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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蓬莱如梦2

    蓬莱夜宴也是蓬莱阁有名之所在,话说蓬莱夜宴每隔一月举行一次,每一次就要举行三天。许多人为了这一月一次的蓬莱夜宴,还是会不惜一掷千金前来雅泉。苏怀婴或许是刻意选了这个时间来此,正好赶上蓬莱夜宴的开始。

    刚浸过温泉的头发还是存着重重的湿意,培安索性带上风帽,这样一来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只余下一张巴掌大的苍白脸蛋,露在外面。苏怀婴做出惊吓的样子:“你这模样到像是在扮鬼,说不定别人还以为你是这里的仆人。”

    培安露出疑惑的神情,苏怀婴露出享受的表情任由着几名婢女帮他打理着头发,因为还有些潮湿,便松松垮垮的用丝带系着。待一切忙完了以后,苏怀婴才解释道:“这蓬莱夜宴上,客栈里的侍女仆人都会装扮成各种各样的人物,譬如女鬼,譬如王母,这也是蓬莱客栈之所以叫蓬莱客栈的由来之一,这里充满了想象和神秘。”

    蓬莱夜宴,是在前院举行的,四方的高楼中间空出来的场地也是很宽广的,场地被隔成四个,第一块区域主要是食物,这里的四周高桌上摆放着点心,上面插着短小的木棒,想吃的人直接可以拿起来吃掉。培安觉得很是新奇,不知蓬莱客栈的主人是谁,竟然这般有能力,想出了这么多新奇古怪的法子。

    虽不是旺季,但是人也并不见得少,还是跟蓬莱夜宴的盛名有关。吃过了点心以后,苏怀婴带着培安进入了第二块区域,这里是歌舞盛宴,在这片区域的中心是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围绕着舞台的是座位席,每一位到蓬莱客栈的人都会事先被安排特定的座位,自然住的越是上层的人,预留的座位也是最好的,最是靠近前面舞台,且座位旁边还有摆放着各色瓜果茶饮的小桌子,与邻座的人间隙也很大。打扮成仙女们的侍女带领着培安们到了特定的预留座位,培安忍不住摇头道:“这蓬莱客栈的主人才真是世间第一会享受的人。”

    苏怀婴笑而不语,舞台上舞姬们表演的节目可以根据下面客人的喜好来安排,当然只要你出得起价钱,点名要看什么节目录。培安跟前的小桌上就放着一张节目的单子,上面罗列了很多节目,各种各样风情的舞蹈,各式的表演,就连杂耍这类一般进不了高雅之堂的节目也有存在。苏怀婴硬是要让培安点一个节目,培安本不是风花雪月的人,看来看去只觉得头昏眼花,因而眼睛一闭随便指了一个,就听见苏怀婴幽幽说道:“培安的喜好果然是与众不同。”

    培安睁开眼睛,顿时呆住了。节目单上,赫然写着‘脱衣舞‘三个大字。培安脸上迅速的飘红,来不及阻止,就看见苏怀婴对着身后的扮成钟馗模样的人吩咐了,不多时,那人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四号桌的客人点了脱衣舞,起价一千两。”

    钟馗仆人声音当真是大,一时间整个舞场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这里,苏怀婴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培安:“没想到你喜欢看这个,哎,既然你喜欢我也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喜欢你。”

    培安脸通红,倒不是羞涩,是气愤。苏怀婴拉下培安的风帽,一脸关怀:“头发还是湿的,就别带帽子了,免得受寒。”

    培安湿发散开,并不凌乱。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走南闯北的商人们不会认出来,果不其然,就听见有人大声嚷道:“阁主?!阁主,当真是你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那声音距离培安并不远,培安微微侧过头,视线里划过一方锦袍背影,定了定神就看见坐在斜后方的一个粗犷的汉子,虽然衣着光鲜,但是骨子里还是透着豪爽凌厉。培安愣了一下,方才回想起这人是四海有名的马帮首领。

    :“洪大哥,好久不见!”培安见到那汉子一脸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只是苏怀婴有些不悦起来,悻悻的嘟囔着:“阁主熟人真多。”

    马帮之所以扬名万里,不是因为它势力如何强大,而是因为马帮的人重义气,有实力。据说曾经马帮一伙十来人帮人托运货物的时候,在沙漠里遇到了土匪,对方百来人的情况下,都没有丢下货物逃跑,而是苦战了一天一夜,直到救援的人赶来,而那一次的十来人就是这位首领洪天带领的。培安之所以认识洪天是因为两年前马帮帮人托运东西的时候,因为疏忽,竟然不知那货物里藏了皇家丢失的贵重物品,出城门的时候被搜查出来,洪天被投入大牢,恰好培安审理此案,后经查证洗刷了马帮的冤屈。算起来,培安也算是有恩于马帮,因而洪天见到培安显得有些激动。

    或许苏怀婴的一千两银子砸的高,也或许在场的人心里也都存了些歪心思,竟没有人反对,舞姬上了台,在手锣、手鼓的敲击声里,一一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那些衣物轻薄,因此舞姬们穿上也不显得累赘,只是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件单衣的时候,舞姬们便是显得矜持起来,只是做着各种妖娆的动作,裙摆是一条一条的布条组成的,舞蹈间,不是会露出光洁的小腿,身上裹着的缠绕着一圈一圈的绸布,在舞姬们的旋转中逐渐散开的时候,却在最后层层的烟雾弥漫起来,舞姬们瞬间失了身影。培安觉得众人有点被坑了的感觉,但是能这样撩拨人心的设计出这样的舞蹈,也算是一种创意吧。苏怀婴见着培安似乎是怅然若失的样子,已经是忍不住的低笑出声:“培安莫不是很失望,不过你若真是喜欢那些舞姬,待会叫她们到你房间里单独跳给你看,这一次可就没有障眼法让她们消失不见了。”

    培安脸上又是一红,瞪了苏怀婴一眼。不过落在旁人眼里多少就多了些含嗔带怨的样子,苏怀婴见培安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也就收敛了笑意,剥了壳颗葡萄顺势就送到培安嘴里:“好了,好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惹你生气。”

    培安措手不及,一颗葡萄就已经送进了嘴里,总不能吐出来,只得吃了。苏怀婴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又要拨了葡萄递给培安,培安当时不知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说道:“我不喜欢葡萄。”

    苏怀婴愣了一下,眉梢眼角带上温和的宠溺的喜悦:“那你喜欢什么?”

    培安眼睛看了一下桌上的金橙,苏怀婴了然的拈了个橙子来,手指灵巧的拨弄着,培安一时有感就念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

    苏怀婴手上动作微微一僵,抬眼看了培安一眼,顺着吟道:“马滑霜浓,不如休去,只是少年行。”

    一个是垂眸若雪,一个是凝眸含水,一冷一暖,皆是少年芳华正茂,面目清俊。培安投过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看见了些许的期望,也透过他眼眸里看见了清冷的自己,两人相互对视着,似乎是一场暗暗地较量。

    :“少爷!”小泉忽然的出声,使得培安回过神来,隔着几重人影,培安懒懒的看向小泉,小泉焦急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培安却是不能明白,直到小泉跑到培安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温侯来了!”

    培安怔住,苏怀婴却是一笑:“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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