣点钱给两个孩子读书，可是现自己又这样了，别说给孩子读书钱，就是脚痛得掉泪都得挺着，到能勉强走道了，东挪四凑了1000钱，他开始县城内的一马路边摆起一个瓜子摊点，每天4时起床，生火炒瓜子做准备。
6时出摊，直至22时天黑。一斤瓜子三块钱，利润只是几角钱，每天卖近30斤，毛利**十元，可有20元的纯收入，这个街边的小瓜子摊成了江小林赖以存活的惟一依靠。
江小林说，自己从上街后就一直战战兢兢营业：炉子接着烟筒、烟筒口又伸入水盆之，怕扬起一丝灰尘引起行人和书记的不满。他不仅摊位上准备着垃圾篓，而且还按时缴纳工商管理、占道、卫生费。可还是不行，逃不过城管的追抓……
管拼了全力，但日子仍然过得紧巴。房租每月70元，电费15元，不能欠的！
直到包大牙回来看他们俩，似乎心里才一下子又看到了某种亮光……
包大牙说得对，他要对自己的小“负责”，不能看着他们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的也不管，江小林实际上并没有了解。陈皮也是。
包大牙是什么人？自己的动机他俩能接受么？他们现对包大牙都一无所知。
不过，从包大牙说话算数、穿戴和大方花钱方面，也估计他外边巴沟镇那边混得不错了！
但包大牙他看到了他们俩生活的窘境，看到了他们那么壮实的身躯好像给什么东西抛向了空，又扑嗵一声摔地上，滚动着。他希望这两个小——壮汉牛一样的家伙跟自己一起干，他们会干的。因为他们需要钱，需要一种朋友，一种帮手。
果然不出所料！
“行，大牙，俺们以后就跟你出去混了！”
如果之前对包大牙早就有过了解的话，对于江小林、陈皮的事情他就可以脱口而出了。但是他以前很少回来，并没有想过打听他们，了解他们，盘问他们，考验他们。包大牙这次是回来给父母上坟的，他想过要跟他谈谈想法吗？他是不是把他的策划当成了一种犯罪？他认为这两个人都是内向的人。
也许他认为他们一起并不是出于选择，只是因为他需要一种朋友，一种行动上的帮手。
包大牙盯着他俩那双依旧朴实无华，疲惫不堪的黑眼睛，进一步确认地低声问：
“你们真愿意跟我干吗？”
他俩一定会回答他的。是的，他们回答了。
“我愿意干。”
“我愿意！”
“那好，不管怎样，现这个吊社会，就这个逼样儿了，拳头大，领导都敬你，你俩其实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包大牙说。呵呵，他的神情好象上级鼓励或考察干部一样。
“你也出类拔萃。”江小林说。
之前，无论对于黑社会、对于预谋暴力犯罪案件的那些人，江小林和陈皮他们这些乡下人仅仅是从电视节目上看到过，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遇到回乡来的包大牙，没有想到自己也会上贼船。混江湖，杀人放火是常态……
对于包大牙上述的种种交代，肖子鑫十分重视，也很满意，但是往往只有犯罪嫌疑人供出凶器的去处，侦查机关可能提取到凶器。特别是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但尚未有其他证据证实其犯罪，或者仅仅其住所、车辆、随身物品现有涉案赃物，有其供述，需进一步追问凶器下落时，侦查人员往往特别倚重犯罪嫌疑人供述的引导作用。
“还要深挖，不能放松。”
肖子鑫跟手下的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杨强他们交待工作时，特别注意和强调指出这一点。
他看来，头一回大国县巴沟镇等乡镇的打黑除恶工作，无疑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但是不能满足，工作刚刚开始！
当然了，除了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团伙，这次行动同时落网的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他们有的人也死硬，肖子鑫指示，一旦犯罪嫌疑人拒不供述，侦查人员和有关部门一定要通过其他人的口供，来威慑另外一些同伙，逼迫他们早日认罪服罪，并从他们的交代指引起获他们犯罪的枪支、大刀——如果便捷之路将被阻塞，侦查终结的难随之加大。
从一开始，包大牙就彻底将自己的小江小林、陈皮排除外。他想到，自己也就这样了，碰上这个来的肖子鑫局长，算自己倒霉，但江小林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他有老婆有孩子，虽说他有杀人之心，也的确跟着自己干了不少坏事，但他没有理由就这样跟着自己结束生命。
所以，交代时，他从来没有交代他们之间的另外一些事。
他们能够从家乡一起出来到巴沟镇“展”，已经不易，他不想连累这两个好的朋友，当初是他主动找到江小林、陈皮，一是因为他们都过得不好，日子艰难，而陈皮又是单身，无牵无挂，江小林生活带着老婆孩子艰难。
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光屁股玩大的，有力气，手也够狗，尤其是江小林当过兵枪法准，符合自己的要求。而且这两人别看老实巴交，但都特别有力气，胆子也大，见得了血腥。
后来，就那间小院子里，三个人边喝酒，边慢慢议论。
包大牙给他们讲述外面混的牛逼事例，吹牛皮，给他们制定了跟着自己混的“长远计划”。
“呵呵，用不了一年，我保证你们有钱花——”
就这时候，一听到有钱花这句话，包大牙现他们立马精神倍，坚强起来了。哈哈！现他不是以包大牙——那个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自居，而是以一个小的姿态说服引导他们加入，主动跟他们用老同学的口气说话，而且是“以暴力事件的制造者”名义引导——事实上也是以一个终必将被枪毙的主角的口气说话。
包大牙不乎这些，今天有酒今天醉，td，他从来没有想过明天！
他早已学会了黑社会的语言方式和习惯，心狠手辣，他也熟悉了犯罪后的恐惧、小心、狡猾和残忍。
从自己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两个小的整个大脑，直至包大牙去梅山摸底的时候，他们也都跟着一起去了，就感觉到了，他们这是反抗社会，反叛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共同的理想境界。
现，面对现实，包大牙失去了这种激动之心，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决心：“他马的，看来这次我是要必死无疑了。死！”
对头审讯他的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杨强，他承认他的生活道路上出现了一个转折，他已是一去再也不能回头了。
包大牙几乎是预谋了他的团伙里的所有犯罪活动计划，包括一次又一次强奸、**女生的预谋犯罪活动，还有以公司名义进行其他方面犯罪的物品及工具，预谋了行动日期。而他的团伙里面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的这种预谋，主要心理特点是靠亲合心理、盲目心理和恐惧心理支撑和维系的。
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的“事业”正得意洋洋、如日天的时候，没料到大国县公安局长突然换人了，来了这个肖子鑫，他和同伙的身份也此次被抓进来之后立马结束了。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包大牙把警察全都想像成简单的人物，常见的个性。
但是回过头来看一看这些警察审讯他的坚定与技巧，看看自己曾经制定的计划和所犯罪行，再想想江小林、陈皮这两个曾经老实巴交的人被自己带坏了的事实，心情的复杂和矛盾之处，可谓一言难！
他就恨不得将来能有大的才华把自己的本质公正地反映出来。
不仅要摆脱困窘，还要表现出聪明、坚定和疯狂。
可是……
他还有明天吗？还能象以往那样顺利摆脱困境出去吗？？
心里没底！
现他知道他们变，也知道是怎样变的。过去，他一直是个守法公民，本色农民，专门负责修理地球，而不是不参加劳动的二流子。
至多，他以前出去跟人混社会偷过东西，不过是个随从而已，跟着走南闯北，到处游荡，不起什么作用。
而现，当他从地窑里被肖子鑫他们给抓住，从里面给人拎出来之后，他早已是名符其实的巴沟镇黑社会老大了，杀人不眨眼，角色也早已从以前的那个农民转换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人。手里拿着杀人武器——几年前抢的那支手枪时，他意识到，这是准备朝法律开枪，第一次有计划地团伙犯罪。
虽然包大牙不太相信自己能成，但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就是这把枪。”
审讯他的人给他看一把枪，递枪给包大牙看。
“是这个……”
包大牙知道警察查挺厉害，之前他藏匿得很秘密，这支枪，现看到，还是一愣。
它沉甸甸的。
有份量。
后来的审讯较量过程，肖子鑫指示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带领刑警们追查不放的就是这支枪。必须查到！如果包大牙和他的同伙咬死不说，一些证据将无法现和提取，从而必然导致一部分犯罪事实将因证据不足，被公安机关放弃追诉。
“零口供”加大了侦查机关与犯罪嫌疑人之间的对抗性，使得公安机关同刑事犯罪分子的斗争呈现加复杂、尖锐的局面。同时，也加提高了刑警们审讯的才能与素质。
好，包大牙并非铁嘴钢牙，他牙虽大，面对现实和审讯他的刑警大队长张建国、杨强等人，他并不内行。
只几个晚上，就全部交代了！
……
巴沟镇的打黑除恶工作正顺利地向纵深展，同时，身一线的肖子鑫心里也想到，对于那些常年泡病号、不上班或者确实有困难、身体不好的民警，等到形势展好了以后，头三脚踢开之后，也要总体布局，给予解决。不然的话，公安局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拿工资不干活，以年龄为线一刀切的办法，是这些年组织部调整干部惯常使用的手段。
他既要执行，又要区别对待。
还有一条，就是无论如何，严打也好，平时开展工作也罢，不怕人家说话，要大家一齐真心参与协同作战，才能搞好自己治下的一切事情！
“如果鸦雀无声，反而大事不妙。”
“鸦雀无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人说了算的“一言堂”，意味着具有绝对权力“第一把手”的“家长制”，意味着高压氛围下的“舆论一律”，意味着。。。。。。
所以，肖子鑫从来没有搞过一言堂，悬圃县他没有过，大国县不会了，他时时刻刻告戒自己，不能事事独断专行，要给人家说话的权力，尤其是和自己搭挡的几个主要领导，有的领导干部不懂得“民主”的真正含义，不懂得行使民主的方法，不懂得执行民主制——
他呢，就要慢慢让大家明白，工作必须严格，生活和其他要民主，不能是往往是想民主的时候就给一点民主，不想给民主的时候就不给一点民主，“鸦雀无声”的现象往往生这个领导“不想给民主的时候”。什么原因？就是民主还没有制化、民主意识还没有进入领导干部的头脑。
关于迅速治理环境，和团结一致，扭转乾坤，肖子鑫心里事实上有许多想法等待这次严打结束之后来一步一步实施。有的领导干部听不得不同声音，自己的“权威意识”和“领导尊严”特别强，其他人提出不同意见就是对自己领导权威的挑战，是不尊重自己的具体表现，是对方“动机”上出了问题，于是“斗争意识”特别强，动不动就对不同意见“上纲上线”，再加上一些“组织措施”，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是“鸦雀无声”的。
这样一来，怎么能行呢！
而且，县公安局的个别领导，肖子鑫现并不是因为自己高明得不得了才当了领导的，而是因为跟某些人“关系密”、“背景深”、“后台硬”……，是紧跟上级领导的、属于领导圈子里的人才当了官的；然而一当官之后就不认识自己了，就自以为是了，就目空一切了，就以为真理永远掌握自己手一样，就只允许别人听他的而不准自己听别人的……
这种 “小人得志”式的领导的必然结果肯定是“鸦雀无声”。
他安排的审讯主审人员，有领导，也有一般刑警，这也是给他们同等的机会，看他们如何挥优势和作用！
事实上也是他对一些人的重视与某种考察，毕竟，官上任三把火，而及时调整班子成员、层干部和如何利用好下面的人才、民警，是他改革和之后能否成功的关键所。
谁上任，到一个地方，都免不了这样做，清理前朝，迅速培育自己的势力范围，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圈子——国就这样了，他肖子鑫也不例外，尤其是要这样的地方做点事，干好工作，不这样行吗？
就这么几天，他现还有一些领导本身就思想品德低下，当官就是为自己，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自己的小集团，因而凡是与自己的利益、自己家族的利益、自己小集团的利益相违背的，就一律用权力进行封杀。
这对于今后工作是不利的，如果这些官员与**挂上了钩，与“有钱人”结成了“利益联盟”，那么疯狂的利益诱惑下，他就会利用自己手的权力进行围剿、镇压，就象阮涛一样，这种情况下，肖子鑫绝对不允许他们再继续出现任何一点“杂音”，以前如何，过去了，他可以不管。
但是现，他是一把手大局长，再那样，肯定不好使，不行！
于是，只有“鸦雀无声”了。
肖子鑫自己的官场仕途的实践，“党政一肩挑”、交叉任职、两职合一等政治实验的模式，被一些领导和地方广泛认同和借鉴，并得到大家有关部门的肯定。但是，“党政一肩挑”模式也存着明显的隐患，很可能滋生缺乏制约的绝对权力，进而导致行政专横。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呵呵，这次他到大国县来，上面给他的职务就是县委常委、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只是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而已！
一些地区，尤其是大国县这种本来就混乱的地方，甚至可能出现借“党的领导”之名，行个人集权之实，加剧干部的弄权**行为。
这一点，无论是县城里，还是这次到巴沟镇打黑，肖子鑫心里都有明显感受，去找分管县长要钱，县长不，副县长也躲了，tnnd……
而巴沟镇这些乡镇领导呢，从书记到镇长，听说他们来打黑，前来探望，却光是好话，没有过一分钱的支持！
他们当，谁敢保证就跟自己要打的某些人没有背后的关系或利益呢？
为忧虑的是，为了保证“组织”意的人选能够“党政一肩挑”，各种强制性的“组织意图”将不可避免地入侵到打黑行动，使个别民警和法律所保障的权利被扭曲变样。
矛盾的真正症结其实并不于是否实行“党政一肩挑”或者交叉任职，而于多年形成的执政观念误区，于基层党组织的权力化和行政化。党的十二大政治报告明确指出“党不是向群众号施令的权力组织，也不是行政组织和生产组织。”
“党的领导”的一个重要表现形式是，党通过法定程序，将自己的主张和人民的意愿上升为宪法和法律，各级党组织遵守宪法和法律，实际上就是坚持了“党的领导”。
世人可能并不知道荣誉和耻辱并存的道理。只有善于自我修养的人，才能保持他的荣誉；不善于自我修养的人，荣誉只会给他加速带来耻辱。
一个人没有权力的时候，向往着权力，然而一旦进入权力的旋涡心的时候，就会感到身不由己，就会感到随时有灭顶之灾，非常可怕。权力的诱惑是那样地不可抗拒，向往权力，又惧怕权力。这就是“叶公好龙”给我们的启示。
肖子鑫由此想到元人严济，身居高位，退下之后，备尝世态炎凉，心无比愤慨，于是挥笔写下了“宁可少活十年，不可一日无权”的句子。
**制令人憎恶之处，便是权力控制一切，使人没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
像肖子鑫心里的那些感受，置身仕途之上的人，自然要受其控制，即使超然于仕途之外，权力也不放过你。秦朝的李斯被腰斩，是由于他太热衷于权力。而明朝的高启，对权力的可怕有着清醒的认识，他一生极力躲避权力，远离权力，即使被迫拖进了权力场，也不介入权力的纷争，而且抽身退步不可谓不早。
但是，你不过问政治，政治却偏要过问你，你不参与政治，政治却偏要将你裹胁进来，终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严打，说到底也是一种政治，无奈之举！
否则，正常工作，严打什么呢？
只有许多问题成堆了，不打不行了，市委书记这才想起让他来大国县。仕途既是显途，也是险途。一个人既然投身于仕途，就应该有一副坚强的神经，不要幻想一帆风顺，不要企求永远的显达，应该经得起挫折，经得起打击，经得起不公正的待遇，经得起陷入谷底的重压。
而且，肖子鑫希望自己今后工作要有个人想法和魄力！
有人说，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失去权力就失去一切。对一个政权是这样，对一个个体又何尝不是如此？
比如，他肖子鑫，如果说把他的权力收起，他不跟其他人一模一样么？哪里会有人阿谀奉承、拍马屁？不要说下令抓人、有人怕他了……
官小能量大，小小的地方官制造大冤狱的事情还少吗？所以，肖子鑫要求下面审讯的人，一定要注意法律和有关规定、政策，不能打人骂人。这一点，许多年来一直存，有时，作为朝廷的央也无能为力，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听之任之。
当地的黑恶势力与权力的较量，所谓黑社会是太不堪一击的了。
这从今晚的警察们他肖子鑫的一声令下动手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也是国的传统，后世，我们不是见过多少“大师”级的黑社会“精英”老大，终惨死于庄严的法律和公安机关的从重打击之下吗？
权力让肖子鑫出手不凡，一些当地之前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的家伙——比如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一遇到奉了尚方宝剑的肖子鑫，呵呵，立马就让他们这些群氓死刀锋鞭鞑之下……
所以，他的要求是：“加大审讯力，但是绝不许打人！”
巴沟镇今后的盛衰存亡，完全依靠权力的运作，权力运作得当，则镇兴、民盛；失当，则镇衰、民苦亡。
从历史上看，人也罢，武人也罢，一个大学生毕业之后当官的肖子鑫，任何一个政治人物，如果想为国效力，实现你的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你要的是，要拼命取得权力，通过正常不正常的途径，甚至可以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手段是所不计的。
当一个基层公安局长，心里出了感叹时，就表明，他或者还没有完全取得权力，或者是已经失去了权力。
从干部权力的角讲，官员的权力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权力越大，“陷阱”越深，领导干部如果不谨小慎微，则很容易滑入其间。党和人民给了干部谋事的职位和权力，权力却给了干部**的机会，失去强有力的监督下，缺乏自控力的干部因而不可避免地要走上背离党和人民的不归路。
有人憎恨金钱，说金钱害人，贪官们又何尝不是被权力所害？对权力缺乏约束，仅靠领导干部自己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是不能保证干部不误入歧途的。
权力象沼泽，一旦迈进去，就很难轻易出来，而且越挣扎陷得越深。
既然已经拔不出来，那肖子鑫就要小心翼翼地做好平衡，既要抓捕巴沟镇的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又要摆平随后的关系网……不至于马上有灭顶之灾。
总之，肖子鑫心里明白，不管怎样，仕途上，权力对于一个官员太重要了，职位永远代替不了权力，权力的大小，对外就是能力的象征。
“权”为权宜，权变，即衡量是非轻重因事制宜。
权与“力”组合一起，就是说，权力不论大小，都是用气力拚争来的！
他要大国县取得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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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审讯过程，包大牙常常走神，有可能像所有罪犯一样，想现自己的能力。他过去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审讯时说写的那些话全是瞎编的，而眼前这一切却是真实的。他体会到什么叫审讯，就像当年体会到什么叫当上黑社会的快感一样……
呵呵，真实仍然无法阻止他陷入幻觉，好像思想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江湖骗子生涯。
那个同伙的脑袋瓜子被对手的大片刀给差点儿砍掉了，需要休整和养伤……
包大牙怕同伙出意外，自己早早地拿把土枪起来病房外面站岗放哨，医院前的芭蕉树下隐蔽着取土装编织袋。但他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同伙站起来只是晃了晃，脚下却已触了电，电就芭蕉树根部，是照明用的，他听到了闪电声，眼瞅着整个人和两条腿带着鞋飞了起来！
好，那小子命大，没死，他看到同伙和那棵芭蕉树同时被摧毁了。他被冲击波冲了起来，想站着，已经不可能了，身不由己地向后面重重地倒下去……
预谋案件，黑社会，既有同伙，必有主谋。
那么，包大牙是否主谋呢？
当然是。
这是肖子鑫对下属要求审讯的重之重，必须拿下！
不过，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杨强和侦查员们现这种情况似乎又并不确定，另一个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也不容忽视。虽然初是包大牙主动找的他们这些人，但是后来都分道扬镳，后来死的七个人里有五人是他杀的，另外二人是三炮子杀的，孙子一人没杀。
谁是主谋？谁是主角呢？
虽然我国《刑事诉讼法》要求犯罪嫌疑人侦查讯问承担“如实回答”的义务，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犯罪嫌疑人都会主动供述。确认上述事实时，张建国、杨强他们这些刑警们颇费了一些手脚，三人出于趋利避害、自我保护的天性，不是选择沉默，就是拒不供述。
张建国，这次一回来就参与了局长组织的大抓捕、打黑除恶行动，此人极左善于伪装，虽然他跟原公安局长丁卫东关系老铁，而且心里并没有瞧得起肖子鑫，但是他表面上却是另一套，十分配合。
《刑事诉讼法》第43条同时规定，即便犯罪嫌疑人拒不供述，侦查人员也不得采取“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获取口供。
因此，这一挑战实际上逼迫专案组领导和肖子鑫不得不侦查观念，转换侦查模式，多次要求刑警们增强科学取证的能力，并根据不时之需调整侦查讯问的策略，大力提高侦查人员的业务素质。
包大牙的整个黑社会犯罪团伙这么年来的罪行累累，要审讯核实的事实实是太多了，作为许多杀人、强奸、**小丽花等等的案件策划者与直接参与者，其供述对于查明案情、引导侦查人员现和提取证据具有重要作用。
没有他任何供述的时候，他的下边几个主要同伙也很嘴硬，由于肖子鑫判断正确，行动果断，查他们经营的公司、夜总会和韩国料理店时意外地现了地下埋藏着二多万元巨款，怀疑跟生别墅的一富翁灭门案有关。
后来有了他的“感情”供述，但也只是说了一些事实，还有很多没有交代——参与某煤矿富翁别墅犯罪的三名犯罪嫌疑人清楚了，到案了，随着三人断断续续的供述，那笔地下挖出的巨款已经确认是山庄灭门案所抢赃款无疑。
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几个人一点一滴挤牙膏似的供述之后，经过拼凑、分析、连接、推理，整个案情也逐渐清晰，他们现需要知道的是枪哪里？他们三人作案时所用的枪支——一支五四制式手枪，一支五连霰弹枪到底藏匿什么地方？
身边的问话声变得遥远而蒙胧，包大牙又陷入幻觉之。
同伙的脑袋上有一个窟窿。
但是由于他的头被血染红了，乱糟糟地盖伤口上，身边的人实际上并看不到伤口哪儿，只能看到鲜血的亮光。
安大江、吴长贵和许志他们几个人，当时并不一个团伙，但现包大牙依稀觉得他们当时就一起，一个黑社会的战壕里，火拼时甚至于四周堆满了鼓囊囊的沙包，还有水壶、子弹皮、木棍、大刀片和潮乎乎的康师傅方便面之类……还有饼干面包什么的。
那是初一段黑社会初期的火拼行动，跟另一个当地大也是早的老大真刀真枪地干！他的脸像白纸一样，嘴唇不停地抖动着。一个同伙躺他身前，头枕他膝盖上。他用一个破大衣堵同伙的胸侧上，伤口靠下，离腹部不远。他闭着眼睛，短促地喘着粗气，一咳嗽大腿就往外喷血沫。
那时他的左胳膊上还有一个枪眼，往外渗着血。
包大牙转过身去，捂住嘴。
当时，他只想活着，没想犯罪。没想到后来居然会越走越远，居然当上了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
呵呵，现，他坐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副大队长杨强他们这些人面前接受审讯，交代罪行，可是心里想的，眼前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幻觉，他甚至于低下头就看到了同伙当年胸口上那块变成紫红色的破大衣。
到处都是血。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人就是罪行累累支撑起来的，同伙就泡血里。
包大牙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家里变成了一个血潭。他真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能装这么多血。
他挣扎着跪血泊之，把同伙湿漉漉的头从他前额上向后撩开。他的脸色灰白，呼吸已经变成一阵阵抽咽，就像有个很重的东西压他身上似的。他看着他的眼皮忽闪了两下，嘴唇也动了动。
包大牙俯下身子。
“大胜……坚持住，没事的、没事……你会好起来的，”他把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对他说。“马上就会有同伙上来救我们，我们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上医院包扎的，我们会进医院，我们会活着一起巴沟干点事、一起大财的。你就躺着，别动，一切都不成问题的，我打了120，我们活着还要一起捞钱。”
如同梦！
“包大牙，说不说，还有什么事情没说，继续交代！”
张建国的声音传来，包大牙一愣……
继续交代。
后来打打杀杀，强取豪夺，为拉拢有关部门领导，为镇长书记他们“服务”，给他们***……包大牙因此而感到幸福。呵呵，这种幸福是经历生死之后，终接近了权力人物之后，是无以用语言表达的。
那个同伙却终死了，没活下来，没有活着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他听说安大江被打得大便拉裤子里，让人整成那样，后来又亲眼看到许多同伙没了手脚四肢和“生活来源”，加坚定不移地想打败其他人，争取当上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拉拢领导，一心一意称王称霸，渴望与期待一些被他收买的乡镇领导帮助他们，心里也不知都想了些什么。
如果包大牙对生死有过了解的话，就不应该那样对待一般无权无势的老姓，他们能活着已经不易了，为了生活，同样出身于义愤的包大牙，难道说一当上了所谓的黑社会老大，就一点一滴人性都没有了么？他平时只关心他们的同伙的利益和家庭，“善待”被警察打掉的人员——那些他们曾经有过的豪迈与血性……
审讯期间，肖子鑫经常出现现场，观察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成员的表现和交代，但他轻易不说话，大家一看到他来，都起立，他不让大家没有那样做。
摆摆手，示意继续审讯！
自从到了大国县这几天几夜，他每天都有抓不完的大事需要抓。
他抓的并不轻松。
零点，又一个夜色深沉之时，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
……
而此时此刻，审讯轮班进行，包大牙并没有机会休息，他得继续老老实实交代之前所犯下的各种各样的罪行——
那天，一夜没睡的包大牙天一亮就打车回了老家。老家事实上早已没有什么人了，父母去世，同学大部分都市里或县里上班，也有一些农村务农。他先去了陈皮家，然后二人又一起去找了江小林。
乡下的空气污染小些。梅山县城边一处农家小院内，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就是江小林一家四口曾经的安身之处。
现其妻张英离婚，带两个孩子走了，只剩下吴荣贵一个人。
仅有的两间偏厦房去年连阴雨倒塌，除了这间租住房，他已无处可去。屋内一张破双人床、一张破双人沙依稀还可以看出一些婚姻留下的痕迹。江小林下岗后，他所住的单位已经不给他工资，床上堆着半袋刚买回来的大米还没有解开绳口，算是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复员军人下半个月的口粮。
41岁的江小林比包大牙大几岁，下岗后想靠贩运当地有名的“上安大瓜子”一笔财，不料折腾了一年多反倒欠下5000多元的外债。半年前他开始私人小煤窑内做苦力，省吃俭用一点一滴还账，现还有隔三差五的讨债者上门，追要未归还的3000元钱。
他早就活够了。
包大牙和他的两个小坐小院里，咬咬牙，看不下去了，看到这些情况，包大牙心里酸。
这两个人，江小林和陈皮，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小，以前上学时关系就好，后来他混社会，江小林当兵，两个从此以后断了联系，后来听说他部队时混也并不好，也没入党，只知道后来复员时是从一个地方当兵出去的，一起回到了老家，啥也不是，还回来当农民——都是老乡，混得并不一样。
“跟我干！”
“人就是一辈子，怎么玩都是玩，不能没饭吃，凭啥别人山珍海味，咱们tnnd没饭吃？？”
想了半天，包大牙说，他希望他们跟他一起玩黑社会，其他人为了重上岗，联合去市委静坐时，他们俩也去了。
现，听包大牙这么说，心里也挺鸡冻，他们本是乡下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没有想过混黑社会，包大牙那里看到他们，还有一些熟悉的人时，很尴尬。虽然他已经巴沟镇成为一霸王了，有“秘书”也二年了，可以说早已是自己衣食无忧，家里父母也跟着牛逼，以小镇上或者县里都好使，无人敢惹！
看见自己的小混成这样，他就好像欠他们这些人什么似的。
不好受……
现，坐这个小院里，包大牙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富一起富，带他们闯荡江湖！
今年5月初，就他的一个小兄弟被抓去关起来后不久，江小林的脚趾井下被煤块砸得骨折，丢了工作。由于无钱医治，他就坐家里耗着，等待骨折自然愈合。
有一次向陈皮看他，临走时留下一点钱说：“咱们还要干呀！否则可要饿死的。这点钱弄点药治治脚，好了日子还得过呀！”
江小林本来想多挣点钱给两个孩子读书，可是现自己又这样了，别说给孩子读书钱，就是脚痛得掉泪都得挺着，到能勉强走道了，东挪四凑了1000钱，他开始县城内的一马路边摆起一个瓜子摊点，每天4时起床，生火炒瓜子做准备。
6时出摊，直至22时天黑。一斤瓜子三块钱，利润只是几角钱，每天卖近30斤，毛利**十元，可有20元的纯收入，这个街边的小瓜子摊成了江小林赖以存活的惟一依靠。
江小林说，自己从上街后就一直战战兢兢营业：炉子接着烟筒、烟筒口又伸入水盆之，怕扬起一丝灰尘引起行人和书记的不满。他不仅摊位上准备着垃圾篓，而且还按时缴纳工商管理、占道、卫生费。可还是不行，逃不过城管的追抓……
管拼了全力，但日子仍然过得紧巴。房租每月70元，电费15元，不能欠的！
直到包大牙回来看他们俩，似乎心里才一下子又看到了某种亮光……
包大牙说得对，他要对自己的小“负责”，不能看着他们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的也不管，江小林实际上并没有了解。陈皮也是。
包大牙是什么人？自己的动机他俩能接受么？他们现对包大牙都一无所知。
不过，从包大牙说话算数、穿戴和大方花钱方面，也估计他外边巴沟镇那边混得不错了！
但包大牙他看到了他们俩生活的窘境，看到了他们那么壮实的身躯好像给什么东西抛向了空，又扑嗵一声摔地上，滚动着。他希望这两个小——壮汉牛一样的家伙跟自己一起干，他们会干的。因为他们需要钱，需要一种朋友，一种帮手。
果然不出所料！
“行，大牙，俺们以后就跟你出去混了！”
如果之前对包大牙早就有过了解的话，对于江小林、陈皮的事情他就可以脱口而出了。但是他以前很少回来，并没有想过打听他们，了解他们，盘问他们，考验他们。包大牙这次是回来给父母上坟的，他想过要跟他谈谈想法吗？他是不是把他的策划当成了一种犯罪？他认为这两个人都是内向的人。
也许他认为他们一起并不是出于选择，只是因为他需要一种朋友，一种行动上的帮手。
包大牙盯着他俩那双依旧朴实无华，疲惫不堪的黑眼睛，进一步确认地低声问：
“你们真愿意跟我干吗？”
他俩一定会回答他的。是的，他们回答了。
“我愿意干。”
“我愿意！”
“那好，不管怎样，现这个吊社会，就这个逼样儿了，拳头大，领导都敬你，你俩其实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包大牙说。呵呵，他的神情好象上级鼓励或考察干部一样。
“你也出类拔萃。”江小林说。
之前，无论对于黑社会、对于预谋暴力犯罪案件的那些人，江小林和陈皮他们这些乡下人仅仅是从电视节目上看到过，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遇到回乡来的包大牙，没有想到自己也会上贼船。混江湖，杀人放火是常态……
对于包大牙上述的种种交代，肖子鑫十分重视，也很满意，但是往往只有犯罪嫌疑人供出凶器的去处，侦查机关可能提取到凶器。特别是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但尚未有其他证据证实其犯罪，或者仅仅其住所、车辆、随身物品现有涉案赃物，有其供述，需进一步追问凶器下落时，侦查人员往往特别倚重犯罪嫌疑人供述的引导作用。
“还要深挖，不能放松。”
肖子鑫跟手下的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杨强他们交待工作时，特别注意和强调指出这一点。
他看来，头一回大国县巴沟镇等乡镇的打黑除恶工作，无疑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但是不能满足，工作刚刚开始！
当然了，除了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团伙，这次行动同时落网的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他们有的人也死硬，肖子鑫指示，一旦犯罪嫌疑人拒不供述，侦查人员和有关部门一定要通过其他人的口供，来威慑另外一些同伙，逼迫他们早日认罪服罪，并从他们的交代指引起获他们犯罪的枪支、大刀——如果便捷之路将被阻塞，侦查终结的难随之加大。
从一开始，包大牙就彻底将自己的小江小林、陈皮排除外。他想到，自己也就这样了，碰上这个来的肖子鑫局长，算自己倒霉，但江小林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他有老婆有孩子，虽说他有杀人之心，也的确跟着自己干了不少坏事，但他没有理由就这样跟着自己结束生命。
所以，交代时，他从来没有交代他们之间的另外一些事。
他们能够从家乡一起出来到巴沟镇“展”，已经不易，他不想连累这两个好的朋友，当初是他主动找到江小林、陈皮，一是因为他们都过得不好，日子艰难，而陈皮又是单身，无牵无挂，江小林生活带着老婆孩子艰难。
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光屁股玩大的，有力气，手也够狗，尤其是江小林当过兵枪法准，符合自己的要求。而且这两人别看老实巴交，但都特别有力气，胆子也大，见得了血腥。
后来，就那间小院子里，三个人边喝酒，边慢慢议论。
包大牙给他们讲述外面混的牛逼事例，吹牛皮，给他们制定了跟着自己混的“长远计划”。
“呵呵，用不了一年，我保证你们有钱花——”
就这时候，一听到有钱花这句话，包大牙现他们立马精神倍，坚强起来了。哈哈！现他不是以包大牙——那个巴沟镇的黑社会老大自居，而是以一个小的姿态说服引导他们加入，主动跟他们用老同学的口气说话，而且是“以暴力事件的制造者”名义引导——事实上也是以一个终必将被枪毙的主角的口气说话。
包大牙不乎这些，今天有酒今天醉，td，他从来没有想过明天！
他早已学会了黑社会的语言方式和习惯，心狠手辣，他也熟悉了犯罪后的恐惧、小心、狡猾和残忍。
从自己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两个小的整个大脑，直至包大牙去梅山摸底的时候，他们也都跟着一起去了，就感觉到了，他们这是反抗社会，反叛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共同的理想境界。
现，面对现实，包大牙失去了这种激动之心，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决心：“他马的，看来这次我是要必死无疑了。死！”
对头审讯他的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杨强，他承认他的生活道路上出现了一个转折，他已是一去再也不能回头了。
包大牙几乎是预谋了他的团伙里的所有犯罪活动计划，包括一次又一次强奸、**女生的预谋犯罪活动，还有以公司名义进行其他方面犯罪的物品及工具，预谋了行动日期。而他的团伙里面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的这种预谋，主要心理特点是靠亲合心理、盲目心理和恐惧心理支撑和维系的。
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的“事业”正得意洋洋、如日天的时候，没料到大国县公安局长突然换人了，来了这个肖子鑫，他和同伙的身份也此次被抓进来之后立马结束了。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包大牙把警察全都想像成简单的人物，常见的个性。
但是回过头来看一看这些警察审讯他的坚定与技巧，看看自己曾经制定的计划和所犯罪行，再想想江小林、陈皮这两个曾经老实巴交的人被自己带坏了的事实，心情的复杂和矛盾之处，可谓一言难！
他就恨不得将来能有大的才华把自己的本质公正地反映出来。
不仅要摆脱困窘，还要表现出聪明、坚定和疯狂。
可是……
他还有明天吗？还能象以往那样顺利摆脱困境出去吗？？
心里没底！
现他知道他们变，也知道是怎样变的。过去，他一直是个守法公民，本色农民，专门负责修理地球，而不是不参加劳动的二流子。
至多，他以前出去跟人混社会偷过东西，不过是个随从而已，跟着走南闯北，到处游荡，不起什么作用。
而现，当他从地窑里被肖子鑫他们给抓住，从里面给人拎出来之后，他早已是名符其实的巴沟镇黑社会老大了，杀人不眨眼，角色也早已从以前的那个农民转换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人。手里拿着杀人武器——几年前抢的那支手枪时，他意识到，这是准备朝法律开枪，第一次有计划地团伙犯罪。
虽然包大牙不太相信自己能成，但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就是这把枪。”
审讯他的人给他看一把枪，递枪给包大牙看。
“是这个……”
包大牙知道警察查挺厉害，之前他藏匿得很秘密，这支枪，现看到，还是一愣。
它沉甸甸的。
有份量。
后来的审讯较量过程，肖子鑫指示刑警大队长张建国带领刑警们追查不放的就是这支枪。必须查到！如果包大牙和他的同伙咬死不说，一些证据将无法现和提取，从而必然导致一部分犯罪事实将因证据不足，被公安机关放弃追诉。
“零口供”加大了侦查机关与犯罪嫌疑人之间的对抗性，使得公安机关同刑事犯罪分子的斗争呈现加复杂、尖锐的局面。同时，也加提高了刑警们审讯的才能与素质。
好，包大牙并非铁嘴钢牙，他牙虽大，面对现实和审讯他的刑警大队长张建国、杨强等人，他并不内行。
只几个晚上，就全部交代了！
……
巴沟镇的打黑除恶工作正顺利地向纵深展，同时，身一线的肖子鑫心里也想到，对于那些常年泡病号、不上班或者确实有困难、身体不好的民警，等到形势展好了以后，头三脚踢开之后，也要总体布局，给予解决。不然的话，公安局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拿工资不干活，以年龄为线一刀切的办法，是这些年组织部调整干部惯常使用的手段。
他既要执行，又要区别对待。
还有一条，就是无论如何，严打也好，平时开展工作也罢，不怕人家说话，要大家一齐真心参与协同作战，才能搞好自己治下的一切事情！
“如果鸦雀无声，反而大事不妙。”
“鸦雀无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人说了算的“一言堂”，意味着具有绝对权力“第一把手”的“家长制”，意味着高压氛围下的“舆论一律”，意味着。。。。。。
所以，肖子鑫从来没有搞过一言堂，悬圃县他没有过，大国县不会了，他时时刻刻告戒自己，不能事事独断专行，要给人家说话的权力，尤其是和自己搭挡的几个主要领导，有的领导干部不懂得“民主”的真正含义，不懂得行使民主的方法，不懂得执行民主制——
他呢，就要慢慢让大家明白，工作必须严格，生活和其他要民主，不能是往往是想民主的时候就给一点民主，不想给民主的时候就不给一点民主，“鸦雀无声”的现象往往生这个领导“不想给民主的时候”。什么原因？就是民主还没有制化、民主意识还没有进入领导干部的头脑。
关于迅速治理环境，和团结一致，扭转乾坤，肖子鑫心里事实上有许多想法等待这次严打结束之后来一步一步实施。有的领导干部听不得不同声音，自己的“权威意识”和“领导尊严”特别强，其他人提出不同意见就是对自己领导权威的挑战，是不尊重自己的具体表现，是对方“动机”上出了问题，于是“斗争意识”特别强，动不动就对不同意见“上纲上线”，再加上一些“组织措施”，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是“鸦雀无声”的。
这样一来，怎么能行呢！
而且，县公安局的个别领导，肖子鑫现并不是因为自己高明得不得了才当了领导的，而是因为跟某些人“关系密”、“背景深”、“后台硬”……，是紧跟上级领导的、属于领导圈子里的人才当了官的；然而一当官之后就不认识自己了，就自以为是了，就目空一切了，就以为真理永远掌握自己手一样，就只允许别人听他的而不准自己听别人的……
这种 “小人得志”式的领导的必然结果肯定是“鸦雀无声”。
他安排的审讯主审人员，有领导，也有一般刑警，这也是给他们同等的机会，看他们如何挥优势和作用！
事实上也是他对一些人的重视与某种考察，毕竟，官上任三把火，而及时调整班子成员、层干部和如何利用好下面的人才、民警，是他改革和之后能否成功的关键所。
谁上任，到一个地方，都免不了这样做，清理前朝，迅速培育自己的势力范围，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圈子——国就这样了，他肖子鑫也不例外，尤其是要这样的地方做点事，干好工作，不这样行吗？
就这么几天，他现还有一些领导本身就思想品德低下，当官就是为自己，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自己的小集团，因而凡是与自己的利益、自己家族的利益、自己小集团的利益相违背的，就一律用权力进行封杀。
这对于今后工作是不利的，如果这些官员与**挂上了钩，与“有钱人”结成了“利益联盟”，那么疯狂的利益诱惑下，他就会利用自己手的权力进行围剿、镇压，就象阮涛一样，这种情况下，肖子鑫绝对不允许他们再继续出现任何一点“杂音”，以前如何，过去了，他可以不管。
但是现，他是一把手大局长，再那样，肯定不好使，不行！
于是，只有“鸦雀无声”了。
肖子鑫自己的官场仕途的实践，“党政一肩挑”、交叉任职、两职合一等政治实验的模式，被一些领导和地方广泛认同和借鉴，并得到大家有关部门的肯定。但是，“党政一肩挑”模式也存着明显的隐患，很可能滋生缺乏制约的绝对权力，进而导致行政专横。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呵呵，这次他到大国县来，上面给他的职务就是县委常委、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只是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而已！
一些地区，尤其是大国县这种本来就混乱的地方，甚至可能出现借“党的领导”之名，行个人集权之实，加剧干部的弄权**行为。
这一点，无论是县城里，还是这次到巴沟镇打黑，肖子鑫心里都有明显感受，去找分管县长要钱，县长不，副县长也躲了，tnnd……
而巴沟镇这些乡镇领导呢，从书记到镇长，听说他们来打黑，前来探望，却光是好话，没有过一分钱的支持！
他们当，谁敢保证就跟自己要打的某些人没有背后的关系或利益呢？
为忧虑的是，为了保证“组织”意的人选能够“党政一肩挑”，各种强制性的“组织意图”将不可避免地入侵到打黑行动，使个别民警和法律所保障的权利被扭曲变样。
矛盾的真正症结其实并不于是否实行“党政一肩挑”或者交叉任职，而于多年形成的执政观念误区，于基层党组织的权力化和行政化。党的十二大政治报告明确指出“党不是向群众号施令的权力组织，也不是行政组织和生产组织。”
“党的领导”的一个重要表现形式是，党通过法定程序，将自己的主张和人民的意愿上升为宪法和法律，各级党组织遵守宪法和法律，实际上就是坚持了“党的领导”。
世人可能并不知道荣誉和耻辱并存的道理。只有善于自我修养的人，才能保持他的荣誉；不善于自我修养的人，荣誉只会给他加速带来耻辱。
一个人没有权力的时候，向往着权力，然而一旦进入权力的旋涡心的时候，就会感到身不由己，就会感到随时有灭顶之灾，非常可怕。权力的诱惑是那样地不可抗拒，向往权力，又惧怕权力。这就是“叶公好龙”给我们的启示。
肖子鑫由此想到元人严济，身居高位，退下之后，备尝世态炎凉，心无比愤慨，于是挥笔写下了“宁可少活十年，不可一日无权”的句子。
**制令人憎恶之处，便是权力控制一切，使人没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
像肖子鑫心里的那些感受，置身仕途之上的人，自然要受其控制，即使超然于仕途之外，权力也不放过你。秦朝的李斯被腰斩，是由于他太热衷于权力。而明朝的高启，对权力的可怕有着清醒的认识，他一生极力躲避权力，远离权力，即使被迫拖进了权力场，也不介入权力的纷争，而且抽身退步不可谓不早。
但是，你不过问政治，政治却偏要过问你，你不参与政治，政治却偏要将你裹胁进来，终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严打，说到底也是一种政治，无奈之举！
否则，正常工作，严打什么呢？
只有许多问题成堆了，不打不行了，市委书记这才想起让他来大国县。仕途既是显途，也是险途。一个人既然投身于仕途，就应该有一副坚强的神经，不要幻想一帆风顺，不要企求永远的显达，应该经得起挫折，经得起打击，经得起不公正的待遇，经得起陷入谷底的重压。
而且，肖子鑫希望自己今后工作要有个人想法和魄力！
有人说，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失去权力就失去一切。对一个政权是这样，对一个个体又何尝不是如此？
比如，他肖子鑫，如果说把他的权力收起，他不跟其他人一模一样么？哪里会有人阿谀奉承、拍马屁？不要说下令抓人、有人怕他了……
官小能量大，小小的地方官制造大冤狱的事情还少吗？所以，肖子鑫要求下面审讯的人，一定要注意法律和有关规定、政策，不能打人骂人。这一点，许多年来一直存，有时，作为朝廷的央也无能为力，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听之任之。
当地的黑恶势力与权力的较量，所谓黑社会是太不堪一击的了。
这从今晚的警察们他肖子鑫的一声令下动手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也是国的传统，后世，我们不是见过多少“大师”级的黑社会“精英”老大，终惨死于庄严的法律和公安机关的从重打击之下吗？
权力让肖子鑫出手不凡，一些当地之前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的家伙——比如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一遇到奉了尚方宝剑的肖子鑫，呵呵，立马就让他们这些群氓死刀锋鞭鞑之下……
所以，他的要求是：“加大审讯力，但是绝不许打人！”
巴沟镇今后的盛衰存亡，完全依靠权力的运作，权力运作得当，则镇兴、民盛；失当，则镇衰、民苦亡。
从历史上看，人也罢，武人也罢，一个大学生毕业之后当官的肖子鑫，任何一个政治人物，如果想为国效力，实现你的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你要的是，要拼命取得权力，通过正常不正常的途径，甚至可以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手段是所不计的。
当一个基层公安局长，心里出了感叹时，就表明，他或者还没有完全取得权力，或者是已经失去了权力。
从干部权力的角讲，官员的权力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权力越大，“陷阱”越深，领导干部如果不谨小慎微，则很容易滑入其间。党和人民给了干部谋事的职位和权力，权力却给了干部**的机会，失去强有力的监督下，缺乏自控力的干部因而不可避免地要走上背离党和人民的不归路。
有人憎恨金钱，说金钱害人，贪官们又何尝不是被权力所害？对权力缺乏约束，仅靠领导干部自己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是不能保证干部不误入歧途的。
权力象沼泽，一旦迈进去，就很难轻易出来，而且越挣扎陷得越深。
既然已经拔不出来，那肖子鑫就要小心翼翼地做好平衡，既要抓捕巴沟镇的包大牙、三炮子、伍愣子，还有冯大划、孙子等等黑社会团伙，又要摆平随后的关系网……不至于马上有灭顶之灾。
总之，肖子鑫心里明白，不管怎样，仕途上，权力对于一个官员太重要了，职位永远代替不了权力，权力的大小，对外就是能力的象征。
“权”为权宜，权变，即衡量是非轻重因事制宜。
权与“力”组合一起，就是说，权力不论大小，都是用气力拚争来的！
他要大国县取得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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