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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9 天意在楚?

    蜀汉建兴十一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

    上半年的时候,丧事与喜事并行,长安忙着张罗与楚国结亲之时,远在辽东的丞相公子战死,以至于辽东之境全部落入背信的诸葛恪手中,诸葛恪一路直打的高句丽抬不起头来;下半年,高句丽王室向李四良递交国书,那个时候正值邓艾在建业向李四良质问诸葛乔一事,而本来已经复杂的局面,突然又因汉郡主秦落月,也就是如今的楚王妃刺杀李四良未遂而使楚国与季汉的关系愈加微妙,李四良本意不想责怪彼时已经潜逃的秦落月,然他不责怪,他的臣子们却不乐意了。

    楚军本性凶残,自从追随李四良以来,军队改制之后,楚军更是嗜血好战,他们几乎没有打过败仗,是以对于一开始李四良向季汉称臣便很不乐意,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楚国上下也愈加浮躁了,请战的奏章一摞摞的自各地驻军处发来,就连建业的文官,改制之后逐渐的适应了李四良的强硬也变得强硬起来,楚汉关系一时也因此紧张,邓艾也被冷落在了大使馆,李四良反倒接见了降服远来的公孙渊。

    邓艾将楚国的变化一一写信打算送回长安之时,却出了意外,他的同门师弟姜维来找他了,并且暗示他留在建业,他自然果断拒绝,然后他没有想到李四良这般没有下限,竟然将他软禁在了驿馆,楚国这边的消息无论如何也传不到长安了。[]

    “大王,诸葛亮他不会擅动干戈,你放心就好啦!”九年过去,怪老头真的老了,牙齿掉了好几颗,那把破扇子也更加破了,身上的衣服虽然穿的相当华丽,然一头白发却蓬松着,脸上的皱纹如沟壑。

    李四良并不忧心这个,就是真与季汉打起来,他也不怕,只是他懒得去打,他发现自己越发的怕麻烦了,秦落月的刺杀与离去,还是让他的心情有了波动——或许说是受伤罢。他没有想到秦落月待自己果真如他的臣下说的那般,来到这里,只是肘腋之患,为了随时给自己致命一击,若不是当时陈斐养的那只猫突然闯进来打翻了那只汤碗,他会没有任何怀疑的将那莲子羹吃尽,然后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毙命……每每想起,他便一阵后怕,他自觉自己对危险嗅觉灵敏,然没有想到在感情之事上,自那也不过是一幼稚之人。

    李四良抿嘴,良久之后才叹息一口气,“老丈,你说,陈斐她到底去了哪里?”

    那老头大冬日的,破扇子依旧不离手,象征性的晃了几下,他眯起眼,眼睛小的几乎成为一条缝,“她不是说了嘛,不让你找她,改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嘛,怎么,后悔啦?知道自己在意的,是她啦?”

    李四良微微瞥一眼老者,没有作声,眼神之中的落寞情绪不掩,老者见此,便在那边自顾说着,“我说啊,我老人家跟你也跟了有九年了,也是该,分开的时候啦!”

    这话倒是让李四良一惊,虽然他听从了陈斐的建议一直对老者抱有警惕心,然老者却从未做过让他猜忌之事,如今突然要离开,他怎能不惊,“老者,您不是没有亲人吗,要去哪里?”

    那怪老头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嘛,其实啊,小子,我啊,有些话是不愿意说的,可这几年下来啊,我老人家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你一定好奇我的来历,好奇我这几年留在你身边却不作为到底为了什么吧,今天既然我要走了,就干脆跟你交个底好了!”

    李四良一听,心中一动,他将阁楼上的下人侍卫们全部都赶了下去,老者叹息一声,“你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呀,出乎我意料,找到你啊,是受人之托,跟你实话讲啊,那人对你,一开始是存了利用心态,然这些年你做的蛮好,事实说服了他,也说服了我,所以……”老者忽而话锋一转,“如今楚汉对峙,关系紧张,你呢,也不必惧怕那诸葛孔明,他在时不会擅动干戈,他若不在了,按照他的安排部署,他的后继者蒋琬虽有文治之才,却不谙军事,所以,你不必怕他们,邓艾,也不必放他离开,待将来时到,此次逐鹿,汉刘也再没有四百年前那般幸运了!大王静待时机便是!”

    “老丈……”李四良起身给那老者斟了一杯茶,说实话,他内心虽然对老者存在许多疑问,然他的本性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并不在意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受人之托?那人,是不是姜维、马钧的师傅?”

    那怪老头倒是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那盏茶,他的确有资格受李四良这斟茶之礼,李四良能自一无所有走到今天,老者的规划出力的确是最大的,怪老头眯眼笑了,看向李四良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祥和,“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对你很有用,不是嘛,哈哈,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折服于你的个人魅力,不知庆幸还是感到不幸啦!这么一想,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他啦!”

    “老丈是要去寻故人?”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怪老头又叹息一声,“好啦,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是那家伙经常说的一句话,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啊!还有个事儿我老人家必须得说说你,你现在这身份啊,虽然有了世子,世子也极其聪慧,然这是乱世,还是多娶个女人吧!再不济,晋亦灵也不错啊,你不该冷落了人家,要说你啊,唯有在女人这事儿上,最不像男人!”

    “……”

    “言尽于此,好啦,”怪老头大口喝了几口热茶,将精致的茶杯一推,起身,“我老人家要走啦,你,不要送,不要给我东西,也不要派人跟着我,就当我没有出现过,听见没,也不要问我去哪里!”他伸手拍了拍错愕的李四良,“不要寒了僚属们的心,他们一片诚心待你,莫要辜负了!诸葛恪,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呀!”

    李四良挽留无果,站在阁楼之上,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耳畔还回荡着老者临走的那声大笑,“内有陆伯言、姜伯约、外有诸葛元逊,季汉不过一诸葛亮苦苦支撑,哈哈,天意在楚天意在楚啊!”

    果真,天意在楚吗?

    李四良不知,此时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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