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空见蒲桃入汉家（三）
络腮胡再望望乙僧，见他虽是文弱俊秀，却是贵气十足，望着他们时，眼中竟还带着轻蔑。气焰不由低落下去，凝眉紧张到：“什么郡公……哪个知道真假……”
泰福一听，立刻取出怀中的锦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盒中圣旨敕书尚在，你若不怕掉头，可要用脏手翻看检验么？”他的口音虽生硬，脸色却甚是严正。
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手中的物件。这群流贼才有些慌神，自寻台阶道：“我们哪知道会这么巧……遇上贵人……”
络腮胡对同伙一使眼色，众人皆心领神会便要开溜。他仍骂骂咧咧道：“今日真是晦气，竟连一个也没逮到，又是白跑了一天。”说着领着几人，扭头如蝗虫一般撞出门去。策马扬鞭，烟尘滚滚，没入萧瑟的漠北夜风中。
驿站众人忙关门收拾，忙乱不已。
泰福见这般恶鬼退却了，心下稍安，方道：“不想这群响马倒还震慑于天威。不是说西域平定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大胆的匪徒？”
乙僧冷冷一笑：“什么匪徒。都是些正经的唐军。”
驿丞摇头叹息，泰福却惊诧万分地望着他：“什么？您说刚才的那些人是兵？”
乙僧沉声道：“有何奇怪？自古兵匪一家。匪被收了编，便成了兵。兵若乱了法，就做了匪。”他这么说着，不由双眉紧蹙，暗自思忖。侯君集治军向来谨严，缘何这一次会放纵至此？实在是令人不解。
驿丞苦笑道：“今夜若不是郡公在此，怕又要鸡犬不宁了。”
这回，乙僧、泰福都吃了一惊：“怎么？竟不是头一次了吗？”
“自高昌战事平定，便时常如此。”驿丞叹息一声，“也难怪。西北苦寒，将士们出生入死，总要有些回报。可这样……毕竟滋扰过甚啦，等班师便好了……”
“高昌离此甚远，搜刮战利，怎会祸延至此？”乙僧仍觉惊讶。
“唉。上行下效，愈演愈烈……”驿丞说着方觉自己失言，忙岔开吩咐伙计道，“郡公受惊了，王二，快送郡公回房安歇，伺候妥帖了。”
乙僧虽放过不提，心中却到底打了结。
乙僧的这一疑惑，直到数日后，先往沙洲打点的药格罗回来与他们会和时，方才解开。药格罗与沙洲刺史刘德敏谈讲了高昌战后西域的局势。方才知道，此番交河道众将官皆发了笔不小的财。刘德敏因随着姜行本参与攻城战具的督造，故而对其中的生财之道颇为了解。他自己虽得的不多，却到底也湿了鞋。药格罗与乙僧说起此事时，乙僧方知打仗也是个生财的大买卖，且往往比正经生意的利润高上千万倍。
“那侯君集领兵向来有方，此一番怎的竟会贪赃至此？”乙僧仍是不解。
“郡公不知，一来是有人指点，二来是开销过大，他只能设法填补亏空。”
“此话怎讲？”
泰福一听，立刻取出怀中的锦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盒中圣旨敕书尚在，你若不怕掉头，可要用脏手翻看检验么？”他的口音虽生硬，脸色却甚是严正。
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手中的物件。这群流贼才有些慌神，自寻台阶道：“我们哪知道会这么巧……遇上贵人……”
络腮胡对同伙一使眼色，众人皆心领神会便要开溜。他仍骂骂咧咧道：“今日真是晦气，竟连一个也没逮到，又是白跑了一天。”说着领着几人，扭头如蝗虫一般撞出门去。策马扬鞭，烟尘滚滚，没入萧瑟的漠北夜风中。
驿站众人忙关门收拾，忙乱不已。
泰福见这般恶鬼退却了，心下稍安，方道：“不想这群响马倒还震慑于天威。不是说西域平定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大胆的匪徒？”
乙僧冷冷一笑：“什么匪徒。都是些正经的唐军。”
驿丞摇头叹息，泰福却惊诧万分地望着他：“什么？您说刚才的那些人是兵？”
乙僧沉声道：“有何奇怪？自古兵匪一家。匪被收了编，便成了兵。兵若乱了法，就做了匪。”他这么说着，不由双眉紧蹙，暗自思忖。侯君集治军向来谨严，缘何这一次会放纵至此？实在是令人不解。
驿丞苦笑道：“今夜若不是郡公在此，怕又要鸡犬不宁了。”
这回，乙僧、泰福都吃了一惊：“怎么？竟不是头一次了吗？”
“自高昌战事平定，便时常如此。”驿丞叹息一声，“也难怪。西北苦寒，将士们出生入死，总要有些回报。可这样……毕竟滋扰过甚啦，等班师便好了……”
“高昌离此甚远，搜刮战利，怎会祸延至此？”乙僧仍觉惊讶。
“唉。上行下效，愈演愈烈……”驿丞说着方觉自己失言，忙岔开吩咐伙计道，“郡公受惊了，王二，快送郡公回房安歇，伺候妥帖了。”
乙僧虽放过不提，心中却到底打了结。
乙僧的这一疑惑，直到数日后，先往沙洲打点的药格罗回来与他们会和时，方才解开。药格罗与沙洲刺史刘德敏谈讲了高昌战后西域的局势。方才知道，此番交河道众将官皆发了笔不小的财。刘德敏因随着姜行本参与攻城战具的督造，故而对其中的生财之道颇为了解。他自己虽得的不多，却到底也湿了鞋。药格罗与乙僧说起此事时，乙僧方知打仗也是个生财的大买卖，且往往比正经生意的利润高上千万倍。
“那侯君集领兵向来有方，此一番怎的竟会贪赃至此？”乙僧仍是不解。
“郡公不知，一来是有人指点，二来是开销过大，他只能设法填补亏空。”
“此话怎讲？”