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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5】针锋相对

    “我不难过。”

    沉默片刻,我抬起脸,朝连夜翘了翘唇,笑靥如花。

    一霎不霎地凝望着他的脸,我一字一顿,十分笃定地说,“我不难过。”

    两岁就被亲生父亲抛弃,又如何?七岁被喜欢的人利用,转手送给敌家,又如何?懒

    至少,我还活着。

    父母不过是把生命给予我们罢了,他们对我们好,或者差,可不是我们能够控制住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失败的父母,不代表,连夜和我就一定不能做一个成功的啊!

    连夜凤眼清澈地凝望着我,他哑声说,“你……不恨他?”

    “恨啊。”我脱口而出地笑了起来,下一秒,朝他皱了皱鼻子,“但,恨他有用吗?”

    没有用的。

    我多恨他,我耗费再多的感情去痛恨他,都没有用的。

    与其有这个力气,我不如好好地爱自己,爱我未来的娃娃。

    连夜素来聪明,更多的话,就不用我说了。

    我抬眼看他,果不其然,他的眸中,那层因为想到自己恐怕也做不了一个合格的父亲而生发出的担忧,渐渐地消褪下去了。

    我安下心,又随口说了几句,唤来了李德贵,让他把新的膳食端了过来,逼着连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吃了。

    他硬撑了整整一日,不眠不休,还不吃不喝,终于被我逼着吃饱了之后,他渐渐倦了。虫

    我和李德贵一唱一和地把他哄上了床,并且虔诚地保证:若是齐太后醒了,立刻就把他叫醒,绝对不会让我一个人去见她。

    他这才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

    莫老头儿亲自来叫我去元清宫的时候,李德贵用眼神询问我是否要唤醒龙床上的那位,我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忙不迭地将莫老头儿拖到了外间。

    “他睡着了,相思蛊可还会生出效力?”我关切至极地问。

    这个东西还真是麻烦,分不得,远不得,我总不能这一辈子都和连夜寸步不离吧,万一真遇到什么必须分开的事呢?

    莫老头儿的回答令我十分沮丧,他道,“会。”

    我在原地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转回了身,绕过屏风去,唤醒难得睡得如此安稳的连夜。

    却没想到,一行人堪堪进了元清宫,一片肃穆哀伤的气氛之中,竟听通报宫女踱出大殿对我们说,“太后娘娘凤体虚弱,不能见太多的人,你们当中……谁是风雅?”

    连夜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对视了约莫有三五秒钟,我硬着头皮说。

    “是我。”

    一身素服的宫女朝我招了招手,“走吧。”

    我欲向前走,却被连夜拽住了手腕,他凤眼沉沉,“我陪你去。”

    我嘴唇刚刚动了一动,要说话,就听那通报宫女嗓音恭谨地对连夜说,“陛下自然可以进去啊,不过不用面见太后,在外间歇息即可。”

    也好,外间里间什么的,好歹离得近一些。

    进得元清宫的正殿,连夜在外间雅座上坐下,我随那宫女跨过小门,进了太后娘娘真正的寝阁。

    堪堪迈脚进去,就看到一个面容苍白的女子倚床而坐,秀丽无双,青丝如瀑。

    宫女垂首,恭敬地道,“太后,您要见的人,来了。”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上前一步,客气礼貌地拜了一下,“见过太后娘娘。”

    她眼角一挑,看了我一下。

    那一眼,明明虚弱无力的很,可是在我看来,却依旧是带了几分不可忽视的轻蔑的。

    这个女人,她讨厌我。

    抿了抿唇,我也安安静静地站着,敌不动,我也不动,她好歹是连夜的亲娘,又刚刚假死过一次,我并不准备刺激她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却没想到,她竟率先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你娘好吗?”

    这话听得我心尖颤了一下,我娘?

    全天下不早知道君国上任女帝殡天了吗?

    她的问题分明是在挑衅,我掐着掌心,淡淡地说,“已然没了。”

    她“哈”的一声便笑了出来,苍白却也依旧掩不住清丽的眉眼里面,尽是奚落,“怎么个死法?哀家可是听说,喔唷,惨极了啊!”

    我掀起眼睫平静如水地凝望着她,“是又如何?”

    “如何?”她掩唇一笑,分明是幸灾乐祸,“她手拥万千权势、执掌一国江山,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么。”

    “是人就都会死的,与权势多少并无关吧。”

    “是么。”齐太后冷眼含笑地说,“那你为什么要求莫问救我?”

    我脸色淡漠,“您并没有死,谈不上救字。”

    “可哀家原本是准备死的!”她抬起染了鲜红蔻丹的手指,直勾勾地指着我,一脸的怨恨之色,“哀家一死,你和连夜也必然不会好过,我,我就是要让你们不得好过!”

    “那您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我终于忍无可忍,朝着她冷笑了一下,“而且,您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什么?”她怔了一下。

    我哂然一笑,紧盯着她,镇定自若地说,“您昨夜假死,连夜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照常议事,照常歇息,甚至……他还说要立我为妃呢!”

    “胡说!”齐太后瞬间勃然变色,明明是没有什么力气的人了,却依旧顺手就抄起了榻子上的瓷枕,牙一咬,朝我直直抛来。

    我淡然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脚,“噼啪”一声,瓷枕摔裂在地,应声碎了。

    外间顿时传来连夜的声音,“风雅?”他似乎是想要冲进来,却被宫女们拦下。

    我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的瓷枕碎片,抬起眼,朝外间扬声说,“我没事!你好生坐着。”

    听到我的声音,他这才渐渐地安静下来了。

    齐太后直喘粗气地盯着外间,眉眼隐隐跳着,显然是气得狠了,她蓦地转过了眼来,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立你为妃?你凭什么?!”

    我好奇的是,“她们两个是凭什么?”

    “哼!李媛的爹是兵部尚书,坐拥一半虎符,寒烟可是我早就埋在民间的线人——她们两个谁不比你更有用些?”

    所以宫宴上是寒烟朝她通风报信说,华妃因我挨打,让她去找我算账的吧?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时华妃会愣了一下了。

    听到了连夜因何会娶她们,我不知为何心底舒畅了许多,遂抬起脸朝齐太后粲然一笑,明知故问地说,“您不许我们两个成婚么?”

    “死都不许!”

    “那您便好好活着。”我挑一挑眉,朝她又笑了一下,转身便要离开了。

    却被她厉声给唤了住。

    我顿住脚,就听她在我身后冷冷地说,“你就不怕,你和夜儿,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

    “我怕。”嘴角微抿,我转过脸,望着她,望了片刻,我展颜一笑,淡淡地说,“但您不会告诉我事情真相的,不是么?”

    她先是怔了一怔,似乎是没料到我竟会有这样准确的认知,再是神色一冷,语气森寒地说,“你知道便好!”

    “我当然知道,否则您也不会故意假死了。”

    “不错!”她挑眉冷笑,“哀家假死,宁死不说,就是为了让你们因此而煎熬一辈子的!”

    “明白。”我的笑容渐渐敛了下去,却也依旧是一派平静至极的神色,我望着她,笑了笑说,“您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母亲,没有之一。”

    说完这句,我便抬起脚转身离开了。

    走了堪堪两步,身后再次传来瓷器坠地的脆响,也不知又被她砸了什么。

    .

    和连夜手牵手回到了寝殿,他问我,“她还好吗?”

    我笑了一下,“还能和我字字不让地吵架,你说呢?”

    连夜抿了抿唇,冷哼一声,眉眼里面,却分明是少了几分忧色。

    我握住他的手,抬脸看了看头顶明亮清好的月色,突发奇想地对他说,“诶,你有没有对着月亮喝过酒啊?”

    他怔了一下。

    我顿时摇晃起他的胳膊,“走嘛,走嘛,小时候我总和顾朗在房顶上喝,有星星就看星星,有月亮就看月亮,很好玩的!”

    连夜素来对我百依百顺,这一次,也没有例外。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一张小桌,三壶清酒,两个杯盏,我们晃荡着腿儿坐在房顶上了。

    “真美。”眺望京城夜色,我由衷地说。

    .

    【要喝酒了,预计会亲个啊抱个啊暧昧个啊啥的……赶出来立刻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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