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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看见你抱着别人,我知道,有时候,哭是没有眼泪的3(4000)

    车子快速地在盘山公路上驶着,越靠近那个被暗夜笼罩的复古建筑物,我就越紧张,心里总是咚咚咚地敲着鼓,不安,慌张,恐惧像把无形的手掐住我的喉咙,一点空气也不给我呼吸。

    我拽紧衣角,尽量平息内心没来由地慌乱。悌

    一道闪电劈下,光亮一闪而过,身边的男人俊逸的脸庞鬼魅地闪了一下,似幽灵般,周身都发着隐隐的光,跟刚才热情的样子判若两人。谀

    我转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就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怎么样,而且嬴父赢母都是极好的人,他的家里除了那个疯狂的嬴郁郁和那个尖酸刻薄的Nita,其他的人并不会给我难堪。

    一路上,我的心都在忐忑着,直到车子驶入那栋高高的,点着灯光的山间别墅时,雷声突然小了下来,我才暗自吐了口气。

    “少爷,您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过来替嬴锦廷把车开进后面的车库,他带着我,我跟着他,踏入那道暗色的大门。

    门一打来,光亮传来,屋子里暖洋洋的,开着中央空调,透着湿气的身体突然暖和了一点。

    “怎么回来的那么晚。”沙发上焦急等待着的女人站起身来,嗔怪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蓝色的美目掠过我时愣了一下,“她是?”

    “川代小姐。”他脱了身上的衣服交给佣人,带着我到沙发边坐下,又对我道,“这是我母亲。”悌谀

    赢母立刻招呼人来倒茶,客气地笑看着我:“你就是伊囩会的会长?”

    “嗯,伯母您好。”

    那么多年不见,她还是依然风韵犹存,着装高贵大方,以明亮的颜色为主,鹅黄的针织开衫衬着她面色如玉又不失红润,胸口别了个简单的胸针,泛着点蓝光,精致又高雅,亲和力十足。

    “早就听说伊囩会刚上任的会长年轻又能干,总是惦念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今天算是有眼福了,总算见到了。”她拉着我的手,亲昵地笑着,眼角露出了点皱纹,却不影响整体的美感。

    “伯母您过奖了,我没什么经验,生意上的很多东西还需要学习。”赢母一贯的随和让我顿时放松了不少,握拳的一手也自然地松开。

    她浅浅地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小嬴啊,咱们嬴氏是不是跟伊囩会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你可要多帮着点人家,别太苛刻了,川代小姐毕竟是个女人,中秋节大晚上的怎么还拉着人家谈生意,我们女人的身体跟你们大老爷们的不一样,熬夜会变老的。”

    我脸一红,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不动神色地一笑,从容应对,撒谎都不脸红:“知道了,妈,开饭吧,我们都饿了。”

    “我去叫你爸爸他们下来,你们先聊啊。”她起身就上去了,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楼梯处,我狐疑地看着她,怎么请个人还要她亲自去的,赢家又不是没佣人了,而且听她的话,楼上似乎不止一个人,我寻思着那个Nita应该还在。

    “饿不饿?”他问着,伸手替我缕缕发丝。

    抽回视线,感受着空荡荡的五脏庙,我道:“还真是饿了。”

    他笑着不怀好意:“是不是累着你了?”

    我一听,脸上大燥,抽回头发:“你还敢说,下次别拿公事搪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我还在为赢母提起中秋节的事耿耿于怀,那人,怎么脸皮可以那么厚,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在自己母亲面前,把我们干的好事用公事一笔带过,刚才赢母关心我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只能陪着他演戏一起撒谎。

    “我不是回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不成你还真想我跟我妈说中秋节我们滚床单去……”

    我一把捂上他的嘴,朝两边看了看,佣人们神色无意,依旧加快布置着摆放着满汉全席的餐桌。

    “闭嘴!”我瞪着眼睛警告他,他顺势眯了眼,在我的手心轻啄了一下,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我忙缩回手,跟着他一起起身。

    嬴父那张被风霜雕琢得愈发深沉的脸映入眼帘时一丝不适划过心底。

    他是我母亲的哥哥,虽说没有血缘的牵绊,但到底是一起生活数年的人,还是母亲曾经爱上的人,我总是为父亲叹息。

    他跟母亲的事我不得而知,却隐隐有种感觉,那一定是断既美丽又令人无限叹息的爱情故事。

    喜欢上自己毫无血缘的哥哥,又被拒绝,没有祝福,她一定很无奈吧。

    即便我所遭遇的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上一辈延伸下来的,上一辈的恩怨没有爆发,却让我们做晚辈的来承受,我心底总是闷闷的,带着股怨气。

    但他冲我点头时,我还是扯了抹笑出来:“伯父。”

    “妈妈,妈妈,嬴哥哥呢,你说嬴哥哥会回来的,他人呢?”

    还未收拢的笑意被突然从嬴父身后窜出来的一个娇小身影给打断。

    我睁着眸子看着赢母安慰着披散着头发手里抱着个洋娃娃的疯癫女子,人像被雷劈中似的,怎么会是她!

    “嬴哥哥就在下面,郁郁看到了吗?”

    嬴郁郁眼睛迷茫地往底下扫去,在看到下面的嬴锦廷时,双眼顿时来了光彩,挣脱了赢母,冲下楼,一手拿着洋娃娃,扑到他怀里,兴奋地喊道:“哥哥,你回来啦,你怎么才回来,上学累不累啊,班里有没有

    讨厌的女生缠着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啊。”

    嬴锦廷还没说什么,她眼尖,立马发现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我,双目立刻变得犀利,整个人疯癫起来,扯着我的衣服乱叫着:“你是谁,你是坏女人对不对,你在学校是不是缠着我哥哥了,你是不是想做他女朋友,想嫁给他,坏女人,贱女人。”她说着,下手越来越狠,长长的指甲顿时在我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疼痛唤醒了我的理智,我才猛然惊觉她是五年前那个放火烧死我们的嬴郁郁,那个害死了邹亦,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嬴郁郁,那个本该在监狱里服刑的嬴郁郁,那个我恨不得杀了的女人!

    侧头向一边的男人看去,见他毫无反应,无尽的失望与难堪划过心尖,那晚的记忆又复苏,胸口像被火在烧一样,焦灼地疼痛起来,脸上的震惊被愤怒扭曲,我一把打下她的手,狠狠推开她,恨声道:“疯子!”

    “啊!”她本就发狂,身子一个劲儿扭动着,现在被我一推,脚步一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郁郁,郁郁,你怎么样?”赢母跑过来,心疼地扶起她,紧张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视着,“有没有哪里痛啊。”

    嬴郁郁混沌的眸子在起来后又一次清明起来,指着我大吼:“妈妈,赶她走,你快赶她走,她是坏女人,是个贱人,她要跟我来抢嬴哥哥,快把她赶走啊,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她发了疯得扯着赢母的衣服嘶吼着,双目猩红,发丝早已凌乱,深深凹陷下去的眸子狂乱又猩红。

    “川代小姐,她是个病人,你怎么可以推她!我以为小嬴把你带回来你必定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想不到你连个病人也不好过,我真是失望。”赢母心疼地安抚着她,脸色很差,责备着我。

    我像被人扇过一巴掌的似的,侧过身,身边的男人,从头到脚他都没有出过声,没有阻止这场闹剧,而是冷眼地看着它发生,像个局外人似的,一个女人为了他发疯,看着另一个为了他被人斥责。

    十指收紧,手上接近透明的血管狰狞着凸起,红肿的手指被周围二指挤压地似要爆裂般,煞气笼罩了全身,看着桌上的刀叉,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冲动是魔鬼,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可是我怎么忍得住,仇人就在眼前,没年夏季那天总会做那个噩梦,而梦里的女主角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我怎么能忍得住。

    深吸一口气,我重重咬了一下唇,直到腥味传来,我才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走,贱人,你别走……”身后又是那个疯癫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吼着,“你别想抢走嬴哥哥,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我是他老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又加快,伴着重重的雷声,我一头冲进雷雨里……

    隐蔽的山区,根本没有一辆车子,我没命地在山间小道上走着,腿快得要废了般,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我扭头,视线被隔断在大雨里。

    “放开!”我狠狠地说,声音冷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跟我回去。”他说,同样坚定。

    “我让你放开!”我大声地吼着,脚步像定住般,一动不动。

    他松了牙,放低了声音:“我送你回去,这里没有出租车,你走不出去的。”

    “呵呵。”我冷笑,胸口疼得一抽一抽的,刚才在旁边冷眼看好戏,现在却知道来关心我走不走得回去,真是可笑,太可笑了,“我走不走得回去那是我的事,我只知道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也不想让你送,你给我放开!”

    我开始挣扎起来,晃动着那只被他抓得紧紧的手,死命地欲挣脱他的束缚,他一把将我扯进怀里,箍得死紧,紧得我骨髓都开始发疼。

    “闹够了没,我说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你别在这里给我使女人的小性子!”

    闹?使性子?

    原来我现在做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在闹,而我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子,因为一个发疯的病人无理取闹的人。

    他妈妈这么看我,他竟然也这么看我!

    我在心底呐喊:嬴锦廷,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们一家人那么羞辱的!

    停下挣扎,我喘着粗气,他见我不再挣扎也放松了手,隔着雨帘,我抖着声问他:“你结过婚,你有老婆?”

    即便知道答案,但从他嘴里听到那个“是”字时,我还是浑身上下痛得抽搐。

    “你会跟她离婚吗?”我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快说会,快说会,我在心底默默祈祷。

    “不会。”他锁住我的眸,两个字,狠狠地砸进我心底。

    “呵呵。”我笑着,看着满天的雨丝,笑出声,连着眼泪一起渗了出来,“那我呢,我算什么,昨天晚上算什么,今天下午又算什么?”

    他噤了声,一双眸子似含了无尽的钝痛,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为什么明明受伤的是我,你却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真狠,好狠,你怎么那么狠。

    推了他,下手重了,他被我推得倒退了几步,眼底又掺了一波疼痛进去,痛得我心也像在流血般,抽搐着。

    雷声劈下的同时,我听见自己无比清冷的声音:“你要玩女人,请找别人,别找我,我玩不起,也没什么资本陪你玩,昨晚和今天的事,就当我自己犯贱,是我勾*引你爬上我的床的,我认命,以后,除了公事,别再见了。”

    背让我挺得笔直,我含着满嘴的腥味和苦涩,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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