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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朵花,在心头开放

    轻颤的睫毛,不断抖动的身体诉说着我此时哭得有多带劲。

    嬴锦廷一改之前的戏谑,怪异地瞅着我,道:“柳棉絮,你哭都没声音的吗?”

    我微抬起身,越过男人,抽了几张纸巾,瞪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有声音?”

    “自古女人不都爱嚎啕大哭吗?”

    这次换我鄙视了,红肿的眼睛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嬴锦廷,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男人的脸色立刻暗沉了下来,薄唇抿了抿,射出的目光深沉又复杂。

    “告诉我,你哭什么?”

    我放任目光流转在病房的各个角落,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说话。”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不得不服软。

    “沙子迷了眼。”

    “沙子,这里吗?”男人冷哼道,眸光犀利,我一时竟不敢对上他的眼。

    纸巾快被我捏碎,嘴唇哆嗦了很久,就是开不了口。

    男人深深地看我一眼,低叹一声,伸手,揉了揉我同样有点凌乱的发丝,放弃了逼迫,说道:“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嗯?”

    一室静谧,时间流动间,我像受了蛊惑似的点了点头。

    大掌,带着我跌入一个火热的怀抱,我静静倚在他怀里,顾及着他的伤,不敢乱动,也不想乱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很享受,眼皮逐渐抽拢。

    昏沉之间,身体突然腾空,见我睁开困倦的眸子,男人眼底浮现一丝柔情,低声道:“不早了,睡吧。”

    “我睡小床。”趁着意识还有点清醒,我揪着他的病服道。

    蓝眸一冷,寒光射出,男人警告地看了我一眼,道:“用不着,这床够大。”

    我困极,也不想与他争辩,随他将我放置在床上,然后拥进怀里。

    闻着医院固有的消毒水味道,我敛眉,将被子拉到鼻前盖住。

    “怎么,不好闻。”男人替我掖了掖被子,问道。

    我闭着眼,胡乱点了点头。

    忽然,床榻一轻,身后的那具火热的胸膛一动,再上来时窗户已开了一个小缝,干净清冷的秋风灌进,腰间的大掌紧了紧。

    我下意识地往热源靠去,迷糊的脑子想到了什么,闷闷地开口:“嬴锦廷。”

    “嗯?”头顶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

    “那些人怎么样了?”住院这几天,我似乎早把那群害我们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忘了,这会儿被风微微一吹,脑子又清醒了点。

    “你很关心?”声音募得变冷。

    不敢太用力,手肘轻触身后的胸膛,道:“我只关心他们死了没。”

    低笑溢出,男人将下巴抵在我头顶,声线又开始冰冻至零度:“死,太便宜了。”

    “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赞同嬴锦廷的看法,脑袋胡乱地在他怀里动着,整得他的下巴受到连续的冲撞。

    男人轻怕了我的脑袋,喝道:“老实点,快睡。”

    我的一半灵魂成功地与周公接上了轨,另一半依然不到黄河心不死,非挖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怎么样了。”

    “那依你看,应该把他们怎样?”男人反问道。

    脑子胡乱思索了下,动动嘴唇:“先狂扁一顿,打得他们个个都残废了,再逐出国,这辈子也不能踏入。”

    男人低笑,再度圈紧了我:“就依你。”

    “嗯?”我疑惑。

    “经过那晚,不死也残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非洲当奴役了。”

    残了,非洲,奴役。

    我点点头,吱唔一声,心里苟同道:这还差不多。

    意识,再也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梦里,发生了很多事。

    有好的,也有不好当的;有开心的,也有难受的;有之前的,也有现在的。

    最后兜兜转转,画面又回到遇险那晚,男人暴戾的眸子,矫健的身手,染血的衬衫。

    心里一紧,猛地惊醒,身后的男人还在梦里,身子却有感应似的,揽着我向他怀里拥去。

    心,慢慢平复下来,伸手抚了扶他缠着绷带的腹部,暖流漫过全身,往上窜去。

    然后,我听见,有个地方,跳了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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