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母亲的心愿
“潘富，你快点赶车行不行啊！”坐在御手潘富旁边的莺儿看着前边潘兴汉渐行渐远的后背，用少女那种无奈不甘的特有声调亟不可待的催促，面部表情活脱脱一个被丈夫休弃的小怨妇。
“谁让你上路时候不骑马，非得要做四轮马车尝尝滋味。再说都是同路，早到家晚到家还不都是一样，催什么催！”潘家人都把莺儿当成了潘兴汉的人，处处让着她。潘富虽然嘴上不服，还是按着莺儿的意愿抖动了几下驾驭马匹的缰绳。
莺儿乘坐的是四轮高架大篷马车。这**车是潘兴汉在设计野战炮车时候，参考十九世纪美国开发西部荒原使用的四轮马车设计而成，车彀安装有不十分精密的滚珠轴承，车轮与车厢之间还安装有减震钢板，全铁结构车轮轮距很高，便于在崎岖山路行走，整车由前四后四共八匹健马拉乘，既可做军队运输辎重粮草的后勤保障车，又可替代野外行军帐篷供军卒休息宿营，是一种两用军车。
尽管车速已经提起，仍赶不上潘兴汉及其护卫骑兵的骑乘速度，莺儿紧紧盯着前边，又开始嘀嘀咕咕，“叶老将军也真是的，派人修路，不把路面修的平整宽阔一些，八匹马拉一辆破车都追不上单匹战马。”
“就会支嘴巴，开山修路那么轻巧？得花多少人力财力！赶明个你去修修，兴许连这都不如。”不甘忍受唠叨的潘富斥见莺儿无端指责最受军卒尊敬的叶邦荣老将军，终于忍不住斥责一句。
胡搅蛮缠的莺儿自知理亏，不再和潘富争辩，索性一把夺过缰绳，将所有心思都抖动到驾驭战马的缰绳上，恨不得通过缰绳把骑马跑在前边的潘兴汉拉回身边，“驾！”向御马发出奔跑命令。御马连续不断得到御手命令，发足狂奔，山谷顿时回响起车轮急促的辚辚滚动声，扬起满路烟尘。随着马车速度加快，逐渐追上前边的骑兵队伍，莺儿忘记刚才的焦虑，立刻变得阳光起来，看着前面的心上人，嘴里胡乱哼出潘兴汉经常吟唱的什么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从磐石营到潘家口长城距离一百余里，火枪兵为了方便从关内运输物资，已修成可通行马车的简易驿道。潘兴汉连同带回来运送货物的十辆大篷车，经过一天行军，晚上赶回潘家口村。
——————————————————————————————
虽然从磐石营到潘家口距离并不远，潘兴汉忙于军营事务，自从春天种完地到秋天，一次没有回家看看，正如王顺预料的那样，免不了受老母亲数落。
一家人吃过团圆饭，正要和袁红嫣一起回卧房倾诉分别之痒、享受柔情蜜意的潘兴汉，却被老母单独叫住，“一年不着家，好容易回来一趟，匆匆忙忙说几句话就要走，哪那么多事？”
看到母亲耷拉脸子，潘兴汉明白这是要单独找自己谈话，只好向袁红嫣使个眼色，留在老太太身边哄好话，“我不是怕您晚上疲累困倦，想让您老早点歇息吗！”
“我还不老，每日都到地里干些农活，多熬一会夜能累到哪？甭找由头。家里一大摊子事还等着你给拿主意呢，躲什么躲！”潘母看到儿媳妇已经走了，边数落边仔细端详潘兴汉，好似在检查儿子每一寸肌肤是否受到些许刀兵伤害。
人老了，都希望子女能在身边多呆一会。虽然母亲嘴里不让人，潘兴汉还是感到了母亲对儿子的那份无私挂念，“娘，家里不缺吃不缺穿，有啥需要我拿主意的，不就是先前红嫣和我说的那两件事吗，一个是给兴臣找房媳妇，一个是给美娘置办嫁妆，这些事有红嫣在家替我操持不就结了。”潘兴汉在说这话时候，暗暗腹诽早婚早育，妹妹才十三岁，放到现代还是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少女，可由于美娘的小未婚夫就住在潘家，随同少年军卒在私塾读书，两家大人怕两个孩子成天腻在一起弄出丢人事，就想让孩子结婚，好少为孩子操心。
“这些事要等着你操持，早就误了三春。我说的是你的事情，你不是要想着明年春天让十里八乡的乡邻都**铃薯和玉米吗，这事总不能也让红嫣替你操办吧。”
听了老妈这话，潘兴汉知道婆母是在心疼儿媳妇了，遂说道：“我已有了计较，这事不用您老操心。”说完这话，潘兴汉就想找借口溜之乎也。
可老太太目的不在此，是借着引出儿媳妇的话题说自己心里事，于是不依不饶的白了潘兴汉一眼，向门外张望几眼压低声音神神叨叨的问道：“先别走，问你一件事，已经和红嫣结婚快一年了，咋还没个动静？”放到别人家，二十六七岁的男子，早就该生出子女一大群，自打潘兴汉结婚，老太太眼光就瞄上了袁红嫣的肚子，想早点抱孙子，可儿媳妇总不见动静，于是有些着急。因儿媳妇原来身份高出婆家很多，老太太不好意思问袁红嫣，只好揪住儿子探问究竟。
潘兴汉在皇帝面前能够保持镇静，可在自家老母面前却大脑当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回答说：我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知识青年，想要轻松潇洒过一段没有拖累的二人生活，避免妻子怀孕虽然不十拿九稳却也有办法，您老不必担心瞎想。
老太太见儿子不肯回答，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提出另一个早点抱孙子的办法，“老大不小了，将莺儿早点收了房，兴许能早一天生个一男半女。”在她看来，莺儿作为儿媳的陪嫁丫头，理所当然是儿子的女人。
潘兴汉听了这话，有想背上母亲穿越回现代社会接受再教育的冲动。古代社会条件好的人家为了延续后代多纳几房妻妾，这是平常事，可放到潘兴汉身上一时无法接受，他本想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影响并改变别人，目标没有一点成效，亲人却要开始改变自己。他不是不喜欢莺儿，相反，很多时候还有很强烈的占有欲。只是一直放不下心里的那份坚持，向这个世界退让第一步，就会退让第二步，最后会被大明朝陈腐的思潮淹没同化，流于凡俗，再也没有奋发向上的勇气。
母亲的话使他有些迷茫，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嗫喏半天才答道：“我已经把莺儿的奴籍消除，恢复了她的自由之身，再也由不得咱们，还是让她自己找个好人家算了。”语气失去了一向的坚定。
听了儿子的话，潘母有些不以为然，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莺儿成天侍奉你，别人都知道她是你的人，让她嫁人，凭你眼下的境况有谁敢要？再说，我已经问过丫头了，她也一百个愿意，不硬抢硬偷你还有啥好说好讲的，这事我做主了！”一向不干涉大儿子事情的老太太在涉及子孙延续的问题上一点没得商量。
父母包办害人不浅啊！潘兴汉不敢顶撞老母，头大无比欲哭无泪，想偷着乐又乐不出来。老母亲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难题，不知道如何解开。
“谁让你上路时候不骑马，非得要做四轮马车尝尝滋味。再说都是同路，早到家晚到家还不都是一样，催什么催！”潘家人都把莺儿当成了潘兴汉的人，处处让着她。潘富虽然嘴上不服，还是按着莺儿的意愿抖动了几下驾驭马匹的缰绳。
莺儿乘坐的是四轮高架大篷马车。这**车是潘兴汉在设计野战炮车时候，参考十九世纪美国开发西部荒原使用的四轮马车设计而成，车彀安装有不十分精密的滚珠轴承，车轮与车厢之间还安装有减震钢板，全铁结构车轮轮距很高，便于在崎岖山路行走，整车由前四后四共八匹健马拉乘，既可做军队运输辎重粮草的后勤保障车，又可替代野外行军帐篷供军卒休息宿营，是一种两用军车。
尽管车速已经提起，仍赶不上潘兴汉及其护卫骑兵的骑乘速度，莺儿紧紧盯着前边，又开始嘀嘀咕咕，“叶老将军也真是的，派人修路，不把路面修的平整宽阔一些，八匹马拉一辆破车都追不上单匹战马。”
“就会支嘴巴，开山修路那么轻巧？得花多少人力财力！赶明个你去修修，兴许连这都不如。”不甘忍受唠叨的潘富斥见莺儿无端指责最受军卒尊敬的叶邦荣老将军，终于忍不住斥责一句。
胡搅蛮缠的莺儿自知理亏，不再和潘富争辩，索性一把夺过缰绳，将所有心思都抖动到驾驭战马的缰绳上，恨不得通过缰绳把骑马跑在前边的潘兴汉拉回身边，“驾！”向御马发出奔跑命令。御马连续不断得到御手命令，发足狂奔，山谷顿时回响起车轮急促的辚辚滚动声，扬起满路烟尘。随着马车速度加快，逐渐追上前边的骑兵队伍，莺儿忘记刚才的焦虑，立刻变得阳光起来，看着前面的心上人，嘴里胡乱哼出潘兴汉经常吟唱的什么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从磐石营到潘家口长城距离一百余里，火枪兵为了方便从关内运输物资，已修成可通行马车的简易驿道。潘兴汉连同带回来运送货物的十辆大篷车，经过一天行军，晚上赶回潘家口村。
——————————————————————————————
虽然从磐石营到潘家口距离并不远，潘兴汉忙于军营事务，自从春天种完地到秋天，一次没有回家看看，正如王顺预料的那样，免不了受老母亲数落。
一家人吃过团圆饭，正要和袁红嫣一起回卧房倾诉分别之痒、享受柔情蜜意的潘兴汉，却被老母单独叫住，“一年不着家，好容易回来一趟，匆匆忙忙说几句话就要走，哪那么多事？”
看到母亲耷拉脸子，潘兴汉明白这是要单独找自己谈话，只好向袁红嫣使个眼色，留在老太太身边哄好话，“我不是怕您晚上疲累困倦，想让您老早点歇息吗！”
“我还不老，每日都到地里干些农活，多熬一会夜能累到哪？甭找由头。家里一大摊子事还等着你给拿主意呢，躲什么躲！”潘母看到儿媳妇已经走了，边数落边仔细端详潘兴汉，好似在检查儿子每一寸肌肤是否受到些许刀兵伤害。
人老了，都希望子女能在身边多呆一会。虽然母亲嘴里不让人，潘兴汉还是感到了母亲对儿子的那份无私挂念，“娘，家里不缺吃不缺穿，有啥需要我拿主意的，不就是先前红嫣和我说的那两件事吗，一个是给兴臣找房媳妇，一个是给美娘置办嫁妆，这些事有红嫣在家替我操持不就结了。”潘兴汉在说这话时候，暗暗腹诽早婚早育，妹妹才十三岁，放到现代还是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少女，可由于美娘的小未婚夫就住在潘家，随同少年军卒在私塾读书，两家大人怕两个孩子成天腻在一起弄出丢人事，就想让孩子结婚，好少为孩子操心。
“这些事要等着你操持，早就误了三春。我说的是你的事情，你不是要想着明年春天让十里八乡的乡邻都**铃薯和玉米吗，这事总不能也让红嫣替你操办吧。”
听了老妈这话，潘兴汉知道婆母是在心疼儿媳妇了，遂说道：“我已有了计较，这事不用您老操心。”说完这话，潘兴汉就想找借口溜之乎也。
可老太太目的不在此，是借着引出儿媳妇的话题说自己心里事，于是不依不饶的白了潘兴汉一眼，向门外张望几眼压低声音神神叨叨的问道：“先别走，问你一件事，已经和红嫣结婚快一年了，咋还没个动静？”放到别人家，二十六七岁的男子，早就该生出子女一大群，自打潘兴汉结婚，老太太眼光就瞄上了袁红嫣的肚子，想早点抱孙子，可儿媳妇总不见动静，于是有些着急。因儿媳妇原来身份高出婆家很多，老太太不好意思问袁红嫣，只好揪住儿子探问究竟。
潘兴汉在皇帝面前能够保持镇静，可在自家老母面前却大脑当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回答说：我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知识青年，想要轻松潇洒过一段没有拖累的二人生活，避免妻子怀孕虽然不十拿九稳却也有办法，您老不必担心瞎想。
老太太见儿子不肯回答，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提出另一个早点抱孙子的办法，“老大不小了，将莺儿早点收了房，兴许能早一天生个一男半女。”在她看来，莺儿作为儿媳的陪嫁丫头，理所当然是儿子的女人。
潘兴汉听了这话，有想背上母亲穿越回现代社会接受再教育的冲动。古代社会条件好的人家为了延续后代多纳几房妻妾，这是平常事，可放到潘兴汉身上一时无法接受，他本想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影响并改变别人，目标没有一点成效，亲人却要开始改变自己。他不是不喜欢莺儿，相反，很多时候还有很强烈的占有欲。只是一直放不下心里的那份坚持，向这个世界退让第一步，就会退让第二步，最后会被大明朝陈腐的思潮淹没同化，流于凡俗，再也没有奋发向上的勇气。
母亲的话使他有些迷茫，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嗫喏半天才答道：“我已经把莺儿的奴籍消除，恢复了她的自由之身，再也由不得咱们，还是让她自己找个好人家算了。”语气失去了一向的坚定。
听了儿子的话，潘母有些不以为然，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莺儿成天侍奉你，别人都知道她是你的人，让她嫁人，凭你眼下的境况有谁敢要？再说，我已经问过丫头了，她也一百个愿意，不硬抢硬偷你还有啥好说好讲的，这事我做主了！”一向不干涉大儿子事情的老太太在涉及子孙延续的问题上一点没得商量。
父母包办害人不浅啊！潘兴汉不敢顶撞老母，头大无比欲哭无泪，想偷着乐又乐不出来。老母亲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难题，不知道如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