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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2章 聚贤会(二)[手打VIP]

    “帮忙?本官可不觉得咱们之间有这样的情分可讲!”司马云泷不太相信的望着容轻羽。

    “的确没有什么情分可讲,不过,如果司马太傅不能参赛,之前本官的银子也没的可讲了!”容轻羽笑说,言下之意,就是看在那合约上的一百万两银子的份上。

    一提银子,司马云泷就来气。而且,可不觉得容轻羽是真的在乎那一百万两银子。

    不过,想来想去,觉得容轻羽无非是不想自己进去,而这会儿她主动帮自己……不管怎么说,进去再说。

    “那你有什么方法?”司马云泷微抬了下巴问。

    可惜她的一切倨傲都入不了容轻羽的眼,只因人家根本看不见。

    “纸笔拿来!”容轻羽说,然后率先从容的走到石桌边,等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一听容轻羽将她当下人一般使唤,心里顿时来气,不过终究还算记得自己是有求于人,于是沉着脸将纸张摊开在石桌面上,将笔递给容轻羽。

    “喏,笔!”

    容轻羽伸手接过,然后精准的在纸张上落笔,迅速的书写几笔,便结束。

    “好了!”

    司马云泷愣了下,只觉她行笔神速,待定睛一看纸上的答案,不禁一阵错愕。

    “容轻羽,你耍我!”司马云泷回过神来,一把揪起那笔墨未干的纸张,怒斥道。

    容轻羽闻言,依旧泰然自若的样子,满不在乎的微挑了蒙睛丝带下的秀眉道:“如果司马太傅觉得本官是在耍你,你不用本官的答案便是!你便如此容易被耍吗?”

    一句话堵的司马云泷哑口无言,容轻羽言毕也不想再理她的样子,又径自提笔给自己填答案。

    司马云泷想从容轻羽的脸上找出什么阴谋诡计的痕迹,等想起要去看她的答案时,容轻羽已经书写完毕,将答案折起抬眸要唤凤凝修的样子。

    司马云泷还捏着容轻羽给的答案的手微微一颤,发现远处的凤凝修也正望了过来。在凤凝修走过来接过容轻羽的答案之际,心里几番挣扎,快速的在宽大的广袖里将被自己揉皱的纸张抚平,跟着一起放到了凤凝修的托盘里。

    容轻羽感觉到司马云泷的举动,唇瓣微翘,似笑非笑。

    虽然容轻羽并没有看着司马云泷,不过司马云泷却是觉得站她的身边越发的不自在起来,于是故作跟其他千金打招呼,走到一边去了。

    凤凝修望了一眼容轻羽的答案卷纸,眸色不禁深了几分,也只是向容轻羽恭敬的问候了一声端着托盘走开。

    ——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煎熬的,这恐怕亦是众多千金们的共同心声。

    司马云泷看似安静的坐着,实际上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眸光除了不时的望一眼凤凝修来回宣旨的必经之路外,更多的时候就是落在容轻羽的身上。

    说起紧张选拔的结果,她恐怕此时最好奇的还是容轻羽的答案。

    她居然一点也不急,是什么叫她能这么自信?

    两刻钟的时间后,众千金终于翘首以盼来了凤凝修姗姗来迟的颀长身影,这刻却仿佛看见九天的神祗。要么带他们进入这寻常人做梦都向往的人间天庭,要么继续被打落回凡间。

    凤凝修依旧走回场中,习惯性的耽到容轻羽的身影,唇瓣此时却是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终于宣读出第七场入赛人员的名单——

    “容轻羽过!”

    乍听这讯息,司马云泷惊诧的转眸去看容轻羽,都没有听清楚凤凝修后面报了谁的名。直到一声“司马云泷过!”传来,才如梦初醒,犹不可置信。

    “司马太傅还愣着作甚,不想参赛了吗?”

    司马云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通过的大部队,通往广和殿。可是心里的情绪依旧未能抚平——容轻羽给的答案居然让她通过了!

    殿阁内,南宫穹宇透过镂空的窗棂,望着随众千金一同通往另一座宫殿的容轻羽,唇瓣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皇上,今日赛事一切皆备妥当!是否要移驾广和殿?”凤凝修吩咐好后续事宜,便又回到殿阁内。

    “凝修,你好奇容丫头与司马太傅的答案吗?”南宫穹宇这时转过身来询问。

    凤凝修被问的一愣,继而道:“奴才的确好奇,集万千财富荣宠于一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容太傅,参赛的心愿究竟是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南宫穹宇听了凤凝修的回答,轻喃着重复了这句话。然后,笑意微平复的指了指皇案上的一堆答题纸。

    皇后看了一眼帝王,便将答案纸递给了凤凝修。

    凤凝修小心翼翼的接过,继而展开。

    他先看的是司马云泷的,当看见上面的答案时,是一脸的错愕。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去翻下面的一张署名容轻羽的,隽秀英气的字便入了目——

    司马云泷的一张:容轻羽引荐!

    容轻羽的一张:南宫月离作保!

    “自古法理不外乎人情,原来有的时候看似托关系行不通的事情,并不是事情的本身没有漏洞,而实际是找的人面子不够大啊!凝修,你说呢?”南宫穹宇这时道,扬起的眼角可以看得出心情颇好。

    凤凝修显然还对容轻羽与司马云泷的答案“意犹未尽”,听见帝王的话稍微迟钝了一下,才赶忙应和:“皇上爱民如子,体恤容太傅的参赛精神,皇上英明!”

    心底却暗道,是啊,相当于东楚的三当家容氏东主为司马云泷要人情。然后南宫月离都被抬出来……而南宫月离,玄门天尊。便是东楚天下的二当家的定位了吧!

    这人情,南宫穹宇能不给吗?

    原来,所谓的绝对公平,也不是绝对公平,囧!

    “罢了,摆驾广和殿,朕倒要看看,这丫头今日还有什么意外要给朕!”说着大笑着率先走了出去,似乎是很久未曾如此开怀过的样子。

    凤凝修随后恭敬的在皇后身边,对于南宫穹宇此时的表情心底疑惑。

    ——

    “王爷,容太傅过关了!”得知容轻羽今日参赛的南宫袭襄一早便到了广和殿,静处在皇位下手位的席位上。这时听见常星的汇报,眸光下意识的望向底下的赛台。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开赛。不过第一项赛事的赛场道具已经摆开,就等选手上场了。

    常星左右望了望,然后附耳在南宫袭襄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南宫袭襄闻言先是眸露诧异之色。继而唇瓣微勾,却是一抹早知如此的笑。

    显然也是得知了选拔赛时候的事情,了然以她的行事作风,能够按规矩出牌才奇了怪了。

    十位千金此时已经抵达待赛殿,准备一刻钟后的赛事。

    司马云泷依旧坐在离容轻羽最近的位置上,不禁抬眸望她:“容太傅,你应该知道第一局——是厨艺吧!”

    容轻羽轻应了一声,便没有多余的话。

    她当然知道,聚贤会延续了百年前的传统,分别是五局,依次是:厨艺、医术、武术、音律、舞蹈!前面两项还是她定的呢!

    “那你……”

    “司马太傅今日怎的如此关心本官?”容轻羽听司马云泷欲言又止,不禁开口。之前未曾上心,可刚才稍微一想,大约也明白了司马云泷至今未能定夺舞曲的原因了!

    司马云泷闻言眸光闪了闪,却笑道:“本官自然关心容太傅,你可知这之前胜出的六人加上今天未赛的十人,本官只当容太傅是对手!”

    容轻羽听了却不置可否,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司马云泷本想从交谈中探寻一二容轻羽的大约实力,但是目前除了知道她医术好,武功好,音律好以外,便不知道了。也就是说,容轻羽很有可能是稳拿三局。

    和她自己给自己的预算情况是旗鼓相当!

    而她迟迟不确定舞曲,是因为始终不相信容轻羽会真心帮自己。之前给的曲目只不过是想迷惑她的视线,让她轻敌至关重要的第五局而已,而最后究竟需要不需要她为自己伴奏,她还有一个最终选择权。

    “咚——”这时一阵鼓声响起,继而跟着传来司事太监的高喊:

    “厨艺赛开始,选手请入场!”

    容轻羽听见声音,率先站了起来盈步往外走去。

    司马云泷见此愣了一下,心里隐约忐忑,不过还是快步跟了过去。

    “二皇兄,是未来二皇嫂,她居然第一个出来了!”这时,玩世不恭的声音不无惊诧期待的响起,正是南宫袭嵘!

    说着望了一眼身边的南宫袭襄,继而转望向赛场:“看来,未来二皇嫂是胸有成竹啊!”说这话时,眸光不经意远远扫过容轻羽随风扬起的蒙睛丝带。

    南宫袭襄早在南宫袭嵘出声提醒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那一抹淡朱色的身影。

    今日她亦没有特别的装扮自己,只是发间多了一枚朱色的琉璃花,琉璃花上的穗叶子垂落在一边,在一众千金的金簪玉器间便不是那么雍容华贵,但是那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颜色,却分外夺他的目。

    今日又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她立于蔚蓝的苍穹之下,仿佛是这炎炎夏日里最引人注目的一株绮丽的奇花。

    他亦听见,周遭不少不清楚状况的声音都在议论她的出现,好奇她接下来的比赛。

    “耶?未来二皇嫂这是做什么?”随着南宫袭嵘一声惊奇的声音,皇室观台上的人皆不约而同的望向赛场。

    容轻羽信步在场上转悠了一圈,然后跟着感觉走到了阴凉地带,微掀衣袍,就在一边的评委席旁边坐了下来。没错了,她就是想找个最凉爽的阴凉处坐坐。

    一众评委顿时看傻了眼,这、这、这、这容大当家是何意?是来赛前施压的吗?

    本来因为之前六日赛事,被那些齐味珍馐折腾去了半条命的特选评委们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有些坐立不稳。

    个个不禁心里哀嚎,不会厨艺就不要来参加吗,都看不见还学人家跑来凑什么热闹?

    这厨艺赛说来就让人怨气:实际上大多数的千金,更多的时间恐怕都是用在音律舞蹈这些技艺类别上,平时哪个在家不是使尽浑身解数的操练,想在这一天惊艳天下?而厨艺?好像听说百年前的锦王妃也没有能过关,甚至是赛局里唯一一个炒菜炒的戳破锅底的稀世选手。那功力,一百年都没有人超越过!可是,最后还不是拔得头筹?

    于是延续了百年,很多参赛的人,最后多是将胜利项压在了后面的风雅才艺,比如说医术,比如说音律,比如说舞蹈。

    于是,这第一局可是苦了一干评委们。

    “第一局,我弃权!”

    第一局,我弃权!?当听见那优柔好听的声音出自那个悠然的坐在树荫下乘凉的少女口中时,众人哗然。

    而一干评委感动的流泪了……

    南宫袭襄听了却是唇瓣勾起,笑意未明。

    刚刚走到自己位置上的司马云泷一听容轻羽这话,先是一惊,继而是满心的惊喜——太好了!她就说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无所不能?原来平时那么高高在上,仿佛无所不能的容轻羽也有不会的东西。想到这里,唇瓣便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得的笑。

    她想,她终于有一点是绝对的超越了她!

    容轻羽是不管外面的人此时怎么想,安然的坐在那里,待了近半场的时间。最后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终于站起身来,决定还是回待赛殿里去待着好了。

    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那些气味怪异的让闻者都想落泪的食物,是怎么煮出来的,还有那些可怜的评委……她就这样坐着都受不了了!

    南宫袭襄眼看着容轻羽脸色不太好看的转身回了待赛殿,心房跟着一颤,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了。只因为,皇座这里位处上风口,位置又高,所以食物的“香气”飘不过来,不能感同身受。

    这时正好不小心看了一眼某位千金端上评委席的一碗绿不拉几的食物,顿时觉得胃部纠结,终于了然容轻羽离开的原因了。

    “噗通!噗通!”这时却听两声很重的重物坠地声响起,然后是一阵骚动,原来是美食评委英勇就义倒下了!

    随着几个宫人匆匆上场,将人抬走就医,换上新的评委后,比赛继续。

    “皇上,是第十七位评委倒下了!”这时,凤凝修似是不经意的在南宫穹宇耳边解释场中的混乱。

    “噗——”南宫袭嵘听得喷笑,但是还是及时捂住了嘴,不敢幸灾乐祸的太大声。

    南宫穹宇眸色古怪的闪了闪,望了眼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容轻羽,开口:“老二家的还是挺善解人意的,虽然不会厨艺,不过好在没有出来添乱!”

    南宫袭襄闻言唇瓣微扯,对于南宫穹宇口里那句“老二家的”十分受用,但听他后面的话,就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在贬损了。于是,当作没有听见般,继续神游天外的发呆中。

    反正,大家也都习惯了他恃宠下的间歇性发呆。

    “司马太傅的厨艺好像很精湛啊!”南宫袭嵘望了一眼场中,看着唯一算得上秀色可餐的食物——司马云泷的作品,忍不住称赞,眸光却是落在南宫袭襄身上。

    南宫穹宇听了跟着看了一眼,赞到:“就这卖相,恐怕司马爱卿是稳操胜券了!”然后也跟着看了一眼发呆装傻中的南宫袭襄,见他不动如山的坐着,眸光里快速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颜色。“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东楚这样的女子还属司马太傅是个中翘楚!”

    “是啊,能娶到可是福分!”一旁的南宫袭嵘跟着笑眯眯的附和。

    “四皇弟如此中意司马太傅,不若赛事结束,求父皇为四皇弟赐婚?”南宫袭胤跟着笑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南宫袭嵘闻言立马以扇遮口,干笑两声道:“可惜,皇弟不喜欢这一类的!皇弟还是喜欢娇滴滴一点儿的小美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胭脂香!”

    “哼,混小子!”南宫穹宇听了佯怒的斥了南宫袭嵘一声,唇瓣带着笑。眸光耽向南宫袭襄,不禁叹息,为什么对于感情上的事情最疼的老二就不能像其他兄弟一样,真是太像他的娘亲了……

    最后毫无疑问的,第一局,司马云泷胜出!

    休息一刻钟后,便是第二场医术。

    一众输了第一场的千金,并未见多少颓然之色,但看见有胜出的,不免心声挤兑。

    所以等司马云泷意气风发的回到待赛殿后,便接收到数道充满敌意的视线。但是自视在官场多少年不可一世的她,又怎会将这些小虾米的嫉恨放在眼底。

    “容太傅,你主动弃权,可算是做了善事一件!”司马云泷当没有看见其他人般,径自走向容轻羽身边。

    这一句话无疑是故意的挑衅,顿时就有人涨红了脸,怒了眼——

    “司马太傅,你这是何意?”一名宝蓝绿衣衫的少女站了出来,望着司马云泷的脸色很不善。

    “字面上的解释!”司马云泷倨傲的道,看都未看那少女一眼,“难道某些人愚钝的酱醋不分,人话也听不懂吗?”说着就优雅的往一旁的椅子一座。

    “你——”这不正是骂她做菜的时候,将酱醋弄混了吗!自己错是一回事,但是都是娇生惯养大的千金小姐,在家里谁也不比谁卑微,这样当众被奚落,面子上自然抹不开。但是司马云泷说的又是事实,宝绿衣衫的少女一时语塞,但见司马云泷的举动,眸光突然一亮,在她将要坐下时。指尖一弹,一股内劲便射向椅子腿。

    因为东楚女子的社会地位还算开放,所以,文武双全的并不少。能够参加聚贤会的,唯一拿不上台面的,最烂的,恐怕也真只有厨艺。

    所以,敢走到这一步的,综合实力自然不弱,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武艺。

    容轻羽静静的坐着,不是没有察觉到那股暗劲,但是人家又没有打她,她和司马云泷也不算是朋友,所以只当没有看见。

    而当众千金看着司马云泷突然跃起,猛然扼住那宝绿色衣衫少女纤细的脖子一阵惊呼时,容轻羽微微转头,却不见意外。

    司马云泷也会武功!

    这恐怕是全东楚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宝绿色衣衫的少女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司马云泷,这一刻看见她眼底的凌厉,以为她真会一指捏断自己的脖颈。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司马云泷一声嗤笑,却是放开了少女。她只是想教训教训这惹怒她的小虾米而已,可还不想在聚贤会上闹出人命给自己抹黑。

    少女被司马云泷的力道推到地上,顿时如获大赦的捂着脖颈一阵咳嗽,但还算知道自己不是司马云泷的对手,所以并没有不依不饶。

    能够进入这里的,都有智慧深谙一个道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报复司马云泷,或许根本不需要十年。

    不就是赢了一场厨艺?她就不信后面没有人打得过她,如果她第三场拿不到第一,也不过和她一样!而少女相信,这里看司马云泷不顺眼的,恐怕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不禁望了一眼一直安静的坐着的容轻羽。容轻羽和司马云泷同争一个南宫袭襄,恐怕已经是东楚公开的事情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却听一声鼓声起,以为要开赛了。

    “皇上有旨,因为情况有变,第二局医术推迟押后到第五局,下局更为武术!”

    司马云泷听得这里,脸色猛然一变,医术挪到最后一场?

    她本来想的,医术这一局里,应该更多的是平局,根本是可有可无。因为按照以往惯例,只不过是给出一个病症,让参赛者诊断出来,再给予诊治方法。历来这一项里,十个人,至少都会出现七个人的平局现象。

    第三局武术,严格要求只允许用招式切磋,不许动用内力,以下二阶梯为输的标准。

    司马云泷知道自己的内力或许不如容轻羽,但是深知如果不能用内力,不能感知周遭的事物,那么容轻羽就和一只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她还考虑对比过她的身形,自己属于高挑丰满型,而容轻羽属于纤秀窈窕型。不用内力,她推都能将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给推下台去,根本是没有悬念的事情。

    所以,她想她医术就算和容轻羽平局一场,然后赢厨艺、医术、武术,就是三局。音律上,虽然她觉得容轻羽不差,不过自己也还有把握,所以就是五局四胜。

    而容轻羽弃权第一局,后面就算给她全部平局,她也只还有三场机会。最后一场舞蹈,不用比,她司马云泷也能稳操胜券了,最多再跳给帝后看看自己的多才多艺。

    就是容轻羽给自己使绊子,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了。

    可是如今医术被莫名其妙的押后……

    而容轻羽听见医术押后的通知,秀眉微动,好像并不大在意。

    心道,情况有变吗?就不知道是怎么个变法了,南宫穹宇你终究是想好今后要走什么路了吗?

    这比赛的进程,果然一一都按照她的预想一步步开始顺轴滚动了!

    这时赛鼓又响,裁判开始点名。

    比赛方式是以一对一,递进至进行。总共十个人,便分为五对,第一个出场的赢家可以稍作休息,等五对分出胜负,再行分组对比。

    可第二场令人意外的是,容轻羽再次弃权。

    赢的人,依旧是司马云泷。

    因为没有过半场,所以都还有机会参加后三场。

    司马云泷几乎都快得瑟到了天上,心里已经觉得自己赢定了。心想,哪怕后面的舞蹈和医术她都输给容轻羽,这五局三胜,她后面就是也悠闲的躺着,这赛事的结果也是根本没有悬念的事情。

    这样的结果,气的一众千金纷纷眼红,也看得场外的观众越来越失望。本来还以为容大当家能一鸣惊人,兴许可以夺了司马云泷的才名,成独揽天下十大奇女子里四大荣誉称号的奇女子之最。

    “这容丫头莫不是过来凑热闹的?”南宫穹宇也看得挑眉,最初的兴致也已经淡去。

    而自从医术被挪后,南宫袭襄的眸色就不如先前的期待了。此时静坐那里,仿佛没有听见帝王的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

    两场比赛下来,已经临近中午。于是,便先行休场,剩余的三局在宫宴之后。

    不理会众人各异的眼色,容轻羽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赛场。

    以容氏东主的身份,她是可以在宫内随意走动的。

    所以,这会儿,并没有立即去宫宴用餐,而是一个人越走越往偏僻的花园深处。

    因为她第一霉女的名声还很响亮,所以宫人们看见她自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所以,越是往后走,容轻羽感觉身边属于人的气息就越少。

    却也不在意,径自惬意的闲庭散着步。

    刚刚走至一处偏僻的假山后,却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来。以她的能力自然是可以躲过,可是她根本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就被拽入了嶙峋的假山之后,撞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顿时熟悉的奇香无可阻挡的盈满鼻息,侵入心房。

    “不要再比了,退赛吧!”清醇的声音这时在头顶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自己的耳鬓,带来的一切是那般的温暖。

    容轻羽听得这样的话,似乎并不意外。

    心想,他不觉得她刚才的表现和退赛没有两样吗?

    此时听了他明显透着关切的话,容轻羽却是安静的站着,任他的手还维持着最初的姿势揽着她的纤腰。

    北辰流亭眼看容轻羽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心口蓦然一痛。

    不是不知道此时自己的举止有多么不合礼教,可是看着眼前看似冷静自若的她,心就是忍不住不怜惜,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见她久久不说话,北辰流亭揽着她的臂弯不松反紧,仿佛豁出去了般,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口涌动的情绪,开口:

    “你已经猜到皇上的意图了对不对?所以故意就是等的医术那一场,最后提出帮我二师兄解毒的心愿——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你分明知道,我二师兄是不会同意的!”

    “反正你不要我,你管我死活?只要皇上同意了,容不得贤王这个大孝子不遵循!”容轻羽终于开口,并不否认。

    而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心中是又痛又气恼。

    他不要她……因为北辰流亭不要她……所以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你舍得容家那群为你挂怀的人吗?”北辰流亭沉声问。

    容轻羽听得心房一颤,他居然还晓得她在乎的人事有哪些……

    顿了下开口:“正因为他们,所以我才要继续入这个局!”

    北辰流亭听得微鄂,突然有些不懂面前的少女,“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局……”

    “我很奇怪,你不应该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吗,为何跑来与我说这些?”容轻羽弯唇笑问,作势要推开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因为她的话一怔,她是知道自己此时的立场了,是了,聪明如她,即使有的事情不明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却是伸手捉住她推拒自己的手,阻止她的离开。

    “你既然知道皇上的意图,那么你没有理由不明白,这路走下去,以我们的立场。我们——终究会是敌人!”

    容轻羽这话一出,北辰流亭身子跟着一震,容轻羽正趁这空挡退出北辰流亭的怀抱背过身去:

    “我弃权一局,皇上怕司马云泷稳操胜券,所以就换赛局。我弃权二局,算是我的退步了!你为何还要让我退步?你觉得皇上会让我退出吗?”容轻羽说到这里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北辰流亭。

    “想要退出会有很多办法——”北辰流亭却突然不敢去看容轻羽的脸,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挣扎。

    “现在就与我离开东楚!”容轻羽突然说,定定的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

    北辰流亭听得猛然转头去看容轻羽,惊的无法言语,让他离开东楚……

    “你查出上次在北湘湖刺杀我的人是谁了吧?”见北辰流亭不回答,容轻羽又问。

    而这个问题,让北辰流亭继续沉默。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任何方法保护容轻羽,哪怕牺牲自己,可是有些事——不能说!

    可是听她这话,似乎也早就知道那人是谁。也如同帝王当初让他负责去查这个事情,似乎也是早就知道对方是谁。让他查案的目的并不是要揪出凶手,而是想让他看见一些潜在的真相。逼他去面对一些真相,逼他做出两难的选择。

    最爱的人……最亲的人……这杆天平他究竟该如何权衡选择?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容轻羽说,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看起来尤为勉强。

    北辰流亭看得心脏抽痛,在看她转身欲要离开之际,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扯回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别去!”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压抑的呢喃,喉咙里的苦涩却是无法言语。

    虽然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不过只他声音里再不掩饰的深情已经诉说尽了他此时对她的在乎,可是那些难以抗拒的束缚让他无从潇洒去选择。

    情理、道义终究两难全吗?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容轻羽感觉到北辰流亭身子的颤抖,心口跟着一阵阵酸疼,忍不住就出声安慰。

    即使她多么不想他伤心难过,可是这一世的命运与人世却见不得她安宁。而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要去面对,趁早让他清楚,趁早一天理清自己的路途未尝不好。

    而她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重演!

    可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北辰流亭只觉心底的愧疚更甚。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乎他的感受!但是她的答案又从另一层面安抚了他急切的心,她真的不会有事?

    “我还放不下容家,不为了你,也为了那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至少在六十年之内,我应该都会好好的活着!”容轻羽又说,然后毅然推开北辰流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怀抱乍空,北辰流亭还想挽留,可是无数无形的细线却是牵扯住他的步伐,让他举步艰难。望着那抹纤影越走越远,北辰流亭抬眸望天,努力压制住心口涌动的痛楚。

    “十三何在?”久久,北辰流亭出口。

    “在!”齐齐的,一众人已密音传声应和。

    “各自就位,不管发生什么,皆以容轻羽的安危为主要前提!”

    “是!”

    ——

    广和殿地理位置处于整个皇宫里面积最大的水湖附近,空气还算清凉,所以午膳便在广和殿的赛场外举行。

    修辞的片刻,精美的御膳便已经上餐。

    南宫穹宇望了一眼赛台两边走廊下的观赛台,那里坐着他的臣子,如今正都觥筹交错,相谈甚欢的样子,一派盛世和乐的样子。

    而越是这样的宁静,便越是让人担心。

    不禁就想起那个少女,这些年的安静后终究是要崛起了吗?是否已经是耐心用尽?

    “皇上,尝尝这冰镇雪梨,清肺减燥是为上品!”这时,一旁的凤凝修提醒帝王恭敬侍餐。

    南宫穹宇闻言转过眸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凤凝修,轻应:“嗯”

    “父皇!”一片雪梨入口,顿时清凉入喉,通体舒畅。南宫穹宇却听一声清和的声音入耳,下意识的垂眸看去,却是下手位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南宫袭襄在唤自己。

    顿时便漾了慈爱的笑问:“襄儿怎么了?可是御膳不和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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