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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落云

    初八一大早,赵直府门外就停靠了四辆马车,其中两辆车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鼓蓬蓬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另外两辆车则加了车棚,六匹高头大马鼻息喷薄着热气,蹄子不时的抬起踩地,整装欲发。站在四辆马车旁的还有十几个青衣打扮的小厮,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厮不断的出入赵直府门,天光大亮以后,赵直的门口更加热闹了,一下子涌出来二十余人,为首的正是穿了一身暗红色衣袍的赵直。衣服上用金丝线勾勒着云纹与鱼虫的图案,他神采奕奕,身侧紧跟着的是同样青衣打扮的江鹤,她选择了一件男装,而爱美的小鱼自然不肯在赵直面前穿着男装,是以穿了件昨儿个刚在集市买来的蓝色的衣裳,很是鲜艳。再后面跟着的就是晴儿她们了,她们这是在送赵直和小鱼。

    赵直下来台阶后,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中年男子垂手过来在赵直面前回禀道,“赵先生,一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您要不要先看看货?”

    “不必了。”赵直瞄了眼那两车东西,微微的点点头,“你们办事我放心,告诉兄弟们,马上准备出发。”

    “是。”

    这时候赵直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自言自语了句,“今儿有雨。”因了小鱼非常留意赵直的一言一行,听到赵直这样嘟囔,她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此刻艳阳高照,小鱼问道,“天这么好,哪里会下雨?”

    赵直扭头看了眼小鱼,嘴角上扬,“你还不信我的话?”

    小鱼这次倒是很有节操的坚持,“可很显然我更相信事实。”

    “那么,事实就是,今夜必定有雨。”赵直回头看了眼晴儿,又将目光投向街道的远处,那边是丞相府的位置,赵直在等陈斐的到来,小鱼显然也看出了,本身她对陈斐此人就很不爽,昨晚上诸葛乔虽然为陈斐说了很多好话,可小鱼显然还是不喜欢陈斐,她撇嘴,“都日上三竿了,那位还不来!”

    “其实我更担心楚翰。”晴儿站出来,眉宇间有些忧色,“他昨晚一夜未归,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赵直先生……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赵直听了晴儿的话,倒是有些惊讶,“怎么,楚翰昨晚一夜未归?”

    “是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对我们说。”居缇把话接过来,语气有些埋怨。

    “这……我也不清楚,他在成都还有认识的人么?”赵直倒是有些好奇了,小鱼立刻接话,“有个……鬼熟人!”她硬生生把那个屁字给改了,“出去也不跟我们说声,没点纪律。”

    “哦,原来你们还是一群有纪律的人?”赵直语气促狭,“还真没看出呢。”

    “你什么眼神啊!”小梦对赵直可不感冒,插了句话。小鱼立刻瞪了一眼小梦,“就你眼神好!”

    “哟,你们现在还没怎样呢,我就不能说了,二师妹啊,你这有了情人立刻就忘了人情啊?”

    “不知是谁昨儿晚上见了诸葛乔也忘了人情的!”

    两个人眼见着又有斗嘴吵架的趋势,晴儿倒是真有些担心楚翰,刚想冲赵直再说什么,这时候听到一阵马蹄声,晴儿立刻抬头,见来者竟然是马谡,马谡来到赵直面前下马后,先是朝后看了下众人,然后又看了看马车,冲赵直道,“先生都准备好了?”

    “嗯,就差那个陈斐了,都辰时了竟还不来。”赵直微微皱眉,“马参军是从相府来的?”

    马谡抬头看了下天,摇头,“我刚从家里出来,过来看看您出发没有,怎么,陈斐姑娘还没到?派人去请了吗?”

    “未曾派人,昨晚上乔公子说一早亲自送陈斐来的,直到现在还没见人影,不知是怎么回事。”

    “乔公子是个极其认真的人,不会无故晚了时辰的,要么这样,我去相府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也好,麻烦参军了。”赵直客气的说道,小鱼有些目瞪口呆赵直的正儿八经模样,眼见着马谡又马不停蹄的离开,小鱼站的有些累了,心里对陈斐更加不爽,可还得坚持等着,这时候赵直突然回头冲晴儿道,“方才倒是忘记向马参军说楚翰一事了,我就要离开成都,晴儿姑娘不妨对马参军说一说楚翰之事,或者对乔公子说一说也可以,他们应该能帮得到你们的。”

    “嗯,只有这样了。”晴儿看着马谡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鱼冲赵直问道,“干嘛让那个陈斐跟着啊?”

    “这是丞相的意思。”赵直看了看远处,微微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还是进去等着吧。”

    “进去那么麻烦,站这等等就行呗。”露露插了句话,赵直府里的路让她望而却步,让她进去七拐八拐的还不如让她站在门口等着。

    赵直又摇了摇头,似是有着难言心事,这样状态的赵直让小鱼甚为好奇,本想再搭几句话,可转念一想将来有的是单独的时间,女追男隔层纱嘛,就不信拿不下这个神棍,自己好歹不能表现的太花痴了,再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份不是,于是她硬是忍住了,又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鹤儿,还有晴儿几人,小鱼心中又突然涌起一阵不舍,再想想已经远行的耗子,他一个人跟着邓芝,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又是去的东吴凶险之地,小鱼不禁有些担心了,于是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赵直一句,“我们去北方是不是为了张温的事儿?”她私下和晴儿初雪几人商议的结果就是赵直突然去北方肯定有什么神秘任务,而且应该是配合邓芝的,只是得不到赵直的确认,又担心耗子,小鱼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闻言赵直回眼看了看小鱼,眼中情绪轻松,略带玩味,“鱼姑娘这话又是从何而来?我赵直并非官府中人,张温死不死的,与我何干?”

    一句话堵的小鱼哑口无言,她有些不满了,刚想挖苦赵直,转而一笑,有些狡黠的说道,“赵直先生此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赵直显然又不大理解这个词了。

    小鱼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这时候还没这句话的时,笑的越发明显了,“嘿,听不明白了吧,你……”

    “喂,二师妹,你们适可而止好不好?”小梦戳了下小鱼,“这还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就打情骂俏的,忍一会会死啊?”

    赵直一阵头疼,他下意识的离小梦还有小鱼远了些,小鱼的注意力又被小梦吸引了去,又拿着诸葛乔来说事儿了,晴儿与露露便在这看着热闹。

    马谡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陈斐总算是姗姗而来了。

    陈斐的面色很不好,阴沉着一张脸,和她一起来的诸葛乔小心的赔着笑,除此之外,还跟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仆人,诸葛乔当先过来又朝赵直解释了来晚的原因,只说是诸葛亮有事儿叮嘱来着,然后在陈斐杀人般目光注视下,诸葛乔又在赵直耳边耳语几句,赵直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诸葛乔也讪笑两声,回头拉了拉陈斐的胳膊表情有些讨好的意思,陈斐很不感冒的甩了甩手哼了声。诸葛乔与陈斐之间的微妙众人尽收眼底,最不爽的是小鱼,她一方面不爽陈斐,一方面也看出了诸葛乔对待陈斐过分的好,又为小梦担心,除此之外,隐藏在人群里的蔷薇,看着诸葛乔与陈斐在那拉拉扯扯的,心里也是酸酸的,却只是冷眼看着。

    最后诸葛乔又在陈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掏出个黄色的荷包塞在陈斐的手里,这才拱手意欲告辞,却被赵直拦住了,赵直看了眼在一旁面色不忿的陈斐,又冲马谡和诸葛乔道,“乔公子、马参军,且慢行一步。”他回头冲晴儿招手,然后复又说道,“马参军、乔公子,晴姑娘有事要拜托你们,我马上就要出发了,就此别过。”

    马谡和诸葛乔相视一眼,眼中皆多少有些疑惑,却也拱手道,“赵直先生一路保重。”

    诸葛乔再去看陈斐,发现其已经登了马车,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怅然,赵直冲小鱼和江鹤道,“我们也走吧。”

    小鱼看着陈斐上了那辆马车,当然不会去和她同车的,想也没想就要拉着江鹤去另外一辆车,却不想江鹤轻轻的挣脱了小鱼,“小鱼,我去陈斐那辆车吧。”

    小鱼立刻瞪眼,“你干嘛去和她一辆车?”

    江鹤微微的笑了笑,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看赵直,嘴上却道,“前儿个我与她还有些事儿未曾了断,你与赵直先生在这一辆车上吧。”

    小鱼这次算是看出了江鹤的用意,饶是她满世界嚷嚷自己是赵直的脑残粉,眼下也不禁有些脸红,毕竟是和赵直在那么个狭小的空间独处,小鱼自是明白了江鹤的用意,心头一阵激动,江鹤又笑了笑,便淡然的走向陈斐上的那辆马车,赵直见此焉能不明白江鹤的言外之意?却也没多说什么,和诸葛乔与马谡告别后便吩咐人出发,自己也登车策马而走了。

    众人目送着车队离开,直到拐了弯看不到了,诸葛乔与马谡才回过头来,诸葛乔眼见着陈斐离开,心中有些不舍的怅然,并没有立即开口,马谡便朝晴儿问道,“不知陈姑娘有何事?”

    “是这样的。”眼见着小鱼和江鹤离开,晴儿心中也有不舍的怅然,加之担忧楚翰,声音也有些低落,一起来的这些人没几天竟然“各奔东西”,这总让晴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昨晚上楚翰一夜未归,他出门之前也未曾和我们打招呼,我们有些担心他,他在成都人生地不熟的,若是……”

    “哦,原来陈姑娘所忧的是子昀贤弟。”马谡没等晴儿说完便笑着打断了晴儿的话,“怎么,子昀贤弟出门前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吗?”

    “是的,难道马参军知道楚翰的下落?”晴儿有些疑惑马谡的反应,马谡闻言大笑了一声,“那陈姑娘可算问对了人,昨晚是我请子昀贤弟去府上做客,贤弟多饮了几杯,方才我出门时他尚且在熟睡中,陈姑娘不要担心了。”

    “他去你那做客竟然也不对我们说声!”首先发出不满声音的是小梦,“害我们还担心他!”

    “这个……”马谡语迟,“或是贤弟一时未来得及说罢。”他在为楚翰开脱,显然小梦不吃这套,刚想再说什么,晴儿拉了拉小梦的胳膊,朝马谡道,“只要他人没事就好,我们就放心了,马参军和乔公子可自去忙了。”

    马谡点点头,“子昀贤弟在我府上各位尽管放心就是了,等他醒了,自会回转的。”马谡想起昨晚上与楚翰几乎是整夜的秉烛夜谈,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与楚翰聊的越多了,马谡便越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本是个喜好谈军机的,没想到楚翰也是,而且对天下大势有着独到的见解,很是对他的脾味,他已经决定去见诸葛亮再次向诸葛亮推荐楚翰了。

    楚翰并不知道自己舌头一大到底说了多少话了,更不知道马谡此刻想着再次去诸葛亮面前举荐他,他此时正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大意,觉得现在酒的度数低,便没有设防,没有想到量变积累成了质变,最后竟然喝醉了,此时已经到了辰时,日头高挂,他醒来后只觉头疼欲裂,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他起身后发现这个房间连个下人都没有,便拉开了还关着的门,发现走廊也没人,不禁有些疑惑,晃了晃脑袋,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的竟然是中衣,外套不知是怎么脱下的,于是他想转身回去穿上衣服,刚扭过身子,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的响起,“楚公子醒了?”

    楚翰立刻回头,发现竟然是落云,他刚想问马谡去了哪里,又觉自己衣装不整的见马谡的内眷有些不妥,一向反应灵敏的他因了酒精的余力,倒是少有的尴尬在了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的落云掩口轻笑,“来人,给楚公子准备碗醒酒的汤来。”落云大袖一挥,朝身后跟着的丫头吩咐,丫头应声而退,楚翰赶忙客气道,“嫂子莫要客气了,我酒已经醒了,只是衣装不整,所以……”楚翰觉得有些难为情,落云却扑哧一声掩口笑了,“昨晚上见楚公子谈古论今颇为豪迈,今儿这是怎么了?”

    此时楚翰与落云只隔了一道门槛,这样搭话未免有些诡异,楚翰便往房间里面缩了缩身子,干脆换了个话题道,“马参军不在府里吗?”

    “幼常他一早便去了相府,如今都已经辰时了。”落云笑着进门来,“幼常临走之前吩咐我要照看着楚公子,所以我一直在那边廊子下等候着公子醒来,想必现在公子饿了?”

    被落云这么一说,楚翰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他微微的一笑,拱手有礼道,“嫂嫂请先在此等候,翰且先将衣袍换上。”说着便转身进了卧室,麻利的将衣服穿上之后出来,发现落云正安静的站在那等着,见楚翰出来,落云又笑了,“楚公子当真是个风姿卓越的人物,今天幼常临走之时还吩咐我,要我将妹子介绍给楚公子呢,如今看来,我那妹子倒不一定能配得上公子了。”

    楚翰这时候才发觉落云对马谡称呼的转变,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同时也疑惑马谡这么开明?一大早就让自己的小老婆在这等着自己睡醒?难道还真是马谡对自己相见恨晚?楚翰略显羞赧的笑了笑,“嫂嫂玩笑了,嫂嫂如此美貌贤惠,想是令妹也不会差了,翰一介布衣粗人,嫂嫂与兄长未免过于抬爱了。”

    “楚公子千万不要说这等话,只怕是我那妹子配不上楚公子,妹子的终身事儿可是愁坏了我,她如今都二十岁了,不学红,却只学些打打杀杀的,要么就是泡在药房里,有时候我十天半月的都见不上她的人,唉,楚公子今天有空吗?”

    楚翰心中一动,这落云说起她妹子来,柳眉微蹙,倒是别有风情,“无事。”他这么答了句,落云便道,“既楚公子无事,那么待会儿用过早饭后,不妨随我去我妹子那看看?”

    “这……”楚翰犹疑,落云掩口笑道,“莫不是楚公子嫌弃我那妹子?”

    楚翰心想我见都没见过你那妹子呢,何谈嫌弃,只是考虑到有马谡那一层,马谡又是深受诸葛亮赏识的,便点点头,“岂敢岂敢,嫂子莫要寻翰开心了,若是嫂嫂有此美意,这是翰的荣幸。”

    落月听了楚翰的允诺,便又掩口吃吃的笑了起来,眼中不乏欣赏之意,“幼常这几天一直说你是个谦逊的君子,这番接触下来,楚公子倒是过犹不及呢。”

    “嫂嫂与兄长过誉了。”楚翰微微笑了笑。

    落云道,“其实楚公子尚且长落云一岁呢,这声嫂子叫起来倒是让落云愧领了,况且落云只是幼常的一个妾侍而已,大屋的梦姐姐才当得楚公子这声嫂嫂呢。”

    楚翰一时不明落云此话何意,只是依旧恪守君子之礼,颔首道,“嫂嫂哪里话,长幼有序,嫂嫂既是兄长跟前之人,自是翰所敬重之人。”

    落云听了这话,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却不在这问题上纠缠,而是引着楚翰去了客厅,准备等楚翰用过饭后便带他去见自己的妹子,想到她那妹子,落云心中又有些忧虑,昨儿个她听娘家的小厮说她那妹子似乎又离家不知去了哪里,这件事她倒是没有对马谡说,她多少存在着点……不为人知的私心,看着在一旁兀自用饭的楚翰,落云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目光中突然多了一道忧伤的情绪,不知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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