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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飞过蝴蝶季102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卯卯心里被不安占据,她是一只直觉性很强的动物。

    “没有。”邓飏喝了口水说。

    “邓飏,你不是个伪装高手,你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卯卯在邓飏身边坐下。悌

    邓飏转身对卯卯笑了下,她一下子就看出他的笑里有卷曲的疼痛,“告诉我,好吗?”悌

    “我在想,你和顾铭,我跟肖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没有顾忌的相爱?”邓飏低声说,“卯卯,你说呢?”

    卯卯看着坐在她家沙发上的英俊男人沉默了许久,她不敢注视那双隐藏在镜片后面带着睿智光芒的眼睛,她说:“邓飏,很多事情我们决定不了。不是想爱的时候就能爱,想放手的时候就能放手。”

    “爱情也可以这样理智?”邓飏抬头看她。

    “是迫不得已。”卯卯挤出一个笑,“我们都已经过了疯狂的年龄,不是吗?”

    邓飏摇头,“你错了,这与年龄无关。”谀

    卯卯望着邓飏,没有说话。只见邓飏说,“不管多苍老,我们依然可以为爱疯狂。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唇边带着笑,卯卯轻声对邓飏说,“如果这样,希望一切能如你所愿。不论如何,我只希望肖洁能幸福。”

    房间里传来肖洁的咕哝声,邓飏站起来,“好了,很晚了,你进去看看她,晚上喝得哟偶点多,你的要辛苦一点。”谀

    “好,路上小心。”

    送走邓飏,卯卯回到房间。床上的被子全都被踢掉而拖在地板上,肖洁只抱了一个枕头睡在那里,眉头深锁。

    卯卯走过去将被子拾起,重新替她盖好。

    肖洁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嘀咕了一句。卯卯收住正要伸过去拨开她额前碎发的手,心里一颤。

    她起身到窗前,楼下的街道安静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昏黄的路灯亮在安静里。

    肖洁刚才的那句梦话把她心里的罪恶感瞬间唤醒,卯卯久久的站在窗前。

    她说:顾铭,你要幸福。

    卯卯几乎能想象出肖洁没喝醉说这句话时的模样,一定是那天与孔唯见面时她的样子,脸上有无奈,有坚韧和不舍。

    她回身,昏暗的床头灯下肖洁睡的很沉,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一波又一波的向她袭来。

    回到家,邓飏坐在客厅里独自喝伏特加。他没有开灯,四周是黑色的帷幕把他团团罩住。

    一整个晚上,肖洁都在问他为什么喜欢她。他没有回答,只是陪她一起喝酒。

    她说,我在沉沦。

    他说,没关系,我陪你。

    她说,你会受伤的。

    他说,没关系,为爱疯狂也值。

    有些爱,是一见钟情,有些爱,是细水长流。

    他对她,介于两者之间,又游离与两者之外。

    只是因为爱。

    Taylor把一份材料放在桌上对卯卯眨眼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又是威廉给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工作了。而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不用说她也知道一定是谁在玩一场卑劣的游戏。

    这么多年,卯卯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男人幼稚起来的方式永远超乎想象。

    下午3点的时候,卯卯顶着伦敦明晃晃的阳光出门了。她不知道,要结束这场战役需要耗费她多少时间。

    但她明白,早点结束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到了顾铭那儿,他给她泡咖啡,用他那台看起来异常昂贵的咖啡机。喝咖啡的时候,她想那台机器用的次数应该没有超过三次,因为它看起来跟摆在商场货架上的一样崭新。

    “这次又是做什么?”卯卯问,把杯子捧在手心里。袅袅的热气和咖啡散发出的香气一起升腾起来。

    顾铭把一叠很薄的资料递给她。他知道,以卯卯的速度,他们两天后又能有一个很好的借口见面。

    “我不想再用电子邮件的形式收到它。”顾铭在卯卯做出所有反应前,先行一步定下游戏规矩。

    果然,卯卯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她把东西往包里一塞就走人。

    “等一下。”顾铭拉住她的手臂,“这么快?”

    “我还要回去上班。”卯卯挣开顾铭的手臂,“我走了。”她说,拉了拉从肩上滑下来的包带。

    “我送你。”

    卯卯盯着顾铭的脸,身心都像一场刚刚被洗劫完的兵荒马乱的战场,“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有负担。”

    “我是个自私的人,不送你的话我会有负担,走吧。”他拉起卯卯的手,不由分说。

    “真的不用。”她坚持。

    “一定要。”他倔强。

    门突然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轻叩,很有节奏。

    卯卯把顾铭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

    “请进。”

    门被秘书打开,门外站是陈可嘉。她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套裙站在那里,优雅又不失华丽。

    “陈阿姨。”卯卯先是一愣,然后对着陈可嘉露出一笑。

    陈可嘉看见卯卯的时候显然也是吃惊,但良好的修养和见惯各种情况的气度让她很快镇定下来。

    “卯卯怎么在这儿?”陈可嘉笑吟吟的问。

    “哦,来拿材料的。”卯卯略显尴尬的说。

    陈可嘉点头。

    “阿姨,那你们忙,我先回

    去上班了,改天见。”

    “好,好,有空记得去家里玩。”

    卯卯从LD专用电梯里出来,到楼下商场买了一瓶水。收银的那个女孩依旧绑两个麻花辫,头发是金黄的颜色,容易让人温暖的色调。

    卯卯扭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嘴巴跟心一样干涩的难受。

    她上了巴士,拣的依旧是靠窗的位置坐。窗外有白晃晃的阳光,照在脸和手背的皮肤上。

    一向甚少亲自登门的陈可嘉竟然会亲自去LD找顾铭,可见此次两个家族的合作是如何巨大。卯卯又喝了口水,慢慢的把白色的塑料盖拧上。

    她呢,在这样的夹缝中举步维艰。

    想回家的念头像07年的股市的大暴涨一样,嗖嗖的直飙。她想回北京,那个生她养她长她的皇城。

    于是卯卯掏出手机,给她妈打了个电话。

    她的心情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瞬间好起来。

    “妈!”笑容开始在卯卯脸上瞬间晕染开来。

    每次打电话她都比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要罗嗦,对着电话,隔着遥远的距离用不断的叨唠来抚慰内心的不安和思念。

    她妈妈说,她要的书昨天都寄好了,大概过几天就能收到了。

    挂断电话,巴士已经开了近一半的路程。缓慢行驶而过的巴士像一个红色的火柴盒,浑身带着不可忽视的艳丽游走在眼前古老又庄重的城市里。

    路边偶尔有长满爬山虎的旧式老房子潮水般倒退过去,美丽的场景像她在电影里看见的那样美好。她忽然想起NottingHill,想起电影里面无数充满温情的场景。

    她承认,这个城市有让人永远永远无法厌倦的美。

    卯卯用手支着头,靠在车窗上,眼前的景跌跌撞撞的进入心。

    到事务所楼下的大厅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齐喆发来的短信。他给她发了个笑话。很土,又很冷的笑话。一如他以前给她发的那些笑话一样,笑点低的常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笑。她不知道,平日里那般睿智的男人竟会喜欢这些冷到极致的笑话。

    她进了电梯,回了条简单的短信过去。

    很快的,手机又嘟嘟的响起来。

    ——笑了吗?

    ——笑不出来。

    随即手机就响了,这次是电话。

    “怎么了,心情不好?”电话里是那个永远温情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没有。”她走到电梯前,按了按钮,然后走进去。

    “看来心情是不好。”他斩钉截铁的声音闯进她耳朵里,“心情好的话,你会说是的。”

    “齐喆,不要这么了解我。”卯卯心里不好受,齐喆对她的知根知底,对她的好,对她无处不在的关心都是沉重的负担。

    “除了分开的这一年里,对你好是我每天的任务和责任。”卯卯还是听出了齐喆声音里的执着,“好了,再给你讲个笑话,一会儿要去机场接待外宾……”

    电梯里信号不太好,齐喆的冷笑话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的持续,卯卯拿着手机,眼睛渐渐的湿润。很多时候,她想抛开一切,重新开始,继续他们之间的最初的承诺一起变老。

    但这种念头总是一出现就会很快的被自己否定。她想起孔唯那张绝美的脸,还有那天她离开餐厅时的身影,以及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

    一切的一切,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羸弱的身体上。

    从邮箱里取到书是在四天后的早晨。卯卯抱着书,穿着拖鞋脚步轻盈的上了楼。包裹里,整整齐齐的困着五本飘洋而来的中文书籍。在伦敦,在她日常行动的四周,想找一本纯粹的汉语书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书在书架上摆好,卯卯只留一本放在包里准备在等地铁或者巴士的时候看。

    肖洁还在睡。昨晚她回来的很迟,卯卯去开门的时候看到墙上的钟显示的是凌晨2点半。

    八点半,她喝完一瓶酸奶后出门。

    街道里,到处都是三月里的阳光。和煦的光照在路边的枫树上。这种高大的落叶乔木,符合这个崇尚严谨和谦逊的国家。

    孔唯昨晚给她打电话约她再次见面。她答应了,因为她想不出拒绝她的理由。

    时隔一年多,她想自己已经没有刚结束恋情时那么恨了。但的确,孔唯的坦白,齐喆的专情给了她很大的救赎。这样的两个理由简单的几乎可笑,至少肖洁是这么认为的。肖洁说,童卯卯,如果全世界的正室都像你这么宽容和纵容小三的话,男人一定欣喜若狂,而小三一定更加嚣张。

    管他的欣喜若狂,管他的纵容或者白痴,她只想遵循自己的内心,服从心灵深处最直接的召唤。别人的眼光,不重要。

    她们见面的地点依旧选在上次的那家餐厅。

    抵达那里的时候,餐厅里几乎没有人。孔唯一个人做坐在一张铺着格子布的桌子前,优雅的交叠双腿。

    卯卯走上前,“几时到的?”她的声音,与窗外的阳光一样和煦,没有恨,没有怨。

    “哦,刚来。”孔唯画着淡妆的脸上浮着同样淡淡的笑,“快坐。”她指着椅子对卯卯说。

    随后就有神情严谨的服务人员端上来茶水和点心,脸上没有疲倦和无眠留下的阴影。

    孔唯的两只手附在杯子上,轻轻的触碰。一开始,她们之间没有对话,更多的是沉默。然后孔唯对她说:“卯卯,昨天我拿了回国的申请。”

    卯卯看着她,眼里是严重的惊讶。

    孔唯看出她的疑惑,“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打算,刚好有这样的机会,就申请了。一心想回北京,想回家看看。”

    孔唯脸上有释然的神情,但卯卯不知道,这样的表情是好还是不好。她知道,这不代表着一段感情的结束,而是另一场没有结局的开始,如她当初那样,远走来到伦敦的性质是一致的。她明白这种决定背后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是撕掉一层皮的痛。

    “他知道吗?”与孔唯谈话,她尽量避开齐喆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是一个***,不可触及的***,从某天开始横亘在彼此之间,一触摸就会疼痛。

    “我还没告诉他。”孔唯喝了口茶,缓慢的说,姿势里有优雅在。

    “你应该告诉他。”卯卯看着孔唯的眼睛说。

    “没有意义,说与不说一样。”孔唯转开脸,看窗外沐浴在阳光里的粉色花朵和大片的绿色植物,“你了解,我从来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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