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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缘 份

    夏初,林荫深处,高大的树木一颗挨着一棵,青葱馥郁。.混&混 小 说 网// ( hunhun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 x t下载)

    一个挺鼻樱唇,瓜子脸的俏丽女子正坐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上,晃着双腿,悠然自得。那一袭白色的长裙,飘在半空中,自由而洒脱,白色和周遭的绿色形成了强然的对比,衬得她如霜似雪,清冽娇艳。

    女子嘴里正轻轻的嚼着草根之类的东西,一双深邃清澄的瞳仁遥望着远方。

    身后,一男一女两个手下,忍不住开口。

    “小姐,我们该走了,再不走,今天晚上又要住在野外了?”

    “天为庐,地为盖,也没有什么不好,这可是人生最洒脱的境界。”

    女子哈哈一笑,身后的两个手下无奈的瞪着她的后脑勺,叹了一口气,五年的时光过去了,小姐总算忘了当初的痛,恢复了过来,可是恢复过来后,她也不愿意回汴梁城,却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的。

    虽然这日子不错,可是小姐可是北鲁国堂堂的沁阳公主,怎么能如此的亏待自已呢?有时候晚上找不到客栈了,她们便住在山林间,吃不上东西的时候,便在林间找一些野果充饥,这些日子对于他们下人来说,没什么,可是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义妹,堂堂的沁阳公主,怎能吃这种苦。

    一想到这些,小丫头南星,便恨不得把那南翎国的战王拽出来狠狠的打一顿。

    “南星,别叹气,再叹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坐在树上的女子正是五年前离京四处游山玩水的席凉,现在的席凉早不复当初离京时候的痛了,现在的她淡忘了当年的痛了,虽然做不到水过无痕,但当年自以为会记得一辈子的爱情,是那么的轻渺,如一缕云般的淡淡的飘逝了。

    原来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是时间,即便当初再刻骨铭心的东西,也会被时间冲得一无所有。

    身后,南星和宫辰张嘴又想说什么,席凉没回头便知道他们想说话,飞快的把手放到唇边,嘘了一声,动作娇丽而俏皮。

    “前面有好戏看了。”

    一言落,三个人同时望向前面不远处,原来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官道,是通往襄州和咸阳的大道。

    此时,宽阔的大道上,驶来一辆豪华的马车,后面还紧随着几匹骏马。

    尘土飞扬,灰尘满天,轻易可看出这一行人有急事,不过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这有什么可看的?”

    他们一直以来的游山玩水,看多了这样形式匆匆的人,人家是有急事嘛。

    席凉听了宫辰的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并不恼,伸手一指不远处解释:“我让你们看的不是那些人,是官道正正方的人。”

    官道正前方的人?南星和宫辰二人调正了视线,原来他们的正前方的官道上真的立着一个人,可是这一看之下,两个人的嘴巴不自由主的张大了,闭都闭不拢了。

    苍茫的暮色下,宽阔的官道最正中,挺直的立着一个家伙,一个看上去很小很小的家伙,这家伙虽然生得小,不过却极出色,眉斜飞入鬓,眼睛晶亮有神,好似耀眼的宝石,挺挺的小鼻子下是樱红的小唇儿,整个人看上去,粉嫩可爱又帅气,让人看一眼便喜欢起来。

    不过这小家伙的脸上可是布着冷霜的,眼里也是阴森森的,最滑稽的是他手里拖着一把大刀,这是一把老旧的大刀了,估计刀口都钝了,这小家伙拖着一把与自已身材极不相称的大刀,拦在了大道中间,一脸的冷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南星和宫辰忍不住提了一颗心,眼看着不远处的马车和人便要过来了,这小家伙怎么还不让开啊。

    “他想干什么?”

    南星虽然嘴巴毒,不过心肠却极软,忍不住担心起来,一话问完,也不等席凉说话,已朝另一边的宫辰命令:“快,把他救下来。”

    “小姐?”

    宫辰才不理会南星,望向坐在另一颗树丫上的席凉,请示主子的意思。^/非常文学/^

    席凉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他想打劫。”

    “打劫?你说这小家伙想打击?”

    南星差点咬到自已的舌头,她是被小姐的话给惊到了,可能吗?

    不过官道上马蹄声响至,一行人眨眼便到了,三个人飞快的望过去,只见先前挺直站在官道上的小家伙,一把拖起地上的大刀,竟然扛到了肩上,那把沉重的大刀,并没有把他压挎,相反的他看上去很轻松,不过说出嘴的话让人啼笑是非。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脆生生响亮的声音在暗暮的夜色下响起,干脆俐落。

    嘶的一声,官道上,数片骏马停住,豪华的马车骤然的而停,马蹄扬起,离那小家伙寸许之间,而那家伙面不改色,只是不满意吃了一脸的灰尘,蹙了蹙眉毛,冷喝。

    “小爷打劫。”

    这话一落,那停下的马车内,便有人咳嗽了起来,随之一只手掀帘往外看,那手白晰完美的如上好的美玉,不过以席凉的角度倒是看不见马车内坐了什么人,不过肯定车内的人身体不大好,这一连番的咳嗽,竟然停不下来了,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马车后面,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凶神恶煞似的骑马出来,大喝。

    “小子,你找死啊,竟然惊拢了我家公子,快滚,若是再不滚,别怪我们收拾你。”

    马车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微摇,示意手下的人别吓着小孩子,不过因为他连连的咳嗽,所以他摆手并没有阻止了马后面的几名手下,手下看到公子因为这小孩的拦路,竟然犯病了,不由得大恼,几匹骏马,陡的跃上前,腰间宝剑一抽,便直奔前面的小孩而去。

    一人大喝:“快滚。”

    小孩子并不惧怕,身形陡的一退,往旁边一让,随之便对着席凉等人的地方叫起来:“姐姐救我。”

    他一开口,那几匹马上的人,可就更恼了,先前本来只是想吓吓这小子,把他吓退,现在一听他的叫唤,原来竟然有同伙,可恶,下手也不客气起来,手中宝剑快速的往小孩子身上闪去。

    那被刺的小孩,依然不害怕,不过他并没有还手,扛着一把刀,来回的奔跑,竟然让那几个大汉一时无法得手,而他还在不停的叫唤着:“姐姐救我,救我。”

    只见林间一时没有动静,那小家伙恼了,直接便叫了起来。

    “见死不救的一定是丑八怪。”

    林间,席凉无语了,翻翻白眼,一挥手命令南星和宫辰:“去帮帮他吧。”

    没想到她一个看戏的,竟然中了一个小家伙的计,原来这家伙敢拦路打劫,不是因为他太厉害,而是因为他知道林中有人,所以把她给拉下水了,现在她就算不出手,人家未必会放过她们。

    南星和宫辰得了令,立刻飞身跃了出去,他们两个也知道中了这小孩的计,不过不忍心小孩子中了人家的毒手,只得出招。

    他们两个人一现身,官道上的一行人,便恼恨的怒瞪着他们,分明是把他们当成了指使小孩子拦路抢劫的对象。

    豪华马车上的公子在一连番的咳嗽之后,总算止住了。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正立在马车边,心疼的开口:“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了,”气弱游丝,白晰的手缓缓的放下了,这公子原来还打算让手下放过这小孩子,谁知道这小孩背后竟然有人,可恶,马车内,隽美白晰的面容陡的冷沉下来,幽寒的瞳仁中更是一片阴森森的冷光,陡的命令。

    “把他们拿下。”

    “是,公子。”

    总管模样的人,立刻领命,身形一闪便跃了过来,快如闪电,可见这人武功高深,再加上几名身手俐落的家伙,席凉一看便知道今儿个要想顺利的逃走,并不容易,所以还是逃吧,念头一落,身子陡的朝树下一跃,快如星矢的闪到官道之上一脸看热闹的小家伙面前,此刻的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不躲不闪的看着打斗成一团的人,连手中的那把刀也不管了,扔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席凉手一伸拦腰抱住了他,身形一掂便打算离去,只要她们两个一走,南星和宫辰便会乘机逃走,这样胜算更大一些。

    五年的时间里,席凉学习了轻功,现在轻功不错,逃命还是行的,除了这个,她也不会别的,所以只要不拖南星和宫辰的腿便行。

    她抱着先前在官道上打劫的小家伙,施展轻功直飞而起,几个起纵,眼看着便要逃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先前一直停立着未动的马车内,车帘轻掀,一道耀眼的银丝飞过,划过半空,眨眼即至,一瞬间便卷住了席凉和怀中小家伙的腰,一股强大的内力,陡的往回带,使得她们两个人好似飞起来般的直接跌落到豪华的马车内。

    两个人一落到马车内,只觉得头昏服涨,眼冒金星,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等到一反应过来,便同时相视了一眼,飞快的抬头望过去。

    马车一角镶嵌着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把马车内照得亮如白昼,马车内的情景一览无遗,豪华的软榻上,是长毛的白色狐皮,檀香木的案几,案几之上摆着文房四宝,车壁的两侧挂着名家的字画,使得整个马车内,既豪华又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不过相较于这些奢华,令人最移不开视线的还是榻上卧着的一个美男,这美男就像一个妖孽似的,浓黑的剑眉,狭长的凤眸,凉薄的细致的唇,虽然脸上泛着一丝苍白,但是周身冷冷的气息,使人不敢小觑,此刻他并没有看向地上的两个人,而是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圈圈的银丝,那银丝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冷光,令人胆颤。

    席凉和地上的小家伙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生怕下一秒这男人手中的银丝便缠到她们的脖子上,那么她们就别想活命。

    先前这男人只简单的露了一手,便让他们心知肚明,这家伙厉害得很。

    “你,你想做什么?”

    席凉壮起胆子,问了一声。

    那人慢慢的抬眉,望了过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瞳,就好似万年的冰潭似的,冻得人牙齿打颤,连他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这话该是我问你们才是,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慕容晋的头上。”

    慕容晋,慕容晋,席凉拼命的想着这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啊,在哪里听过的啊。

    就在这时马车外面,有人恭敬开口:“公子,两个人被抓住了。”

    马车内的男子抬眉,神态优雅,翩然如流水,淡淡的开口:“把他们扔进林子里自生自灭/”

    “是,公子。”

    席凉一听,脸色暗了,不过还是庆幸这慕容晋没说把他们斩了,心里不免祈祷,老天啊,千万别让南星和宫辰有事啊。

    席凉一边祈祷一边想着这慕容晋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可以肯定自已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只是似乎忘了,不过旁边响起一道软绵悦耳的声音:“南晋北寒,仍是商界传奇。”

    此话一起,席凉睁大眼睛,惊奇的打量着马车上的男子,然后脱口而出:“难道你就是那个商界传奇,与席寒之齐名的慕容晋。”

    南晋北寒,难怪她听说过,以前在府上的时候,曾听别人提到过慕容复的名字,说他头脑睿智,是经商的奇才,小小的年纪便建下了天下第一庄红叶山庄,红叶山庄尤以酿酒而名扬天下,这个时代的名酒都是出自红叶山庄。

    慕容晋除了做酒的生意,别的生意也涉及,都发展得不错,所以才有了南晋北寒的传奇。

    马车上的慕容晋挑了一处剑眉,凤眸中冷光更盛:“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老实交待,说不定本公子可以放了你们一命。”

    慕容晋以为席凉和旁边的小孩子是哪个对手派来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席凉赶紧一伸手拉了旁边的小孩子,连连的摇头:“慕容公子别生气,也别多想,其实我和他根本不认识,真的,我就是看他一个小孩子被大人欺负怪可怜的,所以想帮他一把。”

    慕容晋微眯眼望着席凉,随之黑瞳不经意的落到了旁边的小孩子身上/。

    这小家伙长得真俊,长大了绝对不输于他们这些人。

    席凉见慕容晋朝那个小孩子望,赶紧朝小家伙挤眉弄眼的,让他赶紧说清楚真相,要不然他们铁定死路一条。

    可惜那小家伙眼睛水汪汪的眨啊眨的,然后便拢上了氤氲的雾气,可怜巴巴的开口:“姐姐,你是不是怪小猫儿了,是小猫儿该死,不该毁掉了姐姐的好事,小猫儿知道错了。”

    慕容晋一听这话,眼睛陡的射出万道冷光,直落到席凉的身上,席凉那叫一个郁闷啊,想捶胸顿足了,这死孩子怎么能这么陷害她呢,她可是好心想救他的,哪有这样拖人下水的,这慕容晋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他这不是害她吗?他们两个人可都要倒大霉了/。

    “小猫儿,你怎么能陷害我呢,你太过份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认识你啊,我——”

    席凉还想说话,陡的想起一件事,然后瞪大眼睛打量着眼面前的小孩子,粉嫩可爱,就像可爱的洋娃娃的一样,先前她还觉得这家伙有些熟悉,现在再认真看看,还真是和自已的好友有些像,不由得张嘴指向小猫儿,眉开眼笑激动的问。

    “小猫儿,不会是你吧,我可是你凉姨啊,你没听你娘提到我吗?”

    “凉姨?”

    小猫儿,没错,这小小的可爱粉嫩的小家伙,正是离宫出走,以抗议父皇经常霸占着娘亲的夜旭睿,小名小猫儿,此时一听这漂亮俏皮的姐姐说是他凉姨,还问他娘亲,小猫儿立刻很认真的想了,随之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便朝席凉的怀里扑过来。

    “凉姨,我听娘提过你了,娘亲一直好想你的,好几次念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猫儿啊,果然是你啊。”

    席凉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猫儿,两个人便在马车里欢呼起来,完全不理那卧在榻上的某冷脸妖孽,只顾着自个儿高兴。

    小猫儿一看自已设计陷害的人竟然是自已的凉姨,便过意不去了,可爱帅气的小脸蛋上立刻布上了谦意,柔柔的低低的开口:“凉姨,对不起了,小猫儿错了。”

    席凉正好和他相反,知道他是小猫儿,早不怪他了,相反的觉得她们两个真是有缘啊,小猫儿随手一设计,便设计到她的头上了,这不是缘份吗?

    “没事,没事。”

    两个人哥俩好的,坐在马车的木板上聊起了天,直接无视榻上卧着的慕容晋,更无视空间的气流是多么的冰冻寒冷。

    慕容晋眯眼,阴森森的瞪向那两个同样出色,一脸自说其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忽尔唇角勾出一缕笑,自已所遇的人,一般都很害怕他,还从来没人直接不害怕他的,不由得来了兴趣。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趣了。

    马车外,有人请示:“公子,我们现在走吗?”

    手下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公子说话,只听得马车内嘀嘀咕咕,兴高彩烈的说话声,众手下不由得面面相觑,主子一向讨厌吵,这会子怎么如此安静,不会是被那一大一小两人给算计了吧,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谁能动得了公子啊。

    马车外面的人满是担心,直到冷沉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走吧。”

    “是,公子。”

    马车驶动起来,席凉和小猫儿同时一惊,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自已现在可是罪犯,还落在人家的手上,慕容晋这是什么意思?

    席凉紧握着小猫儿的手,眼睛瞄啊瞄的往后退一些,评估着自已此时逃的机会有多少,不过越想越心凉,先前都跑出那么远了,还被这变态男人的银丝给拽了回来,何况是现在跑,根本就全无胜算。

    马车内,慕容晋一眼便看穿了席凉的意图,缓缓的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可以试试看逃跑的代价。”

    他说完闭上眼睛,也不怕马车内的两人逃跑了,径自靠在软榻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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