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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杏花楼内歌舞升平,时间尚早大多数的姑娘还在房内梳妆,只有身着水蓝色衣裙的舞姬正伴着撩人的音乐在大厅的中央翩翩起舞,舞姬的衣裳算得上暴露,长袖上只是半透明的蓝色长纱,半隐半现的藕色长臂上绘着金色的花纹,更显得柔美中带着几分妖媚。这也许就是杏花楼为什么能长兴的原因之一,就是它的永不停息,不论是琴声还是舞蹈,总是给寂寞的人生生不息的热闹,让人忘却俗世的三千烦恼。

    二楼的一间房间内,早早的掌上了灯,杏色的绸缎将整个房间归于暖色,碧色的香炉内冉冉升起略有些泛黄的眼,带着独有的杏香味。红罗帐内,兰蔻睡得深沉,卸下了一身华丽美服的女人因为还没上妆,脸色显得略有些苍白,却依然是掩不住的风华绝代,更显出几分平时不曾见过的清纯。长长的秀发盖住了肩,全身只剩一件裹胸的淡藕色长裙,胸前处绣着深粉色的碎花格外惹人注意,这样的女子理应享受这般奢华,似乎她是养在温室的名花,所有人都理应爱她。

    一个黑衣身影从窗内闪入,熟门熟路的进了房间独自坐在一旁铺着红色锦缎的桌子上,桌边明黄色的流苏长长的一直垂到地上,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青色铜面具的男人,一身黑衣手里紧握着一把青光大刀,刀似乎并不名贵,极为粗糙的制造,只是多看上几眼便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带着死人的味道。男人身材高大,身上带着浓重的戾气,手上青筋凸起,下巴上带着几天未刮的胡茬,显得极为粗犷。

    兰蔻伸了伸懒腰,半翘着粉色朱唇,看着不知在桌前做了多久的男人,并没有多少惊讶,仿佛他本来就属于这间屋子里一样的自然。

    “不知多少天没洗了,浑身都是血腥味。”兰蔻不停地捂着鼻子,厌恶的挥着手。男人见她醒了,也没有说话,身子沉沉的朝榻上躺去,上面还残存着一丝的温暖,是兰蔻的体温,带着清雅的兰花气息。兰蔻从玉色屏风后缓缓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件黑纱长裙,上面绣满了深红色的玫瑰,裙摆处缀着黄豆大小的珍珠,一粒粒相互碰撞显得长裙格外精巧,兰蔻喜欢这样的奢华,她不喜欢设计简单的衣饰,那样会让她觉得身体和心一样都是空的。

    榻上的男人已经发出低微的鼾声,呼吸有些急促,兰蔻皱了皱眉,空气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淡色的榻上男  人身下深红色的血已经在榻上慢慢散开,又是这样,他总是受伤后才会来这儿,当她这儿是什么地方,虽然生气,却又身不由己慢慢褪下他的衣裳,背部一条长长的疤痕横穿肩胛骨,真不知他是怎么撑到她睡醒了的。黝黑的背上满布伤痕,新的旧的,有的是她替他包扎的,有的是他自己在野外包扎的,触目惊心,兰蔻只能幸好,幸好这一次他又活了下来。

    慢慢替他上了金疮药,替他换好衣服,此时的兰蔻带着几分贤妻良母的气质,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会如此姿态。她一直在揣测在这样的面具下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只是他们相识十年,他却从未摘下面具。有几次她忍不住好奇心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却被他扭着脖子差点掐死,半月鸣曾经说过,这个面具会一直跟着他直到死了为止。

    “有时真恨不得你死在我跟前算了,这样我就能把你烧成灰天天摆在房间里。”兰蔻在半月鸣耳边小声抱怨着,榻上的男人似乎听加了她的话,硬是拉住了她的手,满是厚茧的大手紧紧握着兰蔻的手,虽然受了伤力气却依然大得很。兰蔻撇过头不让他看见眼底的心痛,转瞬便一脸精明的转过脸,杏眼目瞪的骂道:“没死就好好躺着,伤好了就滚蛋,别脏了我的榻。”男人听了她的话,有些失落的放开了手,无力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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