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谁的心事
竺冉眸光闪动，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沉默过后，化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说，“请。”
杀气瞬间无影。
“五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转过身，寒声道。
竺冉的戾气消失，竺朔终于从恐惧中醒来，余惊未消，茫然应上，“是，臣弟遵命！”
他重新坐回椅上，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那一刻平静无波的竺冉，以及他的耳语，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难道，三哥也是有心的吗？
他不知。
=
冷风贯入，走来黑裙白裘的少女，雪里一般鲜明，一张晶莹到了极致的脸，带着点点笑意，但那笑意却让人心内生寒。
“余镜见过三皇子，五皇子。”少女的声音孺甜，然而目光紧紧盯着竺冉。
竺朔了然，又一个爱慕三哥的女子！
他心下叹！
都是何必！
“不知余郡主前来所为何事？”竺朔的话还在心头拂动，竺冉有些不耐地开口。
余镜，余阁老之女，天景唯一一位得天景帝敕封的贵胄子女。
余镜嫣然一笑，但只笑不语，目光轻轻看了竺朔一眼。
女子告白的娇羞罢，竺朔觉察，忙忙起身，“臣弟突然想起府内有些急事，就不打扰了。”
推门离开。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离去，让日后的自己到底有多痛！
可是，没有如果……
=
“到底何事？”屋内温度一降，竺冉淡淡说道。
“冉哥哥……”对面，余镜用一双秋水神情的眸专心无志望着竺冉，声音很低，似是哀鸣，只望着望着，眼中却渗出泪珠来。
竺冉看着她的眼，仿佛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觉察到竺冉的晃神，余镜却止住了泪，用一种静静地似愁非愁的嗓音低低诉来，“冉哥哥，我打小就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笑，虽然你对着任何人都是一样的笑，但我总会不知不觉沉迷其中。我知道这很傻，不切实际，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渐渐地，我以为在你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影子，可这时……”
这刻，竺冉猛地抬头，眼中依旧没有波动。
“可这时画姐姐出现了，她真的好美，美到所有人一看到她就窒息，美到所有人一看见她就会被她吸引。不出意外，从来淡淡的你也对着她笑了。在画姐姐对上你那刻，眼中的欣喜，我知道，我的梦，长达十几年的梦，终于碎了。”
竺冉看着余镜，眸中有了淡淡变化。
“我笑着看着你们的甜蜜，我笑着祝福画姐姐的幸福，依旧像妹妹一般陪在你们的身边。可是，我的心，却一次比一次更痛。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将会长伴我的一生。直到那一夜，我才从梦中惊醒，浑然发现。原来，画姐姐比我还可怜。”
她的话一顿，竺冉利芒震慑而来。
“你知道什么？”
轻轻一笑，“冉哥哥，终于，你也怕了吗？”
“呵—”余镜沧然，继续说道，“那夜，我在‘一品阁’的灯光璀璨中，第一次发现你的脆弱，你搂过一个个的美人，却在红脂艳粉中醉去。第一次，你在我的眼中停留。你说，你的眼睛真像她。嘴角，有上扬的笑。那晚，我留在原地，想了一夜，突然懂了，觉得可悲。原来，冉哥哥，你的心，不知不觉伫进了人。而那人，却并不是画姐姐。”
“所以你看画姐姐的目光总是柔和的，温柔的，以至于只是淡淡的，因为，没有爱。你需要画姐姐，只是需要一个棋子而已，一个能帮你登上帝位的棋子，不是吗？”
余镜的话哽咽着，仿佛这就是自己的悲哀，声音嘶哑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的心，真的为谁打开过吗？”
“镜儿，你醉了。”竺冉起身，背对着她，语气丝丝清淡。
猝不及防，余镜却拽过竺冉的身子，她悲戚的眼一望无垠。
那刻，竺冉听见她一字字道，“舍了画姐姐这颗棋子，我比她更有利用价值！”
语气坚决，然而眼眸没有任何情绪。
竺冉眯起眼，第一次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
不经意间，她也已经被自己逼迫着成长了吗？
余镜见竺冉无言，抽出一张便笺，递给竺冉，“冉哥哥，看了这个，你就知道，我是否有这个价值了？”
没有表情地接过，竺冉扫了一眼内容，手却是一抖，便笺已在指尖默默毁去，余留轻烟一缕。
“消息准确吗？”
“是。”余镜坚定点头，“离姐姐被越世子救走，应该无碍。”
竺冉的心一痛，脸上慢慢变白。
半晌，他道，“你要如何取代她？”
听完，余镜转而莞尔一笑，“其实，陛下本应给予五皇子的兵权，大部分都握在我们余家手里。”
竺冉的眼神一变，冷声，“对陛下，对即将归朝的莫将军，你又该如何交代？”
余镜的指敲在檀木桌上，一下一下，狠厉开口，“废后！”
那霎，竺冉瞳孔收紧，直直锁着她。
“冉哥哥，我已有万全之策。”
谁的夜话，谁的心事？
那些曾经，那些恍然，再也回不到旧日的模样。
=
暗夜将尽，黎明，一丝曙光未展。
“镜儿，值得吗？”竺冉不明说，饶是余镜依然知晓。
“值得。因为冉哥哥，你就是我一生的追求。”
那个雨天，你打一顶油伞，笼住我头顶，微笑，“镜儿，下雨了。”
笑容，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中激荡。
此生，心醉，相随，无怨无悔。
“无爱亦是？”
“是，值得。”
竺冉一叹，无言。
她的声音掩着晨曦渐渐散去，微薄。
“冉哥哥，你不会明白，离姐姐那样的女子，是留不住的，她不会愿被你束缚在高瓦金墙之内。她要的，你给不起。你能给的，她也不要。所以，我相信，终有一日，你定会发现我的好！”
“终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说，“请。”
杀气瞬间无影。
“五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转过身，寒声道。
竺冉的戾气消失，竺朔终于从恐惧中醒来，余惊未消，茫然应上，“是，臣弟遵命！”
他重新坐回椅上，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那一刻平静无波的竺冉，以及他的耳语，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难道，三哥也是有心的吗？
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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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贯入，走来黑裙白裘的少女，雪里一般鲜明，一张晶莹到了极致的脸，带着点点笑意，但那笑意却让人心内生寒。
“余镜见过三皇子，五皇子。”少女的声音孺甜，然而目光紧紧盯着竺冉。
竺朔了然，又一个爱慕三哥的女子！
他心下叹！
都是何必！
“不知余郡主前来所为何事？”竺朔的话还在心头拂动，竺冉有些不耐地开口。
余镜，余阁老之女，天景唯一一位得天景帝敕封的贵胄子女。
余镜嫣然一笑，但只笑不语，目光轻轻看了竺朔一眼。
女子告白的娇羞罢，竺朔觉察，忙忙起身，“臣弟突然想起府内有些急事，就不打扰了。”
推门离开。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离去，让日后的自己到底有多痛！
可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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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何事？”屋内温度一降，竺冉淡淡说道。
“冉哥哥……”对面，余镜用一双秋水神情的眸专心无志望着竺冉，声音很低，似是哀鸣，只望着望着，眼中却渗出泪珠来。
竺冉看着她的眼，仿佛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觉察到竺冉的晃神，余镜却止住了泪，用一种静静地似愁非愁的嗓音低低诉来，“冉哥哥，我打小就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笑，虽然你对着任何人都是一样的笑，但我总会不知不觉沉迷其中。我知道这很傻，不切实际，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渐渐地，我以为在你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影子，可这时……”
这刻，竺冉猛地抬头，眼中依旧没有波动。
“可这时画姐姐出现了，她真的好美，美到所有人一看到她就窒息，美到所有人一看见她就会被她吸引。不出意外，从来淡淡的你也对着她笑了。在画姐姐对上你那刻，眼中的欣喜，我知道，我的梦，长达十几年的梦，终于碎了。”
竺冉看着余镜，眸中有了淡淡变化。
“我笑着看着你们的甜蜜，我笑着祝福画姐姐的幸福，依旧像妹妹一般陪在你们的身边。可是，我的心，却一次比一次更痛。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将会长伴我的一生。直到那一夜，我才从梦中惊醒，浑然发现。原来，画姐姐比我还可怜。”
她的话一顿，竺冉利芒震慑而来。
“你知道什么？”
轻轻一笑，“冉哥哥，终于，你也怕了吗？”
“呵—”余镜沧然，继续说道，“那夜，我在‘一品阁’的灯光璀璨中，第一次发现你的脆弱，你搂过一个个的美人，却在红脂艳粉中醉去。第一次，你在我的眼中停留。你说，你的眼睛真像她。嘴角，有上扬的笑。那晚，我留在原地，想了一夜，突然懂了，觉得可悲。原来，冉哥哥，你的心，不知不觉伫进了人。而那人，却并不是画姐姐。”
“所以你看画姐姐的目光总是柔和的，温柔的，以至于只是淡淡的，因为，没有爱。你需要画姐姐，只是需要一个棋子而已，一个能帮你登上帝位的棋子，不是吗？”
余镜的话哽咽着，仿佛这就是自己的悲哀，声音嘶哑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的心，真的为谁打开过吗？”
“镜儿，你醉了。”竺冉起身，背对着她，语气丝丝清淡。
猝不及防，余镜却拽过竺冉的身子，她悲戚的眼一望无垠。
那刻，竺冉听见她一字字道，“舍了画姐姐这颗棋子，我比她更有利用价值！”
语气坚决，然而眼眸没有任何情绪。
竺冉眯起眼，第一次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
不经意间，她也已经被自己逼迫着成长了吗？
余镜见竺冉无言，抽出一张便笺，递给竺冉，“冉哥哥，看了这个，你就知道，我是否有这个价值了？”
没有表情地接过，竺冉扫了一眼内容，手却是一抖，便笺已在指尖默默毁去，余留轻烟一缕。
“消息准确吗？”
“是。”余镜坚定点头，“离姐姐被越世子救走，应该无碍。”
竺冉的心一痛，脸上慢慢变白。
半晌，他道，“你要如何取代她？”
听完，余镜转而莞尔一笑，“其实，陛下本应给予五皇子的兵权，大部分都握在我们余家手里。”
竺冉的眼神一变，冷声，“对陛下，对即将归朝的莫将军，你又该如何交代？”
余镜的指敲在檀木桌上，一下一下，狠厉开口，“废后！”
那霎，竺冉瞳孔收紧，直直锁着她。
“冉哥哥，我已有万全之策。”
谁的夜话，谁的心事？
那些曾经，那些恍然，再也回不到旧日的模样。
=
暗夜将尽，黎明，一丝曙光未展。
“镜儿，值得吗？”竺冉不明说，饶是余镜依然知晓。
“值得。因为冉哥哥，你就是我一生的追求。”
那个雨天，你打一顶油伞，笼住我头顶，微笑，“镜儿，下雨了。”
笑容，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中激荡。
此生，心醉，相随，无怨无悔。
“无爱亦是？”
“是，值得。”
竺冉一叹，无言。
她的声音掩着晨曦渐渐散去，微薄。
“冉哥哥，你不会明白，离姐姐那样的女子，是留不住的，她不会愿被你束缚在高瓦金墙之内。她要的，你给不起。你能给的，她也不要。所以，我相信，终有一日，你定会发现我的好！”
“终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