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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秦卿后悔

    大婶毫不畏惧,快步走上前来,昂首直面维克托。非常文学

    维克托顿时警戒之心更盛,他知道,国安部门和涉外安全部门早就盯上了自己,中国的特工素来神出鬼没,难道这个大婶是特意来救那丫头的?

    哼,没想到原以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受过涉外安全部门交待而呆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竟然能够出动如此高级别的人来保护吗?

    想到昨天,在秦汉酒店里那惊鸿一瞥,里奥斯特的儿子,也一直注视着她……

    说不定,这个原本答应过林若彤,要在做完交易之后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她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大鱼……

    只不过短短十来秒的功夫,在维克托脑中闪过的念头,何止几十。他至少盘算了这个大婶叫住自己的十来种可能性还有她跟穆晓云之间可能存在的若干种关系,眼看着大婶一手墩布一手水桶,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下一秒钟,也许大婶像经典电影《教父》那样,从容掏枪射杀自己,又或者干脆那把墩布头里,就藏着一管步枪,都有可能。

    大婶来到了维克托面前,她看到这个老外满脸不爽的模样,自己也脾气不好了。

    “你们鬼鬼祟祟地跑进来,想就这样跑掉吗?啊?”

    中气十足,义正词严,不说维克托,就连他的两个手下都开始怀疑,这位大婶是涉外安全部门派驻在这里接应穆晓云的女特工。

    如果是寻常人,被维克托那杀气腾腾,锐利如鹰隼的双眸这样一瞪,早就吓得腿软了!

    场馆内的空气,凝重得彷如着哩般,停止了流动

    躲在扫帚间里的穆晓云,紧张得满头大汗。维克托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不要惹恼了他,在这里制造出血案来!蒋静怡看了她一眼,拉过穆晓云的左手,纤细的指尖,轻轻在穆晓云掌心划过。

    一点,两点,横钩,撇点,一撇,一横。

    “……安……”

    “……静……”

    很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出于本能救了穆晓云的蒋静怡,在如今这种紧张情况下,还是难得地保持着冷静。

    这份理智,向来令穆晓云自叹弗如。

    扫帚间外面的对峙,还在继续。

    大妈不动,维克托不动。

    须臾,大妈身形一晃!

    下一秒,她手中的墩布已经塞到了维克托手中:“把赛道踩得乱七八糟的,给我拖干净才准走!”

    ……

    省略号。

    省略号省略号。

    还是省略号。

    除了依旧保持着横眉怒目状态的大妈之外,在场的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像鱼一样吐出串串省略号。

    “大妈,我还有急事……”不知道为什么,维克托有种全身被抽空了的无力感,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曾失败得如此彻底。

    古老的东方,果然不是黑手党可以轻易涉足的国度。

    “有急事就别进来闲逛呀!谁哭着喊着求你跑来这里了?看你还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想装大尾巴狼来吓唬老娘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告诉你,我之前可是在人民大会堂搞卫生的,可不是那等胡同旮旯里见到个老外就腿软的雏儿,你以为你装个老外绅士我就会放过你啦?你不把你踩下的这溜黑印儿刷干净就甭想走!”

    穆晓云忽然醒悟,那个大妈其实是听不懂英语的,只是她自己精通中英双语,所以自行翻译了过来而已。但这个不懂英语的大妈,硬是用正宗京普把黑手党教父维克托给喷了个无话可说。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那么,外国悍匪遇到中国大妈,这个理就更难说清了。

    ……维克托一伙在大妈的敦促下,垂头丧气地擦干净了地板。等到他们腰酸背疼地站直身子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穆晓云就算光靠两条腿,也绝对追不上了。

    不过,这样倒也让他们顺利躲过了场馆保安的追捕:保安们径直在场馆外围冲了过去,压根儿没留意到宽阔的自行车赛道上这几个打扫卫生的家伙。

    灰溜溜地丢下墩布,拖着沉重的脚步,维克托在大妈鄙视的目光下离开自行车场馆:“才拖了二十分钟地板就支持不住了?就这么点体力还长那么高大呢!”

    夕阳西下,年近五旬的,这辈子扛过枪杀过人贩过毒赌过命的卢斯家族黑手党教父维克托—卢斯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沧桑——因为腰直不起来,都走了老半天了,还看得到他踟蹰的背影……

    ……

    从扫帚间里出来,蒋静怡拍拍身上的灰土,穆晓云跟在她后面,问道:“静怡——”

    “怎么你会在这里?”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却是同一句话。

    穆晓云叹气道:“我这边一言难尽,还是你先说吧。”

    “我嘛——其实事情很简单。难得有半天休假,所以来看个自行车比赛而已。”蒋静怡说着笑笑,“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精彩的追逐大戏。”

    “自行车比赛?有啥看头……就跟白老鼠绕圈圈似的。”穆晓云吐槽道。

    蒋静怡摊手:“没办法啊,本来想去看射击举重什么的,门票买不到,只好逮着哪场看哪场了。”说罢,她重新用玩味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穆晓云,“那么,你这边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的大老板会气喘吁吁地追着你?你欠他钱了吗?”

    蒋静怡此言一出,穆晓云大吃一惊。

    “大大大老板?!”

    “是啊。”蒋静怡理理头发,对穆晓云的失态颇为不解,“我现在在的公司就是德兰公司的中国分公司啊。大老板就是那位维克托—卢斯。”

    因为中国的安全防范严密外加强大的国家机器力量,即使是维克托这种野心勃勃的黑手党,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表面上还是开设了一些正当的公司。

    对了……德兰公司属下,确实有一间翻译社,专门从事各种翻译工作,在行业内因为报酬高、福利好、工时长,成为广大语言专业应届生爱恨交加的公司。

    难道,世界真的这么小,静怡说的,都是真的?

    “难得的休假,泡汤了……”蒋静怡郁闷地翻出手机来,穆晓云看到,手机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大部分是交替口译的工作。

    “静怡,你疯了,接这么多口译工作!”

    口译跟笔译不一样,是非常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这种通常在会议上列席的翻译员,跟可以拿着笔头细细推敲的笔译不一样。是典型的“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虽然工资是吓死人的几千块一小时,但是包括事前的资料准备和平时的大量知识储备等等功夫,实在算不上是什么舒服活儿。

    以老行尊红姐的经验,每天一场口译已经是极限。可是蒋静怡的表上,每天都至少有两场的会议要去参加,而且一个星期足足有四天是这种工作!

    这些会议,囊括种种行业,包括钢铁、农业、小商品、交易会、衣服食品鞋子……而没有会议的剩下时间,则都写着“整理资料”“背词汇”等等。*.

    “静怡,你会过劳死的!”

    穆晓云终于明白为什么蒋静怡会人间蒸发这么久了,这是用命换钱啊!

    蒋静怡倒是平淡一笑说:“习惯了就没事了。人就像宝剑,不磨砺,是不能保持刀锋的锐利的。你别这样看我,我现在的口语,可是比很多老外都要好得多了哦。”

    蒋静怡不比语言天赋出众的穆晓云,前一世的穆晓云,只是去了几次法国,就基本掌握了日常的法语了。蒋静怡的英语,都是靠着自己勤学苦练拼搏得来的高分——而且家庭环境所限制,她无法参加更多的口语实践演练。所以在毕业的时候,她的分数虽然比穆晓云高,但口语却远远不及穆晓云。

    因此现在的蒋静怡,才如此自豪地对穆晓云说这句话。

    穆晓云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她呆呆地看着蒋静怡,愈发觉得她瘦得可怜。

    “静怡……”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们大老板怎么了?”

    蒋静怡,很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大老板竟然是黑手党教父这件事。

    无知有时候是一种幸福,反正赚取非法收入的只是维克托而已,蒋静怡可是凭着自己努力,堂堂正正地挣钱。

    没有理由要老板的帐,让员工来还的道理。

    “嗯……有些误会而已……”穆晓云支支吾吾着,随便找了两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幸好蒋静怡也并不深究,她见到穆晓云,也是相当的高兴,说:“对了,既然难得你来到帝都。我现在又正好休假,不如叫上夏若亚出来吃个饭吧!”

    穆晓云为难起来,她刚才得罪了维克托,现在还得回去找红姐商量对策呢。

    “我要回去国际联络部找领导呀。”

    蒋静怡爽快地说:“没关系,那改明天?夏若亚现在也不是那么好约了。”

    “那可以。”穆晓云也很想跟两个姐妹好好聊聊天放松一下,尤其蒋静怡,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她可是有很多话要说呢。

    跟蒋静怡约好了明天吃饭的时间地点,穆晓云又打了电话给夏若亚。正好夏若亚今天晚上返京,她也很高兴地接受了穆晓云的邀请。

    “真郁闷,这次依伊又不在。咱们宿舍总是不齐人。”穆晓云不无遗憾地说。

    “以后聚会机会还有很多的,现在都是大家的事业上升期嘛。”蒋静怡安慰着她,挥手告别。

    辞别了蒋静怡,穆晓云收拾心情,回到了国际联络部。

    出乎意料之外地,维克托并没有如她想象那样,马上到国际联络部告穆晓云的状。反而无声无息地就这样走掉了。

    也许是事情太过仓促,也许是维克托不愿意打草惊蛇……反正当穆晓云回到国际联络部,大家看到她都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是当她是结束了普通一天的工作而已。

    “晓云,你怎么回来了?”

    红姐见到穆晓云回来,倒是很惊讶。因为不成文的规矩,随身翻译在结束工作后可以直接下班,不一定需要回来这里的。很多人因此而向往这个职位,为的就是可以自由一点。

    “我……”穆晓云一时语塞,她可不知道红姐对维克托这件事知道多少,也不知道秦卿是怎么对她说的。现在一时口快说自己差点被维克托干掉,合适吗?

    幸好这个时候秦卿过来了。

    他看起来真是累坏了,一脸疲惫。见到穆晓云,他才露出一丝微笑:“晓云,你来了啊。”

    于是红姐一副了然的样子,猥琐地笑起来:“原来是佳人有约——”

    她自以为了解地拍拍穆晓云的肩膀:“我说你们,也要注意点影响啊。”

    穆晓云满头黑线地送走了红姐,秦卿则摇着头说:“你说这些人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太高调。”

    话虽这样说,穆晓云心里却甜甜的。

    秦卿转过身,跟穆晓云并排前行,一路上耳目众多,所以二人非常有默契地,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当穆晓云跟秦卿说起明天要跟蒋静怡和夏若亚吃饭时,老帝都人秦卿还推荐了好几个吃饭的地方——不过穆晓云一个都用不上,因为除了某些路边摊小吃之外,就是那些权贵们出入的高级会所。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适合女孩子们的聚会。

    等到离开了大楼,到了户外,周围人迹渐渐稀少了,秦卿才收敛了那副做出来的假笑,恢复严肃的神情。

    “晓云,我们被耍了。”他的嗓音,疲惫中透着沙哑。

    从刚才见到秦卿那一刻起,跟他乌黑的双眸对视,穆晓云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事发生。她没有急着做出反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秦卿把话说完。

    “林家的军火库,果然是假的。我通知了李书,他们用仪器把林府上下的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也完全没有军火库的影子。我恐怕那份密码文件全都是假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密码文件,早就通过不知道什么方式,被送到维克托手上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这样一来一回地,打草惊蛇。维克托已经知道他身边潜伏了人,现在找了个借口,藏起来了!”

    ——因为早有藏匿起来的打算,所以才不惜在最后关头对自己动手吗?

    “难怪他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穆晓云沉吟不语。

    秦卿的剑眉紧紧皱起:“对了,晓云,你那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了?自行车场馆的枪击声音,是怎么回事?”

    “对了,那个事情你们怎么掩饰过去?”穆晓云才想起,刚才维克托那几枪,可是造成了巨大的骚乱。

    “还能怎么样,就说是发令枪走火了呗。”秦卿耸肩,“再堵住那些媒体的嘴巴。这类事情,我们可是很有处理的经验了。反而是你,晓云。”

    秦卿扳过穆晓云的肩膀,注视着她:“是不是维克托要开枪打你?到底怎么回事?”

    殷殷关切,溢于言表。穆晓云心底一股暖流趟过,白玉般的脸颊飞上红霞,轻轻挣脱了秦卿的双手:“这儿还有很多人呢……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一边整理着略显凌乱的鬓发,一边用尽量平淡的语气,把刚才自行车场馆内,维克托对自己的怀疑,继而试图挟持自己,然后自己得到蒋静怡的帮助而逃离的始末一一叙述。

    事实上,穆晓云的确不需要多加夸张,因为光是这样平静的叙述,过程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秦卿的脸色,也随着她的叙述时而难看,时而舒缓。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不知不觉地攀援到她柔软的小手上,微微颤抖着,扣紧了她的五指。像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秦卿,你捏疼我了。”穆晓云眉尖轻蹙。

    而秦卿,却仿若不闻,反而回过身来,罔视周围人来人往,把穆晓云轻轻揽入怀中。

    “晓云……我真大意。竟然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对不起。”

    秦卿真的很懊恼!

    原本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维克托再怎么精明,也决计不会怀疑到绝对无害的,由国际联络部亲自派出的翻译身上去。

    但是事实证明,不愿意让穆晓云涉足其中任何一个步骤的余青童,才是正确的……

    维克托一旦下手,就是下死手,如果今天穆晓云不是自己有足够的机警去逃脱,而是被维克托抓走的话……自己,可能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想到之后的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秦卿就一阵阵后怕。他紧紧地搂着穆晓云,充分感受着她的存在,生怕就这样一放开怀抱,她就会从此消失。

    “可是,能够帮上秦卿,我觉得很高兴啊。”穆晓云娇柔的声音,从秦卿怀中传来,闷闷的,“我不愿意在你们冒险的时候,我却只能躲在大家身后……在汶川的时候,我没能帮上忙,每天都只能呆在宿舍里等你们的消息……我不想再一次体会那种滋味了。”

    清丽的女声里,软软的语气,却透出非常柔韧而不愿妥协的韧性。

    那是属于穆晓云的坚持。

    秦卿知道穆晓云一旦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虽然是女人,却有着比一般男人更为坚韧的耐力。秦卿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穆晓云经历过一次死亡所得到的经验教训,但他却欣赏穆晓云的这种特质,并且不愿意看到它,因为爱情的来临而消失。

    “晓云……”

    只好无言地,紧紧拥抱。

    第二天傍晚,穆晓云精心打扮一番,准时赴约。

    当穆晓云在酒店里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再乐滋滋地一件一件挑选衣服的时候,红姐还以为她要跟秦卿去约会。

    而得知穆晓云竟然是跟两个女孩子去吃饭之后,红姐摇头大叹:“秦卿真是歹命啊!女朋友跟他约会还不如跟两个女生一块去吃饭来得上心!”

    “红姐,哪里这么说呢。是因为秦卿经常搞突然袭击,我连打扮的准备时间都没有好不好!”

    穆晓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镜子里的人。

    一袭鹅黄色的丝质连衣裙,简约的领口,透出穆晓云运城美丽的锁骨,一条白金项链垂坠胸前,在迷人的弧度上,一颗黑珍珠散发着幽幽光芒。流行的A字设计,裙摆处微微敞开,整条裙子勾勒出穆晓云颀长美好的身段。

    穆晓云肌肤若雪,体态轻盈,一头乌黑青丝,只是稍稍过耳,既没有烫也没有染,却在满大街都是长发飘飘的女孩子的年代里,显得格外的清爽宜人。穆晓云的面容,其实是相当古典的鹅蛋脸,秀眉入鬓,檀口含丹,小巧笔挺的鼻梁,一双杏眼潋滟如波,光华内敛。

    只是那么镜前一站,已是颠倒众生。

    红姐盯着眼前俏生生的人儿,饶是女人,也禁不住张大嘴巴。

    叼在嘴里的面包,无声落地。

    “晓云,如果你留长头发,一定很好看。”

    红姐啧啧惋惜着,这样绝美的面容和性感的身材,如果配上一头亮丽柔顺的长发,啧啧,那真是迷倒多少男人啊。

    “留长发干活不方便。”

    穆晓云拿着一把黄杨木小梳子,把自己原本已经很平滑的头发慢慢梳理整齐,笑着说。

    话说回来,当初她痛下决心剪短留了多年的长发,是因为知道孙景炀将会出席自己学校的校庆,担心会再次遇到孙景炀,重复上一辈子的悲剧,而刻意而为。

    细细回想,自己未免不是存了逃避现实,又或者逃避孙景炀的意思……

    但是现在,她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更重要的是,对着孙景炀,她的心情已经彻底平和。如今她已经彻底克服了对孙景炀的心魔,再也不用担心会重复前世的悲剧了。

    俗话说,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

    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始善待一下自己的第二生命,留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发型呢?

    穆晓云盯着镜子,镜子里的短发美人,正冲她微笑。

    那是充满自信的,神采飞扬的笑容。

    ——不再是豪门怨妇,而是职场精英,重生过后的女翻译官的笑容……

    “走咯!”

    穆晓云一甩短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店房门。

    ……

    帝都里,有很多海。

    所谓的“海”,可能是以前占领帝都的前朝胡人的说法,理应为“湖”又或者是“水洼”的意思。前海、后海、西海……这些大大小小的湖畔,无不被懂生活识情趣的帝都人们充分利用起来,或者开发成酒吧街,或者被权贵先一步占领享用,成了传统的权贵用地。

    前几天余青童带着穆晓云来的这家西餐厅,穆晓云觉得环境相当不错。这里坐落在后海旁边,两岸的树木绿得正好,青翠欲滴;湖面潋滟无波,像一块最上好的绿宝石般。而偶尔有鲜红的锦鲤,自湖底浮上来觅食,鱼尾巴那么一甩,顿时打碎了湖面的平静,溅起圈圈涟漪。

    上次来的时候,正是下午茶时间,所以只有精致茶点供应。而到了晚饭时分,则供应正宗的法国餐。

    穆晓云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上次侍应生对自家菜品,出品正宗的自豪感原来并不是自吹自擂:事实胜于雄辩,擦黑的傍晚,这里已经坐满了老外。而且从他们男的黑发褐眼,女的娇小玲珑这些外貌特征看来,很可能都是法国人。

    夏若亚来得很早,早就坐在这里了。

    看得出,最近开始感受到狗仔队困扰的夏若亚,在这个满是老外的地方感到异常放松。她穿了白色的亚麻布上衣和卡其色的宽腿裤,整个人显得愈加的纤长细瘦,手腕上又戴了无数绿松石、蜜蜡之类宝石镶嵌的镯子,摇起手来叮叮咚咚:“晓云!你来了!”

    拿下鼻梁上的大墨镜,夏若亚笑容却略显郁郁。

    “若亚,你来得好早啊。静怡呢?”

    “我在这里。”

    比起两位大美女各胜其长的夺人风采,蒋静怡显得平凡的多,她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穿的是古奇的职业套装,白色衬衣,有着尖锐的翻领,黑色小西装上有着宽宽垫肩,整个人的气场,是严肃的、严厉的,已经是典型的女强人范儿了。

    一个杏眼桃腮,贵气逼人,宛若豪门贵妇;一个长眉小嘴,勾魂夺魄,好像电影主角;而另外一个,虽然相貌平平,却气质凌厉,明显就是办公室女魔头。这么三个女人聚在一张桌子上,而且神情亲密,很难不引人注目。

    有不少视线聚拢过来,有人摇手要求搭桌子,有人吹口哨。

    碧丽歌鹅肝搭黑松露菌,普罗旺斯杂鱼汤,鲑鱼奶油冻……一道道正宗的法国佳肴,喂得穆晓云十分满足。

    “可惜依伊这次没能来帝都,我们宿舍,总是缺了这个缺那个的。”穆晓云叹气。

    “话说回来,夏若亚,你真的不后悔吗?”

    可惜,没有人听她的叹气,相比起已经工作稳定的依伊,蒋静怡更关心夏若亚的选择。

    “当演员,运气好还能吃今年青春饭,运气不好,可就浪费光阴了。你原来的单位多好哪,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人不冲动枉少年,算是我趁着还有青春的尾巴,冲动一回呗。”

    夏若亚笑嘻嘻地叉着蔬菜沙拉——为了在镜头上更出众,她需要控制体重,所以晚饭就是一盘蔬菜沙拉而已,而且还不要沙拉酱。

    “哎呀,那你就兼职着去拍拍平面照什么的,玩儿一下算了呗。”

    蒋静怡简直说得上是痛心疾首。

    “在国企单位里,时不时的有张我的清凉照挂在时尚杂志封面上,影响多不好啊。”

    夏若亚继续不着四六地笑嘻嘻,穆晓云冷不丁问道:“夏若亚,对着我们还不说实话吗。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那个石南透?”

    和对八卦杂志完全绝缘,也不喜欢看电视剧的蒋静怡不同,穆晓云和依伊都保留着这些小女生的爱好,对影视八卦可不陌生。最近一段时间,石南透和夏若亚的绯闻,已经闹得满天飞了。

    虽然他们只是坚称是对方的好朋友——但是,娱乐圈里,“好朋友”忽然转身双双开新闻发布会公开离婚消息的现象,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夏若亚的笑容仍然留在脸上,但是眼圈儿,却红了。

    蒋静怡左右看看,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监视器摄像头长枪短跑之类的东西,便说:“夏若亚,谁是石南透?”

    “咳咳,静怡,你真的该补补课了。如今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摇滚乐队的灵魂人物你也不认识!”

    穆晓云见过石南透,对他印象挺好的。而在孙景炀的车上听过石南透的歌之后,简直已经成了半个粉丝了。

    “怎么可能为了个男人出道呢!哈哈哈!”夏若亚大声笑道,“我们只不过是一起出道的朋友而已……真的啦……石南透他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啊。”

    说到这里,夏若亚的声音,忽然悄悄地低了下去:“他的心里,在很久很久之前,已经有了别人了。就算是我,也无法取代她呢……”

    穆晓云和蒋静怡对望一眼,心中都吃惊不已。

    夏若亚为人,她们是十分清楚的,虽然比不上依伊神经大条,可也绝对是乐观开朗的活泼少女一名,否则也不会讨得如此多人喜欢,现在成了颇有名气的准一线女星了。

    可是,现在的夏若亚,分明是伤心欲绝!

    “你……他……一脚踏两船?”穆晓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

    “没有啊。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啊。”夏若亚笑笑,到底现在专业学表演了,能够很好地控制情绪,“我是不能忍受,我的男人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即使多么爱他,也不可以。”

    “这么说你还真的爱他?”蒋静怡完全像在听天书,这些男女感情的事,完全不能够用理智来衡量,所以蒋静怡的长处在这方面毫无用武之地,也丝毫理解不能,“你不和他在一起,竟然还爱他?”

    夏若亚翻翻白眼,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那又怎么样?我爱他,只是我自己的事而已。不关他的事。”

    穆晓云真是彻底无语,想到那天石南透在都江堰的后台里,偷偷地看夏若亚的表情,那羞涩的微笑,那深沉的眼眸,也是彻底一副:“我在看她可不关她的事”的模样。

    这两个人,难道真是同类相吸?

    一时之间,整张桌子都沉默下来。

    旁边的餐桌上,有人举杯轻碰,轻快的吐痰音在那个角落传来,似乎在庆祝什么项目的完成。

    蒋静怡忽然微笑起来,她轻轻击掌,唤过了服务生,用流利的法语说:“那边那张桌子的红酒看起来相当不错,请问是贵餐厅提供的吗?”

    服务生说:“是的,波尔多的雅各庄园,1992年出产的红酒。”

    蒋静怡说:“那我们也想要一瓶一样的。”

    服务生答应着退了下去,不久,一瓶打开了盖,放在冰桶里冰镇着,冒出丝丝白烟的红酒就用小推车送了过来。

    夏若亚见到那瓶东西,眼前忽然一亮,抓起酒瓶子就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

    “好东西啊,好东西!”

    “若亚!那酒还没有呼吸好呢!”蒋静怡大吃一惊,穆晓云比起那瓶酒,却更担心夏若亚,她伸手想要去拉夏若亚,结果夏若亚一仰脖子,那满满一杯的暗红液体,就像雨滴落入干旱的戈壁沙漠一样,没影了。

    “夏若亚!”

    穆晓云眼睁睁地看着夏若亚脸上浮起两坨晕红,又是惊讶又是心疼,“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我很爱他啊……可是……可是他始终还想念着她。屈冰……屈冰……他的所有歌,都是写给她的!”夏若亚的泪水终于在酒精的刺激下滚落下来,她停了一停,看看吓坏了的两个大学室友,嘿嘿一笑,忽然唱起歌来。

    我盼着你,

    盼着你如盼着罪;

    我念着你,

    念着你无法入睡;

    谁说过去的一切能够消散在雾里。

    缠绵不过天亮后挥一挥手,

    情话说过也无法再追,

    我却傻傻地等待,

    等到一切消逝如水。

    “是……”蒋静怡愕然。

    “……”

    穆晓云接下去说:“是潘神的歌。是潘神出道,夏若亚担任MTV女主角,和石南透演对手戏的第一首歌。”

    她真傻,她那时候就应该注意到的。在孙景炀的车上听了潘神的歌之后,特意买了正版的CD和MTV回来收藏。

    那时候,这首名为《盼》的,潘神的首本名曲,封面上就是夏若亚和石南透在深情凝望。

    穆晓云已经经历了两世的情爱,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封面上那含羞带笑的少女,那忧郁生涩的少年,还有往后他们悲伤的眼神,都是真正出自内心,而并不是演戏的,属于恋人的眼神。

    可是,那个屈冰,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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