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种梧桐引凤凰
第二天，徐光启按着预定行程到农田考察玉米和马铃薯两种农作物。一行人走到门口，徐光启被停放在大门口的一辆四轮马车吸引，停住脚步围着这辆新颖别致的马车走了一遭，又弯下腰仔细观察车轮和底部的各种构造，不断点头。
“兴汉老弟，你家新鲜玩意可真不少啊！这马车是何人所造？”徐光启饶有兴致的问道。
潘兴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轻描淡写的回答：“这是我在军营没事时候随意捣鼓出来的。塞北没有现成驿道，为了往来运送粮草方便，就试着弄出几辆，效果还不错，在没有道路的地方也能将就着行走。”
“这么说，兴汉对格物之术也有所研究了？”古代各个自然学科分的不是很细，多数读书人对这些应用科学不很重视，认为是旁门左道淫巧小术，于己做学问攀仕途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将几何学、机械动力学等很多实用科学笼统称为格物之术。当然也有徐光启这类提倡格物致知的卓远之士。
潘兴汉苦笑一声，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火枪兵屯驻塞北条件恶劣，又缺人才少良匠，为了站住脚，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学点皮毛，还得现学现卖钻研出一些机巧玩意用于军旅。”潘兴汉没有做作，说的是心里话。
徐光启此时已经接触过这些格物之术，但尚未遇到利玛窦，还没进行深入学习研究。这辆马车蕴含的格物之术不是一星半点，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接过潘兴汉的话说道：“单凭一点皮毛可做不出这么机巧新奇之物，看来兴汉早已入了格物的门庭，光启厚颜愿闻其详。”
潘兴汉就等着对方开口求教这些问题，徐光启的要求正合心意，于是以马车为实物，滔滔不绝的讲解起其中蕴含的格物之术，什么直角、锐角、钝角、平行线这些由徐光启研究几何学之后发明的学术名词都讲了出来，还有马车蕴含的机械传动原理也一并讲了出来。
这番讲述让徐光启听的如痴如醉，对潘兴汉的崇拜之心如汹涌而来的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作为主讲的潘兴汉却是越讲负罪感越强烈，就好似剽窃了别人的科研成果又在大庭广众之间，当着原著作权人发表演说一般，难受无比无地自容。
潘兴汉的一席话为徐光启打开了一扇通往自然科学殿堂的大门。结束讲述很久，徐光启的思绪才从各种形状线条组成的一张蜘蛛大网中挣脱出来，深深向潘兴汉鞠了一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蒙先生不弃，光启考完明年会试，必立于案前聆听先生教诲。”话中明显有拜师之意。
一听此话，潘兴汉乐的心花怒放，终于把徐光启给忽悠的五迷三道，入了圈套吞了诱饵。代替利玛窦做了未来老师的潘兴汉赶忙接过徐光启的话说道：“玄扈先生此言过重，折杀兴汉，我怎当得起先生大名，只不过比你早走了几步。若是玄扈先生有意，等到明年会试过后，我们一起探讨学问互相交流。”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您身怀如此学问，怎当不得先生大名。”徐光启说完，就要行拜师之礼。
潘兴汉一把将徐光启拦住，作色说道：“我在格物之术上走在前面，玄扈先生的学问却又高出兴汉很多，我要钻研学问是不是也要拜玄扈先生为师？咱俩拜来拜去多麻烦，莫若就以同年相交，彼此互相提携，那样多自在！”
徐光启思忖片刻，爽快的说道：“好，就以兴汉提议相交。”
交谈太久，此时才想起今天目的，二人携手登上四轮马车驶往野外农田。徐光启主动坐到驭手位置驾驭马车，一是为了表示对潘兴汉的尊敬，同时也是亲自体验一下马车性能。
————————————————————————————————
实地踏查的生长情况和产量与潘兴汉介绍情况没有什么出入，还略有提高。徐光启心里最后一点疑虑随着踏查作物收获情况而烟消云散。
潘兴汉一行陪着徐光启看完正在收获的农田，不失时机的对徐光启发出新的邀请：“我们这里地广人稀，野物随处可见，秋季正是狩猎的好季节。不知玄扈先生是否有打猎的兴致？”潘兴汉指着地边一只刚被惊飞的五彩松鸡鼓动道。
徐光启自小就不安分，“幼矫挚，饶英分。尝雪中蹑城雉，疾驰，纵远跳。读书龙华寺，飞陡塔顶，呋顶盘中，与鹳争处，俯而嘻。”上树爬墙上房揭瓦的事情没少干，听了潘兴汉的建议，不由得玩性大增，“好啊，我正有此意，尤其是到了长城脚下，更要利用打猎之机游览一番。”爽快答应。
听了徐光启的话，潘兴汉暗暗高兴：这条金鳌又吞下一只香饵。他鼓动对方打猎是假，趁机展示自己制造的性能优良武器装备是真，想通过这种手段，进一步引起徐光启对火枪兵的兴趣。
正如潘兴汉预料的一样，当一行人从农田回到家里，收拾打猎用具的时候，徐光启果然被潘兴汉设计制造的新式火枪吸引，翻来覆去的摆弄研究，“这就是传闻中你们枪骑兵使用的不用火绳也能打响的燧发火枪？”秀才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大明朝援朝抗倭是前一段时间读书人游学交流之余的谈资，徐光启自然听说过潘兴汉和他的火枪兵的事情。
“是啊，就是这玩意，玄扈先生有没有兴趣放几枪玩玩？”潘兴汉用引诱懒猫玩耍的心态鼓动徐光启。
“走，到村外找地方学学怎么使唤。”徐光启将打猎之事忘到二门子后，全部心思都放到研究火枪构造及其原理上来，迫不及待的要验证火枪的威力。要不是潘兴汉就在眼前，他非得把火枪拆解了看看。
。。。。。。
二人通过几天短暂接触，彼此钦敬不已，终成莫逆。潘兴汉邀请他去塞北磐石营火枪兵驻地开眼，但因徐光启忙于准备明年的会试，为了应考，没有多余时间，无法成行只得作罢。为了便于以后联系，并为弟弟创造一个好的学习氛围，潘兴汉退而求其次，邀请其在明年会试之前到京师家中居住。家境不十分宽裕的徐光启欣然应允。
送走徐光启，潘兴汉开始组织人手收玉米、收马铃薯，同时从中选取合适明年推广种植的种子。为了方便推广，从春天种植开始，到现在的秋收，潘兴汉将十里八乡有意种植的农户都有偿请到家里帮助劳作，让他们初步熟悉这两种作物的生长习性和耕作管理技能。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到玉米高出普通杂粮近三倍的产量，马铃薯更是粮菜兼用而且高产，所有前来帮助秋收的农户都大为意动，纷纷赊购两种作物的种子。一传十、十传百，附近村镇很快都得知此事，本来还怕这两种作物推广不开的潘兴汉，为了留够塞北推广种植的种子，只好抹下脸拒绝后来者的求购。
“兴汉老弟，你家新鲜玩意可真不少啊！这马车是何人所造？”徐光启饶有兴致的问道。
潘兴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轻描淡写的回答：“这是我在军营没事时候随意捣鼓出来的。塞北没有现成驿道，为了往来运送粮草方便，就试着弄出几辆，效果还不错，在没有道路的地方也能将就着行走。”
“这么说，兴汉对格物之术也有所研究了？”古代各个自然学科分的不是很细，多数读书人对这些应用科学不很重视，认为是旁门左道淫巧小术，于己做学问攀仕途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将几何学、机械动力学等很多实用科学笼统称为格物之术。当然也有徐光启这类提倡格物致知的卓远之士。
潘兴汉苦笑一声，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火枪兵屯驻塞北条件恶劣，又缺人才少良匠，为了站住脚，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学点皮毛，还得现学现卖钻研出一些机巧玩意用于军旅。”潘兴汉没有做作，说的是心里话。
徐光启此时已经接触过这些格物之术，但尚未遇到利玛窦，还没进行深入学习研究。这辆马车蕴含的格物之术不是一星半点，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接过潘兴汉的话说道：“单凭一点皮毛可做不出这么机巧新奇之物，看来兴汉早已入了格物的门庭，光启厚颜愿闻其详。”
潘兴汉就等着对方开口求教这些问题，徐光启的要求正合心意，于是以马车为实物，滔滔不绝的讲解起其中蕴含的格物之术，什么直角、锐角、钝角、平行线这些由徐光启研究几何学之后发明的学术名词都讲了出来，还有马车蕴含的机械传动原理也一并讲了出来。
这番讲述让徐光启听的如痴如醉，对潘兴汉的崇拜之心如汹涌而来的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作为主讲的潘兴汉却是越讲负罪感越强烈，就好似剽窃了别人的科研成果又在大庭广众之间，当着原著作权人发表演说一般，难受无比无地自容。
潘兴汉的一席话为徐光启打开了一扇通往自然科学殿堂的大门。结束讲述很久，徐光启的思绪才从各种形状线条组成的一张蜘蛛大网中挣脱出来，深深向潘兴汉鞠了一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蒙先生不弃，光启考完明年会试，必立于案前聆听先生教诲。”话中明显有拜师之意。
一听此话，潘兴汉乐的心花怒放，终于把徐光启给忽悠的五迷三道，入了圈套吞了诱饵。代替利玛窦做了未来老师的潘兴汉赶忙接过徐光启的话说道：“玄扈先生此言过重，折杀兴汉，我怎当得起先生大名，只不过比你早走了几步。若是玄扈先生有意，等到明年会试过后，我们一起探讨学问互相交流。”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您身怀如此学问，怎当不得先生大名。”徐光启说完，就要行拜师之礼。
潘兴汉一把将徐光启拦住，作色说道：“我在格物之术上走在前面，玄扈先生的学问却又高出兴汉很多，我要钻研学问是不是也要拜玄扈先生为师？咱俩拜来拜去多麻烦，莫若就以同年相交，彼此互相提携，那样多自在！”
徐光启思忖片刻，爽快的说道：“好，就以兴汉提议相交。”
交谈太久，此时才想起今天目的，二人携手登上四轮马车驶往野外农田。徐光启主动坐到驭手位置驾驭马车，一是为了表示对潘兴汉的尊敬，同时也是亲自体验一下马车性能。
————————————————————————————————
实地踏查的生长情况和产量与潘兴汉介绍情况没有什么出入，还略有提高。徐光启心里最后一点疑虑随着踏查作物收获情况而烟消云散。
潘兴汉一行陪着徐光启看完正在收获的农田，不失时机的对徐光启发出新的邀请：“我们这里地广人稀，野物随处可见，秋季正是狩猎的好季节。不知玄扈先生是否有打猎的兴致？”潘兴汉指着地边一只刚被惊飞的五彩松鸡鼓动道。
徐光启自小就不安分，“幼矫挚，饶英分。尝雪中蹑城雉，疾驰，纵远跳。读书龙华寺，飞陡塔顶，呋顶盘中，与鹳争处，俯而嘻。”上树爬墙上房揭瓦的事情没少干，听了潘兴汉的建议，不由得玩性大增，“好啊，我正有此意，尤其是到了长城脚下，更要利用打猎之机游览一番。”爽快答应。
听了徐光启的话，潘兴汉暗暗高兴：这条金鳌又吞下一只香饵。他鼓动对方打猎是假，趁机展示自己制造的性能优良武器装备是真，想通过这种手段，进一步引起徐光启对火枪兵的兴趣。
正如潘兴汉预料的一样，当一行人从农田回到家里，收拾打猎用具的时候，徐光启果然被潘兴汉设计制造的新式火枪吸引，翻来覆去的摆弄研究，“这就是传闻中你们枪骑兵使用的不用火绳也能打响的燧发火枪？”秀才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大明朝援朝抗倭是前一段时间读书人游学交流之余的谈资，徐光启自然听说过潘兴汉和他的火枪兵的事情。
“是啊，就是这玩意，玄扈先生有没有兴趣放几枪玩玩？”潘兴汉用引诱懒猫玩耍的心态鼓动徐光启。
“走，到村外找地方学学怎么使唤。”徐光启将打猎之事忘到二门子后，全部心思都放到研究火枪构造及其原理上来，迫不及待的要验证火枪的威力。要不是潘兴汉就在眼前，他非得把火枪拆解了看看。
。。。。。。
二人通过几天短暂接触，彼此钦敬不已，终成莫逆。潘兴汉邀请他去塞北磐石营火枪兵驻地开眼，但因徐光启忙于准备明年的会试，为了应考，没有多余时间，无法成行只得作罢。为了便于以后联系，并为弟弟创造一个好的学习氛围，潘兴汉退而求其次，邀请其在明年会试之前到京师家中居住。家境不十分宽裕的徐光启欣然应允。
送走徐光启，潘兴汉开始组织人手收玉米、收马铃薯，同时从中选取合适明年推广种植的种子。为了方便推广，从春天种植开始，到现在的秋收，潘兴汉将十里八乡有意种植的农户都有偿请到家里帮助劳作，让他们初步熟悉这两种作物的生长习性和耕作管理技能。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到玉米高出普通杂粮近三倍的产量，马铃薯更是粮菜兼用而且高产，所有前来帮助秋收的农户都大为意动，纷纷赊购两种作物的种子。一传十、十传百，附近村镇很快都得知此事，本来还怕这两种作物推广不开的潘兴汉，为了留够塞北推广种植的种子，只好抹下脸拒绝后来者的求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